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2、一些傳言(一更)

182、一些傳言(一更)

翌日,太陽從天邊跳了出來,秦梔才睜開了眼睛。

後背便是溫熱的懷抱,她被元極困在懷裏,這一夜睡得十分好。

昨晚,她和元極在看書,看着看着也不知什麼時候就睡著了。說真的,這好像是這麼多年來第一次這樣,看書居然會看的睡過去,自己竟然毫無察覺,真是神奇了。

垂眸,看着自己的手臂,她僅穿着中衣,自己的外衣被元極脫了,她都不知道,可見睡得有多沉。

看來,元極真是個陪睡的好材料,她這番考古開發,真是挖開了一座寶藏,驚喜不斷。

抓住那搭在她腰間的手,手指順着他的指縫滑進去,她纖細的手指和他的手指交叉在一處,雖粗細顏色有別,但卻十分契合。

在床上賴了許久,秦梔還是起身了。拿開她腰間的手臂,隨後轉頭看向身後的人,他正在睜着眼睛看着她。

四目相對,隨後秦梔就笑了,「昨晚什麼時候睡着的我都不知道,我覺得,世子爺你上輩子可能是迷香,待在你身邊,不知不覺就睡過去了,把我賣了都不知道。」

「迷香?也只有你能想出來。」她的用詞,簡直是讓人忍俊不禁。她的頭腦構造和別人都不一樣,十分奇特。怕是,再也找不出另一個能與她媲美的女人了。

「今日看你臉色好了許多,休養身體,果然得靠睡眠。你今兒就躺在這兒不要走動了,我先去洗漱,昨晚稀里糊塗睡著了,都沒有沐浴。」從他身上翻下去,動作靈活。元極看着她從自己身上翻過,不由的彎起薄唇。

下床,秦梔舒展身體,骨骼處發出清脆的響聲。伸展着腿腳,她的身體很柔韌,拉伸到極限,在外看也極其的優美。

元極躺在床上看着她,瞧着她伸展時的模樣,不由得想起以前。那時看到她做那些只有雜耍班子的戲子才能做到的動作,就覺得這個小人兒神奇,腦子神奇,身體也很神奇。

舒展夠了,秦梔拿上乾淨的衣服離開主卧,就在她進入浴室之後,甲字衛快步的從外面進來。

床上,元極已經坐起了身,看着甲字衛腳步匆匆的進來,他面無波瀾。

甲字衛在床邊停下,俯身附耳在元極的身邊說了些什麼,元極的下頜也在同時緊繃起來,面色也冷了下來。

浴室里,秦梔好生的洗漱了一番,隨後才走出來。

邊走邊擦拭著潮濕的長發,客廳里,早膳和湯藥都送來了,擺在桌子上,正等著主人享用呢。

元極坐在客廳里,目視前方,一動不動。雖說,他是一如既往的沒有表情,可是秦梔了解他,觀察了一下,就知他心情不太好。

這可真是奇了,剛剛起床時,他心情可不是一般的好。只不過轉眼一瞬,怎麼就變成這樣了?

