170、那個蠢物(一更)

170、那個蠢物(一更)

看着他的臉,秦梔緩緩的搖頭,「說是神慶應當察覺到這是公冶崢設下的陷阱,已經退了,他眼下在找神慶。」元極微微皺眉,「這小子可能跑了。」

「你是說,他故意藉著這個機會,跑回西棠了?如果真是這樣,他即便回去了情況也不妙。如此明目張膽的設套給神慶,他豈會罷休?」秦梔覺得,如果公冶崢真的這樣選擇的話,那他可不太明智。

這是一個可以同時殺了神慶,還有柴文烈的機會,錯過了,想有下次,可不知何年何月了。

「難說。但不管他如何,眼下我必須得找到柴文烈。你回去吧,這種地方不適合你。」抬手,摸着她的臉,和她的溫度相比,他的手真的很涼。

因為他手上的溫度,秦梔不由得眯起眼睛,隨後抓住他的手,「你好涼啊!這下面的河水,到底有多冷?」他好像一直都沒緩過來似得。

「還好,我能忍受的了。」元極任她握著自己的手,用她的溫度溫暖着他。

「我該誇你么?這麼能忍。那兒太陽足,去曬一會兒。這麼多人在搜,根本用不着你下去。」秦梔拽着他往上走,沒有了樹蔭,太陽照在了他的身上。

元極幾不可微的眯起眼睛,果然好了一些。

「是不是舒服些了?」仰臉看着他,秦梔一邊問道。

幾不可微的彎起薄唇,元極看了看太陽,隨後低下頭看着她,「怕我會死么?」

聞言,秦梔微愣,他的問題,倒是真的難住她了,因為她從來沒想過,但是又好像無意中想過很多次似得。

沒想到居然問住了她,元極俯身低頭,在她額頭上親了下,「不想回答就不回答,別傻愣著。」

眨了眨眼睛,秦梔深吸口氣,「每個人都會死,最後都會變成一杯黃土。不過,死亡這兩個字,距離我們還很遠,我想,它會遲很多到來的。」

看着她,元極摸了摸她的頭,然後拉着她坐下。

屁股下的石頭被太陽曬得很熱,坐在這兒倒是很舒服。

秦梔扯着他身上的衣袍,比之剛剛好了許多,沒有那麼多的水了。

不過,依舊涼涼的,那涼氣好像是從他身體散發出來的,而並非是因為衣服上的水。

看着她的動作,元極眉目間載着若有似無的笑意,「處理完手頭上的事,咱們就去帝都,訂婚。」

「好啊。」她答應,很痛快的答應了。

她這個態度,元極很滿意,動了動薄唇,他抬手搭在她肩膀上,然後道:「看那邊。」

順着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交叉在一處的峽谷間,一條較為明顯的山道進入視線當中。那是唯一沒有被其他山脈阻絕住的山道,可以一直通向西棠那邊。

不過眼下,那條山道卻被堵住了,因為有一塊斷龍石被放下來了。

之所以叫斷龍石,因為它真的很大,之前一直是矗立在山巔上的,遠遠看去,它就像另外一座大山。但如今它被放下去了,正好卡在了山道上,從這個角度看,依舊無比的龐大,猶如兩座山之間的第三座山。

「這地形還真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不過,誰又有柴文烈那個魄力,最終選擇跳水逃生呢。都在搜呢,你就別着急了,等曬乾了,再過去瞧不遲。」往別處看,峽谷下都是人,官兵居多。

