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是可以搶的(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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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着外頭的動靜,秦梔坐在原位,愈發的有些坐立難安了。

看着元極,他面無表情,看起來他是很淡定的。即便外面有千軍萬馬殺來,他也是不動分毫。

動靜越來越大,那鎧甲相撞的聲音尤為響亮,這是禁軍來了。

「禁軍都引來了,看來動靜不小。不知到底是誰,專門來挑選咱們訂婚這一天跑來搗亂。」微微皺眉,如果說剛剛看着他的臉還覺得鎮定的話,那麼現在,她心裏真有些沒底了。

她很想出去看看,看看外頭到底是什麼情況。可是,今日十分特殊,她和他都不想破壞這個夜晚,所以不到萬不得已,不能出去。

「別擔心,外頭人很多,絕對能攔得住。」他的耳力較之秦梔要好得多,所以,他聽到的也比秦梔要多得多。

緩緩的深吸口氣,秦梔坐直了身體,外面,刀劍相撞的聲音傳進了耳朵里,明顯已經跳到了祖祠的近處。

她心中有多種猜想,但前因和後果似乎又有衝突,一時之間,讓她判斷不出。

因為太過寂靜了,所以刀劍拼殺的聲音就顯得尤為刺耳。還有禁軍盔甲相撞的聲音,他們正在朝着山上而來。

這是大魏帝都的祖祠,任何人想在這裏鬧事,都得不到什麼便宜,更可以說是找死。

但,今日這些人卻執意如此,讓人不得不懷疑他們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扭頭,這偏殿祠堂有窗子,雖說是關上的,不過應當能推開吧。

秦梔站起身,打算去窗邊看看。

然而,她只是剛邁了一步,她的裙子就被抓住了。

低頭看向他,秦梔嘆口氣,「我想過去看看,聽着這打打殺殺的動靜,放不下心來。」

「沒事,不用去看。過來,無需管。」說着,他微微施力,將秦梔拽的坐下來。

裙子繁複,秦梔挪動兩下,將這裙子理順好。

「累不累?」看着她,元極抬手扣在她的肩頭,微微施力,她就再次躺在了他的腿上。

調整了一下方位,她躺的倒是舒服,只不過聽着外面的聲音,心底里有些不安罷了。

「現在不覺得累了,就是有點餓。」說着,她抓住他的手,舉到自己的面前。

盯着他的手,手指修長,又很好看。完美的真是沒天理,從頭到腳丫子都長得好,老天爺也夠偏心眼兒的。

捏著,看着,驀地,她一把將他的手放到嘴邊。她張嘴一口咬上去,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元極幾不可微的動了動眉頭,垂眸盯着她,漆黑的眸子沉靜如水。

