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小

臉小

因為答應了元昶琋,所以這一晚武慕秋爭取到了自己睡房間的權利。當然了,他也有話在前頭,若是她只吃不做事的話,不僅不能減刑,她還得回牢房。

假笑的答應了他這個無理且荒唐的說法,武慕秋便迫不及待的回房了,還是床睡得舒服。即便牢房裏鋪了再多的乾草,那也不是床呀。

這一晚睡得舒坦安然,待得醒來時,天都大亮了。

睜着眼睛瞧了一會兒床頂,隨後武慕秋才坐起來。長發裹着她的臉,肆意的睡了一夜,她的頭就變成獅子頭了。

從床上下來,她一身白色的中衣服帖在身體上,這般瞧着她的身體雖是纖細,但線條卻極好。如果她去唱戲的話,穿上了戲服,定十分合適。

床旁邊的屏風上掛着新的衣裙,依舊是紅色的,但卻和昨日的紅有些差別。

雖不知這些衣服是誰準備的,但看得出來很用心,知道哪個顏色較為適合她。

一件一件的穿上,正好她穿完,房門被從外輕聲的打開,是來送熱水和早飯的那兩個丫鬟。

「姑娘起身了。」看見武慕秋,丫鬟邊說話邊笑了起來。

「嗯。」點點頭,看她們的態度,比昨天倒是好了些。

果然啊,這裏的主子只有一個,唯一的一個,那就是元昶琋。

走過去,用熱水洗漱了一下,隨後直接坐在了椅子上。她擦拭著自己的臉,那丫鬟則站在她身後開始給她梳發。

手藝還是很巧的,而且她們好像也特別的明白她的喜好,挽起的髮髻很簡單利落,不會妨礙她的活動。

「元大少呢?」長發梳理好,武慕秋站起身,走到鏡子前,看了看自己,還算滿意。

「少爺今日不在,一早便出去了。姑娘若是覺得無聊,可以去農田做事,這是少爺交代的。」丫鬟說完,還不忘補一句。

呵了一聲,武慕秋走到桌邊坐下,「我不無聊,反而很豐富,要做的事情有很多,就不勞元大少惦記了。」這人就沒一點的好心眼兒,壞到冒水壞到掉渣兒,這世上最惡劣的詞語都無法來形容他。

用完了早飯,武慕秋為了避免這兩個丫鬟覺得她無聊而把她送到農田那兒去,她便走出了房間。

走上長廊,她一躍跳上了一側的欄桿上,腳踩在上面,然後自如的前行,每一步都邁的很踏實,根本不擔心自己會掉下來。

那兩個丫鬟跟在她身後,瞧着她的舉動,倒是都覺得挺稀奇的。

功夫高的人不見得有如此好的平衡力,而功夫不好的人卻也不見得就是手腳不順。瞧武慕秋現在的樣子就知道了,她眼下走在那上面,很是愜意。

走到了拐彎的地方,武慕秋單手抓着廊柱,身體躍起,猶如一片紅葉似得,直接飄到了對面的欄桿上。雙腳腳尖點在上面,極其的自在,就如同平常人走在平地上一樣。

「姑娘,你怎麼會這麼靈巧?」一個丫鬟終於忍不住問道,覺得很是稀奇。

「天長日久的苦練唄。別說這種狹窄的欄桿了,即便是在半空拉上一根繩子,我也能輕鬆的走過去。」從欄桿上跳下來,落地時也沒有聲音,她的身體好像輕的沒有重量似得。

丫鬟看着她,也覺得很稀奇,明明她看起來功夫並不高的樣子,輕功好似也不過爾爾。但這般瞧著吧,她看起來不比輕功高手的身姿差,而且很優美。

「所以,我現在打算練功,很久沒活動了,身體都僵硬了。這樣一來,我也不算無聊和無事可做,也就不用讓我去收拾農田了吧。」沒事找事做,也免得元昶琋到時看不順眼指使她去做別的事兒。