摟着她,元極將自己的身體大部分靠在她身上,他身體里的涼氣,也不斷傳遞給她。

如此溫度,倒是讓秦梔覺得很舒服。

遠處,喬姬跟着甲字衛也往峽谷下走,想要看看這地下的暗河到底是什麼樣兒的。

若說暗河,喬姬也見過,不過像這麼複雜這麼多的,還真是從未見過。

秦梔的視線也回到了往下面走的喬姬身上,樹木稀疏,喬姬的影子也若隱若現。

她幾乎下到了峽谷最下方,那些因為太陽而反光的水就在她身邊,使得秦梔看的也不是很清楚了。

「我也想下去看看。」瞧著,秦梔也不由皺眉,她很想知道那些地下暗河是什麼樣子的。

「沒什麼可看的,水很涼,不要下去。」元極阻止,水太涼了,不適合她。

「我又不是要下水,只是瞧瞧。」他這論調,特別像老太太。

「別下去了。咱們可以往那邊走,全部窺見得到。」元極指示了下方向,原來他是要帶着她順着這高處走,這樣能看出去很遠,所有人的動作都看得到。

「走吧。」秦梔點頭同意,站起身,順帶着將元極也拉了起來。

他倒是沒阻止,看起來好像只是順她的意,故意配合她。但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眼下有些短暫的失力。

順着這高處往前走,路徑真的很不好,石頭和歪歪扭扭的樹木長在一起。因為距離西棠特別近,所以這地形和西棠的地貌很像。

秦梔邊走邊瞧著,眼下她倒是放心的很,因為有元極在拉着她。無論路有多難走,她即便不看着腳下,她也知道自己不會掉下去。

想起那時,和元極在一起,她疑心重重,總是擔心他會尋到機會滅了她,一勞永逸。

想想的話,好像不過很短的時間,讓人恍若做夢一般。

「這些暗河,都是相通的么?」比如她腳下的這座山兩側峽谷下的暗河,會是相連的么?

「嗯,下面暗道縱橫交錯,可以說比這上面要更容易通行。只不過,水的溫度讓人難以適應。」元極微微頜首,低聲的給她講述,態度好得不得了。

怕是誰也想不到,元極還會猶如給人解惑的師道長者一樣,語氣和耐心都無比的好。

秦梔點點頭,這樣她也就明白了,如果柴文烈真的是順着其中一條離開,想要找到他,真是難如登天。

都是血肉鑄成的,沒有任何的護具,誰能在這下面待很久不出來。

走上了這座山的最高處,秦梔抓着元極的手,一邊環顧眺望,高高矮矮的山彼此交錯著,中間的峽谷,水都在反光,在這兒看着還波光粼粼的。

「這邊搜不到的話,就往西棠那邊走。至於那邊的攔截是否和之前商議過的一樣,就是未知了。避免和他們的大軍發生衝突,還是小心些為好。」秦梔說着,這便是短時間內的計劃,柴文烈肯定就在某處,但是需要花費很多時間去找。當然了,更重要的是運氣。

「你回去吧,這太不安全了。」看了一圈,元極隨後道。

「你已經趕了我兩次了,不知道的,還真以為你是嫌棄我礙事兒呢。」秦梔扭頭看向他,她沒有武功,在此地看來,真是無比的缺失戰鬥力。

抬手捧住她的臉,元極垂眸看着她,「你看這地方,如此難走,你在這兒怕是會受傷。回府衙待着,最起碼我能放心些。」

看着他那模樣,秦梔不由輕笑,卻驀地想起一件事兒來,「我都把蕭四禾給忘了,他還說等我回去向他報告這邊情況的進展呢。估摸着眼下他還在傻等著呢,我這記憶力也是越來越差了。」