擦著頭髮走過去,她身上的氣味兒飄過鼻端,元極也回過了神。

轉眼看向那個因為沐浴后臉紅紅的小人兒,他漆黑的眸子固定在她的臉上,下一刻便彎起了唇角。

起身,他抬手將她手裏的手巾奪過來,又把她按在了椅子上坐下。單手執起一縷濕發,代為擦拭。

享受着他的服務,秦梔不由得眯起眉眼,「剛剛瞧著世子爺的臉,好像在生氣。這轉眼間,又給我擦頭髮,也不知我是不是看錯了。」

「是你看錯了,我為什麼要不高興?」元極淡淡的回應她,手上的動作卻一直在持續,而且很輕柔。

「是呀,我就在想,你為什麼會不高興?難不成,是我惹著了你?」被他擦過的長發遮擋住了她的臉,她抬起眼看他,那雙大眼睛在髮絲的遮擋下,卻在泛著光。

看了她一眼,元極眸子裏的笑意加深,「只是覺得時間過得太慢,訂婚之日,還得再等等。」

秦梔輕笑,他這幅急不可耐的樣子,真是好笑。

將頭髮擦的差不多了,兩個人才走到餐桌邊開始用飯。

早膳還是很豐盛的,只不過飯菜旁就放着湯藥,湯藥的氣味兒不斷的飄進鼻子裏,讓人的食慾也不由大打折扣。即便這飯菜再好,也吃不進去太多。

這便是太醫的高明之處,因為要喝葯,不能吃太多的飯菜。所以幾乎每天早上的湯藥都是和早膳一同送來的。早上的湯藥又特別的多,全部喝進去,會撐得肚子圓鼓鼓。

吃了些,秦梔便放下筷子了,運了會兒氣,隨後拿起屬於她的湯藥開始喝。

這湯藥是專門治體寒的,相較於前兩日已經減量不少,她每日只喝這一次,但也仍舊是個折磨。

喝光,秦梔也不由得皺起了臉,真是太難喝了。

轉眼看向元極,他倒是很自如,喝光了一碗,面不改色的,好像味覺失靈了。

「好喝么?」瞧他面無表情的樣子,秦梔真的很想知道,他到底是覺得這湯藥的味道不過爾爾,還是說他是裝的。

知道他擅長偽裝,但也不至於臉上一點情緒都沒有,像面部神經失調。

「你想嘗嘗?」看向她,元極又拿起了第二碗來。

秦梔抬手托住自己的臉,一邊看着他搖頭,「你獨享吧,我就不湊熱鬧了。」

唇角動了動,元極隨後將第二碗喝了,還是一樣的面不改色,連呼吸都沒變。

不由深覺佩服,他這也算功力了,她這輩子是練不成了。

小廝進來收拾餐桌,秦梔和元極也起身準備回卧室。就在這時,甲字衛走了進來,「稟主子,二爺來了,要找秦小姐。」

「今兒倒是早。你休息吧,我過去見他。」彎起眉眼,一會兒就能知道昨天那跟蹤他們的兩個女人,到底是跟蹤誰的了。

「他整日無事就往這裏跑,看來,是真的很閑。」元極垂眸看着她,一邊淡淡道。知道他們感情好,但是好似自秦梔來了帝都之後,元爍就一直往這兒跑,好像連自己的未婚妻都忘了。

「那是因為他今日有事要跟我說。」秦梔輕笑,隨後便轉身離開了。

走向前府的大廳,元爍果然在,而且他板着臉,好像誰惹到了他似得。

「昨晚情況如何?那倆姑娘跟着你了么?」迫不及待,秦梔很想知道答案。

「沒跟着我。」元爍回答,那呼吸和平時也不太對,聽着就好像是在生氣。

「看來,她們感興趣的是我嘍。」聞言,秦梔挑了挑眉,不知她們想知道什麼。

「先別說這個了,我跟你說,這一夜之間,也不知怎麼回事兒,城裏傳出來一些風言風語,主角是你。」元爍壓低了聲音,隨着說話還掃了一眼大廳外,顯然不太想讓別人知道。

「關於我的風言風語?是什麼。」這倒是意外了,她又沒做過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也不算是偶然冒出來的人物,畢竟七年前她就大名遠揚了。作為和元極這個鎮疆王府世子爺訂婚的來頭平平的小女孩兒,早在七年前,她的來歷年齡之類的就被扒光了。

「只是一夜之間,這些事情就瘋傳,傳的有鼻子有眼睛的,說你和姚相有私情。昨天還在書齋偷偷私會,姚相還送了你信物,被你一路小心翼翼的拿了回來。又說,我大哥可能早就知道你和姚相的私情,卻甘願戴這頂綠帽子。」元爍說着,十分不爽,一副氣急了的樣子。

