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8、如此榮耀

278、如此榮耀

微微歪頭看着他,秦梔有那麼片刻,以為他是全部知情的。

笑了一聲,秦梔抓住他捧著自己臉的雙手,「你說的是什麼呀?」

「字面意思。神神秘秘,又與眾不同,看起來就是像從另外一個世界跑過來的。怎麼,今日望月,你是想回自己那個世界去了么?」元極輕聲的說着,聽起來更像是在玩笑。

彎起眉眼,酒窩淺淺,秦梔抓緊了他的手看了看,隨後點頭,「嗯,是啊,就是在想怎樣能夠回去。但現如今瞧著,好像也回不去了。」

元極拽着她走回床邊,抬手將她按在床上,「既然覺得自己回不去了,那就別再亂想了。隔着一片天呢,你覺得自己是能飛到天上去不成?」

坐在那兒,秦梔仰臉瞅着他,片刻后才搖搖頭,「我不用身體飛上天,意識穿過去就行了。」

聽她如此認真的說,元極卻幾不可微的皺眉,旋身在她旁邊坐下,一邊抬手摸了摸她的頭,「難不成,你是想離開我?所以,才故意說出這種讓我有些理解不了的話來?」

「那難不成,你剛剛說的都是隨便糊弄我玩兒的?」還以為,他腦子裏很清楚呢。

「當然不是,我心中真實所想。但你,好像比我更當真。還是說,這當中真的有隱情?」元極看着她,眸子漆黑,好像要穿透她一樣。

「你現在的眼神兒,瞧著好像不太對。一副知道又不知道的樣子,你是不是有什麼話要說?」她反倒覺得,元極的眼睛裏倒是意味深長,似乎有她不了解的信息在其中。

自從他們倆在一起后,他很少這樣,這種眼神兒更像之前他以為她霸佔着他世子妃的位置不放手的樣子,懷疑她貪慕虛榮什麼的。

元極彎起薄唇,抬手把她的雙腿搬起來,又脫掉她的鞋子,「有話說的是你,一雙眼睛裏都是話,卻又不知從何說起的樣子。你到底想向我坦白什麼呢?」說着這話,元極看起來卻並不是很感興趣的樣子。

有些事情,他知道就成了,而且知道與否,於他也沒有任何的影響。即便她不說,他也沒打算問。

挪到床里側,秦梔隨後倚靠着躺下,身體還不是特別的舒適,所以即便行坐躺都有些受限,不能如往時那般自在。

看着他,秦梔認真的研究了他一下,隨後嘆口氣,「我的確是有話說。其實老早之前就想說了,但是又不知從何說起。覺得,即便我說了你也不會相信,說不定還會把我當成什麼妖孽,一把火燒了。」

「聽起來,是一件比較怪誕的事情。既然你想說,那麼就說吧。你也僅此一說,我也僅此一聽。我不當真,就當做一個故事罷了,更不會一把火把你燒了。」元極摸了摸她的頭,一邊輕聲道,好像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

歪頭看着他,認真研究了一會兒,秦梔倒是覺得他可能是對她有懷疑,但是又不想多加細究。所以,眼下便是睜隻眼閉隻眼,不管她說出來的事情多麼稀奇古怪,他都可以不當回事兒。

不過嘛,最開始說的總是好聽的,但真的知道之後,就怕他不是這個想法了。

但不過,她可以選擇相信他暫時說的話,最起碼他從他現在的表情來看,還是很真誠的。

「其實這事兒說起來也簡單,只不過除了我之外,還沒告訴過其他人。倒是元爍知道我奇怪,總是說一些奇怪的話,他最初聽着也會發出疑問,但天長日久的,也就習慣了。依我看,世子爺也是如此。最初時覺得疑惑,還會問我是從哪兒學來的。而之後,就不再問了,任憑我怎麼說。」這是她親眼所見,時間久了,跟她在一起的人都習慣了。

這一點元極倒是承認,她所知道的那些,他是聞所未聞的,也不知是從哪兒學來的。

「這事兒呢,要從我最初到朱城王府和元爍打架之後說起。我的頭被元爍打破了,昏迷了一段時間。其實這些事情,我是不知道的。我對這個世界最初的記憶開始,是昏迷之後醒來,我不知道之前發生過什麼。只是知道,我明明前一刻還在工作崗位呢,下一刻就到這兒來了。」輕聲的說着,秦梔希望自己所言他能夠理解,儘管聽起來好像很不好理解。

