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穫

收穫

頭順着牆根底下的小洞進入,身體就問題不大了,明明在外面的人看來她好像是被卡住了似得,但哪知她卻像個泥鰍似得,幾個扭動就剩下兩條腿還在外頭了。

這絕對是一種絕技,童子功,即便站在外面的這些人都功夫不弱,但試問這種程度,他們也做不到。

很快的,武慕秋就進去了,雙腿從小洞口消失,然後她在那頭也站了起來。

將兜帽摘下去,她蹲下身子,伸出一隻手出了那小洞晃了晃,「我進來了,放心吧,這就去開門。」

「你小心些,如果情況不好,你就回來。」元昶琋也正了神色,小聲提醒道。

那隻手收了回去,武慕秋的聲音也從裏面傳了出來,「為了能減刑,我也得死而後已啊。」

牆裏側黑乎乎,而且,的確是有東西。武慕秋整理好披風,開始朝前走。

有縱橫交錯的鐵絲橫在半空,如果不仔細看的話,這種天色里其實根本看不清楚。

身體配合著那些明顯鋒利如刀刃一般的鐵絲,武慕秋的動作很輕也很快。這種難度其實於她來說不算什麼,纖細的身體猶如翩躚的紅葉,迅速的移動,很快便挪出了鐵絲籠罩的範圍。

出了那鐵絲陷阱的範圍,她也鬆了一口氣,回頭環顧,這一片圍牆裏將近四五米範圍之內,都是鐵絲覆蓋。即便有人從上面躍了進來,輕功高超,也未必能躲得過這裏面的鐵絲陷阱。

眼下她應該是在這宅子的後院,距離前面的大門還有很長的一段距離,房子緊挨着,燈火又很陰暗,所以看起來連綿起伏又很瘮人,像鬼屋。

除了房子之外,就沒有其他的東西了,不似其他的宅子有花有樹的。唯一的風景,大概就是路過的那一口水井了吧。路過之時,陰冷的水汽飄過鼻端,武慕秋也不由皺起了眉頭。

這宅子還真是不同凡響,不說眼下住在這裏的是什麼人,就是這光溜溜的設計,也不像是人住的。

朝着前門的方向而去,她身形輕靈,行動無聲,路過房子時,她回頭看了一眼,裏面也黑乎乎的,只是房檐下掛了幾盞昏暗的琉燈。

收回視線,她穿過空無一物的院子奔向大門。

大門那兒,也有一盞琉燈在亮着,這裏面是有人守着的。

瞧見了打更的人就坐在門邊,那把椅子還有靠背,看樣子已經睡著了。、

瞄準了人,武慕秋將身上的披風解下來,下一刻,她整個人跳過去,輕鬆的用披風將門口那個打更的罩住。

罩住了他的頭,她抬起膝蓋一下子頂在他的腦袋上。這一擊很重且準確,那人只是掙扎了一下,然後身體就軟了下來,暈了。

輕手輕腳的將他放倒,武慕秋輕噓口氣,起身走到門口,這才發現這大門還真是不容易開。

抬手摸上去,冷冰冰的,很堅硬,是大鐵門。

很高很大,她得高揚起頭才能瞧得見頂端。

抬手抓住門栓,門栓很寬大很沉重,這也是鐵制的。

這裏比監獄更像監獄,武慕秋都莫名覺得心裏有些壓抑,住在這裏的人估摸著心情也不會有多愉快。、

抬起門栓,她也使出了十二分的力氣來,那沉重的門栓隨着她的力氣也一點一點的被抬了起來,離開了大門內側的凹槽。

費盡了力氣,將力氣全部都用在了雙臂上,那門栓終於脫離了凹槽。

門栓足有四米多長,橫亘在偌大的兩扇大門之上,脫離凹槽后,它一端就不受控制的掉在了地上,發出砰地一聲。

武慕秋也不由咬緊牙齒,捧著那門栓想將它放在地上,但是若直接扔下,動靜必然更大。

太重了,她也不受控制的挪騰着腳步,乍一看像喝多了似得。

就在這時,大門被從外推開了一條縫,下一刻幾個人魚貫且快速的竄了進來。

兩個人上前將她手裏的門栓接住,她才得以輕鬆,舉著自己的兩隻手,手心通紅。

