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1、許是同命(二更)

311、許是同命(二更)

在這許久沒人居住的荒涼的房間里轉悠,秦梔尋找著一切和那個程夫人有關係的痕迹。

元極一直在看着她,驀一時在牆上觀察到些什麼,就趕緊指給秦梔看。然而,他看到的都是些自然的剝落,根本不是什麼別的信息。

被他一驚一乍的『嚇』了幾次,秦梔就不對他抱希望了。她更覺得他是在給自己搗亂,擾亂她惆悵的心境,討厭。

「這個呢?」又伸手一指,這回指的是一張桌子。

秦梔看也沒看他,「不要再忽悠我了。」

「你來看看吧,好像和你以前胡亂畫過的東西很像。」元極若有似無的搖頭,他是在幫她,如今反倒好像他給她搗亂似得。

眼睛盯着牆面,秦梔一邊向後退,一直退到了元極身邊。

「看看。」一隻手繞過脖頸罩住她的側臉,將她的腦袋轉了過來。

被強迫的看,秦梔無法,只得看向桌面。

桌子上都是灰塵,不過,一側桌角上,果然有用刀刻過的痕迹。只不過刻的很淺,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

微微俯身,秦梔盯着那刻的圖案,是兩顆疊在一起的心,然後還有一支箭的痕迹,從兩顆心中間穿過。

這種圖案太老舊了,她在那個世界時,小時候玩過這種東西。用筆一下子畫出來,畫的順滑好看,就贏了。

「認識?」元極看着她忽然認真的樣子,隨後問道。

「當然了,認識,太認識了。唉,這程夫人居然還會玩這麼幼稚的東西,真逗。」她一時之間倒是想不出這個程夫人是個什麼樣的人了。

孤獨,神秘,勇敢,又有些幼稚。

綜合到一起的話,秦梔想想,倒是挺迷人的。

「這是什麼意思?我記得,你那時畫了一個類似於這種的圖案,說是和你用手比出來的那個是一樣的,代表你的小心心。」這是秦梔的原話,並非元極亂說,或是裝可愛。

「對,很聰明,就是這個意思。不過,這個代表的是兩個人兩顆心,被一支箭穿在一起,不會分離。這應當是程夫人在給程小雲示愛吧,挺幼稚的。」但對於古人來說,想必會覺得很有意思很新奇。

元極幾不可微的搖頭,秦梔是這世上獨一無二的,忽然間的又冒出來一個,讓他忽然之間覺得脊背有些發涼。

一種被入侵的感覺,這大魏好像都不太安全了。

「真是想見見這個程夫人,不知是個怎樣的人。」到底真是和她一樣的穿越者,還是身上帶着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

「會儘力找他們的,別急。」看着她,元極安慰道。

轉眼看向他,秦梔上下的打量了一下,然後就笑了,「你是在憂心么?憂心外種入侵,對你們元氏皇族造成影響和傷害?」

元極揚起入鬢的眉,「還真有此疑慮。」果然,她是非常了解他。

「想得太多了你,那你還不如祈禱一下外星人入侵。你以為是時空出現裂縫了?這種萬分之一的事情,都是因緣巧合,沒人說的清楚、。把你的心放在肚子裏,沒人會對你的元氏江山感興趣。」翻了翻眼睛,秦梔懶得理會他。他這種想法是這個世界權貴的固定思維,發生了一件事,最先考慮的就是會不會威脅到自己。神經病,誰會沒事兒閑的去威脅他們。

揉了揉她的頭,元極幾不可微的搖頭,「你說的話我聽不懂,介意給我解釋一下么?」她鮮少給他說那個世界的事情,他也不會經常問,因為很擔心她會想念。想念了,卻又回不去,心情自然也不會好。