元極果然皺起了眉頭,似乎事情和他所想像的並不一樣,他盯着她看,片刻后忽然抬手。雙手捧住她的臉,然後開始左捏捏,右揉揉,好像在研究她到底有什麼不同的。

被他搓的臉發熱,秦梔後仰起頭,抓住他的雙手,「你想把我拆開么?我沒什麼與眾不同,就是在成長的途中出現了些意外罷了。這意外我至今沒弄懂怎麼回事兒,看來這輩子也是弄不明白了。」

「你是說,你從天外來的,而且是十年前才來?」看着她,元極倒是明白了她話中的意思。

「沒錯,就是如此。看你這樣子,好像並不是很相信的樣子。算了,不信的話就當做我是在給你講故事了。」這事兒確實挺難理解的。

「我信。其實,你這種解釋在我聽來卻是更為合理,好像你一切的不可理解,都能解釋了。也好,比其他的說法要好得多。如此說來,你是天外飛仙?」把她推倒躺下,元極說着,話里話外一副輕鬆的樣子,而且還在笑。

躺下,秦梔看着他,幾分莫名其妙,他居然都沒有再多問問,就理所當然的接受了。

難不成,她之前的表現真的看起來有那麼駭世脫俗?

「你就不想再問問其他?譬如說,我之前有沒有心上人,是否已經成親生子了,你就不想知道么?」她還真不信他會這麼淡定,這不符合常理,也和她之前的設想不一樣。

聞言,元極動作一頓,看向她,他揚起入鬢的眉,「你有心上人?」

聽他一問,秦梔就笑了起來,「就是嘛,這才是正常反應。心上人嘛,我只讀書了,一直沉浸在書海之中,還真沒什麼心上人。不過呢,倒是有理想型,絕對不是你這樣的。如今看來,這人心果然是易變的。」

「理想型?」她的用詞的確又是奇怪的,但想想卻又覺得很簡潔精準。

「是啊。當然了,這種事跟你說好像也沒什麼結果,畢竟你之前從沒想過這種事兒。我的理想型就是帶我的教授啦,睿智優雅,渾身都是書卷氣。他可是書庫一般的存在,我有什麼問題問他,他都會給予解答。」說起這些事兒來,秦梔免不了幾分感嘆,好像過去很久很久了似得。

「所以呢?」元極淡淡的問道,倒是還想聽她能說出什麼花樣來。

「哪有什麼所以,教授已經人過中年了好不好,他兒子就比我小几歲。我說的是理想型,不是喜歡他的意思。」他這個反應才是正確的,秦梔眯着眼睛,表示很滿意。

「那你故意說這些,就是為了氣我么?」元極無言,搖了搖頭,然後在她身邊躺下。身體和她拉開些距離,但是頭卻和她靠在一起。

「聰明,還真就是如此。好吧,既然你也不感興趣,那我就不說了。看來,不管我是天外飛仙還是什麼妖孽轉世你都不在意。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多說了。反正,說了這些話,我心裏倒是好受了許多,整日抱着一個秘密,我也不見得有多開心。有時你問我從哪兒學來的那些奇怪的說辭,我都不知該怎樣解釋的好。就只能隨便想個理由搪塞你,等同於騙人無異。」他不多問,秦梔倒是也輕鬆了。

「因為你這個說法,比我想像的要好得多了。好了天外飛仙,你該喝葯了。」隨着元極話音落下,房門就被敲響了。

元極說了一聲進,侍女從外面走進來,果然托著托盤,上面三碗葯。

這是雷打不動的三碗葯,秦梔已經麻木了,而且藥效的確是不錯,她會恢復的這麼快,這些葯功勞很大。

、坐起身,接過元極送過來的葯碗,送到她手裏。

深深的運一口氣,然後快速的將這碗葯全部灌進肚子裏。

隨後,第二碗接着送來,她也接着喝,如今被鍛煉的,她已經沒有抵觸的想法了。估摸著傀儡就是這麼練成的,天長日久,也就不覺得自己所做之事有什麼抵抗的意義了,完全成了自然。

三碗葯接連下肚,秦梔也長舒了一口氣,抬手撫了撫自己的肚子,「這三碗葯下去,我今晚又別想睡好覺了。」大概是這些日子以來身體恢復的好了,消化也快了,睡前喝這三碗葯,她晚上得起身兩次以上。

「喝完這一整個月,就可以減量了。流了那麼多的血,得補很久才能補回來。倒是你那個世界,有沒有什麼更新奇的療法?你說一說,我想想法子,沒準兒能讓你少受些苦。」扶着她放下,元極一邊問道。

