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6、做回老本行

026、做回老本行

這個營地,有一頂屬於秦梔的軍帳,就在營地的後方,距離練武場不遠。

回到軍帳,陽光也拋卻腦後,軍帳前後左右的四個窗子都開着,輕風相送,很是涼爽,比外面要好得多。

軍帳的地面用砂石鋪上,壓的格外平坦。

有一張床,床上鋪着白色的床單,但是上頭卻有一個天青色的睡袋,手工縫製,有一定的厚度,這是白桃和素雯親手縫的。各個營地奔波,她都隨身帶在身邊,即便炎熱的夏日,她也得睡在睡袋裏才行,不然總是會覺得冷。

床頭的一側,有一個架子,架子上都是書,因為太多,那架子好像都要塌了似得。

走到床邊坐下,修長的身體隨意的倚靠着床頭,姿態漫不經心,卻是很好看,與眾不同。

隨手把之前沒看完的書拿過來,翻開,金制的書籤卡在那裏。

書籤是特別定製的,梔子花的樣式,這是去年這個身體生日的時候,元爍送給她的。

她徹底變成了這個秦梔,用着這個身體,用着她的身份,連生日過得也是這個身體的,屬於她自己的過往,都遠去了,徹底不存在,就像她做的一場夢。

拿下書籤,她開始看書,在這邊關六年,她所見識的並不多,關於這個世界,她都是在書本上了解的。各方面,都不曾落下。

無法走的太遠,書本似乎也是她的王牌了,所以她也很享受。

時間靜靜而過,秦梔也沉浸在書本之中,不似元爍,看著書就會犯困,她反而會一直保持精神高度的集中。

這都是在那個世界積累下來的,有時忙碌時,一個星期會背五六本書,幾乎沒有睡覺的時間。

長此以往的,她也形成了習慣,看書學習時,是絕對不會犯困疲勞的。

太陽偏西,大地也沒那麼熾熱了,軍帳里也一樣,涼爽下來,這種溫度讓人感覺最舒適了。

驀地,有腳步聲傳來,秦梔轉頭看向帳門的方向,下一刻便有人敲門。

「秦姑娘,少尉請您過去。」傳話的是元爍手下的兵。

「好。」回答了一聲,她拿起書籤夾在了看到的頁面,然後把書本合上放回原位。

起身,整理了一下長裙,她舉步走出大帳。

天色已經有些微暗了,這營地看起來也肅穆之相,但秦梔卻覺得很有安全感,因為人多,武力值也比較高。

朝着主帳的方向走,軍帳不是很多,所以也很快的便到了。

大帳門口,守着的是元爍手底下的兵,都很年輕,年齡與元爍差不多。

元爍雖說現在只是少尉,但他身份特殊,實際情況來說,他來到哪個營地,都比將軍親臨還要讓人緊張。所有人都擔心他發現了什麼不對,會直接呈報到王爺那兒去。

其實他們想錯了,元爍最討厭的就是在背地裏打小報告,他若是看不過去,會直接說。

守在門口的兵士直接給推開了帳門,秦梔走進去,看到的便是坐在那兒猛灌茶水的元爍。

「怎麼了?」走過來,秦梔面色淡然,看她如此穩重的模樣,元爍心裏的焦躁也不由得平緩了些。

「進山的巡邏隊遇到了一夥形跡可疑的人,叫住他們準備詢問的時候,這夥人就四散奔逃。最後,只抓住了一個,剛剛被捆回來,你去看看?」遇到這種事情,元爍都會找秦梔商量。似乎是被她所感染,他現在也不太喜歡用那種殘忍的手法,不想讓他們活着,一刀宰了便是。

「走吧。」這種事經常遇到,秦梔也沒覺得意外。

起身,元爍與她一同走出大帳,朝着營地關押犯人的地方走去。

營地已經亮起了燈火,四周亮堂堂的,連附近的山林都被照亮了。

「能判斷出是哪國人么?」往那邊走,秦梔一邊問道。

「不知道。距離吳國近,未必是吳國人。距離西棠近,也未必是西棠人。這邊關總是如此,見識了太多次,已經不能輕易相信直覺了。」元爍說着,頗為頭疼。許多次,抓到這種疑似細作的人,但每次的結果都和最初所設想的不一樣,由此他也有了許多的經驗,直覺未必准。

