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0、七年之癢?(一更)

300、七年之癢?(一更)

剛剛開春,大魏北方依舊處於寒冷之中。不過這裏的百姓早已習慣這種氣候,對於他們來說,這個時候已經暖了。出門之時只穿着棉襖棉褲,就能遮擋風寒了。

此為北方較大的城池,玉龍城。

城池的名字與這北方的景色分外相配,因為每到落雪之際,處於城池後方連綿的崎山上白雪皚皚,放眼望去,那就是一條趴在那裏的玉龍,此城也因此而得名。

崎山是禁區,因為與西棠北方接壤,大軍駐紮在山中,尋常人是不得接近的。

西棠的北方就顯得比較狹窄了,若是按地圖來看的話,西棠整個地形像一根茄子,而毗鄰玉龍城的地方則是茄子最頂點的蒂把。地形看起來很醜,同時也和玉龍城一樣寒冷天氣較長。

自西棠改了年號之後,這北方就被辟成了獨立區域,後來聽說,那西棠皇帝將自己的母親安置到了這北方來。

兩國本就接壤,一些事情有足夠的時間也就傳過來了,但這也是讓人想不明白,為何西棠皇帝要將自己的母親送到這北方極寒之地來。明明西棠南方也十分婉約,氣候宜人,若是養老的話,安排在南方是最合適不過的了。

不過尋常百姓又能知道些什麼,都是胡亂猜測而已。

但西棠也的確是讓人理解不了,自從七年前大魏與西棠停戰後,這西棠便消停了。而且七年間發展不錯,和大魏通商往來,一直很和平。

只不過,七年前的事情也不算很久遠,大魏的百姓自是還記得起七年前的事情,戰爭帶給人們的緊張感,只用七年是忘不掉的。

隨着太陽升起,玉龍城的百姓也都出了家門,這個時節除了上山打獵或是套木頭之外,也沒別的事情可做。

只有做生意的一如既往,照常開門,準備這一天裏迎接來往過客。

玉龍城是很大的,百姓也很多,在這大魏北方的極寒之地,他們生活的還是較為舒適的。

近些日子,玉龍城中的司徒府倒是出了些事情,一連幾日,成群結隊的烏鴉從傍晚開始便在司徒府的上空盤旋,發出凄厲又慘絕人寰的叫聲。

它們就像著了魔似得,一直在府邸的上空盤旋,哪怕府里的小廝護衛們用箭射它們,它們也是一如既往的不散開。

也不知這府里到底有什麼吸引了它們,夜夜如此,實在駭人。

烏鴉在民間本來就不是吉祥的動物,它們這般在府邸上空盤繞,讓這府中的人也開始心慌慌起來。

傍晚時,有的百姓會來看熱鬧,不顧嚴寒,都想瞧一瞧這司徒府到底是怎麼了。

要說司徒府,那絕對是有來歷的,司徒府現在的主人的司徒健,是個沒什麼文化的莽夫。沒才能沒素養,只知打打殺殺和泡女人。但是,他卻有個來歷很大的兄長,乃是崎山駐軍營地的將軍。

在整個大魏的數個軍馬之中,這司徒康雖算不得什麼大將軍之類的,但對於百姓們來說,那可是特別大的官兒。

尤其這玉龍城是天高皇帝遠,司徒健藉著司徒康的將軍之名,在這玉龍城可是個大人物。

宅邸算得上是最大的了,傭人最多,還養了一幫當地特別能打架的小混混做護衛,算得上是這玉龍城的一霸了。

這司徒健和玉龍城城府的關係也特別好,去年還送了兩個黃花大姑娘給城府的府尹大人做侍女。說是侍女,但具體怎樣長腦子的都想得出,明明就是送去的侍妾。

只不過礙於城府府尹的官員身份,他不敢大張旗鼓,以侍女做了擋箭牌。

如今每到傍晚便有烏鴉在司徒府上頭轉悠,看似大難來臨的兆頭,這城裏的百姓私下都在商討看熱鬧,想看看這司徒府到底是倒了什麼大霉,接下來會不會發生慘絕人寰的事情。

眼下太陽出來了,那些烏鴉也就散了,它們十分的準時,就好像被什麼控制了似得。

司徒府的大門打開,傭人里裏外外的走動,那些根本算不上護衛的打手們也走了出來。

這一晚他們都精神緊繃,不曾合過眼,眼下天亮了,一切都平靜了,他們也來了困意。

不過,今日顯然是甭想睡覺了,因為城中和司徒健有些交情的修文書齋的老闆給找來了一位道長。據說這位道長有些法力,之前一直不出世。後來出世之後便被帝都的達官貴人請去看宅邸風水。

