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3、這麼回事兒

283、這麼回事兒

公冶夫人吐得極為凄慘,就好像吃了屎一樣,以至於讓她恨不得將內臟全部吐出來,才感覺乾淨。

秦梔知道她厭惡西棠老皇帝,因為公冶崢曾經說過,他這個娘有很多的男人,但唯獨不能見西棠老皇帝,見了就會吐。

只是沒想到,會這麼嚴重,比她想像的要嚴重的多。她只是故意提起噁心她,就讓她吐成這個樣子。

好半晌,公冶夫人才止住了嘔吐,她身體在輕顫,腳下也站不穩。

不過,她卻以最快的速度直起了身體,然後揚手就給了秦梔一巴掌。

這一巴掌不設防,秦梔被打了個正著,一時間沒感覺到疼,只是被打的那半張臉火辣辣的。耳朵也發出轟鳴聲,好像裏面安了個發動機似得。

歪頭看着地板,秦梔不由無聲的笑了笑,這麼輕易就被激怒了,不過如此。

「你知道的還不少,崢兒倒是對你知無不言。對於他來說,你的確是很特別,不過,顯而易見,這個特別也不會屬於他了。既然用搶的也沒用了,那就只有最後一招了,殺了,永絕他的想法。」一隻手扣在秦梔身後的椅背上,她的臉好像還在抽搐,不過卻邊說話邊笑。

秦梔被打的那半張臉已經紅了,她盯着公冶夫人的臉,她現在的情緒明顯已經亢奮到一定程度了。

這是個心靈被扭曲到極致的女人,顯而易見,大部分原因是因為之前的經歷。興許這不是她所願,但她最後還是變成了這個樣子。

「我現在如同案板上的魚肉,你想什麼時候動手都可以呀。只不過,你確定不要讓我再見一次公冶崢么?我的確有個交易要和他談。他抓了於我來說很重要的人,但我手裏也有對於他來說很重要的人。我想那個人的地位,要重於公冶夫人你。」挨了打,她的情緒倒是沒任何的變化,那一巴掌並沒有激怒她。

聞言,公冶夫人倒是明顯幾分疑惑了,「誰在你手裏?」

「我見着了公冶崢,公冶夫人也就知道了。當然了,公冶夫人也可以選擇不聽這些,那麼結局就是,我在意的人沒命,公冶崢視如手足的人也沒命。大家,魚死網破,這世界沒準兒也就清凈了。」秦梔笑看着她,說着這些,她很淡定,也很自信。

