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6、節外生枝(二更)

186、節外生枝(二更)

小白湖的風景在帝都來說算不上最好的,但很獨特,一尊白塔就矗立在湖邊,小白湖也因此而得名。

周邊,有不少的茶樓酒館,這裏的生意雖比不上帝都主街,但卻是有不少的文人雅士喜歡到這邊來,因為清凈。

一個處於白塔與柳林之間的茶樓,很是安靜。沒有太多的客人,這裏更顯得冷冷清清。

二樓的一個雅間,窗子開着,一個俊俏挺拔的身影背對着窗口站在那兒。束起的長發隨着他的動作而搖晃,卻是分外的帥氣,帶着他這個年齡獨有的俊朗瀟灑。

沒錯,靠窗的那個正是元爍,他偏偏要站在這兒,他倒是想瞧瞧,這回那些看熱鬧的人會不會還看不到他。他這麼大一個活人,又無比俊俏英挺,那些傳瞎話的可以忽略他,但那些圍觀看熱鬧的總不至於也如此眼瞎吧。

對面,秦梔坐在茶桌旁,吃着這裏特色的點心,她今日心情不錯。

坐馬車一路走來,沒有再聽到那些亂七八糟的話,所以心情也沒有被影響。

這裏是今日她和姚清和的『私會』之地,地點很好,十分清凈。

「這點心不錯,你過來嘗嘗。別站在那兒了,以為自己是模特呢。」抬眼看向元爍,他站在窗口,正擺着造型,以顯示自己有多英武壯碩。

「我就是想瞧瞧,這幫喜歡看熱鬧的人,會不會做瞎子。」他不聽,而且已經聽到下面有人在來往說話了。今日馬車速度不快不慢的駛來這小白湖,街上有眼睛好使的瞧出來了,然後十分好事的跟着來了。

「你那麼帥氣,怎麼可能會有人看不見。只不過,你又不是傳言的主角,他們看你幹嘛。如果你眼下也和某家的小姐來個私通之類的傳言,你也成主角了,肯定走到哪兒都有人圍着你。」喝了一口清茶,煮的火候相當好,這地兒真不錯。

到時待元極出關了,她要帶他來這裏坐坐,讓他也品嘗品嘗正宗的清茶是什麼口味兒的,儘管他煮的也不錯。

「按你這說法,我就得有醜聞,才能揚名帝都嘍?我就說這城裏的人都不正常,不可理喻。這若是在軍營,誰敢亂嚼舌頭,軍棍伺候,至此後誰都不敢再亂說話。」邊說,他邊雙臂環胸,因為臂膀用力,那袍子下的肌肉都緊繃了起來。如此結實的身體,任是誰見了都會多看兩眼。只不過,他明顯不自知,大概是在元極的光環下太久了,也不覺得自己有任何優勢可以招搖的。

秦梔點點頭,他這說法倒是對。在軍營里,沒人敢亂說話,因為軍紀嚴明。

就在這時,元爍聽到了些動靜,轉身看向樓下,只見一輛樸素的馬車從白塔旁的小路上駛了過來。只有車轅上的兩個人,其他前後都沒有任何人跟着,極盡小心翼翼之能。

瞧著那車轅上駕車的人,元爍就冷笑了一聲,「你的『情人』來了。還真是會偽裝,尋常的馬車,連他的護衛衣服都換了。說真的,如果不是我知道事情原委,沒準兒我也會懷疑你們兩個。」太像有私情的樣子了。

「逐日的低調偽裝,從今日後,咱們打一仗就換個地方。說真的,這做蟬,感覺還不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以前只覺得做黃雀最好。但現在來看,做蟬有做蟬的樂趣,真是不錯。

元爍搖頭,他只是有些着急,論耐心的話,他比不上秦梔。

聽着那些傳言,他只覺得愈發焦急,趕緊平息了那些傳言,免得整日聽着繼而影響心情。

很快的,便聽到腳步聲靠近了這雅間,下一刻,房門被從外推開。

元爍看過去,臉上雖是不太高興,不過也拱了拱手,「姚相很準時啊。」

「今日之約,自是不能來遲,不過想來也讓秦小姐和元二爺久等了。」姚清和自己走進來,進來后便關上了房門。他依舊是一襲月白的長衫,英挺而瘦削,但他的氣質又是無人能敵。

秦梔覺得,若是論氣質來說的話,姚清和的確是更勝一籌。也或許是因為她喜歡書的緣故,所以瞧著姚清和這飽讀詩書的模樣,覺得更順眼些。

「不算久等,我們只不過等了姚相半個時辰罷了。」元爍靠在窗邊,一邊淡淡道。

姚清和淡笑,似乎也並不在意元爍說些什麼。

他走到秦梔的對面坐下,自己動手倒了一杯茶,「我來時,後面仍舊有人在跟蹤。不知,秦小姐打算從什麼時候開始甩掉他們。」

「後日吧。明日我們再換個地方『幽會』,之後便隱身遁形,極盡所能的躲避他們。」而且,他們這般鬼鬼祟祟,那些原本跟蹤他們倆想編排謠言的人都會蒙圈。定然會懷疑她和姚清和之間有私情的事情到底是真是假,反而把他們也套了進來。