丫鬟輕笑,「姑娘隨意。只不過,這宅子裏也只有前府天井那裏比較寬闊,適合練功。」

「我練功不用特意去那種寬闊的地方,正常人越伸展不開的地方,就越適合我。」說着,她朝着長廊的盡頭走了過去。

丫鬟跟在她身後,一直跟着她走到了前府大廳左側的一棟閣樓。

這閣樓瘦高瘦高的,不知是做什麼的,但眼下的確是沒人住這裏。窗子都關着,各個窗子都很狹窄,這裏更像是個秘密基地。

「我看這地兒就挺好,我應該可以進去吧。」她喜歡。

丫鬟點點頭,「目前這宅子裏除了少爺的卧房,就沒有其他的禁地了。」

聞言,武慕秋不由得露出嫌棄之色來,元昶琋的卧房還是禁地?誰會進去?進去偷窺他嘛,自戀。

話不多說,武慕秋直接躍起抓住了一樓窗子的窗欞,然後她便十分靈巧的攀登而上。一些凸出的邊邊角角都成了她的借力之地,行動迅速且熟練,這種事情好像做過很多次了。

一直攀到了最頂層,她像只壁虎似得。到了上頭,她低頭往下看了一眼,那兩個丫鬟就站在下面仰頭看着她,眼睛睜得特別大。

「看我給你們露一手。」話落,她身體一轉,大頭朝下,然後鬆手,身體便朝下落了下來。

她身體下墜,速度極快,將下面兩個丫鬟嚇了一跳。

也就在同時,一道聲音忽然傳來,「你在幹什麼?」

這就是一聲冷喝,武慕秋自然也聽到了,人到中途,忽然伸出手直接抓住二樓窗子的窗枱。手固定住,她的身體也扭了一圈,然後整個人就掛在了二樓。

回頭看,正好瞧見元昶琋快步的走了過來,而且臉色不是很好。因為他平時都無時無刻不帶着溫和的笑,忽然之間沒表情,也是挺嚇人的。

「你在做什麼?」走到閣樓下,他掃了一眼那兩個丫鬟,也察覺到自己估算有錯,武慕秋不是在自尋短見。

「我能做什麼?以免被說無聊會被懲罰去做農活,所以自己找事做,練功。」她懸在那兒,一隻腳踩着下面的窗子上頭凸出的窗欞邊框,顯得十分輕鬆。

無言,元昶琋被她的理由打敗,「下來,給你個任務做。不許再做這種無聊的事情,你又不是猴子。」他面色溫和了些,但語氣仍舊不怎麼好,聽起來就是在訓斥她。

哼了一聲,她手一松,直接從上面落了下來。

即便那麼高,但仍舊落地無聲,且姿勢優美。這就是童子功的益處了,兒時吃苦,但此生受益。

「你剛剛若不忽然出聲,我落到這個高度的時候就會轉過來,然後穩穩落地。」抬手比劃了一下高度,武慕秋十分自信。

「沒人喜歡看你表演,尤其是這種危險又無趣的事情。」元昶琋雙手負后,瞧她那引以為豪的樣子,幾分不順眼。

雖說他也從小苦練武功,但這是男人該做的。一個女孩子,從小就每日苦練這些東西,為的是什麼?她又不需要去唱戲走台。

「只是在你看來很危險罷了,再說怎麼就無趣了?你知道如果我去表演的話,一場會賣出去多少錢么?單不說唱腔,就是這身段和功夫,我就能立馬成當紅。」只不過,她是不可能去唱戲了,倒是可惜了這一身功夫。

