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6、大哥的囧事(二更)
元極與白將軍在大帳中商談了許久,天色徹底暗了下來,營地之中燃了燈火,亮堂堂的。
元爍和秦梔在另一個軍帳里吃飯,這營地的飯菜還算不錯,而且元爍又搞來了一壺酒,兩個人相對而坐,也不管其他人了。
「沒能和你一同歷險,我總是覺得心裏難過。想當年咱倆什麼情況都一同面對,現在你嫁給了我大哥,我就成了外人了,我這心情你怕是永遠都不會理解。」喝了一口酒,元爍小聲的抱怨,這話不能讓元極聽到,但他能說給秦梔聽。
「眼下大魏和西棠和平了,沒有危險之事,咱倆或許有時機再一同並肩協作啊。不過呢,我覺得你首要的任務是趕緊和蓓蓓生個一兒半女的出來,讓王爺和王妃體會一下孫兒繞膝,享受一下天倫之樂。」拿着酒杯,秦梔淡淡的喝着,酒有些烈,不過她還能接受。
「說起來,我那大侄兒不回朱城了?」這事兒,元爍私下裏自己琢磨了一番,看樣子是要留在帝都了。
不過,反正有元莯在帝都呢,都是自家人,也不會吃虧。
「在帝都有什麼不好的,要什麼有什麼,那是皇宮,整個天下最富裕的地方,他在那兒不會吃虧的。」秦梔點點頭,這事兒是板上釘釘了。除非她再生一個,才能養在自己身邊。
不過,元極根本不想這事兒,所以,也生不了了。
「那倒也是。反正閑來無事,你就去皇宮待着唄,有吃有喝,你賴著不走皇上也不能把你趕走。」元爍向來臉皮厚,才不管那些。
秦梔輕笑,「來吧,喝酒。一會兒你大哥回來了,咱們就喝不成了。」
杯子相撞,兩個人一飲而盡,這酒入腹,全身都暖了起來。
「你們接下來是回朱城,還是回帝都?」元爍看着她,問道。
深吸口氣,秦梔微微搖頭,「我想回翎山,有件事,我其實一直很想知道答案。有個人一直在翎山被關押著,我回去見見他,興許就知道答案了。」
「什麼事兒?」元爍不解,瞧她的臉,好像也有很多迷惑似得。
「現在先不告訴你,待得有答案了,興許我高興了,就告訴你了。」又倒了一杯酒,秦梔想知道的,其實就是關於這個身體的真實身份。
剿滅吳國玄衡閣時,抓了許多高層人物,其中有個展天世,他好像很了解以前那個秦梔以及她母親的事情。
問他的話,興許就能知道答案了。
他現在被關押在翎山天機甲,如同那時的阿蒼一樣,限制了人身自由,除此之外也沒有再對他做過什麼。對話,應當不成問題。
看秦梔神神秘秘,元爍也不再問了。反正她若是想說的話,就總是會告訴他的。
兩個人正吃喝着,大帳的門被從外打開,挺拔的身影從外面走進來,正是元極。
進來就聞到一股酒味兒,然後便瞧見那兩個人相對而坐的在喝酒。
元極倒沒有其他的情緒,淡淡的掃了他們倆一眼,隨後便走了過去。
元爍站起身,叫了一聲大哥,他可以在別人面前不講禮數,但在元極面前卻是不敢。
元極幾不可微的點頭,隨後拿起秦梔手上的杯子,將裏面的酒一飲而盡,「酒太烈了,少喝一些。」
秦梔彎起眉眼,「嗯。」
說完,元極便走向了屏風后洗漱去了,好像也根本不想管秦梔和元爍喝酒。
坐下來,元爍盯了那屏風一會兒,然後轉眼看向秦梔,「還喝不喝了?」元極回來了,他和秦梔說話都不能無所顧忌,這酒喝下去也沒勁了。
「回去休息吧,我們一路顛簸也累了,應該早些歇息。」示意他離開,不然免不得一會兒元極又哪處看他不順眼又再罵他。