半晌,她終於舒心了,然後也鬆開了他的手。

兩排極深的牙印兒就在他手上,能夠清晰的看出來那一顆顆小牙齒長得是什麼模樣。

秦梔自己觀賞了一會兒,隨後輕笑,然後舉起來給他看,「這結婚吧,都得有個證兒。但是顯然你不會給我發證,那我就自己來一個。」

元極看了看自己的手,若有似無的嘆口氣,「你這小牙,還真夠齊的。」

「好看吧。」秦梔也笑着眯起眼睛,自己的牙齒還是滿整齊的。

「好看。不過,既然發證,怎麼也得你一個我一個才是。就像你我手上的指環,各有一個,才公平。」話落,他猛地抓住她的手,送到嘴邊,一口咬住。

秦梔立即掙扎,可是根本掙脫不了,看着他咬自己,半晌后他才松嘴。

擰著眉頭盯着他,元極欣賞了一下自己留下的牙印兒,看起來好像還很滿意。

點了點頭,他用另外一隻手罩上去,輕輕的揉着,一邊看向她,「這樣正好,你一個我一個,又湊成一對兒。」

冷哼了一聲,秦梔收回自己的手,瞧了瞧,這廝的兩排牙印十分清晰,而且也挺整齊的。

哼了哼,秦梔甩了甩手,還是有些疼。默默比較了一番,秦梔覺得自己有些吃虧,因為咬他的時候力氣不如他。

「我渴了,要喝水。」其實更多的是餓了,但又沒吃的,只能以水充饑了。

「好,祖宗,等著,成不?」元極嘆了口氣,將她的頭從自己的腿上搬下去,他隨後起身,還特別注意了系在兩個人衣服上的紅綢,擔心會踩斷了。

倒了一杯水,他走回來,撩起袍子蹲在她身邊,一手抬起她的頭,另一手拿着水杯放到她嘴邊,伺候的周到。

一動不動,秦梔把水都喝了,一邊盯着他笑。

雖說他並不太會伺候人,但是,這一番伺候的也挺好的,她很滿意。

將水杯放回桌邊,元極走回來,瞧她躺在那兒的樣子,他終是忍不住低低的笑了一聲,「怎麼丑怎麼來,醜死了。」坐下,他一把將她抱起來,讓她重新回到自己的懷裏。

眯着眼睛盯着他,這廝雖是嘴上說着不滿,但那眼神兒都是喜歡。若說誰的眼睛會說話,那就是他了。

躺在他懷裏,嗅着他身上的氣味兒,還能聽得到他的心跳聲。沉穩有序,一下一下,讓人無端的跟着他的心跳聲而平和下來。

驀地,秦梔忽然想到,「外面的打鬥聲停了。」都聽到了元極的心跳聲,她才發覺原來一切又都恢復了平靜。

「嗯,停了有一會兒了。」元極摸着她的臉蛋兒,一邊回應道。

「看來,這事兒告一段落了。真想出去看看,外面到底什麼情況了。」秦梔轉着眼睛,一邊嘆道。

「不許出去。」捏着她的臉蛋兒,元極低聲警告。

「瞧把你嚇得,你現在是不是特別怕我反悔。按理說,你應該極其自信的。」他的一條腿抬起來,她的頭也跟着動,但距離他更近了。

「沒有不自信,只不過吃一塹長一智,今晚還是平穩度過為好。這個門,咱們不出去,即便外面下刀子,你也不準好奇去看。明日清早太陽出來了,再出去不遲。」那時,她就是他的未婚妻,名正言順。