「想的還不少,趕緊走吧。」越說越不像話,元昶琋懶得聽她吹噓,抬手拽住她肩膀的衣服,扯着她離開這兒。

被他拽著離開,直接回了大廳,甩開他的手,武慕秋直接轉身坐在了椅子上,「有什麼任務,元大少儘管吩咐吧。」

在主座上坐下,元昶琋用眼神兒吩咐丫鬟過來煮茶。

丫鬟動作迅速的過來,根本不用元昶琋說話,就明白他是什麼意思。

看着他,武慕秋等着他大發慈悲的交代給她任務。

「事情很簡單,紅姨那裏需要幫助。但她另有法子,我想這個任務也只有你能勝任了。」看着她,元昶琋一字一句道。

「需要做什麼高難度的事情?」只有那種難度很高,一般人完成不了的她才能做。

「難度不高,就是有點丟臉。我手底下的人都是要臉面的,縱觀這所有人,你最合適了。」元昶琋笑着說,好像真理一般。

笑容消失,武慕秋不由得翻了翻眼睛,「到底有多丟臉,我聽聽。」

「裝鬼。」很簡單,就是這樣一項丟臉至極的活兒。

無言,「時間,地點,該嚇唬誰,說清楚。」雖說挺幼稚的,但是做了能減刑,她去做。而且隱隱的,她還覺得有幾分刺激,以前從沒做過這種事兒。

看她那樣子,元昶琋不由得彎起嘴角,「爽快。今晚,我帶你過去。」

暗暗的哼了一聲,瞧他那得意的樣子她就心裏不痛快,不過呢,倒是真的很想去做,裝鬼嚇唬別人,還真沒玩兒過。

夜幕降臨,武慕秋填了肚子,便隨着元昶琋離開了吳府。

這次,是坐着馬車,而且馬車很樸素,從外觀上來看,根本就瞧不出什麼來。

馬車朝着城裏走,車裏面亮着一盞琉燈,這裏面倒是不黑暗。

武慕秋靠在一側,盯着堆積在腳下的那些『裝備』,這都是給她準備的。

和她想像的不同,本以為是什麼白衣服鬼面具之類的東西,但誰想到居然是一件慘綠慘綠的寬大的裙子,還有一個木製的小箱子,不知裏頭是什麼東西。

「現在裝鬼,都這麼樸素了么?」看向那個笑的眼睛裏的溫柔都要流出來的人,鬼知道他為什麼笑的這麼開心又蕩漾的。

「你要扮的是一個有名字的鬼,在楊潤笙的家裏,這個人影響巨大。她是楊潤笙的妾室,但卻是在他沒有功名時就跟着他的了。許多年來一直無所出,但是卻在幾年前忽然有了身孕。可誰承想,身懷六甲之時,卻忽然沒了性命,一屍兩命,死的很慘。」簡單告知,他的聲音特別好聽,柔和。

微微皺眉,這事兒一聽就不簡單,「為什麼會死?是突發疾病么?」

「真相令人尋味,所以才需要你今天去裝鬼去城府逛一圈。」提起那件綠色的裙子,明顯不是平常人能穿得下的。

「我說這裙子怎麼這麼肥大,原來她死的時候肚子特別大,變成了鬼,肚子也應該是大的。那這箱子裏是什麼?」接過那件裙子,武慕秋理解了,但是那箱子裏頭呢。

「是給你裝扮的東西。」拿起那箱子,然後打開,裏面居然是一些化妝用的東西。還有幾個瓶瓶罐罐,看起來很神秘似得。

他將那打開的箱子放在旁邊,隨後一把將武慕秋扯了過去。

她沒做準備,如同個包袱一樣被他拎到了他旁邊,剛要發作,他放開她的手臂,手指卻直接順勢滑到了她的下巴,輕輕地就給挑了起來。

揚起下巴,武慕秋一邊皺眉,而他卻順手將箱子裏的一個紅色的小瓷瓶拿了出來,「閉上眼睛。」

聞言,武慕秋閉上眼睛,下一刻,便感受到他的手指落在了她的臉上。手指上還沾著一些涼絲絲的東西,塗抹在她的臉上。

這東西也沒什麼特別的味道,而且塗在臉上還挺舒服的,「這都是什麼?我以前嘗試過化妝,就是青衣的妝容。但是那些東西特別的油膩厚重,塗在臉上感覺都喘不過氣來了。」

「易容,盡量讓你與那個已死之人看起來相似。」他回答,說話時的氣息吹在她臉上,好像和他的笑一樣溫柔。

「你還懂這個?」這還真是意外。

「我懂這些很稀奇么?其實你很幸運,這些易容的東西經過幾代改良,現在的可以說是精品中的精品了。不過,你的臉太小了,揚高。」另一隻手直接捏住了她的下巴,讓她更抬高更靠近自己一些,便於動手。

武慕秋微微皺眉,感覺他的氣息就不斷的吹在自己的臉上,她緩緩地將眼睛睜開了一條縫,看到的便是他近在咫尺的黑眼睛。漆黑又明亮,特別像兩顆寶石,不由得想將它們挖出來保存起來,每日欣賞。

他眸子一轉,然後便對上了她的眼睛,四目相對,一瞬間似乎都看進了對方的眼睛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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稚妻可餐:世子爺請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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