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1、答應要溫柔(一更)

211、答應要溫柔(一更)

一路朝着翎山而去,重走之前被抓走的地方,官道兩側齊腰高的田苗都已經死了,如今荒廢著,看着就好像大地上的兩塊癍蘚,很難看。

不過,空氣中血氣卻都已消散了,任憑清風輕拂,聞不見任何的氣味兒。

官道上的血跡也被數次的雨水而沖洗乾淨了,現在,什麼痕迹都看不到了。

窗子開着,秦梔看着外面的景色,雖說過去不足半個月,但如今看着外面這般平靜,好像過去很久了似得。

聞着清風的味道,翎山也緩緩地進入了視線當中。

「許久沒回來了,如今瞧著這翎山,風景真是好。待得回去后,我先去看看寇先生,順便把買來的酒給他送去。他最愛喝花雕了,這十年陳的花雕,味道好極了。」關上窗子,秦梔看向元極,他靠着車壁,眼睛也不知何時閉上了。

「花雕甘香醇厚,馥郁芬芳,酒性柔和,喝了不傷身。留下一壇,你也嘗嘗。」睜開眼睛,元極看向她,漆黑的眸子滲著掩飾不住的柔和。

「讓我喝酒?我還是不要喝了,喝多了恐怕會丟臉。」說起這個,秦梔抿嘴笑,她可怕喝多了再胡言亂語的背論文,再把元極給嚇著。

「我倒是真的想看看。」抬手罩在她頭上,輕輕地撫摸,不敢太過用力。她後腦的腫包雖消了,但摸著的話,還是能摸得到。

這頭受傷,可不是小事,如果調理不好,怕是會留下隱患。元極很擔心這一點,連日來,即便在路上,他也一直在盯着她吃藥。

「你那就是沒安好心,你放心,我肯定不會讓你如願的。」挑了挑眉,秦梔隨後轉過臉,眉眼間帶着淡淡的笑意。

環住她的脖頸,微微施力,將她攬入自己懷中。另一手撫着她的額頭和髮際,一邊垂眸看着她恬靜的小臉兒。

因着他的撫摸,她也閉上了眼睛,元極的溫柔,以前從未想過。似乎誰也想不到,他一個冷冰冰的人,真溫柔起來會是什麼模樣。

如今,她親身體會,而之前他一直冰冷相待的那些畫面,好像也都遠去,甚至沒那麼重要了。

她有時開玩笑似得提起以前的事兒揶揄他,也喜歡看他那沒招兒的模樣。但同時,也有些故意的成分,讓他記住自己以前到底是怎麼對待她的。

抓緊他的手,秦梔閉着眼睛,嗅着他身上的氣味兒,無比的安心。

馬車的前行一直都很平順,聽着車輪軋軋和馬蹄踢踏的聲響,倒是讓秦梔不由幾分昏昏欲睡。

元極靜靜地看着躺在自己懷中的小人兒,緩緩地摩挲着她的手指,如此纖細柔軟,好像只要他稍稍用力,便能將她捏碎似得。

這個看似恬靜,實則滿腹鬼點子的壞東西,真是讓他不知該如何是好。若說全心全意的縱容一個人,以前他從未想過此事,更覺得無法有任何一個人能夠膽敢在他眼前亂晃放肆。

但,如今才發覺,之前所想完全是高估了自己。如果是這個小人兒整天在自己眼前亂竄,即便是翻天覆地,他想必也不會生氣。