「好吧,既然如此,顯而易見世子爺這整晚都會看守着我。我呢,就安心睡覺了。我的未婚夫,明早見。」話落,她閉上眼睛,打算睡覺。

又被她撩撥,元極忍不住笑,低頭在她額頭上親了親,然後便靜靜地摟着她。

外面,倒是不如之前那麼吵鬧了。不過,根據元極的耳力,他是能聽到一些聲音的。

眼下這皇家祖祠被前前後後包圍着,大部分的禁軍都調到了這裏來,可真是一隻蒼蠅都飛不進來。

黑夜靜靜的過去,皇家祖祠處於半山之上,迎接太陽也是最早的。

太陽剛從天邊跳出來一些,撞鐘聲就再次響起了。與此同時,那根昨天點燃的長燭也在這時正好熄滅。

偏殿的門被打開,挺拔的紅色身影抱着另一個還睡得迷迷糊糊的人從裏面走了出來。

纏繞着元極的脖子,秦梔其實醒了,只不過還有些不太清醒。被他抱着,也省的自己走路了,很合她的意。

但,走出宗祠之後,陽光便灑了過來,而且,淅淅刷刷的聲音傳進耳朵里,幾乎蔓延整座山。

眼睛掀開一條縫,陽光也刺進了眼睛裏,秦梔擠了擠眉眼,「放我下來吧,我聽着下面好像很多人似得。被人家看到了,估計我就該揚名四海了。」

抱着她,元極掃了一眼山下,「沒人會有時間注意你。」

「說什麼呢?」適應了光線,秦梔也睜開了眼睛,轉頭朝着山下的方向看,她隨後便高高的挑起了眉尾。

從這半山一直到山下,無數的宮人正在擦洗,台階還有下面的空地。一部分跪在地上用刷子刷,另一部分則提着水桶,來來回回的沖洗著。那些流出去的水,是淡紅色的,是血。

「原來昨晚,真的是一場大戰啊。」看這地面就知道了,昨晚這裏到底經歷過什麼。

「地上臟,你就別走動了。」抱着她掂了掂,元極隨後邁步朝着山下走。

那些宮人跪在地上忙碌,提水的來來回回,不過隨着元極下來,他們就自動的避讓開了。

踩着被水刷洗過的台階,元極一步步的往下走,秦梔圈着他的脖頸,一邊瞧著四周。那台階外的樹枝上還有血,都凝固了,顏色暗沉。

不過,沒見屍體,看來,這些人應該已經忙了一夜了。

先是將屍體都搬運走了,然後才開始灑掃。

被抱着走下了長長的台階,這下面地上積聚的髒水更多,空氣中飄着一股淡淡的血味兒。

元極抱着她走向馬車停放之地,甲字衛都在那裏,已經準備好了。

徑直的抱着她走上了馬車,被放着坐下,秦梔輕呼了一口氣,「昨天這裏出了這麼大的事兒,估計整個帝都都知道了。你是不是得去皇宮跟皇上解釋一下?」他們倆的訂婚之日,這祖祠外居然出了這種事兒,而且死了不少人,鮮血滿地的。總的來說,似乎有點不太吉利。

「嗯。一會兒回去你先休息,我進宮很快就會回來。訂婚禮已成,我們也到了該離開帝都的時候了。」抓着她的手,元極一邊說道。

「去哪兒?」看着他,不知他有什麼打算。

「回翎山。我們在翎山舉行成親禮,到時通知一聲相關人等便可以了,無需這般大費周章。」元極漆黑的眸子載着亮光,他早就打算好了。

這成親禮的確是不用太過隆重,規矩相對訂婚禮來說要更簡潔一些。不過大部分都是在父母的見證下進行的,如元極這般任性的,大概是第一個。

看着他,秦梔的臉上浮起看穿的笑,「原來你這麼着急,看着你這樣,我都怕了。」

「怕什麼?怕我會吃了你?」轉眼看向她,她這模樣可不像是害怕。

「嗯,本來是好奇和躍躍欲試的。但,現在有些忐忑。」他的眼睛都帶着那股攻擊的慾望,訂婚之前瞧著吧,還沒那麼明顯。可是現在,真是毫不掩飾,秦梔覺得他好像馬上就要把她拆開吃了。