「有時間再給你解釋吧。」她現在沒什麼心情說那些。轉而又開始在別的地方尋找,想看看還有沒有其他的東西。

在房間里走動,然後又去了廚房,每一個角落都查看了個遍,但是沒有再瞧見任何東西。

元極一直在她身邊,很明顯能感覺到她過於急切了,往時她從來不會這樣,因為性格原因,即便再糟糕的事情擺到眼前,她都會很淡定的處置。

再也沒有找到其他的東西,秦梔也顯得有幾分遺憾,走出房間,外面的空氣要更好一些。

看着院子裏的鞦韆,如今瞧著好像也有些特別似得。但具體哪裏特別,反倒卻說不上來了。

「回去吧。想找程小雲,短時間內未必會有結果,你也不要着急。想要定司徒康的罪,其實也不容易,因為那些賬目上,交易的人是司徒健和西棠那個老女人手底下的一個親信。司徒健的罪,無法安在司徒康的身上。所以,接下來還得深入西棠。」元極輕聲的說着,告訴她接下來的事情不容易,不知需要多少時間。

「司徒健?憑他那個樣子,怎麼可能有和人做交易的本領。他那個管家有問題,姓高,男人打扮,但其實是個女人。這幾日我們一直在調查她,不過她始終都沒有再出現,不知藏到哪兒去了。再加上司徒府失竊,說不定已經打草驚蛇了,她可能是去避風頭了。」轉臉看向他,秦梔也分享自己的收穫。

幾不可微的頜首,「好,我知道了。」

、「什麼表情,一點都不激動。」揮拳懟了他一下,她的收穫也是很大的好不好。那個管家高先生明顯可能是個關鍵人物,沒準兒可以用她做突破口。

「激動,怎麼不激動。挖開看看?」抓住她的拳頭放到自己心口,元極小聲道。

忍不住笑,「又來這套。我能忍心把你剖開么?你開始調查吧,我回客棧去。讓他們多準備些食材,給你補身體。」目前她能做的,似乎也只有這些了。去調查的事情她做不了,更何況,她現在更有一件事想做,那就是想見見那個程夫人。

心裏痒痒的,思及此事,汗毛都豎起來了。

彎起薄唇,元極驀地低頭在她臉上親了一口,「成,隨你。別不開心了,我會儘力去找程小雲和他夫人的。」說着,他摟住她,一邊低頭看她的臉。

仰頭,下巴抵在他脖子下,秦梔噘了噘嘴,「我沒不開心,就是忽然之間發覺我並不是最莫名其妙的那一個,似乎終於有了同病相憐的人。」

「你還有我。」即便那個人真的和她一樣,也來自那個世界。但,這並不代表什麼,各人各命罷了。

小小的發出一聲唏噓,秦梔雙手鑽進他的大氅里,然後圈住他的身體,「我知道啊。就是,好奇罷了。想和她交流交流經驗,當然了,如果她和我經歷一樣的話,那就完美了。」現在一切都是猜測,她希望自己的猜測都是對的。

元極微微抬起頭,下巴抵在她發頂,一手輕拍着她的後背,「你有時間倒是不如和我交流交流經驗。」

「和你交流什麼?」她和他已經交流了將近十年了。

「交流一下,你為何在『滿足』之後仍舊總是對我不滿?我表現不好么?」壓低了聲音,接近耳語。元極覺得她今日的話十分有道理,七年之癢,不過是她癢了。

「就事論事,兩件事怎麼可能混為一談。沒有對你不滿,你很好,老當益壯。」還和以前一樣,體力驚人。

又是這個老字,元極深吸口氣,「找打是不是?壞東西。」

「誇你的啦,這麼好。」臉埋在他胸前,緊緊地抱住他,特別好,非常好。

抱着她,元極輕輕地晃着,兩個人在這清冷的小院兒里相擁一處,似乎只有彼此。

在太陽微微偏西的時候,馬車又低調的回了客棧。

順着樓梯上了二樓,數個甲字衛在值守,其他的人或出去或休息。

喬姬也在睡覺,她已經被換到了秦梔的房間,她還是很安然的。畢竟這麼多年了,秦梔和元極是什麼樣子,她清楚的很。

蕭四禾仍舊在與那些賬目做鬥爭,整個人陷入了進去一般。

直到瞧見秦梔和元極出現在房間門口,他控制住罵髒話的衝動,然後露齒一笑,風流倜儻,「世子爺,世子妃,二位悠閑夠了?」

「蕭公子真是日理萬機,不過有句話說得對,能者多勞嘛。而且,蕭公子這麼聰明,顯然眼下應該已經有眉目了吧。」走進來,秦梔在桌子對面坐下,幾個賬本分為兩側,手底下還有一本已經翻了一半了。