終於,馬車緩緩的停了下來,元極鬆開她的手,本想將她抱下馬車,她卻在同時睜開了眼睛。

「終於到了,這一路晃晃悠悠的,還真是夠累的。」坐直身體,她活動了一下脖子,隨後先一步的起身走出馬車。

走出馬車,看到的便是天機甲那懸山而建的建築,抬頭看了一眼,還是如同往時那般懸懸欲墜,但看起來又覺得十分别致。

「走吧。」慢一步下來的元極拉住她的手,穿過甲字衛,隨後走進了第一層的大門。

順着樓梯往上走,這裏秦梔倒是十分熟悉,上次來時,她可是在這樓梯上晃蕩許久呢。

牽着她往上走,一直走到了最頂層,那是元極的私人之地。

推開了門,入眼的一切還和之前一樣,地毯很厚,無論腳步怎樣重,踩在上面也是無聲。

「真安靜啊,和那時來過一模一樣。不過,你直接帶我來這裏做什麼?這裏又不能休息。想必這回,我還是得住在下面的那個屋子裏吧。我先去看看寇先生吧,然後就去那裏休息了,你辦完了手頭上的事情,可以下來找我。」環視了一圈,秦梔一邊淡淡道。

「又說這個。如果那次,我若要你住在我住的地方,你會同意么?」說着,他抓着她往沙盤那側走,一直走到盡頭。

臨牆的書架,看起來極為沉重。元極抬手扣住一格,隨後施力,那一段書架便朝着裏面滑了進去。

原來,元極的住處在這裏。

這隱藏起來的房間有一扇極大的窗子,眼下敞開着,正好能看得到外面綿延的綠樹。

而窗台上,則擺放着數盆蘭花,挺拔如松,葉子纖長婀娜。金色的花朵從其中伸展出來,每一個都有四五個花瓣。

眼下有一點點陽光照射到花上,那花瓣看起來真的好像在反光似得。

徑直的走過去,秦梔抬手輕觸了下,不由輕嘆,「確實比之前看到的要好看的多,亭亭玉立,像個姑娘。」

聽她這形容,元極不由笑,走到她身後,看着那蘭花,「想個名字吧。」

「嗯,成。不過,你住的這個地方還真是不錯,這麼寬敞。反倒上次我住在下層的那個小房間里憋屈的要命,轉個屁股都困難。」哼了一聲,她繞過他,朝着那大床走了過去。

聽她這話,元極低笑出聲,垂眸看了一眼她的屁股,不由搖頭,「說的都是些什麼,你的屁股有那麼大?」

「誇張比喻嘛,你又何必認真。這床挺好,世子爺的風格。」坐在床上,秦梔動了動身體,這床有點硬,只有他喜歡。

走到她面前,元極俯身,兩手撐在她身側的床沿上,「去看看寇先生吧,然後儘快回來。床這麼大,夠你休息的了。我處理完手頭上的事情,就過來陪你。」

「嗯,好。你忙吧,不過我若是想沐浴的話,去哪兒?」這房間里,明顯沒有沐浴之處。

「推開那幅壁畫,後面便是浴室。我吩咐人準備熱水,你回來便可沐浴了。」給她指示了方向,左側的牆壁上是一幅一幅的壁畫,畫的是祥雲繚繞,很是精美。其中一幅,就是門,後面是浴室。