微微垂下眼睛,元極深吸口氣,「本來就是應該儘快辦了的事,並非是我着急。當然了,我心底的確是有些着急的。」

點點頭,「好,聽你的。」他說回翎山成親,那就去那兒成親。

馬車很快的回了城裏,在巷子中穿梭,太陽升起老高時,終於回到了暫住的宅子。

獨自一人從馬車上下來,一身紅裙,在陽光下分外耀眼。

回到府中,一部分甲字衛跟隨着回來了,這府中還有鷹機以及宗華手底下的人。他們穿的衣服不一樣,秦梔一眼就看到了。

「元茂呢?」瞧見了秦梔,他們也快步的走了過來,她立即問道。

「世子妃,元茂就在後院。」他們成功的抓到了人。

深吸口氣,秦梔也彎起紅唇,「太好了,我一會兒就過去。」

那人點點頭,隨後便快步離開了。

返回居室,秦梔便進了浴室,熱水都準備好了。將身上的衣服一層一層的脫下來,頭上的發冠也卸下來,一身輕鬆。

徹底沐浴了一番,從浴室里出來,正好小廝將飯菜送了進來。

直奔餐桌,邊擦拭著潮濕的長發,邊看着一一擺在桌子上的飯菜,餓的太久了,如今聞到這飯菜的氣味兒只覺得飢腸轆轆。

「行了,不用擺了,可以了,出去吧。」坐下,秦梔扔掉手巾,拿過筷子打算吃飯。

那小廝沒有收回手,反而將一盤鮮嫩的蝦仁放到了她面前,「相信你更會喜歡吃這個。」

他的聲音響起,秦梔吃飯的動作就一頓,盯着放在自己眼前的那盤蝦仁,她調整了一下呼吸,隨後緩緩抬頭看向那個小廝。

不同於他剛剛進來時微微佝僂著身體,眼下,他身板挺直,儘管穿着小廝的衣服,可怎麼看也不像個小廝。

對上他的臉,她倒是也平靜了,聲音和臉是一致的,是熟悉的人。

將嘴裏的食物咽下去,秦梔看着他,「深入虎穴,原來公冶公子也會做這麼蠢的事情。」

盯着她,公冶崢的眼神以及臉色都和往時不一樣,不再憨痴,但也不陰鬱,反而有幾分迷茫和幽怨。

在她旁邊的椅子上坐下,公冶崢抬起手,湊到秦梔眼前,撥弄了一下她墜在額頭上的髮絲,「你居然真的和元極訂婚了,恭喜你。」

一動不動,任他的手在自己眼前撥弄,秦梔舀了一勺湯送進嘴裏,「如果公冶公子是特意來恭喜我訂婚的,那多謝了。不知你的腳趾頭好了么?」

收回手,公冶崢看着她的臉,被濕發包裹着,看起來如此的精緻,「好了,那只是小傷,很快就好了。和元極訂婚的感覺如何?」

「得公冶公子親自來探望詢問,我想,昨天晚上在祖祠鬧事的人就是你派來的吧。不知你到底是什麼意思?特意想攪亂我和元極的訂婚么?不知對你有什麼好處。」繼續吃飯,她很鎮定,也沒有喊叫。

「你和元極訂婚,在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我忽然覺得,這不是我想看到的。你是獨一無二的,比我之前看中的那些第一無二的珍寶都要特別。我所看中之物,得不到,便會毀了。我得不到,他人也休想得到。」看着她,他隨着說話時,那眼睛也像浮出了一把刀似得。

對上他的眼睛,秦梔也無端的感覺後頸一涼,他動了殺意。

「所以,你是特意來殺我的?」放下筷子,她拿起湯碗,看似平靜,心中卻上下翻覆。因為訂婚,所以寇先生給她的那些東西都沒戴在身上,眼下身上可謂是無一絲長物。即便是偷襲他,也是做不到的。

唯一的方法就是喊叫了,將甲字衛引進來,但公冶崢的速度肯定要比甲字衛闖進來的速度更快。

「沒錯,只有你死了,我才不會再惦記了。」話落,他手上一陣絢爛的動作,一把匕首從他的手指間轉出來,下一刻便抵在了她的脖子前。

垂眸看着那把鋒利的匕首,秦梔深吸口氣,「我飯還沒吃完,你就把刀子亮出來了。按理說,你也不是這樣的人。」

看着她,公冶崢卻驀地笑了,那憨痴的模樣沒有一絲的殺傷力,似乎這才是他的本來面目。

「你呀你,你說怎麼辦呢?這世上只有你才這麼與眾不同。刀子都架在你脖子上了,居然還想着吃飯。說是殺了你,可是卻無端的下不去手了。」公冶崢嘆了一聲,然後又把刀子收了起來。

「要殺我就儘快,不然的話,一會兒就輪到你死了。這是大魏帝都,這裏都是甲字衛和鷹機,很多很多人,你逃不出去的。」喝湯,秦梔一邊看着他。她動作慢悠悠,眸子裏好像有水在流動,如此動人。

「我能混進來,就能混出去。當然了,前提是你不說。我本來的計劃是,宰了你,然後再悄無聲息的離開。除了你沒人會知道我的存在,但你死了,死人是不會說話的。」一邊抬手托著自己的下巴,一邊近距離的看着她。這沐浴完之後的模樣,還真是讓人忍不住心頭一軟。

「但你已經決定不殺我了,那麼接下來該怎麼辦呢?是我現在就喊人,還是你先跑?試試,到底是我喊的比較快,還是你跑得快?」放下湯碗,秦梔看着他,讓他自己選擇。

公冶崢微微搖頭,「這兩個我都不選。殺了你我下不去手,那麼,我可以換個法子。向來,寶物都是可以搶的。」話落,他猛地抓住她的手,一把將她拽到自己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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稚妻可餐:世子爺請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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