一般人自是請不到他,而這書齋的老闆在帝都是有親戚的,所以花了很大的力氣才把這位道長請到了玉龍城。

昨晚,那書齋老闆就派人過來通知,說是今日上午道長就會抵達玉龍城,他會親自請道長到府上來,瞧一瞧這府邸究竟是犯了什麼毛病。

那些高矮不一粗細不一的打手們都匯聚到了府邸門口,分兩側站在台階上,做出一副列隊相迎的姿態來。、

但本來就不是經過訓練的護衛,他們一個個看起來就像是街頭小痞子,站在這門口一個個跟蘿蔔似得,反倒降低了這宅門大院的規格。

不過顯然他們自己不知道,宅子的主人也沒這眼力,自我感覺都挺不錯。

乾瞪眼的等了將近一個時辰,兩輛馬車緩緩而來。

這宅子裏的人都認得駕車的人,正是書齋老闆的書童,往時司徒健與書齋老闆往來時,那個書童都在身邊。

很快的,兩輛馬車在府邸前停下了,前一輛馬車的車門打開,因為寒冷,馬車裏面都縫製了一層厚厚的動物皮毛擋風,同時又起到了裝飾的作用。

一個矮胖的中年男人從馬車裏出來,這就是修文書齋的老闆,曲先生。

曲先生下來后,便三步兩步的跑到了後面的馬車前,守在府邸兩側的打手們互相對視了下,然後想了想也下去迎接了。

他們根本不懂禮數為何物,一輩子待在玉龍城裏,認為見識到的最大的場面,也就是司徒康將軍回來時的場景了。帶領着自己的親兵,各個殺氣騰騰的。

曲先生站在車前,搓了搓凍著的手,「道長,咱們到司徒府了。」

片刻后,車門從內打開,一個穿着白色道袍的人從裏面走了出來。

墨黑的長發隨便的捆綁在腦後,一身白色道袍纖塵不染。腳踏一雙錦靴,那靴面上綉著浮雲,看起來就很值錢。

而且,這麼冷的天氣,應該穿的厚重一些才是,但是這位道長卻只穿着單衣。那道袍隨着他的動作飄蕩著,顯得他的身體也格外的纖長且精瘦。

他走下了馬車,抬起了頭,也讓眾人瞧見了他的臉,倒是都沒想到這位道長這般年輕,而且長得還挺好看。

打手們不眨眼的盯着瞧,在他們看來長得好看的男人那都得叫小白臉兒,可是這道長嘛,瞧著就不像凡人似得,不能說他是白臉子。

他臂彎里托著一根拂塵,和他的衣服一個顏色,瞧著一點灰塵都沒有。

那些打手們在打量他,他也在觀察這府邸,面色沒什麼特別的情緒,但好像一切都在他眼中。

就在這時,車門處又一響,一個圓滾滾的人從馬車裏出來,那些打手們嚇了一跳。

圓滾滾的人不是長得圓,而是穿的太多了,灰綠色的棉衣將整個人罩住,反倒顯得那顆頭特別小似得。、

從馬車上下來,打手們也看清了,這是個人,頭髮捆綁的雖是整齊,但臉就不太如人意了。

半張臉黃呼呼的,顯然是先天長成的胎記。另半張臉倒是白,眼睛也很大,若是沒有那半邊黃呼呼的話,應該是個挺漂亮的人。

忽的,宅子大門處迎出來數個人,那當先的中年男人長得虎背熊腰,一張臉很是粗獷,眼睛也如銅鈴一樣。

一眼看見了馬車前的人,他快步的走下台階,身上披着的裘皮大氅隨着他的動作而發出獵獵的風聲。雖是藉著司徒康的名字,但顯然這司徒健也不是個草包貨色,是個練家子。

「司徒兄,這位便是純陽子道長,道長法力無邊,司徒兄家中的麻煩能解決了。」曲先生笑眯眯,舉手投足之間對這位純陽子道長格外推崇。

司徒健上下的打量了一番純陽子,這麼冷的天兒他居然就穿這麼單薄,瞧著確實是異於常人。

「道長,這位是司徒大人,司徒康將軍乃是其親兄。」曲先生給介紹著,那純陽子道長也將打量這府邸的視線收了回來。

拂塵一甩,他微微頜首,卻是高傲無比,「福壽無量天尊。這宅邸陰氣匯聚,本是上好的風水陽氣充足,卻不知被什麼妖物給毀了。本道五十年來與妖物打交道,而覆在此宅不走的妖物卻是第一次見,怪哉!」

所有人都聽他說話,司徒健的眼睛也睜得老大,整個人看起來粗魯無比。

「道長,已經有五十多歲了?」這瞧著,最多三十啊!