「你沒事吧?」刻意壓低的聲音響起,然後自己的手就被抓住了。

武慕秋扭頭看向出現在自己身邊的人,感受他手上的熱量,雖然光線昏暗,但是也能瞧得見他漆黑的眼睛。

這眼睛是真好看,雖說她一度認為自己的眼睛很漂亮,不過還是不敵他。黑白分明,可以說是極為的清澈,又像兩顆寶石。

「沒事兒,誰知道一個門栓也那麼重。」收回自己的手,武慕秋甩了甩,隨後又道:「減刑一個月的事兒你應該不會出爾反爾吧?」

「當然。」看着她,元昶琋微微點頭道。

「那就好。」聽他這麼說,武慕秋也仰臉笑了,是高興於減刑之事,似乎莫名其妙的,她也信了元昶琋給她定的罪,都忘了之前一直覺得自己很冤枉。

元昶琋看着她那樣子,也不禁笑,轉身走進這宅子,眼下跟進來的人已經全部沖了進去。

武慕秋揉着自己的手,也一邊往裏走,剛剛過於焦急,也沒來得及仔細的查看,這會兒瞧著,這宅子更像個鬼屋了。

但凡建宅子,無不有講究,即便地域各不同,但風俗規矩也都是八九不離十。

這宅子除了那些房子之外,便什麼都沒有了,花樹假山一律沒有,更別說魚池小橋,那麼大的地方都白白浪費了。

圍牆又那麼高,機關重重,這比監獄牢房還讓人難受。能住在這裏的人,也是不同凡響。

跟着往裏走,此時那邊緊閉的房門都被強硬的踹開了。裏面昏暗的燈火泄了出來,但好像並沒有人。

武慕秋快步跟上,走到了元昶琋身邊,與他同步而行。

踏上台階,走進房間,武慕秋環視了一圈這房間,太普通了,根本看不出什麼來。

這宅子佔地這麼廣,可是看起來又很貧窮的樣子,這真的是楊潤笙的宅子么?

衝進來的人開始滿屋子搜索,桌椅板凳都被搬起來,檢查的仔細。

武慕秋看着他們,隨後跟着元昶琋往旁邊的屋子走。

他手底下的人動作很快,已經開始搜查旁邊的房間了。雖說沒有人,但是都燃著琉燈,光線可能不太好,但足以能糊弄外面的人,讓外人以為這房間里是有人的。

走進旁邊的房間,武慕秋幾不可微的搖頭,「不是說那瘸子躲在這兒么?可人呢?」而且,不止那瘸子,這裏好像除了門口那打更的,就沒人了。

「不着急,他若在這兒,必然能找到。」元昶琋卻是不急的樣子,面上也帶着淡淡的笑意。

點點頭,武慕秋倒是覺得還是自己急了,停下腳步,看着護衛在房間里翻找,連小物件都得翻動一下,看樣子也不像只是找人,畢竟那凳子底下又不會藏人。

一個護衛走到桌邊,翻動了一下桌子上的茶具,然後便伸手握住了那琉燈的燈柱。

就在燈柱被挪動時,一些細響從地板下傳了上來,屋子裏的人立即低頭看向地板。

幾乎只是低頭的瞬間,一塊地板瞬時翻開,如同雨點一樣的暗器從裏面飛射了出來

一隻手更快的圈住了武慕秋的腰,帶着她迅速的退出了房間。

翻越出了門檻,移到了另外一間屋子裏,元昶琋才停下。

那屋子裏地板上的暗器還在發射,但好在屋子裏的人都比較靈活,在瞬間便全部避讓開了。

那暗器也是有死角的,做的不算太精細,但威力倒是很大,那些射出來的暗器都飆到了房頂,呈扇形的擊打。

只要避到了死角,就不會被波及到。

這暗器應該就是為了應急,能讓屋子裏的人尋到一時的逃離之機。

看着那暗器飛射,武慕秋也不由得深吸口氣,外面佈置了那麼多的機關暗器,這屋子裏也有,不算奇怪之事。

眼見着那裏面的暗器全部射光停下了,武慕秋也回了神兒,扭頭看向身邊的人,他也在同時低頭看向她。

四目相對,武慕秋眨了眨眼睛,然後又扭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腰,他的手還在上面呢,停放的挺踏實。