聽她幽會二字,姚清和的眉頭也動了動。

看着他的表情,秦梔不由笑,「大概姚相從沒做過如此不光彩的事情,如今即便知道是假的,這心裏也不平靜是不是?」

「那倒不是,畢竟心中無愧。」只是,原本心中無愧,但就怕屆時會忽然心中有愧,這很難預料,所以眼下,他有些心中不定。

元爍哼了哼,「我還在這兒呢,你們倆愧什麼愧?不行,我要去方便一下。你們倆別亂動啊,就在這兒坐着。」起身往門口走,他這個監視器做的還是十分到位的。

秦梔輕笑,看着元爍打開門離開,不由搖頭,這兩天可把他累壞了。

一大早的就起來巡街,然後就跑來『監視』她和姚清和,估摸著皇上都沒他這麼忙。

姚清和倒是一如既往,面上載着淡淡的笑意,春風化雨。只是那雙眼睛尤為特別,如同琥珀一般,這世上很少有誰的眼眸會是這種顏色的。

喝了一口茶,秦梔便開了口,聲音壓得低,只有他們兩個人能聽得到。

姚清和靜靜地聽着,不時的插上一句話,兩個人倒是遵循了元爍的命令,一直坐在原位,動也沒動。

大約過去一刻鐘,元爍還沒回來,兩個人的短暫交流也停止了。

姚清和起身,打開門,吩咐守在外面的護衛再去取一壺茶來。

轉身回來,房門卻是沒有關嚴,還留有一掌寬的縫隙。

「昨日,秦姑娘咒罵我的話還留存在耳邊。我想了一夜,也沒有想明白,為何秦姑娘的罵人之語,會如此特別。還是說,罵我的話另有深意?」看着秦梔,姚清和問道。他是真的沒琢磨明白,她是單純的罵人,還是有別的含義。到底是他腦子並不夠用,沒有理解她話中的深意?

聞言,秦梔就笑了起來,「就是亂說的唄,哪有什麼深意。姚相,你就是想的太多,一句隨口亂說的話你也能想一晚上。」太逗了。

聞言,姚清和點點頭,「畢竟,我從未見過哪個人會這樣罵人的。」

秦梔輕笑,起身,她緩步走到窗口,稍稍的往樓下看了看,下面有不少人在走動。再往遠處看,人卻沒那麼多,似乎來這裏溜達的人都匯聚到這邊來了。

姚清和也慢步的走過來,站在窗欞后,他掃了一眼,隨後轉身看向秦梔。

「看着這些人,我忽然想起以前在書上看到的一則故事。說是一個居心叵測的瘸子想要去找一個寶藏,但是自己又無法走路。於是,他就騙了一個瞎子,說是帶他去找一個神醫,不止可以治好自己的腿,還能治好瞎子的眼睛。這瞎子信以為真,就背着瘸子走啊走。路上,又遇到了其他的瞎子,聽聞此事,都跟上了。這些瞎子輪換著背着瘸子,浩浩蕩蕩的朝着那寶藏所在之地進發。終於,寶藏近在眼前了,可是有一條河出現在了眼前。你猜,這個時候瘸子說了什麼?」姚清和的聲音很好聽,更像是在講故事。

秦梔看向他,隨後就開始笑,「瘸子說彎彎的河,瞎子說白白的鵝,不知是河渡鵝,還是鵝渡河。」

聽她說完,姚清和也開始笑,「這又是什麼?」

「繞口令唄。我知道你什麼意思,你是想說,瞎子因為沒有眼睛而聽信瘸子的話,最後到了寶藏之地,瞎子們就被瘸子騙到了河裏淹死了。樓下這群人和那些瞎子一樣,任居心叵測的瘸子擺佈而不自知。這些人長了眼睛,卻和沒長一樣,都如同瞎子一樣。」人云亦云,腦子存在的價值不大,因為完全沒有思考的能力,好似退化了一般。