秦梔沒有再說什麼,到了關押犯人的地方,那是一長排的鐵籠子。

只不過,秦梔是不會在這種地方審訊的,而這裏的兵士也知道,此時人也不在這兒,而是在附近的軍帳之中。

走到門口,兩個人停下,帳門緊閉,外面有兵士嚴守,都板着臉,一副嚇人的模樣。

「怎麼樣了?」聽不到裏面的動靜,秦梔低聲問道。

「不發一言,剛剛短暫給他鬆綁時,還想要自我了結。」守衛也壓低了聲音,說道。

點點頭,秦梔隨後走進軍帳。

元爍沒進去,不過卻站在門口,不打算離開。

帳內燈火昏暗,一個壯碩的兵士站在那兒,而他身邊,坐着的是一個乾瘦的男人,他儘管是坐着的,但是卻被繩索緊緊地結實的和椅子捆綁在了一起。

走進來,她的視線便落在了那個男人的身上。從他的腳開始,一點點的往上,最後落在了他的臉上。

他雙腳擺放的位置有些特殊,這是防禦的姿態。因為被捆綁,他的身體也有些扭曲,但並不妨礙他身上強烈的抵抗氣息。

再看他的臉,大部分的眉毛呈逆生姿態,眼神兇狠而堅定,嘴緊抿著,氣息起伏略大。

走過來,秦梔隨手拉過來另一把椅子,在他對面一米之外坐下。

在這皆是男人的軍營之中,她一個女人在這種環境之中,給人的感覺便是柔弱,不堪一擊。

所以,她這般出現時,一般都不會讓他人產生什麼戒備心。

看着他,秦梔沒有說話,只是這般靜靜地坐着,面色平和,也沒有任何的攻擊力。

半晌后,秦梔緩緩站起身,走近了一步,然後俯身,湊近那個男人,聞了聞。

她忽然的舉動,讓那男人也一詫,不由得向後閃身,但被捆綁根本躲閃不開。

四目相對,秦梔彎起紅唇,兩頰酒窩淺淺,讓人在瞬間便放下突起的戒備心。

「你身上有紅麥的香味兒,吳國北部的人喜歡吃紅麥,天長日久,身上都會有這氣味兒,你是吳國北部的人。看你身上的衣服,料子一般,靴子卻不錯,這身打扮還真是奇怪。不過腰帶很別緻,花紋是彩雲。這種花紋,一般都是吳國的妻子專門給丈夫綉制的,看來你有家室,而且妻子很愛你。在我看來,你應該是個很好的丈夫,身為女人,我一向很敬佩恩愛的夫妻,畢竟這世上人太多,能相愛又互相尊重,很難得,是一種難求的緣分。你在外奔波,你得妻子應該很為你擔心吧。不知,她現在是不是在擔心你?」又坐回了椅子裏,秦梔笑看着他,她笑容依舊,看不出任何的惡意來。

那男人盯着她,眼神有些鬆動,「你別白費力氣了,我什麼都不會說的。」

「你看我像是來對你嚴刑拷打的么?我只是想和你聊一聊罷了,現在這營地里主事的都不在,就把我推出來了。」秦梔依舊笑容滿面,說完這話后,又不由得問,「你渴不渴?我倒杯水給你喝吧。」說着,她起身,走到旁邊倒了一杯水來。

走回來,將水杯放在他嘴邊,「放心喝吧,我要是把你毒死了,就攤上大麻煩了。」

看着她,那男人遲疑了一下,隨後低頭喝水。

秦梔唇角彎起的弧度更大,看着他喝完,她慢悠悠的把杯子放回桌子上,「吳國北方的男人都很硬氣,長了一身的硬骨頭,十分義氣。這樣的男人,會讓女人很有安全感,即便為他而死,也在所不惜。」

「我的妻子是個很善良能幹的女人,是我對不起她。」男人開口,眼裏分明閃過幾分愧疚之色。

「也不能這麼說,能做夫妻,已是天大的緣分。互相付出,並不似外人所看到的那般,其實本人樂在其中。」秦梔微微搖頭,就像在和他閑聊,聽那語氣,好像兩個人認識了許久。

這是她審訊的獨特技術,屬於心理戰,嚴刑拷打固然爽快,但比不上她這種方式獲得的消息更多更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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稚妻可餐:世子爺請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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