聽着他所說,秦梔的眉頭卻舒展開了,隨後開始笑。

「那麼,不知我昨天和姚相私會時,一直參與的你,在哪裏呢?」他這麼大一個人,總不至於在傳言裏就隱身了吧。

「沒有我,只有你和姚相。連書齋的位置都傳的一清二楚,還有你拿走的那個木盒的樣式,這些都有。但,就是沒有我,儘管我一直都和你在一起。也不知是哪個不要命的編排這些瞎話,氣死我了。」所以今早巡街,他聽到那些傳言,氣的險些要把那些亂嚼舌頭的人都抓起來。

面帶笑意,秦梔緩步的走到椅子前坐下,邊笑,邊研究著此事。

元爍走過來,在她旁邊坐下,一隻手重重的拍在了椅子扶手上,「只是一夜之間,這件事就傳的滿城都知道了。這是帝都,這些傳言很快就會傳到皇上的耳朵里去。我昨天一直都在場,根本就沒有那些烏七八糟的事兒。可是,我若現在出去說,誰也不會信的。那些人,只會相信他們願意相信的,反而真話沒幾個會信。」如此污衊他們元家人,他很生氣。

「我昨天的確見了姚清和,也的確拿走了裝書的木盒。如此細節,都說的絲毫不差,可見第一個傳這些事情的人是真的看見了。那麼,誰全部都看見了呢?你和我,還有姚清和。但,傳這些的總不至於是我們三個吧,那麼就是書齋里的其他人了。再加上我們離開書齋后,就有人跟着我們,結果顯而易見,和她們分不開關係了。」秦梔看着他那氣呼呼的臉,一邊笑着說道。

看向她,元爍不由皺眉,「你還笑得出來?儘管這是假的,但是傳來傳去,就變成真的了。我大哥可是鎮疆王府的世子,姚相也不是尋常人,大魏雙俊,這回估計要變成大魏雙丑了。」人言可畏,元爍在帝都待了這麼久,深知其可怕性。

那些百姓可不是軍營里的兵士,亂說話就軍法處置,十分管用。

他總不能因為百姓亂傳這些話,就去揍他們吧。

「人做事呢,都有目的。眼下,有許多事存疑。首先,那些女子近半個月來總是去姚相所在的書齋,不是買書,而是另有目的。第二,我昨日不過是巧遇姚相,她們就能用來大做文章,似乎就是奔著姚相去的。第三,她們明知我是誰,卻根本不在意,還特意在傳言之中標明我的身份。目的就更明顯了,要將大魏雙俊一同套進這醜聞里。我和元極的訂婚禮日期已經定了,帝都人人都知此事,喜上添堵,不可謂時機抓得准。」秦梔依舊淡定,語速也不急不緩,就好像在說別人的事情。

「你是說,瞎傳這事兒的人,就是昨天跟着我們的那兩個女子。她們針對的是姚相,但沒想到昨日我們會去書齋,她們是順水推舟,而且也不忌憚我大哥的身份。」元爍邊說邊冷哼著,如此大膽,到底懷揣着什麼目的?

「沒錯。而且,那些女子明顯都只是蝦兵蟹將,並非主人之類的角色。昨日姚清和也在說,那些女子在書齋出現的時日,也有半個月了。可是,都這麼多天了,他卻沒一點行動。根據他姚相本人的做事手法,看得出他也是在等。他現在,怕是也沒有順藤摸瓜,摸出她們背後之人是誰。」秦梔依靠着椅子,一邊輕聲道。

首先,她們不忌憚姚清和的身份,再來,連元極這世子身份也不怕,說不準,她們背後的人大有來頭呢。

元爍冷哼了兩聲,手再次重重的拍了椅子扶手一下,他隨後站起身,「既然她們選擇『看不見』我,那,我就再去那個書齋瞧瞧,有誰在那兒。她們能跟蹤,我也能。我倒是要看看,這幫小女子的背後之人到底是誰。」膽大妄為,真是活夠了。