「對。這個時候,我們若是想讓他們改變現存的想法,那就得用另一件更誇張的事情,不然他們是不會信的。」姚清和點點頭,她很聰明,與她交流,無需浪費太多的口舌。

這一點秦梔也是認同的,轉身,她想走到茶座那邊坐下。哪想回身,便一眼瞧見地面上趴着一條黑乎乎的蛇,正在扭動着朝着窗邊而來。

她瞬時以任何高手都比不上的速度轉身爬上了窗枱,一手高舉扣著窗欞,一隻腳踩在窗台上,大半個身體都懸到了窗外去。

姚清和看着她,以一種不可思議的眼神兒。隨後順着她驚恐的視線看過去,那條蛇已經到了近前了。

雖是沒有武功,但明顯姚清和並不怕這東西,抬手將窗邊的一個花瓶扔過去。花瓶落地就碎了,蛇也受到了驚嚇,身子一扭,就朝着別處爬了過去。

「你們做什麼呢?」正好此時,元爍從外面回來了,一眼便瞧見秦梔站在窗戶上,滿臉驚慌之色。

「元爍,蛇蛇蛇,快把它弄走。」恍若見到救星,秦梔立即喊道,雙腳也跟着動。

「成成成,我來處理它,你別亂動,再掉下去。」元爍皺着眉頭,快步的走進來,很容易就尋到了已經藏到椅子下方的那條蛇。

拿開椅子,他探身一抓,一把就捏住了那蛇的頭。

細長的身體扭動,蛇身盤踞到了元爍的手臂上,不過已經是窮途末路的掙扎了。

擰眉看着,秦梔全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在這一點上來說,她很佩服元爍。

「別怕了,我把它弄走。」元爍揮揮手,然後就拎着那條蛇出去了。

秦梔長長的呼出一口氣來,瞧著元爍帶着蛇出去,那驚慌才緩緩褪去。

「下來吧。」姚清和挪了兩步走到她面前,一邊朝她伸出手。

「嚇死我了。不過,這兒怎麼會有蛇呢?這是二樓,那條蛇爬上來,居然沒一絲的阻礙。」抓住他的手,秦梔從上頭跳下來。剛剛被嚇得有些腿軟,跳下來后,她險些跌倒。

姚清和扣住了她的腰,將她拎了起來,確定她站好了,他才鬆開手。

「剛剛我沒有將門關嚴,興許就是因為此,它才爬進來。」微微皺眉,瞧着她那煞白的臉,姚清和有些自責。

秦梔看了看他,隨後搖頭。

舉步,她緩緩的走向門口。之前姚清和的護衛守在門口,但是剛剛他下樓去取茶了,所以這門口就沒人了。

門又留有縫隙,蛇因此才爬了進來。

站在門口看了看,秦梔驀地看向左側的另外一個雅間。

腳步一轉走過去,她隨後抬腿踹開了那房門,雅間里空空如也,但桌子上的茶還在冒着熱氣呢。

走進來,秦梔環顧了一圈,眉頭微蹙。

「這雅間里剛剛有人。看這茶和點心,只動了一些,顯然剛剛還在。」姚清和跟着走進來,打量了一下,看來一直有人在這邊監視他們。

拿起茶杯,秦梔看了看,隨後點頭,「應該是。不過,能想到放蛇的法子,看來應當是對我有所了解。或許,不是外面那些一直跟蹤我們的人。」走到窗邊,窗台上有個大力踩踏的鞋印,顯然剛剛這雅間里的人是從這窗子離開的。