純陽子沒有言語,但那態度卻表明,他豈會說謊。

曲先生打着眼色,擔心會惹的純陽子道長不高興。

司徒健看到了曲先生的眼色,也驀地恍然,「道長,咱們進府再敘,請請。」

純陽子又甩了下拂塵舉步便走,步態飄然。那一直站在他後頭的圓球也跟着往前走,反倒吧司徒健嚇了一跳。

「這是、、、」跟班兒?徒弟?都不太像。

曲先生立即解釋,「這位是道長的小師妹,可是厲害的很,有一雙陰陽眼呢。」

司徒健半信半疑,瞧著那個圓球緊跟着純陽子走上了台階,他壓低了聲音狐疑道:「真的行么?」

曲先生打了保票一般的點點頭,證明絕對不是騙子。

純陽子和小師妹踏上最後一個台階,然後往府邸里走,驀地,他們倆悄無聲息的對視了一眼

秦梔要笑死了,肚子都憋得疼了。蕭四禾這個傢伙,學習的還挺快。秦梔在路上給他緊急補課,他換上了道袍還真像個道士。

能看得出他還是很彆扭,因為七年前重傷了一次,他之後一直這麼瘦削,套上二樓道袍,像要飛天了似得。

不過也難為他大冷天只穿這麼一件道袍,瞧得凍得走路都在夾着腿,裹着好幾層棉衣熱的出汗的秦梔就不厚道的開始忍笑。

他們倆扮成這幅模樣,進入司徒府,自是有目的。

事關重大,這也是無奈之舉,不過秦梔倒是覺得十分有意思。

天機甲做過很多試探想要進入司徒府,但這裏真是外人免進,連給府里送菜收夜香的人都得是熟臉才行,不然一概不許進入。

天字衛倒是也想過殺幾個人取人皮易容混進來,但又擔心打草驚蛇,於是乎,便聯合喬姬上演了這麼一齣戲來。

只有這樣才能進這司徒府,進入這看起來粗鄙實則暗藏玄機的府邸。

七年來,大魏內部還算和平,只不過,從年關開始,北方便開始不斷的生事。

玉龍城外的崎山有鑄造兵器的兵營作坊,工部設立,而且是秘密設立。因為崎山山脈有鐵礦,又有軍隊駐紮,實在是個好地方。

可是,近半年來,兵工廠內開始失竊,大量製作好的兵器丟失,去向不明。

元衛直接找到了元極,讓他調查此事。經過幾分艱難的調查,證據指向了司徒康。

可是,司徒康在軍中真的是什麼都沒有,兩袖清風,恪盡職守的樣子。他也沒有府邸,沒有家,唯一和他有聯繫的那就是司徒健了。

進入府邸,蕭四禾步子放慢,觀察這宅子的一草一物,他那眼神兒讓人覺得瘮的慌。那些打手跟在他身邊,視線隨着他的視線轉,猜測着他是不是看到鬼了。

秦梔裹着厚重的棉衣,圓圓的站在蕭四禾身後,他在看宅子,而她則在看人。

在她看來,司徒府的這些護衛都是些幹不成大事的小嘍啰,沒見過大世面,更像是裝飾物。刻意裝飾這司徒府是個樣子貨,讓人不對其起疑。

擁有這份兒心思,顯然主人不是尋常之物。

可是剛剛那個司徒健她也見着了,初始印象就是個粗莽的魯夫,不像是心思細密之人。

但也不能如此說,還是得再觀察觀察才是。

她得讓蕭四禾多拖時間,在這府里多待些時日。

他們倆在這兒,她並不擔心,姓元的那個傢伙,應該也不會擔心。

他去西棠了,她起初也要跟着去,他不同意。然後,他們倆就莫名其妙的誰也不理誰了。

秦梔懷疑這是七年之癢,但她可以確認自己沒癢,沒準兒是那貨開始癢了。

哼,等他再出現,她非得讓他嘗嘗什麼叫做真的『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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稚妻可餐:世子爺請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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