元爍將杯中酒喝光,然後便起身離開了。臨走時知會了元極一聲,不過元極沒理會他。
大帳的門被關上,秦梔自顧自的又倒了一杯酒,雖說有些烈,但喝的多了,也就不覺得嗆辣了。
元極洗漱了一番,隨後從屏風後走了出來,「可是喝醉了?」
「這一點酒就能灌醉我?太小瞧我了。你過來陪我喝一杯?」看着他,秦梔彎起眉眼,他背上的傷好的差不多了,估計明天就可以把線拆了。
「好啊。」元極在對面坐下,將元爍用過的杯子拿走,他直接拿了一個碗過來,倒了半碗酒。
看他那豪邁的樣子,秦梔笑出聲,「太多了,你不能喝太多的酒,對傷口恢復不利。你喝這個,只能喝這一杯。」說着,她交換了自己的酒杯和他面前的碗。
元極也沒阻攔,靜靜地看着她,直覺她是有話要說。
拿起酒碗喝了一口,秦梔隨後看向元極,「在被困在公冶崢那兒的時候,他與我說過一些事情。就是那時他托元爍送給我的那具白骨,我想你都記得吧。他說,柴文烈在臨死的時候,曾說過關於我這個身體的真實身份。柴文烈說的,應當是真的吧。」這件事,不知元極信是不信。雖說他知道她的靈魂是獨立的,但她還是想知道事情的真相,不然總是覺得有些混混沌沌似得。
說起這些,元極面色不變,靜靜地看着她。
聽她說完,他拿起酒杯抿了一口,「你就是你,這些事情你沒必要去深究。」
「好奇嘛。那時公冶崢忽然提起,我一時之間都無話應對了。只能隨便亂侃一些,將他糊弄的暈頭轉向。後來我自己琢磨了一番,沒準兒柴文烈說的是真的呢。」反正這就像是一個九連環,摸不著頭緒又解不開。
「憑你的口才,定然將他糊弄住了。而其他人,你不必擔心,所有知情的人,都無法再開口了。」元極揚起入鬢的眉,他做事一向斬草除根。
「你是說,玄衡閣那幾個高層,都被你殺了?」倒沒想到他手這麼快。
「我本來就不信柴文烈所說,臨死前的掙扎而已。我不信,所以也要杜絕這種流言再傳出來的可能,便徹底斬草除根,免得日後被攪得心緒不寧。你也不要再好奇這事兒了,你就是你,天外飛仙。」元極拿起酒杯,越過桌子撞了一下她面前的酒碗。
秦梔嘆口氣,拿起酒碗喝了一口,「好吧,事已至此,人都被你殺了,我也不好奇了。你果然是我親丈夫,咱們休息吧。」
元極無聲的笑,那時他覺得這件事是個謎團,如果深究的話,結果應該是他不想知道的。
既然已預見了結果,那麼就不如不知道,趕盡殺絕斬草除根。
回到床上,秦梔懶得動彈,大概是因為喝了酒,渾身發熱不說,手腳沉重懶洋洋的。
元極動手,把她的靴子和外衣都脫了下去,又將她挪到了床里側,做的順手又順腳的。
秦梔始終沒有出半分的力氣,閉着眼睛,卻笑眯眯的。
在她身邊躺下,元極抬手將她圈在自己懷中,「睡吧,不要好奇那些有的沒的的事情了。咱們在這兒停留幾日,然後便回帝都,如何?」
他的聲音很輕,和著熱氣吹在自己的耳朵上,秦梔也不由得笑出聲,「好癢啊!好,我不好奇了。接下來,你安排吧,聽你的。」
沒有再言語,元極抱緊了她,片刻后,懷裏的小人兒便呼吸均勻了。、
軍營的清晨亦如既往,兵士在操練,那聲音震天動地的,格外的響亮。
在元極的懷裏睜開眼睛,他早就醒了,一直在靜靜地抱着她,居然紋絲不動的。
「在軍營就這樣,不用擔心會睡懶覺。」被子裏,秦梔圈住了他的腰,呼吸之間都是他身上的氣味兒,好聞的很。
「時間還早,你可以再睡一會兒。」元極低頭輕輕地吻了吻她的額頭,一邊輕聲道。