「他還真是待不住了。」聞言,元極不由得皺眉,他那一身傷不在府衙養著,跑出來嘚瑟,看來是不疼了。

「你想他能待住么,知道你們在戰鬥。」任他的手落在自己的肩膀上,秦梔環顧著別處。

「再待一會兒就回去吧。」雙手落在了她的腰上,如此細,他兩隻手扣在她腰兩側,就幾乎全部掐在了手裏。

沒有理會他,秦梔看着遠處反光的水,微微眯着眼睛。因為太陽的照耀,水反光,很刺眼。

見她心不在焉的,元極扣着她的腰用力,她就趴在了他身上。

雖是如此,她依舊不動彈,怎麼擺弄都聽話,像娃娃似得。

抱着她,元極低頭在她額頭上親了親,看她還不理自己,他歪頭,吻沿着她的臉側往下滑,好像非要引起她的注意似得。

他的吻弄得她痒痒的,秦梔圈着他的腰,一邊笑着歪頭躲。

她越躲,他就越來勁似得,溫熱的呼吸噴灑在她的臉上,纖薄卻柔軟的唇挪到了她的嘴角,似乎勢必要將她的注意力轉移過來。

微微轉過臉,秦梔仰臉親了他一下,隨後躲開,「你幹嘛?光天化日之下,你這樣是有傷風化。」

看着她,元極漆黑的眸子好像有兩顆星星在裏面,「想得到你。」

聞言,秦梔不由得咬唇,「這麼多人呢,你能別這麼露骨么?」她耳朵都熱了。

擁緊她,元極不再說了,他心裏就是那樣想的,所以就那樣說。

任他抱着自己,秦梔依舊在眺望着遠處,波光粼粼的水,有的藏起來了,有的浮在外面,看起來特別的曲折。

驀地,秦梔微微眯起眼睛,因為遠處有一片水好像在動。

「元極,你看那兒。」拍了拍他的后腰,秦梔一邊道。

直起身體,元極順着秦梔的指示看過去,他隨即眯起了眸子。

「應該不是搜索的官兵吧?」她看不太清楚,所以也不敢確定。

「不是。」元極放開她,快步的走出兩步,指示著甲字衛和鷹機趕緊過去。

接到指令,鷹機和甲字衛迅速的衝出去,他們的速度的確要比官兵快,一個個猶如在這山中生活的野獸似得,在遠處看完全是飛過去的。

元極腳下一動,不過之後就停下了,轉頭看向她,他幾不可微的揚眉,「想過去看看么?」

「你不是說讓我回去么?」彎起紅唇,秦梔笑看着他,她是想跟過去看看的。

「過來。」朝她伸出手,元極的語氣亦是載着幾分無奈,好似拿她沒辦法。

走過去抓住他的手,他一個用力便將她攬在了懷裏,單臂挾着她,他腳下一動,便迅速的離開了原地。

被他帶着走,秦梔只管抱着他的腰,經常這樣做,她已經十分習慣了。

還在等她的蕭四禾已經被她拋到腦後了,即便剛剛還想起來,但這會兒,是徹底忘了。

元極在山上幾個縱躍,便距離秦梔瞧見的那處越來越近了。提前趕到的甲字衛和鷹機都已經跳了下去,水很涼,站在邊緣,隨着水在波動,就感受到了那水的涼氣。

被他放下,秦梔雙腳落地,同時不眨眼的看着前頭,這一片浮出來的水面積比較大,甲字衛和鷹機過來后便進水了。而剛剛出現波動的地方,則是對面怪石的附近。

秦梔盯着看,眼下許多人都在裏面,已經看不出有什麼了。

驀地,已經進水的人忽然撲騰了起來,那種特別大幅度的撲騰,讓岸上的秦梔和元極都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水花四濺,下一刻,沉進水裏的人出來了,而且帶出來了一樣東西來。

看過去,秦梔和元極的動作一致。

甲字衛游過來,將帶上來的東西給元極看,是一隻燒焦的靴子。

看着那靴子,秦梔就明白了,「這是柴廷南的。」

「所以,剛剛在這出現的肯定是柴文烈。他興許是想上來看看情況,也或許是支撐不住了。你們,查探一下下面有幾條通道,通往何處,之後沿着暗河支流的方向,開始搜索。」元極眉峰微蹙,他不可能要手底下的這些人進下面的暗河深處去搜,支流太多了,那樣找下去只會把命都搭上。

