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1、知己難求(二更)

181、知己難求(二更)

走近姚清和,秦梔彎起紅唇,酒窩淺淺。她拱手,學着蕭四禾的模樣,向姚清和作揖。

「這是做什麼?」姚清和輕笑,春風化雨一般。

「謝謝姚相啊!我與元極成功訂婚,此事已經成了帝都最大的新聞。而看到了我,姚相卻沒有先恭喜我,再加上上次咱們相遇,姚相說過要幫我與元極在皇上面前周旋此事。所以,這次皇上能痛快的答應,必然是有姚相的功勞。帝都太大了,咱們相遇也不容易,如此難得相遇,我自是要先感謝姚相了。」放下手,看着姚清和,他什麼都不用說,看他臉上的笑就知道她說對了,他的確是幫忙了的。

「我也沒做太多,只不過在皇上面前提了幾次而已。但終究是事成了,恭喜狗子姑娘了。」姚清和也拱了拱手,卻不忘開玩笑。

「姚相一定要這樣么?」他又說狗子,秦梔也無可奈何,明明看他是一臉正經吧,但又明顯是故意為之。

「世子妃大人大量,本相不再說了便是。」話落,他抬手示意秦梔去屏風后,因為聽到有人從樓下上來了。

「還沒訂婚呢,姚相這句世子妃有些太早了。」回頭看了一眼,書架之後,元爍走了過來。

看到元爍,姚清和笑着微微點頭,元爍拱了拱手,雖是面上沒有太多的表情,不過他眼下已經能做到假模假式了,說明他還是有長進的。

走到屏風后,幾人坐下來,姚清和給秦梔和元爍各倒了一杯茶,一邊道:「秦小姐和元二爺在城中快馬而行,可是有什麼急事?」他知道秦梔會騎馬,但是沒想到會騎得這麼好,剛剛看的他頗為驚心。

「受汪小姐邀請,不想碰見了姚相,這聲謝謝我必然要親自向姚相說,不然這心下可是會過意不去的。」沒想到正好路過這兒,湊巧的姚清和居然在,這便是所謂的時機了。

「秦小姐太客氣了。不過,看秦小姐誠心誠意,本相便也慚愧的接受了。恭喜秦小姐,恭喜元世子。」舉起茶杯,姚清和以茶代酒,敬秦梔。

秦梔拿起茶杯與他碰了一下,也接受了他的恭賀。

元爍看着他們倆,幾分不耐,這個姚清和心機深沉,詭計多端,他很不喜歡看見這個人。和他說話都得掂量著說,不敢亂言,免得被他抓住什麼把柄。

「剛剛走上來,瞧見這書齋多了許多的人,而且,漂亮的小姐居多。看來,姚相閑來無事躲在這裏的事情暴露了,未出閣的小姐們特意來偶遇大魏雙俊之一,不知,可有成功的?」喝着清茶,秦梔一邊笑道。

姚清和想了想,隨後也笑了起來,「是啊,看來我躲在這兒的事情真的暴露了,大概有半個月了吧,總是有諸多女子在這裏進進出出。喜愛書籍,我倒是真的沒看出來,明顯醉翁之意不在酒。」

「那姚相不如就順水推舟,瞧一瞧找一找,興許真有極其優秀的小姐,正好也解決了姚相的終身大事。」秦梔不乏調侃,蕭四禾就說過,姚家歷代的正室夫人均出自小家小戶。

「秦小姐笑話了,想找到一個志趣相投的人哪有那麼容易。」姚清和笑着搖頭。

聽他說這種話,秦梔還是較為意外的,他的擇偶觀和這個世界大多數人都不一樣,居然會講究精神上的契合,真是難得。

「對了,書齋剛剛收了一批古籍,我看了一部分,還未拿回相府收藏。既然偶遇了秦小姐,這古籍也算知己難求,請秦小姐閱完之後,我再拿回相府封存收藏起來。」說着,姚清和站起身,從他身後的書架里,拿出一個精緻的木盒來。