閉上眼睛,秦梔擁緊了他,「算了,那時也是每天這個時辰起床,不睡了。」
元極沒有再言語,只是火熱的薄唇順着她的鼻樑往下,逐寸的親吻。最後落到她脖頸上,秦梔也被迫揚起頭。
在被子裏的手動作比嘴上的要更快,秦梔的衣服很快被他解開,她連阻擋一下都沒來得及。
外面操練兵馬的聲音持續了一個時辰,隨着太陽徹底的跳出天際,軍營的晨練也結束了。
所有人都滿身熱汗,每日如此,雖是汗流浹背,但都習慣了,反而覺得暢快無比。
元爍直接赤膊,身體結實,皮膚也黝黑的,汗水順着身體往下流,他整個人看起來的確是充滿了男人氣息。
單手拎着衣服,他大步的朝着元極和秦梔暫住的軍帳走過去。
軍帳的大門依舊關着的,他站在門口剛想開口說話,帳門便從內打開了。
長發披散臉蛋緋紅的秦梔出現在眼前,兩人打了個照面兒,各自都愣了一下。
「你幹嘛不穿衣服?」上下審視了元爍一下,秦梔皺起眉頭,也虧得這軍營沒有其他女子,否則他這都算得上是騷擾了。
元爍低頭看了自己一眼,「我這汗流浹背的,穿什麼衣服?你這是、、、披頭散髮的要去哪兒?」秦梔可是很注重形象的,很少會這樣。
「正好你來了,你去軍醫那兒,要一些金創葯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頭髮,秦梔說道。
「幹嘛?」元爍將衣服搭在自己一側肩膀上,問道。
「你大哥後背的傷口崩開了,需要塗藥。」是元極。
「成,等著吧,我馬上回來。」元爍揚了揚下頜,隨後便轉身離開了。別看步子穩健,速度卻是極快的,眨眼間不見了影子。
秦梔轉身走回床邊,元極只穿着中褲,坐在床上,光裸的脊背挺得直。
他後背的傷口很長,雖還沒有拆線,但是好的差不多了。
接近后腰那處的線則崩開了,而且還在流血。
秦梔拿着洗乾淨的毛巾坐在他身後擦拭往下流的血,一邊輕嗤,「你這就是活該,一點都不招人心疼。叫你別用那麼大勁兒,卻偏偏不聽。這回好了,又吃苦頭了。」
「我沒感覺,若不是你瞧見流血了,我直至現在也不知道傷口崩開了。」元極的語氣很是無所謂,因為他根本什麼感覺都沒有。
「我是不是還得誇獎你?」扭住他的腰側,秦梔覺得十分心累。警告他不許那麼大的動作,他偏偏不聽,自找苦吃。
元極無聲的笑,任她在自己身後發威。
很快的,元爍回來了,衣服還搭在自己肩膀上,滿身的汗猶在,看起來像剛洗過澡一樣。
「葯來了。我的天,大哥,你怎麼傷這麼重?」走進來,便瞧見了元極後背上那麼長的傷口,他也不由得皺起濃眉。虧得元極一點都沒表現出來,他都沒察覺他受傷了。
「無事,小傷。」元極淡淡的回應,不是很在乎。
接過元爍拿來的金創葯,秦梔小心的給塗到傷口上,元爍站在後面瞧著,更是不解,「大哥你是不是睡覺翻跟鬥了,這縫的好好地,怎麼就崩開了呢?」
秦梔彎起紅唇,「是啊,你大哥不止翻跟斗,還表演了高難度的雜技呢。這把身子骨,險些折騰殘廢了。」
元極回頭看了她一眼,很是不滿意。
元爍輕笑,視線在床鋪上掃了一圈,心裏瞭然個八九分了,估摸著這倆人是沒幹好事兒,居然如此不知節制,把傷口都弄崩了。
他也算是見識到他大哥的囧事了,想笑不敢笑,憋得臉通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