「好。」起身,秦梔離開房間。

寇先生就住在下層的某個房間,他果然是只能躺在床上,但一直都有人伺候他,且伺候的十分好。房間里乾乾淨淨,連酒味兒都沒有。

走進來,身後甲字衛也跟着,每個人手上捧著兩個酒罈,裏面是十年陳的花雕。

床上,寇先生身着白色的中衣,白髮白須,但是卻瘦的很。

「寇先生。」走到床邊,甲字衛挪過來一把椅子,她也順勢坐下了。

聽到了秦梔的聲音,寇先生也睜開了眼睛,「世子妃,你回來了。有沒有帶酒啊?」

「寇先生這鼻子真是好用,居然聞出來了。那不知,能否聞出來是什麼酒?」說着,她示意甲字衛過來。

托著酒罈走到床邊,甲字衛將酒罈的封口揭開,酒香飄出,很是好聞。

「花雕,十年陳的花雕。」寇先生呼吸短且急,而且好像口水都流出來了。

「這鼻子是真的很靈。快,給寇先生倒一杯。」看着他這模樣,秦梔也不由心下幾分不忍。

甲字衛很快倒了一杯酒,另一人將寇先生扶著坐起身,酒杯送到他嘴邊,他便迫不及待的喝了起來。

喝酒止痛,秦梔覺得這個時候,他想要什麼,就給他什麼,不能再約束了。

一杯酒很快下了肚,寇先生滿足的發出一聲長嘆來。隨後,眼睛也睜大了些。

瞧著那些放在地上的酒罈,他也不由得發出一聲滿足的嘆息來,「這些酒,也夠我這最後的日子喝的了。」

「喝沒了我就再給你買,賣酒的又不會跑了。」秦梔看着他,聲音也有些哽咽。

寇先生點點頭,隨後緩緩抬起手,將他左手上的一個銀鐲子拿了下來。

「這裏面,本來裝着送我自己上路的東西。但你來了,這東西也就用不上了。給你吧,這是我最後的私藏了。」遞給她,寇先生的眼睛也閉上了,好像睡著了似得。

拿着那銀鐲子,上面有精巧的機關,這裏面藏着毒藥。

將鐲子收起來,秦梔隨後站起身,「將寇先生扶著躺下吧。他醒了,若是想喝酒,就給他喝。酒若是所剩無幾時,便來通知我。」

「是。」負責服侍的人立即應答。

緩步離開,站在門口,秦梔無聲的嘆了口氣。人啊,真的很脆弱。

走到樓梯上,秦梔往下看,真的很長啊,這樓梯。

還記得那時她第一次來這兒,想研究明白這裏的地形,誰知元極神出鬼沒的出現了,把她嚇個半死。

這回,她再想研究地形,估計那廝就不會阻攔了。

有時間,還真得讓他帶着自己,將這天機甲都轉遍才行。

緩步的走回最頂層,元極果然坐在巨大的書案后,正處理堆積在那兒的密信。

這些日子耽擱了一些,再加上積攢在天機甲的,攢了很多。

「有你忙了,這麼多。不過,我記得這時辰好像差不多了,你該吃藥了,別忘了。這手頭繁忙之事,忙也忙不完。你若是心急,總想着儘快處理掉,不顧身體,可是會早衰的。這早衰呀,可不得了,會『萎』的。」依靠着書案,秦梔一邊小聲說道。

手上的動作一僵,元極抬眼看向她,「別詛咒我了。我知道了,待得喝完了葯,便去休息。」

「嗯,我先去休息了,很累。對了,你一會兒叫人把我留下的那一壇花雕送來,我聞着香,想嘗嘗。」歪頭看着他,秦梔一邊輕聲道。

「還真饞了。成,喝一些也無礙。不過,還是悠着點兒,別再損了身體。成親禮的事情已經佈置下去了,很快就會準備好。」元極看着她,他是想和她行成親禮,拜過天地,才成夫妻。