「世子妃說得對,在下還真是有發現。這上面交易的物品沒有任何一件是違規的,糧油等物,稀鬆平常。只不過,這價錢嘛,就是個笑話了。按照這上面所寫,一斗米居然達到了二兩銀子。即便是金米,也不可能是這個價錢。」御用的米也不過一斗五十文。

秦梔重重的點頭,極其誇張,「蕭公子太聰明了,以我這個腦子,這種賬目算不清楚。今日呢,我們又有些發現,不過我和世子爺都搞不懂,因為像極了暗號之類的。所以,我還是得請教請教蕭公子。」說着,秦梔拿過毛筆,直接在桌面上將今日看到的那句英文寫了下來。

瞧秦梔鬼畫符一樣,蕭四禾的眉頭也皺了起來,他忽然覺得她應該是在耍他。

「這是什麼?詛咒么?」在他面前寫這東西,莫不是在詛咒他?、

「今日的收穫啊,就在程小雲家的床上刻着呢,不信問世子爺,他也親眼所見。我和他都不明白,所以,還希望蕭公子能給我們解惑,實在太深奧了。以我們的腦容量,好像不成。」放下毛筆,秦梔表情十分真摯。

蕭四禾依舊皺着眉頭,抬眼看了一下元極,他沒任何的表情,那麼就證明不是撒謊。

再次研究秦梔寫出來的東西,蕭四禾還是不解,起身,走到秦梔那一側,正面觀察,這就是鬼畫符嘛。道家佛家什麼的,應該都沒有這種東西。

「興許是吳國南部那些異族之間的語言,他們太神秘而且種族不同,可能擁有各自的文字,也是說不定的。」蕭四禾看着,一邊分析道。

聽着,秦梔抬頭看着他一邊點頭,「蕭公子見解獨到,佩服。」

蕭四禾用懷疑的眼神兒看着她,她可是很少會誇獎人,一般來說,她夸人相當於罵人。有時會聽不出,但認真研究一下的話,就會明白她滿滿的惡意。

「交給蕭公子了,我和世子爺得去休息休息腦袋,研究了一上午,一無所獲。」站起身,秦梔攤手,很無奈的樣子。

如此自謙,就是不詳。蕭四禾盯着她走向元極,兩個人牽着手離開,他忽然覺得自己可能被騙了。

回到房間,秦梔解下狐裘披風,一邊滿臉笑,很是滿意的模樣。

「幹嘛要誆騙他,那種東西他研究不出來。」任憑蕭四禾再聰明,再見多識廣,也根本沒法子。

「我這是為他好。你都不知道他有多囂張,有時晚上就不見蹤影,我都知道他幹嘛去了。這玉龍城的煙花之地能和帝都比么?官府根本就不會強制花樓老鴇去找大夫給那些姑娘檢查身體什麼的。他總是亂來,被染上病怎麼辦?你看他現在瘦的,那時受傷傷了根本。再染上一些難以治癒的病,他就完了。」走回來,秦梔義正言辭,她的確是為了蕭四禾好。