「那可多了,每樣我都能說上來一些,但具體的又說不準。我還是不亂說了,免得你真聽信了,又研究個四不像出來,說不準會害死人。不過呢,別的不說,葯肯定是比這裏的要好得多,因為技術先進,那一碗葯都能取其精華去其糟粕,或是做成一口吃的,或是做成注射液輸入身體之中,比這樣喝苦藥湯可好受的多。」這個才是讓她想念的,做成一個藥片,一口水就下去了,多省事兒。

「聽起來,你對這苦藥湯的怨念不是一般的深。」看着她的臉,元極漆黑的眸子裏載着笑。笑裏帶着輕鬆之色,聽她說這些在別人聽來如此怪誕之事,他似乎都不是很在意。

「應該讓你也連續喝半個月,你就知道渾身散發着湯藥味兒是什麼感覺了。」舉手投足之間她都覺得自己有氣味兒。

聞言,元極俯身貼近她頸側,故意的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惹得秦梔不由縮起脖子,「癢。」

「很香,沒有奇怪的氣味兒。反正是給我聞,我覺得很香就成了。」手罩在她脖子上,元極在她臉頰上親了一口,此話極是討巧。

「好吧,世子爺都這麼說了,那我就不為此事發愁了。那時還想,別再因為我生了孩子變了樣子又身體發臭,再惹得世子爺心生厭煩。」說着,她側起身體,想靠近他懷裏。

元極手更快的將她按了回去讓她平躺,「這些時日好好躺着,不要亂動,天外飛仙。」

「你是不知我整晚平躺不敢動有多難受。」又平躺回去,她也擔心自己會側漏。自己一身血也就算了,若是再染元極一身,宮裏那些人可有話說了。

前幾日元極和她睡在一張床上,宮中的人就委婉的告訴元極這樣不妥。意思顯而易見,就是說她現在身體『不幹凈』,他若和她同床,會晦氣什麼的。

和她之前在嬤嬤那裏聽到的『知識』都是一樣的,無不是人體之中的血液,有什麼可晦氣的。若真晦氣,那女人就不該活着,趕緊死了才吉祥。

「再忍忍,聽話。」元極湊近,一邊摟住她,低頭在她臉上輕吻,討好般的安慰。

不再說話,秦梔也閉上了眼睛,身體還是並未完全恢復,閉上眼睛不過片刻,她就開始犯迷糊了。

摟着她的人則一直在看着她,直至聽到她呼吸均勻,他才若有似無的嘆了口氣。

抬手輕輕地摸了摸她的頭,本來他都想好如何回應她所說的秘密,但誰知道與他想像的千差萬別,以至於他的那些話也都用不上了。

天外飛仙也好,妖孽附體也罷,這些光怪陸離的說法無法尋到證據確鑿的證據,都比他之前所料想的要好得多。

一夜過去,秦梔因為夜晚起來數次,導致一早起床的時間也后延了不少。

元極則是早早便醒了,第一件事便是去看那個小傢伙。他沒任何的問題,晚上即便醒來也是吃完就又睡過去了,除了醒來不發出任何聲音之外,一切都沒任何的不對勁兒。

待得元極處理完了昨晚送來的密信,返回卧室,秦梔才幽幽轉醒。

睜着眼睛盯着床頂半晌,聽到元極進來的動靜她才回過神兒。

「該起床了,天外飛仙。」旋身在床邊坐下,元極動手就將她撈了起來。

輕笑,秦梔抬手整理了一下自己亂糟糟的髮絲,「去看過兒子了?」

「嗯,天色漸明時他醒來了。吃飽了便又睡過去了,雷打不動。」元極把衣服給她拿過來,一邊說道。

「我今早可是等了一會兒你才回來。是不是王府又派人過來了,催我們回去。」穿着衣服,秦梔一邊問道。

元霖宗和王妃知道她生了兒子,高興的很。自從懷孕,她就在外頭,生產也是在這裏,不免讓人惦念。

「你打算回去?」元極看着她,一邊問道。

「看起來,世子爺有別的打算。」穿好了衣服,秦梔歪頭看着他,顯然他是不打算回朱城。

「我想帶着你和孩子回帝都。皇上知道這邊的情況,所以將之前告老還鄉的幾位經驗十足的老太醫又請了回來。我們回帝都,讓他們給孩子瞧瞧。雖說我並不擔心,但總是不能拂了皇上的一番好意。」嘴上這麼說,但元極還是有些擔心的。