木盒上雕琢著精美的花飾,一看就不是凡品。

秦梔接過來,將木盒打開,裏面果然放着數本古書。書籍的封面做了新的處理,將這些看起來要保存不了多久的古書重新做了保護。

「多謝姚相了,這些書,我會好好看完的。當然了,如果時間足夠,還希望能與姚相就這些古書做個探討。」她十分想知道和姚清和做探討會怎樣。公冶崢是那種天賦異稟的,過目不忘。

「好,本相可就在這兒候着秦小姐了。」聞言,姚清和也笑了起來。他和她都喜歡看書,卻沒有進行過深刻的探討,其實說起來也的的確確是一件憾事。

將木盒蓋上,那邊元爍忍不住了,「小梔,咱們走吧,蓓蓓肯定等急了。」

「好,咱們這就走吧。先謝謝姚相了,有時間咱們再敘。」起身,秦梔看了一眼元爍,他已經急不可耐了。

姚清和點了點頭,目送着他們倆離開,他沒有走出去,因為這二樓已經多了數個人。

走下二樓,秦梔與元爍並肩前行,她如常的走,眼睛卻緩緩得打量了一圈所有能看得到的人。

走出書齋,秦梔將手裏的木盒放好,然後才上馬。

兩個人調轉馬頭,快速的朝着汪府而去,眼下太陽已經開始偏西了。

汪府不算太大,但是十分的安靜整潔。

元爍和秦梔到來,汪夫人和汪蓓蓓都出來迎接,倒是十分的客氣。

汪蓓蓓還是那個樣子,看見元爍,她的兩隻眼睛都是發亮的。

都說眼睛是心靈的窗戶,這句話其實說的沒錯,看汪蓓蓓的眼睛就知道了,她心裏真的有元爍。

汪府的廚房準備了精緻的飯菜,正好元爍和秦梔兩個人根本沒用午膳,倒是吃了個飽。

一直閑話到太陽落山,秦梔才要告辭,本囑咐元爍不用與她一起,她自己可以回去。卻不想元爍和汪蓓蓓倆人都不同意。

汪蓓蓓直言一定要元爍將秦梔完好無損的送回去,她和元極訂婚禮在即,必須得完好無損才行。如果出了什麼意外,她和元爍可承擔不起。

秦梔不由笑,看來元極的冷臉真是讓許多人害怕,連汪蓓蓓都被逼得小心謹慎,生怕出錯。

無法,秦梔與元爍一同離開了汪府,騎馬而行,很快順着寂靜的街巷走了出去。

天色暗下來,街上燃起了燈火,兩個人走着走着,便勒馬停了下來。

翻身從馬背上下來,對視了一眼,開始牽着馬慢行。

這個時辰,街上還是很熱鬧的,沿街的店鋪,有的已經關門了,有的還特別帝都熱鬧。

尤其是酒館之類的店鋪,夜晚時會達到一個小高峰,這個時候的生意也特別的好做。

兩匹馬各走在外側,秦梔也和元爍並肩前行,看起來正在欣賞和享受這帝都的寧靜夜晚。

「有人在跟着我們,去汪府的時候就在跟着,這會兒還在跟着。」元爍聲音不高,他說着,但是一切自如,也沒有回頭去觀察。

「我看到了,從汪府的那條巷子出來后便瞧見了。準確的來說,是我們從姚相的書齋出來后,就被跟着了。」秦梔臉上載着淡淡的笑意,她都知道。

「是姚相在跟着我們?」元爍微微皺眉,如果是姚清和,那麼目的為何。

「不,不是姚相,而是在那書齋里買書的兩個女子。看起來是主僕,但這一路跟着我們,只憑雙腿卻一直不曾落下,可見是有功夫的。」秦梔輕聲的說着。她相信自己的眼睛,而且也相信自己的記憶力。記住人臉這種事,是她的長項。但凡她稍稍用心看過的人,都會記在腦子裏。