公冶夫人盯着她看了半晌,隨後站直身體,「等著吧。」她沒說同意與否,只是撂下這麼一句話就轉身離開了。

看着她消失在視線當中,秦梔彎起眉眼,看來公冶崢現在和大魔王無異,連他的親生母親都懼怕他。

一年不見,也不知他變成什麼樣兒了,其實她還真是好奇。很想瞧瞧,一個人最快的轉變,會變成什麼樣子。

沒有人再管她,她就被捆在這椅子上,好像變成了透明人。

不會有人好心的送水送飯,更不會考慮到她會不會內急之類的。這應該才是綁架的正常播放狀態,秦梔也算體驗到了,之前那幾次,應該都不算綁架吧。

她隨身帶着裝備,掌中刺隨時都能啟動,然後割斷就纏在手邊的繩子。不過,她現在不能輕舉妄動,因為要等公冶崢。

這一晚,秦梔就是在椅子上度過的,不過也不算太寂寞,因為樓上一整晚都沒消停。

先是嘻嘻哈哈笑鬧喝酒的聲音,吵吵嚷嚷的,好像在什麼煙花之地一般。

這般喝酒享樂的聲音持續了大半夜,然後就是一些少兒不宜的動靜了。

公冶崢曾說過,他這個母親有很多的男寵,如此看來情況屬實。不過,她玩兒的花樣要更多一些了,超過了秦梔之前的預想,也算讓她大開眼界了。

她的那些男寵也不知都是些什麼人,興許都是大越族人吧,若是外族,那個公冶夫人怕是也不會喜歡。

煎熬過了這一晚,天亮了,樓上也終於沒了動靜。大概是都累了,所以都休息了。

秦梔也終於得到了機會小憩了一會兒,不過,她有些內急,所以小憩也不得安寧。甚至迷迷糊糊做夢,恍惚之間以為自己去了廁所方便。

所幸她是個能大腦控制身體的成年人,不然沒準兒還真鬧了笑話。

終於熬到了太陽升起老高,這內室里來了人。是穿着勁裝的幾個男人,其中有一個就是昨晚將她帶到這兒來的那個,公冶崢身邊的人。

想來這個公冶夫人做什麼,都逃不過公冶崢的眼睛,昨晚她被帶到了這兒來,他的人就第一時間報備了他。

估摸著元爍和白朗也很有可能是先被公冶夫人抓到了這裏,然後才被公冶崢的人帶走。

徑直的走到秦梔面前,他們什麼話都沒說,臉色陰森森的,看起來好像恨不得將她宰了,但又不能那麼做。

他們將捆綁她的繩子解開,然後一邊一個把她拎了起來,直接挾著離開了這樓閣。

跟着走,她的雙腿有些發木,不過倒是不太影響走路。出了這樓閣,秦梔抬頭往樓上看了一眼,那二樓有扇窗子是開着的,雖只是瞥了一眼,但卻瞧見了公冶夫人就站在窗口,乍一看像一具雕像。

她好像站在那兒許久了,可能是自那些人都睡過去之後,她就站在了這兒,似乎都沒有睡過覺一樣。

被帶着進入山林,秦梔幾乎沒用自己的雙腿走路,那兩個人挾着她,還真不用她浪費力氣了。

本以為會一直步行走出這林子,哪想到走了一段距離后,便瞧見了一條開闢出來的山路,路上還停著一輛馬車,以及前後十幾匹馬,馬上都是人,勁裝在身。

被挾著走到馬車前,秦梔剛想說給她個時間方便一下,那馬車的車門便猛地被從內一腳踹開了,嚇了她一跳。

「進來。」熟悉又陌生的聲音從馬車裏傳來,就是公冶崢。

聽到這聲音,其實秦梔就感受到了他的變化,更陰沉了。雖說,他以前有時也陰沉,但都是少數。

而眼下,看來他已經徹底被陰沉所佔據,那些僅有的陽光,興許都變成飛灰了。

「等一下,我要方便。你那個母親只顧自己尋歡作樂,把我綁在椅子上一夜。我憋得膀胱都要炸了,上了你這馬車,一準兒顛簸出來,我還要不要面子了?」甩開身邊那兩個人的挾制,秦梔一邊抱怨道。

