擔心(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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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院子裏藏了許久,才等到門口那幾個守衛打瞌睡。

武慕秋被凍得不輕,本來眼下初秋,正是天氣好時。但進了水,全身的衣服都濕了就不一樣了。風吹過來,讓她整個人都跟着不由打顫。

眼見着那幾個守衛頭一點一點的,武慕秋腳下一動,順着貼近入口邊緣的一個空隙,猶如一條泥鰍似得,跐溜一下就鑽了出去。

這出去可比進來時要麻利的多,看得出來她是冷了。

元昶琋幾不可微的搖頭,他是沒她那個本事,能從縫隙里鑽出去。腳不沾地,他快速的從出口掠出,帶着一陣帶有水汽的風,使得打盹的人也不由得睜開了眼睛。

不過睜開眼,什麼都沒瞧見,剛剛的更像一陣鬼風。

武慕秋返回牢房,確認周邊無人,她開始將身上的衣服脫下來,然後擰水。

水往下流,髮絲也在滴水,她這模樣真是有夠凄慘的了。在這裏混了這麼久,還是第一次這麼狼狽。

將衣服差不多擰乾,又用衣服擦了擦自己的頭髮。隨後將衣服又套在身上,這是一件男裝,她必須得穿着。

走到不遠處的山邊,她抓了些泥擦在自己臉上,遮擋自己的臉。

做完這一切,她才發覺那個無所謂沒有跟上來,神經緊繃起來,這廝莫不是被發現了?

腳下一動,她打算出去找找,卻不想她剛走出去幾步,一個身影悄無聲息的回來了。

「你怎麼這麼慢?嚇了我一跳,還以為你被發現了呢。」放下心來,武慕秋上下看了他一通,那時還懷疑他功夫應該不錯,但眼下速度這麼慢,倒是推翻了她之前的懷疑。

「不是我慢,是你太快了。」元昶琋輕聲的說了一句,視線在她臉上轉了一圈,都是泥巴,這樣很不錯。

忽然聽到他誇獎,武慕秋愣了一下,隨後就笑了一聲,「算了吧,別吹捧我。不過,這世上還真是鮮少有人能追的上我。」揚起下巴,她邊說邊退到他的牢房前,將鐵柵門拉開,示意他該進去了。

元昶琋走進去,她在外頭將鐵柵門又重新鎖上,按照之前的樣子,好像它從來都沒被開啟過。

鎖好了牢門,她也回了自己的牢房,在乾草上躺下,又抓了抓自己的頭髮,想等它們幹了之後,希望能恢復之前的造型。

「明天,我要再進去一次。掌握好了他們的值守規則,還有裏面的路線,我打算明天就解決了那個混蛋。之後,就得跑路了。你是跟我一起走,還是自己走?」驀地,武慕秋忽然問道。

「你可以選擇後天進行計劃。」元昶琋卻輕聲說道,聲音很溫和,聽起來讓人不會產生的任何的反感。

「為什麼?」他忽然這麼說,武慕秋幾分不解。

「因為我會算卦,後天是個良辰吉日,適合殺人放火。」元昶琋告知,好像還真是那麼回事兒。

武慕秋自然不信,不過卻因為他的話而不由得笑,胡說八道也說的很有意思。好像這人長得好看,做什麼說什麼都可以被原諒。

「我看你好像根本不是因緣巧合而被擄到這裏,你是不是有什麼其他的目的?」他太鎮定了,儘管有時表現的好像很依賴她,可憐蟲的模樣。

可是,總得來看,他就是有問題。

「不管我有什麼目的,和你的目的定然不會有衝突,所以,你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兒。」元昶琋靠坐在那裏,一邊轉頭看向她。眉目俊美,載着淡淡的溫和的笑意。

笑了一聲,武慕秋想了想,「好吧,那就按你所說,我後天再動手。」

夜幕逐漸的過去,新的一天終於來臨。天色明亮,這山寨也活過來了。因為有小孩兒,所以那邊吵吵嚷嚷的聲音特別的明顯。

武慕秋是睏倦的,因為一夜沒休息,這會兒到了時間,她也開始乏力起來。

按照這幾天來的情況,她接下來的確是能夠睡一天,但誰想到,太陽升起來后,便有兩個山匪過來了。

因為他們的聲音很大,睡着的武慕秋也被吵醒了。睜開眼睛,下一刻便聽到自己這個牢房門開鎖的聲音。

皺起眉頭,他們忽然之間來了,難不成是那頭拖延時間的人露餡了?