那兩個跟着他們的姑娘,剛剛在他們倆從汪府那條寂靜的街巷裏出來后便瞧見了,佯裝成買東西的模樣,但豈能逃過她的眼睛。

「到底是什麼來頭?需不需要,我、、、」元爍想回頭,不過卻還是忍住了。兩個會功夫的女人跟着他們,鬼知道有什麼圖謀。

「先穩住,還不知她們倆到底想做什麼呢。一會兒,到了府前,你便離開。看看這兩個女人,到底是跟着我,還是跟着你。還不知她們的目的,咱們先按兵不動。」秦梔微微搖頭,以不變應萬變才是上策。

「好。」元爍點點頭,與秦梔牽着馬,步伐穩定且一致。

走了幾條街,兩個人才進入寂靜的街巷,元爍聽着後頭的動靜,臉上浮起笑意。

「她們不敢跟着了,這條街沒人,她們正在觀望呢。」他低聲說道。

「不管她們。」秦梔搖搖頭,繼續與元爍向前走。

走到了宅子前,元爍停了下來,守在門口的甲字衛過來,將秦梔手裏的韁繩接了過來。

「你回去吧,路上不用走的太快。」拿着那裝着古書的木盒,秦梔一邊輕聲囑咐道。

「放心吧,我自有分寸。」元爍揚了揚下頜,秦梔是什麼意思他都懂,這麼多年的默契可不是說說而已。

跳上馬背,元爍便離開了,馬兒顛顛的跑着,馬蹄聲在街巷之中迴響,倒是很好聽。

轉身,踩着台階回了宅子,秦梔步伐輕盈。這一身繁重的衣裙穿了一天倒是不覺得麻煩了,上馬下馬的也沒覺不便。

順着長廊走向後府,主居燈火都亮着,甲字衛也守在外頭。

走進大廳,元極並不在,她徑直的走向卧室,燈火都亮着,而那個人正躺在床上。

他十分挺拔,這麼一瞧,那床好像都要裝不下他了。

緩步的走到床邊,床上的人居然閉着眼睛在睡覺,面色有些蒼白,看起來竟然比白天要難看許多。

旋身在床邊坐下,秦梔放下手中的木盒,然後抬手輕輕地覆在了他的額頭上,倒是不燒。

許是因為她的觸碰,元極眼睫動了動,隨後便睜開了眼睛。

「秦小姐回來了。真是忙啊,反倒顯得我無所事事,只能用睡覺來挨過這漫長的時間。」抓住她的手,元極捏了捏,他的語氣聽起來倒是有那麼一絲絲的怨念。

秦梔輕笑,「我只不過就是去見見汪小姐,算什麼忙?不過,你的臉色怎麼這麼不好看,吃藥了么?」看着他的臉,好看歸好看,但臉色不好也是真,忽略不得。

「太醫半個時辰前剛剛針灸過,此次下針較多,刺入也深了些。所以,我覺得有些不適。但已經好多了,不用擔心。」看着她,元極淡聲的說着。

其實,從她晌午時離開,他就有些不舒服。

他知道怎麼回事兒,無非就是動情太過,身體本就有傷,相衝而已。

由此,這傷恢復的速度就更慢了。如果真想這傷快一些好,他近期就應該清心寡欲,保持心境平和如水,身不動心也不動,這才是正途。

但,他覺得沒所謂,並不在意。當然了,這事兒還是不能讓這個小人兒知道,他心中有數便可。

聞言,秦梔微微點頭,視線落在了他的胸膛上,隔着一層中衣,她也看不到什麼。

掃了一眼元極,她隨後動手將他的中衣扯開一些,顏色淺淡許多的印記上,有新鮮的針孔。果然是剛剛針灸過的模樣,而且針孔也較之平時多了不少。

「真是可憐。你瞧你,這次的傷,這麼久了還沒好。往時,身體癒合的都很快,你就沒反省反省么?傷的多了,恢復的會越來越慢,難受的還是你自己。」秦梔輕嗤,也是警告他日後小心些。明明十分謹慎的一個人,卻總是熱血上頭,好鬥之心何時能全部收斂起來。