挑了挑眉,秦梔點頭,「你準備吧。」話落,她便轉身回了房間。

直接躺在床上,一路顛簸,她很快就睡著了。

這一覺,睡得倒是踏實,儘管這床有些硬,但飄着元極身上的氣味兒,讓她很是安心。

待得再睜眼時,天色都暗了下來。這房間,也不知何時掌了燈,桌子上還放着一壇酒,這大概都是元極送來的。

不過這個人不聽話,他不在這兒,定然是還在外頭處理那些密信呢。

坐起身,秦梔深吸口氣,盯着那壇酒,她想了想,然後起身走到桌邊,抱着酒罈,轉身進了浴室。

浴室不大,但水池裏已蓄滿了熱水,飄着水霧,熱氣籠罩。

將酒罈放在水池邊,她轉頭看向左側軟榻邊的衣架,上面有元極的中衣,還有沐浴完之後的浴袍。

接連深呼吸幾次,她抬手將身上的衣裙一層一層的脫掉,隨後進入水池。

被熱水所包裹,身上的毛孔都舒展開了。

身體一動,沉進水裏,熱水直接蓋過了頭頂,徹底放鬆了。

熱氣在浴室里飄蕩著,她也在水池裏泡了許久。剛剛入水時,她還覺得很放鬆,可到最後,她卻越來越緊張,連呼吸都變了速度。

泡了將近半個時辰,她才從水池裏爬出來,水珠順着身體往下流,皮肉上的熱氣也在往外散,讓她有些冷,雞皮疙瘩都冒出來了。

擦拭乾凈身體,然後擦拭滴水的濕發,轉身坐在軟榻上,她盯着放在水池邊的那壇酒,眼睛都忘記了眨。

頭髮半干,她起身走到衣架前,看了一下那些衣服,最後拿起一件浴袍。

銀白的顏色,是元極喜歡的顏色,料子絲滑,堪比最好的肌膚。

將它穿在身上,草草的繫上帶子,但,這不是她的衣服,很暴露。

轉身走到水池邊,拿起那壇酒,揭開蓋子,她舉起來喝了好幾口。

酒下了肚,一股熱氣衝到了腦子上,她覺得好多了。

那股子緊張,也隨着這酒的熱氣而消散,從裏到外,都緩緩地舒展開了。

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她到底還是太高看自己了。向來無論做什麼決定,她都有膽子,只要是思考過的,她就不怕。

但是這次,她真的怕了。給自己做了那麼久的心理建設,事到臨頭,卻緊張的開始發抖。這個時候她才發現,原來自己這麼沒出息。

這酒,還真是好東西。

放下酒罈,她站起身,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着裝,很暴露,她很滿意。

光着腳,她舉步走向房門,拉開,清爽的空氣便撲面而來。

房間燈火幽幽,靠窗的桌邊,元極坐在那兒,正在盯着那幾株蘭花。

他回來,秦梔不在,他就知道她是去沐浴了。

坐在這桌邊等着她,一邊瞧著這開的特別好的蘭花,其實他沒有欣賞這些東西的心情,但秦梔喜歡,他就跟着欣賞欣賞。

聽着浴室的門開了,他轉臉看過去,卻在瞧見那個人的時候忽然愣了。

視線順着她光裸的腳向上,那浴袍鬆鬆垮垮的掛在她身上,他都看得到那浴袍下的光景。

她也在看着他,臉紅紅的,包裹在長發之中。

看着那個人,酒的熱力在身上環繞,她也真不緊張了。

朝着他走過去,她一邊彎起眉眼,「以為你還在外面處理那些東西呢,我就想啊,若是你真的還在忙碌,那,今天的好事兒就到此為止,你是沒戲了。」

走到他近前,她停下腳步,那浴袍隨着她走路而更為鬆散,她上身,那袍子已經遮蓋不住了。美好的風景若隱若現,讓人不禁想揭開一探究竟。

坐在那兒,元極抬眼看着她,緩緩地抓住她的手,然後將她一點一點的拉到自己身前。

沐浴過後的香氣飄過來,元極的喉結也不由自主的滑動,「我本想,等成親禮那日呢。」

「那我是不是也和你說過,回這翎山,我就要辦大事兒?好吧,你若不想,那便算了。」說着,她腳下一動,似乎要離開。

一把抱住她,元極的眸子上下打量着她,驀地起身,直接將她放在了桌子上。

坐在桌子上,秦梔微微歪頭,瞧他那好像要噴火似得眼睛,她緩緩抬手圈住他的頸項,「親愛的,你之前可答應過我的,你要溫柔些。」他現在的狀態,她覺著有點控制不住,很危險。

手在她后腰處游移,元極緩緩俯身靠近她,「嗯,好,我不會傷了你的。」

眨了眨眼睛,因着酒氣,她的膽子似乎也大了很多。驀地上前,吻住他的唇。

抱緊她,元極也閉上眼睛,極盡溫柔的回吻她。也是答應了她,儘力溫柔,不傷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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稚妻可餐:世子爺請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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