「也好,多一些大夫瞧瞧,我們也能放心了。主要是,看看他的腦子、、、」這個,秦梔始終不能釋懷。

無言,元極抬手在她腦門兒上彈了一下,「這件事過些日子你再想,這半個月之內都不準胡思亂想,不然就罰你。」

「成,聽你的。」聳了聳肩,她滿臉的無所謂。反正她在腦子裏想,只要不說出來,他就不會知道。

半個月的時間,再次匆匆而過,這半個月內,那位整日吃了睡睡了吃的元昶琋元少爺還是一如既往的不哭。偶爾醒來,睜開眼睛,漆黑黑圓溜溜的眼珠子轉來轉去,看着倒是並不傻的樣子。但,就是不哭,而且也不發出任何的聲音來。

秦梔和元極都很無奈,而大夫也看了,說是喉嚨已經完全沒任何的問題了。但至於為什麼不發聲,他們一時之間也沒了把握。

身體恢復的差不多,元極也決定整隊前往帝都,這孩子不哭不發聲,的確是讓他有些擔心。至於傻不傻的,他倒是不覺得,因為如果真是個傻孩子,那雙眼睛也不會如此精靈。

甲字衛整隊,速度很快,秦梔站在一樓,逗弄著奶娘懷裏的那個小人兒,他少見的是醒來的,只不過只是睜着眼睛,好像在聽她說話,可並沒有任何的回應。

逗弄著,秦梔無意間瞧見甲字衛往外搬東西,兩個人各抱着一個包裹,根據包裹的形狀就看得出裏面是密信,居然有那麼多。

這一個月來秦梔沒有再看過密信,更沒有問過元極邊關之事,如今身體好了,她倒是很擔心元爍,也不知這一個多月他有沒有什麼意外發生。

「走吧,都準備好了。」元極出現,他將一件披風罩在秦梔的身上,又把兜帽扣在了她頭上。

「嗯。你還真是想得周到,連床都給帶着了。不過也好,免得一路抱着,他也不舒服。」好幾輛馬車,單單是元昶琋的東西就裝了三大車。

「無不是皇上賞賜與朱城送來的,眼下都能用上。過些日子他再長大些,就用不上了,多可惜。」元極認為,如果白白放置著不用,也是浪費,骨子裏還是利益至上。

「皇上賞賜的的確好。我那時就想,我兒子姓元,叫元圓就挺好的,多喜慶。誰承想,皇上將自己兒子的中間字給了咱們,這賞賜未免太大了。」其實細想想,如果她家世非凡,權勢滔天,元衛還真未必會幹這事兒。

「明明讀過那麼多書,居然給一個男人取名叫元圓。」元極無語,不說別人,他就不會同意,成什麼樣子了。

「你不同意你的,我叫我的。反正一個乳名而已,皇上又不會跟我計較。你們的名字的確是寓意深刻,這一點我承認,但我也可以選擇不順從。」同意和順從本來就可以分為兩路。

「對,你的名字的確寓意深刻,狗子。」元極若有似無的笑,她這個名字不同凡響,這輩子都忘不了。

這次換秦梔無言以對,這事兒就不該告訴他。

奶娘和侍女,帶着元昶琋進了第二輛馬車,秦梔盯着他們進去了,她才和元極進了第一輛馬車。

坐下,她便摘下了頭上的兜帽,「也不知皇上何時立太子?」這太子之位毫無疑問是元昶宸的了,從取這名字就瞧得出來,宸之一字,可是寄予厚望。

「起碼得他開始習讀詩書開始。」元極淡淡告知。

「也很快,你們這裏學習都比較早,我記得元爍說過,你三四歲的時候就能對一些書倒背如流,可見童年過得多凄慘。」如今想想,她自己的孩子可能也要這樣了,於心不忍。

「那我的狗子童年是如何度過的?」元極看着她,瞧得出她是對此事頗有微詞。

「我比較輕鬆,幼兒園之前都在玩兒。」這才是正確的成長步驟。

「天生得到了尋常人得不到的,就得多付出一些,這是應該的。」元極認為傻玩兒不可取。

「其實想想,的確是得到了許多尋常人一輩子也得不到的。既然如此,待得立太子之後,你說我們是不是得做一些措施?如此榮耀,我們即便再小心翼翼,也怕有心之人背後搗鬼。」過於榮耀,並非是什麼好事。

「這聰明的小腦袋瓜兒,還真是思慮了很多。」摸着她的頭,她想的長遠,的確是這麼個道理。

「這麼說,你已經想到法子了?」秦梔歪頭看着他,不知法子是什麼。

「不是我想到法子了,而是已經差不多猜測到皇上會怎麼做了。權衡利弊,可能會要你我做出割捨。」既然她現如今已經想到了這一層,那麼她應該也會同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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稚妻可餐:世子爺請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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