「去吧。」馬車裏的人靜默了半晌,隨後才給了答案,倒是沒苛待她。

「謝了。」順嘴說了一聲謝,秦梔便轉身進了林子。那些人也沒跟着她,公冶崢的命令,還是一如既往的好使。

在林子裏解決了一下內急,許久沒做這種荒郊野外排泄五穀輪迴之物的事情了,好像一時之間又回到了和元極在外奔波的日子。

返回,所有人都在原地,馬車的車門也是開着的。

上馬車,秦梔彎身進了車廂,裏面的光線要更暗一些,一時間讓她眼前有些模糊。

與此同時,她的手被忽然扣住,然後一股力氣扯着她身體向前,直接撲在了一個清冷又堅硬的身體上。

一隻手臂繞過她的后腰,直接將她圈住,「你不是那麼願意冒險的人,而且又很謹慎,不可能會如此輕易的被抓住。所以,你是故意的,你想做什麼?」

身體被他控制,秦梔腿是跪在地上的,掙扎不過,她也索性就不動彈了。

「我是想見你,和你談一筆交易。」他的聲音冷冷淡淡,聽起來好像沒什麼情緒,但又滲著一股冷色。

「交易?你是說元極,還是元爍。」扣住她手臂的那隻手滑下來,最後托住了她的下頜,用力的抬起來,讓她看着自己。

看着那個居高臨下盯着自己的人,眼下適應了光線,她也看清了他。

他還是那個樣子,但又變了,乍一看,秦梔有那麼一瞬間以為自己瞧見了柴文烈呢。

那眼睛雖還精緻,可卻不再載着星雲霧氣在其中,卻是如毒蛇一般的怨毒,真真切切,他似乎都忘了他以前還思考過別的事情。

「元極、、、他已經失聯很久了。如果他活着,必定會想法子傳遞消息給我,讓我知道他活着。所以,我要和你交易,必然會交易更為穩妥的。不確定的,我覺得不能浪費這個機會。所以,元爍還活着么?」看着他,秦梔邊說邊深呼吸。

捏着她的下巴,公冶崢緩緩的低頭,距離越來越近,她好像也看入了他的眼睛深處。

「自然活着。他是你的好朋友,上次,我托他辦的事,辦的如此利落,可見你們也是情深意重。由此,他不可能那麼容易死的。」幾乎貼在了她的鼻子上,公冶崢低低的說着,卻是沒什麼溫度在裏面。

「那白朗呢,和他在一起的那個少年。」沒退開,秦梔接着問。

「暫時沒死。不過,能不能活的成就是未知了。他一直在護着你那個好朋友,忠心耿耿。但忠心就得付出忠心的代價來,這個道理你想必也會明白的。」公冶崢告知,說話時,他一直在緊盯着她的眼睛。

「不要傷害他們,我和你做交易。有個人,你想必一直都在找他,於你來說十分重要。他一個人的性命,也能抵上元爍以及白朗他們倆。你用他們和我換,絕對不吃虧。」公冶崢的身邊,也就只有那麼兩個人是他的心腹,同時又能稱得上手足的人。一個是阿澈,一個是阿蒼。

阿澈已死,但阿蒼還活着。

公冶崢緩緩地皺起眉頭,捏着她下頜的手也緩緩收緊,他好像在研究她,又搞不懂的樣子。

「你還真是不知道自己是誰了。」他說了這一句,然後就鬆開了手。

秦梔同時後退身體,退回了對面的橫榻上坐下。抬手揉着自己的下巴,被他捏的頜骨要斷了。

「我當然知道我是誰。這個交易,你做不做?」公冶崢的這句話,秦梔並沒有多想。

公冶崢笑了一聲,卻充滿了諷刺,「如果你還知道自己是誰,今日就不會做這種事。還是說,你這面具戴久了,就摘不下來了?忘了自己是誰,也忘了自己最初的目的。如今,你還真拿自己當秦梔呢。」

他的話進了耳朵,秦梔卻心頭一震,「公冶崢,你什麼意思?」

公冶崢看着她,卻沒有再說話,只是嘴角噙著一抹嘲諷的笑,看着十分礙眼。

其實,他還是比較適合以前那種傻笑,但似乎,他已經忘了那樣笑了。

盯着他看,秦梔想看出他的破綻來,想分析他話中到底是什麼意思。可是,他的笑看起來除了遭人厭煩之外,也沒別的什麼了。

馬車在前行,山路不好走,所以馬車也有些顛簸。

「公冶崢,不管你剛剛說的話是什麼意思,我不懂,暫時也不想弄懂。但是,我和你說的交易,你認真考慮一下。阿蒼,他在我手上,活的好好地。你若想把他要回來,就用元爍和白朗來交換。他們倆若完好無損,阿蒼回來也一樣。但他們若是缺少了什麼,我保證阿蒼也會一樣。」當務之急,自然是此事。