如果真的活夠了,他倒是可以成全。作為元氏子弟,被人無中生有的栽贓和羞辱,他是絕對絕對不能容忍的。

秦梔輕笑,「你別着急啊。今日這事兒才剛剛瘋傳,如果反響較好,肯定還有第二彈在等著呢。姚相這麼多時日,必然也一直在調查呢。這也算來的正好,其實應該先和他通氣,兩方都做了準備,你再行動不遲。」站起身,秦梔看着元爍,他是真的被氣壞了。

垂眸看着她,元爍微微皺眉,「你是不知道外面如何傳的有鼻子有眼。如果不是我昨日一直在場,我都要信了。」

「我信你,不過還是要沉得住氣才是。用早膳了么?氣沖沖的,看你連早膳是什麼都忘了吧。二爺歇一歇吧,我吩咐下人把早膳送來。這事兒,得提前向你大哥說一聲,免得他聽聞了之後再生氣。」想起元極,他較為小心眼。雖說她自信他不會懷疑她,但聽到了這種傳聞,難免會影響他心情。

說起元極,元爍也立即狂點頭,「你的確得讓他第一時間知道,不然從別處聽說,他非得氣的肺子炸開不可。」反正這傳聞里的女主角若是換成了蓓蓓,他也肯定會生氣。

元爍說的更誇張,惹得秦梔不禁笑,轉身離開大廳,她看起來倒是依舊悠哉。

吩咐了小廝給元爍送早膳,她則徑直的返回了主居。她出現在門口,客廳里的甲字衛與元極便止住了對話。

邁過門檻,秦梔的視線在他們倆的臉上各遊走了一圈,隨後她幾不可微的挑起眉尾,「雖說我沒有功夫,但是我的耳朵還是很好用的。二位不必遮掩,我都聽到了。」其實她什麼都沒聽到。只是瞧這一副神秘的架勢,她莫名的很想知道他們偷偷摸摸在說啥。

甲字衛微微垂眸,深吸口氣,他驀地拱了拱手,然後便退了出去。

視線隨着他離開,隨後秦梔走到元極面前,他身邊的小几上擱著一封已經拆開過的信件。封皮就是白色的,普普通通,並非密信。

看他不語,她便拿了起來,用兩指將裏面的信紙夾出來。

這信是從天機甲送來的,寫信的是總部的老大夫,隨着信的有一個藥方,同時在信中勸告元極,以他的身體狀況還有所修習的武功,他最好閉關養病。

七情六慾對他養病沒有一絲的好處,會拖慢身體的恢復。他現在顯然是做不到心如止水,那麼就只能採用閉關的方式來養病了。

更直白的說法就是,他和她短暫的不可相見。見不到人,他也就不會動七情六慾了,是個不錯的法子。

放下信,秦梔看着他,他也在看着她。

抬手,秦梔捧住他的臉,手緩緩向上,最後捏住了他的耳朵。

「這老大夫說的合情合理,雖我不太懂得醫理的深奧和玄妙,但我相信他。你閉關吧,無論如何,也得爭取在訂婚禮之前把傷養好吧。」他練得就是清心寡欲的功夫,那時元爍說的更為嚴重,說他是要斷了七情六慾才行。那基本上就與和尚無異了,身不動不說,連心都不能動。

可是,他這段時間過得可不像和尚,就連昨日,在馬車上都險些喪失理智。

如此說來,他的傷恢復的慢,好像還有她的『功勞』在裏面。

「好。」沒有浪費秦梔太多的口舌,元極盯了她一會兒,然後就同意了。

彎起嘴角,她用力的捏了捏他的耳朵,「真聽話。咱們倆不見面,但是最好讓我知道你每天的情況。對了,希望世子爺能授權給我調派甲字衛和城中鷹機的權利。」本還想告訴他外面瘋傳之事,可是瞧他這樣子,秦梔就選擇了閉嘴,這事兒還是暫時不讓他知道的好。心眼小,氣性大,再不安心閉關,可如何是好。

元極頜首,同意了,而且也沒多問她什麼。只是最後告訴她,儘管這是帝都,但也可以放開手腳,遇到不聽話的,先斬後奏,有他做後盾,不必忌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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稚妻可餐:世子爺請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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