看着她認真的臉,元極反而笑了,「你說有理。」雖他並不想管蕭四禾私下如何,但的確身體更重要。

哼了一聲,「知道你是個好上司,也視他為兄弟,所以很縱容。不過,這不是好事。」他沒成親,沒生子,現在身體又不比以前,難保到時不會變成個老光棍。

元極不語,靜靜的聽她嘮叨。

喝了杯水,秦梔走回他身邊坐下,火炕依舊很熱,坐在上面很是舒服。

元極俯身把她腳上的靴子脫下來,然後拿着她的雙腿直接放到了火炕上。

「你也上來吧。」抓住他的手,有些微涼。

「你休息吧,一會兒該用午膳了。」摸了摸她的臉,元極隨後站起身。

「你去哪兒?」不放他的手,她覺得他需要上來緩一緩。

「調派一部分人手來,去找程小雲和他夫人。」她的心愿,他願意為她完成。

「好。」笑,秦梔點點頭。這個人,明明還擔心大魏被入侵呢,這會兒卻又一直在想着幫她找人。

元極離開,房門也關上了,秦梔直接躺倒,整個人好像忽然之間都癱了似得。

唉,今日收穫的信息太驚人了,讓她有一種被嚇到的感覺。這麼多年了,她都忘記被嚇到是什麼感覺了。

還有另外一個和她一樣的同行者,想想都覺得神奇,世界沒有那麼多的巧合。但似乎,巧合真的來了。

她很希望見一見程夫人,很迫切的那種。

用了午膳,秦梔便躺在火炕上睡著了。熱氣蒸騰,待得她醒過來時,感覺自己整個人好像都浮腫了似得。

太舒服了,眼睛都不願睜開,艱難的爬起來,按照眼下屋子裏的光線來看的話,眼下太陽應該已經落山了。

穿上靴子,走到門口打開房門,轉臉往右看,瞧見的便是站在蕭四禾門口的喬姬。

房門是關着的,喬姬正站在那兒聽動靜。

看到秦梔出來,她立即招了招手,示意她過去。

「怎麼了?」無聲的問,不過幾個時辰,蕭四禾又作什麼妖兒了。

「蕭四禾瘋了。」喬姬無聲的回應。

秦梔挑眉,不會她今天刻意為難他,用事情拖延他不去找姑娘,憋瘋了吧?

走到門口,秦梔微微歪頭,將耳朵貼在門上,果然聽到裏面傳來蕭四禾碎碎念的聲音。

聽不清他在說什麼,嗡嗡嗡的,好像蜜蜂成精了。

「怎麼了這是?」不會因為那一句英文,給他難為的要崩潰了吧。

「世子爺一刻鐘之前離開,臨走時也不知和他說了什麼。然後,他就是這個狀態了。」喬姬覺得很有意思,很少見蕭四禾發瘋,因為他一貫自詡自己風流瀟灑。

秦梔微微皺眉,難不成元極實話實說了?將程小雲和程夫人的秘密什麼的都告訴他了?

作為一個古人,他一時之間接受不了也是正常的。

抬手,秦梔敲門,「蕭公子,不知那些暗號似得鬼畫符你分析出來是什麼了么?」

下一刻,裏面的碎碎念停了,聽到了腳步聲,之後房門就開了。

蕭四禾滿臉不爽的出現在秦梔和喬姬面前,兩個人盯着他,打量的速度都是一致的。

「你怎麼了?」喬姬直接開口問道。

蕭四禾深吸口氣,「世子爺早在一年前已為我尋了個閨秀,他打算讓我在今年便成親。所以,處理完北方的事情,我便要去見見那位小姐了。」他說着,一副受了委屈的樣子。

秦梔和喬姬都啞然,表情可想而知。

雙臂環胸,秦梔長嘆口氣,一邊搖頭,「這位小姐不知做了什麼孽,會攤上這種事兒。喬姬,你說是不是元極和她家人有仇啊,所以才要把蕭公子許配給她,以此禍害她一家?」

喬姬點頭,「很有可能。蕭公子,麻煩你告訴我這位小姐姓什麼叫什麼,我覺得我應該路見不平拔刀相助,趕在你上門前去救她,脫離即將而來的水深火熱。」

蕭四禾抽了抽唇角,「告辭。」話落,他直接將房門甩上,這兩個才是損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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稚妻可餐:世子爺請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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