「謝了。不過,就算你不拉着我,我也能躲開。」說着,武慕秋動手抓住他的手,從自己的腰間扒拉了下去。

元昶琋收回手,面上卻載着笑意,「你的腰太細了。」比看到的還要細,似乎都不及他兩手掐握。

「關你什麼事兒?」微微皺眉,在武慕秋聽來,他這話就是調戲。但,看他的臉卻不似調戲之意,好像就是在述說這個事實。

「感嘆一下而已,畢竟從未見過。」如果單從她這個身形來論的話,腰那麼纖細,也在情理之中。看來,她兒時還真是受過不少的苦,才會達到今天這種程度。

「沒見過的多了,難不成你都要伸手去摸一摸?小心下次亂摸別人,人家給你一個大巴掌。」微微皺眉,他現在瞧著真是奇怪,說淫蕩又不像,但若說是正經人,可哪個正經人是這樣的。

元昶琋不再說話,只是最後看了她一眼,然後又舉步走進了發射完暗器的房間。

其他人也繼續搜查,只不過比剛剛更小心了些,畢竟誰也不知道接下來還會不會觸動什麼機關暗器之類的東西。

這宅子裏一共有十幾個房間,包括廚房,全部搜查了一遍,居然一個人都沒有。

廚房裏也沒有糧食和食材,看樣子好像很久沒開伙了,這幅樣子,一看就知是沒人居住,否則也不會連飯菜什麼的都沒有,那住在這兒的人豈不是要餓死了?

從廚房裏出來,武慕秋左右觀瞧了一下,隨後一眼便瞧見了就距離廚房大門不過三米的一口水井。

可以說在這宅子裏,水井是除了房子之外唯一的景物了。

雙臂環胸,她一步步走過去,靠近了,卻沒感受到水汽,更別說水的氣味兒了。

還記得剛剛路過之前那一口水井的時候,水汽還很重,尤其眼下天涼了,水井周遭的溫度都降低了。

一步步走到井邊,武慕秋想了想,然後微微傾身,朝着裏面看。

黑乎乎的,就像一頭野獸張開嘴似得,就等著獵物靠近,它好一口吞掉。

從下面飄上來的是乾燥的氣息,沒有水汽,那麼這井裏就是沒有水的,這是一口枯井。

「看什麼呢?」元昶琋從廚房出來,一眼便瞧見那纖細的身影站在井邊,上半身要探進去了。

「讓你的人下去找找吧,我看八成人在這裏藏着呢。」直起身體,武慕秋轉頭看向他,一邊道。

元昶琋過來,也看了看這水井,下面是枯的,雖然很深,但是卻在下面一米處吊著一根繩梯。

「眼睛還真是好用。」看了她一眼,元昶琋伸手抓住她的手臂將她拉開,然後朝護衛使了個眼色,他們便迅速的圍了過來。

伸手拉開他的手,武慕秋又朝旁邊站了站,和他拉開些距離。、

這道貌岸然的人多了,有些人就是外面披了一層人皮,實際上與禽獸無異,有的甚至還不如禽獸。

雖看不出這傢伙到底是什麼心思,但能躲開自然還是躲開的好,免得吃虧。

護衛行動利落,已經開始陸續的跳下水井了,如同下餃子似得。

很快的,下面便傳來了打鬥的聲音,武慕秋隱隱的覺得有些興奮,人果然藏在了下面。

這種驚險的事情她活了這麼多年還真沒遇上過,說起來這也算是為民除害了。

「少爺,人找到了。而且,下面還藏了許多的金銀珠寶。」一個下去的護衛冒出頭來稟報,武慕秋一聽也立即站直了身體,還有意外收穫。

元昶琋微微頜首,隨後看向距離自己一米開外的人,「想下去看看么?」

「好啊。不過、、、你不會因為我下去看了之後,就又想出什麼奇怪的罪名扣在我頭上,從而收回減刑一個月的承諾吧。」向前走了一步,武慕秋才想起這事兒來,還是得提前說明白了的好,尤其對手是一個忘恩負義不講道義的人。