「知道你害怕什麼,會是誰?」姚清和也皺眉,本來他們在計劃當下的謠言之事,卻不想節外生枝。

「先別管了,只要不耽誤我們手頭上的計劃,可以暫時不必理會。」如此了解她的,也只有那幾個人。稍稍推斷,秦梔便也心裏有數了。

「那你近日,還是要小心才是。」姚清和看着她,倒是有些擔憂。

「多謝姚相。時辰也差不多了,我們走吧。別忘了明日之約,咱們還得『幽會』呢。」秦梔笑看了姚清和一眼,隨後離開這雅間。

外面,元爍也回來了,他把蛇弄死丟了,這種小事兒對於他來說,輕而易舉。

「咱們走吧。」看了一眼元爍的手,秦梔幾分不適,不由想到剛剛那蛇纏在他手臂上的樣子,雞皮疙瘩再次匯聚滿身。

下樓,兩個人偷偷摸摸的離開,還真是如同做賊一樣。

「這小白湖風景好,樹木也多,有蛇蟲鼠蟻什麼的也在情理之中。往後再選『幽會』之地,就不要選這種地方了,免得再碰到嚇着你。」元爍駕車,邊走邊說道。

馬車裏,很容易聽得到元爍的話,秦梔卻沒有回應。

他是不了解,所以也沒往深處想,一條蛇會爬到二樓去,還正巧進了她所在的房間,看來那條蛇的眼睛還真是好用。

馬車穿過熱鬧的長街,然後便拐進了靜謐的街巷。

街巷幽深,兩側都是高高的圍牆,又沒有行人走動,在這青天白日之時,也顯得十分幽靜。

馬車順着街巷轉了個彎兒,元爍卻忽然勒馬停下。過於突然,馬車裏的秦梔也隨着慣性險些跌倒。

車外,元爍跳起來,站於車轅之上,盯着前方几米開外堵在路上的一行人,他的臉也繃緊了。

這些人穿着打扮各不同,但是眼下卻都用黑巾矇著臉,來者不善。

下一刻,秦梔打開了馬車的車門,看向前頭堵住前路的那些人,她不由得深吸口氣,「元爍,不可硬碰硬。」

「哼,天子腳下,豈容他們放肆!」甩了下袍子,元爍便從車轅上跳了下去。

他速度極快,而且絲毫不懼,對面那幾個人對視一眼,隨即迎上。

元爍和那幾人纏鬥一處,那幾個人的功夫明顯不弱,輾轉騰挪,隨後將元爍圍攏在中間。

這麼多年,元爍在軍中歷練,即便與多人交手,他也絲毫不落下風。

秦梔站在車轅上看着,也不由得皺起了眉頭,抬手拿出掛在脖子上的項墜,稍稍扭了兩下,然後將尾端放在嘴邊,用力一吹,尖銳的哨聲便傳了出去。

許是因為這哨聲,使得前頭和元爍纏鬥的幾人立即改變了戰略,跳出兩個人徑直的朝着秦梔這邊躍了過來。

秦梔快速的退回馬車裏,明顯聽到那兩個人跳上車轅而發出的響聲,但下一刻卻又跳離開去。

推開窗子往外看,秦梔也隨即放下了心,甲字衛來了。

這條街距離暫住的宅邸不遠,她的哨子又十分尖銳,所以那些耳力特別好的甲字衛就都聽到了。

再次從馬車裏走出來,眼見着甲字衛和元爍圍攻那幾個人,他們見勢不好,開始撤退。

緊緊地盯着,只見其中一個人被甲字衛團團圍住,根本跳不出去,他隨即便抬手一掌擊在自己的天靈蓋上。

他如此舉動,使得甲字衛和元爍都愣了一下。藉此時機,其餘幾人四散奔逃,眨眼間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甲字衛各自分散追擊,他們的速度也十分快。

原地,只余兩個甲字衛和元爍,盯着那癱在地上的屍體,面色都不怎麼好看。

從車轅上下來,秦梔緩步的走過去。

元爍俯身將那殺手臉上的黑巾拿了下去,此人相貌平平,因為自擊的那一掌,眼下七竅流血,死狀凄慘。

「也不知這是一群什麼人,青天白日,居然敢下殺手,活膩了。」說着,他一邊在那屍體的身上檢查,想看看他身上有沒有什麼能證明他身份的東西。

秦梔走到另一側,隨後俯身,觀察了一下這屍體的外形,隨後伸出兩手,在那屍體的頭上摸索。

元爍什麼都沒找出來,看向秦梔,「什麼都沒有,不知是從哪兒來的。」

「西棠。」兩手在那屍體的頭上摸了個遍,她隨後沉聲道。

「西棠人?」元爍皺緊了眉頭,隨後站起身看向身邊那兩個甲字衛,「你們也聽到了。這還真是個多事之秋,從今天開始,我們每日出去,你們都要喬裝跟着。距離遠一些不要緊,但今日之事,不能再發生了。」眼下城中謠言之事還未解決,這西棠人就冒出來了,實在難纏。

「是。」甲字衛雖並非聽令於元爍,但眼下之事,他們的想法和元爍的確是相同的。

「不用這般緊張,這是帝都,饒是誰想胡來,都得掂量掂量。今日之事,怕只是個試探。對方知道你們沒有絲毫怠慢,接下來便不敢再魯莽行動了。行了,將這屍體收起來,走吧。」西棠?看來,公冶崢將麻煩事兒都解決了。

近幾日送來的密信秦梔都看到了,神慶的屍體被送回了他母族家中。

神慶的身份可不一般,然後就鬧了起來,西棠那老皇帝也不敢置之不理。

加之神慶掌管大月宮,眼下他死了,西棠大半皇族之人開始鬧騰,一定要推舉出另外一個血統純正的皇室子弟,他們絕不允許大月宮全部掌控在擁有大越族血液的公冶崢手裏。

加之他受了重傷,養病也不得空閑,內憂外患,有他焦頭爛額的。

可是眼下,這西棠人忽然出現在了大魏帝都,看來,他終於有空閑了。

通過檢查這個屍體的頭顱,秦梔可以確定他是大越族人。大越族人向來為公冶崢賣命,再加上今日有蛇出沒來嚇唬她,如此了解她,十有八九就是公冶崢了。

這個該死的二百五,閑的不能再閑了,沒準兒是因為之前在邊關的事情懷恨在心,繼而得了些空閑就開始反擊。

不給他點顏色看看,他是不知天高地厚。

她和元極訂婚在即,他若是真做出擾亂他們倆訂婚的事情來,她就詛咒他到時生兒子都是別人幫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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稚妻可餐:世子爺請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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