「這麼多年,秦小姐是第一個敢訓斥我的人。你說,我是不是該將你關到牢裏去,讓你也反省思過一番。」元極抓着她的手,淡淡的語氣,卻也夾雜着恐嚇,就像他以前一樣。

秦梔哼了哼,「好啊,還真是很久沒坐牢了。我也爭取在訂婚禮前再來一次,回味回味。」面帶笑意,她可記得他以前動不動就威脅她要關進牢裏的事情,那時他特像一頭暴戾的獅子,敢動他一根毛,他就會瞬間亮出鋒利的牙齒來。

漆黑的眸子倒映着她的臉,元極微微彎起薄唇,手上用力,便將她拽到了自己的懷裏。

「今日被元爍打擾,着實掃興。眼下無人,不如,秦小姐我們繼續?」摟着她,元極側起身,一副要將她壓在身下的架勢。

抬手抵在他胸前,秦梔哼了一聲,「你老實一點吧,往後不許再勾引我。恃美行兇,你世子爺的形象瞬時落了下乘。」

「今日明明是你先動的手。」元極再次施力,她的抵抗於他來說根本無用,成功的將她壓在了身下。

兩人動作太大,先前秦梔放在了床邊的木盒被撞得掉在了地上,發出砰地一聲。

「哎呀,我的古書。」聽到動靜,秦梔立即輕呼了一聲,隨後抬手把他推開,然後坐起身。

木盒掉在了地上,已經敞開了,古籍都散了出來。

彎身將書都撿起來,仔細的查看每一本,這都是極其貴重的古籍,若是弄壞了,先不說賠錢與否,她都不好意思面對姚清和了。

元極也坐起了身,看着她手中的那些古籍,隨後伸手拿過來一本。

「這書從哪兒來的?」翻看了一下,這是有些年頭的古籍了。

「姚相借給我的。這是他新收來的古書,他自己看過了,卻沒人分享。今日正好碰見了,所以就借給我了。」將古書齊齊整整的擺好,然後把他手裏的那本也拿了回來。她愛書,也較為珍惜,更何況這是別人的,更要好好保存才是。

「正好甲字衛隨身攜帶的書我都看完了,這些古籍較為難得,我與你一同看吧。」看着她,元極淡淡道。

看向他,秦梔不由抿唇,「你看哪本?」他還真是執著,不過,她喜歡他的執著。她喜歡什麼,他就試着去了解和喜歡,真不錯。

「你看哪本,我就看哪本。」入鬢的眉微揚,元極淡淡道。

「和我看同一本?好啊。不過,你不會是讓我讀給你聽吧。」拿出一本來,秦梔將其他的放回木盒裏,擺在小几上。

元極不語,動手將她攬在懷中,她的脊背貼在他的胸膛。然後,順着他的力氣倚在了床上。

她的頭枕着他的手臂,他則靠在了枕頭上,下巴貼在她的臉側,正好能看得到她手裏的書。

回頭看了他一眼,秦梔輕笑,「你確定要這樣看書?若是手臂麻了,可別怨我哦。」

雙臂圈着她的身體,元極用下巴蹭了蹭她的臉,冒出來的一些鬍渣扎的她不由歪頭。

「開始吧,讓我也看看這古書到底有何不同。」元極真的很想知道,她看這些晦澀難懂的古籍時,到底是怎麼進行的。這種書,一般人是看不懂的,很難。

輕笑,秦梔翻開書頁,兩個人的視線同時落在了上面。

果然是古籍,有些字都和當下的不一樣。

元極看着,而後也不由得專註了起來,需要深刻的琢磨。

他的呼吸就在耳邊,又吹着她的臉,溫熱,帶着屬於他的氣味兒。

身後便是他的懷抱,這樣看書倒是第一次。

仔細的看古書上的每一個字,片刻后,元極修長的食指落在了上面,劃過了其中一段。

雖然他什麼都沒說,不過秦梔懂得他什麼意思,開口,輕聲的給他解釋。

聽她說完,元極不由彎起薄唇,偏頭在她耳朵上輕吻了下,「果然很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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稚妻可餐:世子爺請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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