兩個人進來,大步流星的走到武慕秋的身後,不由分說,也不管她的髒亂差,直接將她拎了起來,然後離開了牢房。

武慕秋裝死,不做任何的掙扎,本就纖細,如今四肢連帶着腦袋都耷拉着,看起來真的像是要死了一樣。

她被帶走,元昶琋也站起身,走至牢房邊緣,他盯着武慕秋被帶走的方向,眉頭也緩緩地皺了起來。

她在這裏這麼久,一直都沒什麼事兒,可見她進來之前是做好了準備的。

但眼下忽然被帶走,興許是自己那頭出了問題。而她自己也說,即便是這裏的山匪拿了贖金,被綁架的人也會沒命。不知她會不會在今日丟了小命。

思慮著,他緩步走至牢門,抬手抓住鎖鏈,打算扯斷這個出去。

就在這時,猛然聽到山寨那邊傳來大聲的呼和,嘈雜持續,是好多人在大呼小叫。

元昶琋放下手,同時皺緊了眉頭,不知是不是武慕秋在那邊鬧事兒了。

她雖然有點小聰明,但面對生命的威脅,並不一定能順利的糊弄過去。如果到了生死關頭,沒準兒她會動真格的。

看她身體輕盈,速度不慢,但真功夫卻未必上得了枱面。這山寨里有能人,尤其是那個負責搶劫的二當家和他手底下的人都功夫不弱,她未必能敵得過。

那邊嘈雜叫罵的聲音越來越大,還隱隱的瞧見一些人在跑。

也不知到底發生了什麼,只是一刻鐘過去了,山寨里吵嚷嘈雜的聲音始終沒停。而且,周邊山上放哨的那些人開始吹哨,顯然是在互相通傳信號。

元昶琋緩步的走回牢房裏側坐下,開始靜靜地等待。

太陽終於落山了,夜幕降臨,山寨里亮起了火把,但卻一直沒有消停。

人說話的聲音,山上傳哨子的聲響,不斷的持續。

元昶琋坐在牢房裏,也愈發肯定武慕秋是跑了,不然這整個山寨不會一天下來還不平靜。

她跑的速度是很快的,而且身形靈活,能鑽到一些常人無法鑽進去的地方。由此,元昶琋倒是稍稍放心了些,她若是真藏起來了,這裏的人未必能找得到她。

夜很黑,也很長,元昶琋獨自坐在牢房裏,今晚是沒人給他開鎖放他出去了。

接近後半夜時,這山寨里的動靜才逐漸減小,只不過山上的哨聲卻斷斷續續一直沒停,可見山中還在搜索。既然是這樣,那麼武慕秋是逃到山裏去了?

她費了那麼大的功夫才摸清了大當家的住處,同時也制定好了逃走的路線,不可能會輕易放棄。即便計劃被打亂,她應該還是會伺機殺了大當家。

一個人影悄悄地接近牢房,元昶琋自然第一時間便聽到了聲音,轉眼看過去,眼底難掩一絲失望,因為不是武慕秋。

她走路無聲,像只貓一樣,走路會發出聲音的不會是她。

下一刻,那個人接近牢房,小心翼翼,左右環顧,是之前那個內應。

「少爺,您還好么?這是吃的。」說着,他往牢房裏塞進一個油紙包來。

「隔壁那人怎麼樣了?」元昶琋開口,聲音很輕,聽起來依舊很溫和,儘管他當下心情並不怎麼樣。

「回少爺,『他』跑了。『他』家人只給了一小部分的錢,說是城裏錢莊換不出那麼多的現銀來,這幾天一直在別的城池錢莊周轉。但是,幾天下來,另外一部分錢還沒到,二當家就生氣了,打算剁下『他』一隻手給『他』家送去。誰想到,還沒動手呢,『他』就跑了。沒想到功夫那麼高,順着聚義廳的柱子爬上了上去,又順着只有小孩子才能通過的天窗跑了,眨眼間就沒了影子。找了一天了,還沒找到呢。」他小聲的說着,這些事情是他親眼所見。雖無法近身接觸到幾個當家的,但看熱鬧還是不影響的。