「阿蒼,果然在你手上。」公冶崢盯着她看,冷冷的笑了一聲,他一直在找阿蒼,雖說曾想過可能是栽在了她手上,但又沒有證據。

「對,在我手上。他試圖殺我,反被我抓了。不過,我沒有殺他,因為我還記得阿澈死的時候你很難過。你說,他們是你的手足,堪比親生兄弟。所以,這個阿蒼我便留下了。本來還在想,或許尋個時機把他還給你,但誰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輕聲的說着,秦梔的態度還是很好的。

「都不重要了。你生了元極的孩子,我忽然覺得你也不是什麼稀奇的物件了。所以,不想得到,就乾脆毀了的好。你,元極,還有你生下來的那個將來註定要受苦的孩子,以及你們大魏的平民百姓,千軍萬馬。大家,就都別安生了。待我夷平了西棠,接下來就是大魏了。」公冶崢並不想和她做這筆交易。

「所以,因為我生了孩子,所以才讓你覺得,殺人原來是一件好玩兒的事情?」事情的轉折點,在這裏么?

「不,不好玩兒,這世上沒什麼好玩兒的事情。唯一好玩兒的事兒,也就是和你比賽背書了。只不過,我現在也不想做了。看見你,我忽然在想,我該怎麼毀了你,才會在之後不會覺得現在下手太輕而遺憾萬分。」所有事情都已索然無味,沒一件好玩兒的。

他會說這種話,倒是配得上他現在的表情和作風,可見他當下的心情就是這樣的,他並沒有說謊騙人。

「那你就好好想,順便,也想一想阿蒼。他一心想殺我,為阿澈報仇。我想,如果他親眼看到我死了,應該會很開心吧。」又說起了阿蒼,秦梔不信他會一點都不在意。

「再說吧,我現在不想談這些,你也閉嘴。」話落,他就閉上了眼睛,乾脆不理她了。

秦梔盯着他看了一會兒,最後切了一聲,然後也開始閉目養神。

她這兩天一直都沒休息好,靠着車壁,即便顛簸,可沒過多久居然睡著了。

雖公冶崢就在對面,也變得乍一看像被閹過的柴文烈似得,不過,並沒有對她造成太大的影響。

無比睏倦,秦梔睡着也覺得自己撐不住了,索性就直接躺下了。

這橫榻還算舒服,而且馬車也明顯不在山裏走動了,沒有那麼顛簸。

也不知過去多久,她呼吸不上,被憋得從沉睡中醒來,睜開眼睛,看到的便是眼前一張放大的臉。

「看來,你對我還真是放心。我都說要殺了你,你居然睡得着。我是該誇你呢,還是該覺得我沒有一點威懾力,讓你一點兒都不怕。」放開她的鼻子,公冶崢就蹲在那兒看着她。本以為她會害怕的,起碼會表現出來一點兒來。可是,誰想到她居然會這樣,好像根本不在意似得。

「你都決定要花式弄死我了,我擔心害怕你就會放了我么?再說,我昨天一直在聽你母親鬧騰,又不給我吃不給我喝,我已經疲乏到極限了。這會兒好不容易放鬆下來,身體已經不聽大腦的控制了,有不是故意針對你,所以你也別想那麼多了。」坐起身,秦梔淡淡的說着,讓他放輕鬆。

雖說他看起來好像變了一個人,但神經卻更敏感了。好像覺得每件事都和他有關係,都是在針對他。

即便她睡覺,他也會覺得不順眼。

依舊蹲在那兒盯着她,公冶崢看了好半晌,驀地開口道:「你到底是誰?叫什麼名字。你是真的喜歡上元極,連自己是誰都忘了?見了那具白骨,你就沒覺得心慌么?」

聽着他說這些話,秦梔腦子裏一閃,有些之前就覺得不太對勁兒的事兒,她好像忽然之間明白了。

「那具白骨,是真正的秦梔。」原來,是這麼回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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稚妻可餐:世子爺請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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