所以,就只能採用粗略摸方向,然後廣大撒網的方式。

甲字衛領命,隨後又返回了下面,開始查探下面的支流。

看着那隻靴子,秦梔若有似無的嘆口氣,「看起來,柴文烈的情況應該也不怎麼好。一直拖着柴廷南的屍體,如今連這靴子都掉了。少見的,我都開始同情他了。」

「你的同情心可以用在別的地方,哪怕用在街邊流浪的貓狗身上都可以。」元極拍了拍她的頭,柴文烈可不值得同情。若是當下情況翻轉,他也會想盡一切辦法,殺了他們的。

「我說說而已。接下來怎麼辦?」往對面的山上看,這下面的暗河肯定穿過了這座山。

「他們會根據暗河的支流追蹤的,你想上去看看么?」元極眼下倒是不急,他很淡定。

「好啊。」若是她自己上去的話,肯定會費很大的力氣。但是有他帶着就不一樣了,輕輕鬆鬆。

看了她一眼,元極攬着她,便迂迴的繞到一側,快速的躍上了崎嶇的山頭。

他的速度的確很快,秦梔抱着他的腰,路過的樹枝雜草等物不斷的掃着她的腿,驀一下被抽打還挺疼的。

很快躍上了山頂,秦梔因為慣性下半身轉了半圈,若不是元極抱着她,她會直接隨着慣性而被甩到山坡下去。

抱緊了他的腰,秦梔穩住自己的身體,隨後抬頭看向元極,「你慢一點,嚇我一跳。」

薄唇微揚,元極明顯在笑她,「你應該多吃點,太輕了。」他站在這兒,只要一個用力,就能把她扔到山下去。

雙腳落地,秦梔哼了哼,「男人的話呢,聽到了就得信一半,不然全信。」

「為什麼?」她這偏見,他不滿意。他所說,皆是心裏所想,很少有口是心非的時候。

「因為男人呢,喜歡新鮮的。你現在覺得我瘦,就想看看我胖了是什麼樣兒。但我若是胖了呢,你就會覺得,哇,這頭豬太蠢了,好想拍死她。有句話說得對,男人呢就是一種整日給他吃山珍海味,但瞧見外面的屎也會亢奮的生物,因為他沒吃過,就總想試試,時時刻刻蠢蠢欲動。」秦梔客觀的給他講解了一下,然後轉頭往山下看,這邊也仍舊是連綿縱橫的峽谷。不過,在這兒能瞧見西棠了,山勢是一樣的,不過瞧不見人。

元極不是很喜歡她這個論調,新鮮的事物的確是會吸引人,但這話可以說別人,說他就不對了。新鮮的東西他見的多了,他也沒有看到哪個新鮮的都喜歡。

「將你剛剛的話重新說一遍。」他扣住她的肩膀把她轉過來,再給她一次機會。

被他強硬的轉過來,秦梔仰臉看着他,此時也瞧見了他臉上的不爽。

不由得抿唇,「喜歡吃屎的是狗,世子爺眼下是個人,所以,你不存在這個問題。怎麼樣,滿意了么?」

她這仍舊不是什麼好話,元極微微眯起眼睛,抬手捏了捏她的臉蛋算是懲罰了。

秦梔輕笑,捏的不疼,她也無所謂了。不過把他比喻成狗,他也不生氣,這廝的度量也算越來越大了。

瞧着眼前的山勢,秦梔不由得長嘆口氣,「元極,你說西棠那邊是不是根本就沒準備呀。」雖說她目力不好,但如果有大軍攔截的話,她也不至於一個人都瞧不見。

聞言,元極看過去,臉色也比之剛剛差了許多,「公冶崢這個蠢物,怕是真的指望不上了。」

聽他罵人,秦梔也不由得扯了扯唇角,如果西棠那邊的軍隊真的有差池,怕是真會把元極氣個好歹來。

但,公冶崢和神慶,也不知到底如何了。神慶應當不是個會輕易逃跑的人,這樣的機會,對神慶來說也是難得,畢竟公冶崢受了些傷,而且前些日子還武功盡失呢。

希望公冶崢之前的安排不會因為神慶而有漏洞,否則這次,耗費了這麼大的力氣,卻沒有抓到最重要的那個人,殺了公冶崢也不解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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稚妻可餐:世子爺請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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