元昶琋幾不可微的點頭,「你回去吧,小心行事。明天,夜幕降臨時,行動。」

「是。」他小心的退離,如同來時那般鬼鬼祟祟,但腳步始終有聲音,不如武慕秋那般悄無聲息。

這一夜過去,山上的哨聲都在不斷的響,可見還沒找到人。

元昶琋倚靠着臟髒的牆壁,神思也逐漸放鬆了下來,這個時候還沒找到人,那麼一時半會兒的是找不到她了。

她比他想像的要更靈活,眾目睽睽之下,居然就跑了,更像只猴子。

天亮了,山寨里再次吵鬧了起來,那些小孩子也在四處幫着找人,他們不時的還跑到牢房這裏來。

元昶琋也見到了這些小型山匪,還真是有一副匪賊的樣子,小小年紀便擁有一副無恥匪類的面孔。

有的小孩兒在牢房前晃悠了一圈,然後撿起地上的石頭往牢房裏扔,瞄準了元昶琋打他。

他微微偏頭躲避,打在身上的忽略不計,只是不想被打到臉。

那些小孩兒折騰了一陣兒,然後滿足的跑開了。元昶琋緩緩抬手彈了彈衣服上的泥土,溫和的面上終於現出一絲怒意來,這幫小兔崽子。

這一整天下來,山寨里還在找,同時山上的翻找也更密集了,不止哨聲不停,還有人互相喊話罵人的聲音,因為武慕秋,他們必然氣急了。

整整一天,山上的哨聲仍舊在不停的響着,可見還沒找到她。

元昶琋也不由幾分佩服,她是肯定不會走遠的,但不知藏在了哪裏。這山寨一共就那麼大,能藏的沒有蛛絲馬跡,真是有能耐。

太陽逐漸偏西,元昶琋也站起了身,緩步走至牢房門前,他抬手抓住鎖門的鐵鏈子,微微施力,那鐵鏈子便應聲而斷。

輕鬆的從牢房裏出來,他腳下一轉,眨眼間消失在原地。

山寨里不如前幾日那般寧靜,很多人在來來回回,一些婦女正在倉庫里翻找,似乎是想把任何一個可能藏人的地方都翻開一遍。

元昶琋身形如鬼魅,在山寨之間穿行,朝着大當家所在的地方靠攏。

然而,在抵達近前時,卻發現那院子門口有很多人,一些五大三粗的人站在那裏,各個臉色不善凶神惡煞的。

元昶琋迅速的環視了一圈,根據當下的時辰來計算,山下的人應該已經上來了。

再看那些人,按照之前武慕秋所說,這些人應該是那二當家的手下,專門負責下山搶劫這些事兒的。

就在觀察間,一道清脆的炸響在夜空中響起,抬眼看向響聲處,就在山上的某一處,它除了炸響之外,還在閃爍著紫色的花火,如同煙花一樣。

看清楚了發射來的信號,元昶琋也笑了,人已經上來了。

山寨里的人自然也看到了信號,他們立即慌張起來,而守在大當家門外的那些人則快速的集結。

不過片刻,一個極其魁梧的人從裏面走出來,身上還穿着皮甲,乍一看像頭熊,這就是二當家。

元昶琋觀察着他們,親眼見到二當家帶人沖了出去,他腳下一動,迅速的進入了大當家所在的住處。

門口還有人值守,但對於他來說不堪一擊,身形偏轉,隨着他掠過,兩個人躺在地上,直接變成了屍體。

勢不可擋,加上來過一次,他清楚的知道地形,直奔著大當家居住的房子而去。

那些在門口值守的山匪自然驚詫,不過卻迅速的提起兵器迎面沖了上來,元昶琋腳步不停,上半身卻後仰,大刀貼着他的腹部橫向而過,帶着冷風。

身形扭轉,奪過一人手中的大刀,另一手順勢在他手臂上一敲,他隨即發出一聲慘叫、。

如此大的動靜,房子裏的人不可能沒聽到。一個穿着儒衫的男人從窗子那兒偷偷窺視了一下,隨後轉身準備撤離。卻不想就在他轉頭之時,一張倒掛的臉赫然出現在眼前,驚得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武慕秋輕鬆的從房樑上跳了下來,身形游轉如魚,雙手扣住大當家的肩膀將他提起來,膝蓋卻在同時頂起來,狠狠地撞在他的胯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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稚妻可餐:世子爺請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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