「我怎麼會這麼做?你立了功,這就當做是給你的獎賞和鼓勵。」抬手,他示意她可以毫無顧忌的跳下去觀看。、

最後看了他一眼,武慕秋隨後走到井邊,在下面的護衛已經燃了火,雖說只是一截火摺子跳躍着小小的火苗,但也足以讓人看清楚了。

翻身躍下,她知道井底在哪兒,所以也放心的往下跳了。

腳落地,她身子一轉,朝着旁邊的通道走了過去。

她挪開后,元昶琋也躍了下來,與她前後腳的走進通道,裏頭有幽幽的燈火在亮着,人就躲在這裏頭。

往裏走,很快便看到了一個被制住的男人,臉白白的,三十來歲,還挺好看。

眼下被捆綁了起來,坐在地上,但依舊還是一副不卑不亢的模樣。身上這股子書生氣很足,看起來是個飽讀詩書的,但如何落草為寇就是未知了。

武慕秋停下腳步看着他,元昶琋也跟了上來,兩個人盯着一個,那三當家在看着他們倆,並不懼怕。

盯着看了一會兒,武慕秋便繞過往裏走,她想去瞧瞧那些金銀珠寶。元昶琋說這是楊潤笙的宅子,那麼藏在這裏的金銀珠寶應該就是他的了。

再往前走了幾米,就是一個被挖開出來的地下室,無數的大小木箱擺放在這裏,有一些被打開,在琉燈的照耀之下閃爍著耀眼的光芒。

除此之外,這裏還有一張簡單的木床,上面被褥皆有。旁邊則是一個小桌子,桌子上還有幾個空碗空盤,茶壺茶杯一應俱全,看來那三當家一直躲在這裏啊。

「在山匪的老窩時,我遠遠地看見了那瘸子一眼,沒想到長得還挺好的,和其他的山匪不太一樣。」元昶琋走到身邊,她便開口說道。在她看來,這個三當家應該來歷不簡單。

「他長得好看?有我好看么?」她這說法,元昶琋很不贊同。面上帶着若有似無的笑,一邊搖頭。

扭頭看向他,武慕秋在他臉上多盯了一會兒,「自然沒有你好看,依我看,這世上也沒有誰的長相能勝過你了。但是我話中的重點不是這個,我是說,那個三當家的身份應該好好查查,沒準兒就和那個楊潤笙有特別的關係。」否則,楊潤笙幹嘛被他藏在這裏。

「的確有關係。」元昶琋頜首,她的猜測是對的。

「那就說得通了。看看這些金銀珠寶,這應該都是那些山匪給楊潤笙的分成吧,好多。」走近,彎下身子,武慕秋伸手扒拉了一下那些金銀,發出清脆好聽的聲音。怪不得人都愛財,單單是聽這聲音也悅耳啊。

「想要麼?」元昶琋站在她身邊,輕聲問道。

武慕秋想了想,然後扭頭看向他,「你是不是又憋著壞呢?我若是說出一個『想』字來,估計接下來你就得再給我加刑三五個月。不過呢,你看錯人了,我家有錢,所以我也不是那種見錢眼開的人。對了,聽說我母親正在為我張羅婚事,她相中了一個年齡與我差不多的,家中幾代經商,巨有錢。想我未來一片光明,怎麼會被這幾個小錢蒙蔽了雙眼?」簡直就是笑話。她上次拿那個玉龜完全是順手,哪想會被這廝利用做文章。所謂吃一塹長一智,往後這輩子她都不會再亂拿東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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稚妻可餐:世子爺請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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