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色(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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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風還是不斷的吹進來,帶着新鮮的冰雪的氣味兒,算不上有多好聞,但在別處是肯定聞不到的。

看着元昶琋帶笑的眼睛,溫潤而迷人,他說的話似乎都是真的,沒有任何的虛假在裏頭。

「既然不生氣,那有機會咱們就再玩兒一次。」他說他不生氣,用那種聽起來很縱容的語氣,在她聽來就是鼓勵她可以再來一次。

「那我必然會將你也帶下去。沒命尚且還幸運,若是存活,你就等著下輩子在牢房裏度過吧。」將她關在牢房裏,也免得她再搗亂。在這種地方也能玩笑,剛剛還真是嚇了他一跳。

「我就嚇唬你一下,用得着又提起牢房的事兒么?看來,我應該在此將你殺了滅口,免得出去之後你將我關進牢房裏。」臉色一變,兇狠佔據上風,她直起上半身,兩手互相揉搓,指節發出噼里啪啦的聲音,她這是準備動手了。

瞧她無比兇狠要殺人的樣子,元昶琋揚起眉尾,在她要撲過來的時候,他也直接迎了過去,扣住她的肩膀兩側,直接將她按倒在冰上。她的殺人滅口計劃在第一步流產,且流產的很丟人。

冰面不止涼而且很硬,被壓倒,她的後腦勺就撞到了冰面上,疼的她閉眼皺眉。

元昶琋並沒有用多大的力氣,將她按在那兒,瞧她吃痛的樣子,他隨即就鬆了力道。

漆黑的眸子帶着笑,使得他看起來很純善但又透著一股男人才會有的蠱惑氣息,讓人無法避開。

睜開眼睛,瞧見的就是他的臉以及那勾人的笑,疼痛都消失了,他的臉吸引了她所有的注意力。

「兒時你見我不順眼,心生嫉妒時,還懂得用一些計策來害我。反倒長大了,腦子卻變笨了。你可怎麼辦呀,要一輩子都這麼笨拙么?」好像很無奈,元昶琋嘆了口氣,瞧她眼睛都直了的樣子,笑意更甚。

他這話擺明了就是歧視,小時候的事情她不記得了,都是隨他怎麼說。以前能聽得出他說起兒時的事情時他心情不太好,這會兒就直接說她兒時有心機,長大無腦子。

但,偏偏的,她被他控制住之後又沒有能反抗的力氣。看他笑的得意,她忽然惡向膽邊生,雙手圈住他的脖頸,拉向自己的同時,她抬起頭來,歪頭親在他的唇上。

這個攻擊純屬臨時起意,元昶琋的眉毛呈受驚和意外的角度挑了一下,兩秒過後,他便一手滑到武慕秋的後頸,用力的將她扣向自己,同時薄唇微動,含住了她的嘴唇。

冷風還在順着出入口往裏灌,對面無數的雪峰被陽光照耀的十分刺目,這小小的一方天地,是極其秘密的存在。而處在這裏的兩個人,也做着同樣秘密的事情,只屬於他們兩個人。

攬着她翻轉過身體,元昶琋躺在了冰面上,而之前被他按倒的那個人則趴到了他的身上。

他還在扣着她,而她已經逐漸清醒了,心臟在超高速猛烈的跳動,身體也麻痹,好像身體的所有系統都失調了。不過,她卻能清楚的感知到他的舌頭在自己的嘴裏,纏繞着她的舌頭,似乎很急切,但又很溫柔。

最後,也不知是誰先慢下了動作,反正武慕秋在自己僅存的那一點理智的控制下,她離開了元昶琋的嘴唇,低頭拱到了他的頸側,將自己埋藏了起來。

她像狗一樣,拱了又拱的要藏起來,元昶琋原本臉也有些紅,眼下卻不由笑了起來。

手滑到她的後腦上輕輕地撫摸,一邊偏開頭給她讓出更大的躲藏的地方,「不要藏了,就算把自己藏到冰里去,也是你主動,這是事實。」

一隻手爬上來,手指頭像長了眼睛一樣,徑直的爬到了元昶琋的嘴上,堵住他的嘴不讓他說。

她已經後悔了,被美色所迷她承認。但,誰也沒規定不能做完就慫,雖說慫的同時還有點佔便宜之後的得意。

抓住她的手,元昶琋笑不可抑,她這種不認賬的行為與小人無異,「你捂住我的嘴也無法忽視事實,別掙扎了,快認罪吧,我興許可以考慮放你一馬。」放開她的手,他的手撐到身後,一個用力,便抱着她坐了起來。

武慕秋依舊緊緊地將自己的臉埋在他頸側,拒絕露面。元昶琋坐起身後便向後仰頭,她也立即跟過去。

元昶琋笑的無奈,任她躲著,一邊回頭看了一眼,隨後嘆道:「看來昨晚你一直都在壓抑自己的獸性,因為你父母還在看着。沒想到脫離了你父母的『凝視』,你就露出真面目來了。」

武慕秋還是不回答,只是默默地儘力低着頭,從他頸側滑下來,然後如同一條大蟲子似得,悄悄地從他身上下來,打算順着他旁邊溜走。

她人到了他身側,他就一把抓住了她的狐裘披風,硬生生的將她拽著在原地轉了一圈,然後坐在了冰面上。

垂著頭,她不打算看他,亦不打算說話,反正能拖一時是一時吧。

瞧她露出來的側臉紅彤彤,元昶琋也不再逗她了,抬手拍了拍她的頭,「希望你能負責,程小花。」

低垂著腦袋如同做了這世上最缺德的事兒,武慕秋緩緩的把腦袋朝着他的方向轉,然後直接用腦袋在他胸前頂了一下,也不知是什麼意思。

元昶琋攬住她的頭輕拍,如同拍寵物一般,「別害羞了,原本被強迫的我都沒有害羞,抬起頭來看着我。」

小小的哼了一聲,武慕秋沒抬頭,也沒說話,一把推開他,然後快速的起身離開了這個通道。

元昶琋被推得身體晃動,扭頭看向那個跑掉的人,眨眼間這裏只剩下自己了。

舌尖順着唇角出來,輕輕地在下嘴唇劃了一圈,然後就笑了。膽子是越來越大了,上次蜻蜓點水,這次實實在在,也不枉他繼承大魏雙俊的名號。

轉過臉來,他再次看向外面那無盡的雪峰,每一座都十分的陡峭鋒利。這十幾年來,他父母都派人在這山中尋找,但一直都沒找到。誰又能想得到,原來程小雲夫婦一直都藏在這裏。

這個地方真的很難尋找,這裏處於一座雪峰的中間,就算眼下這裏被挖出了一道門,在下面或是上面也根本就看不到。

真是絕妙啊,找不到也不奇怪了。

十多年一直都住在這裏是什麼感覺?不知程小雲是否會想念外面的風景,但他對自己夫人的愛也的確讓人嘆為觀止,世上少見。

就是不知程夫人的來歷到底是什麼?有很大的可能就是,她來自吳國,是吳國南部的夷人,不知具體屬於哪個部族。

但吳國南部的人又很毒,能被西棠的人毒害到,這也是讓人猜不透。

元昶琋獨自在這裏坐了好一會兒,隨後才起身,緩步的走了回去。

順着那坨巨大的冰門的縫隙擠出去,貼著邊緣一直走到盡頭,然後動手,要將這一大坨冰推回去。

風景看夠了,空氣也置換的差不多了,自然得關上,不然的話他們倆得被凍死。

將那塊大冰坨子塞進了出入的通道里,正正好好契合,而且隨着經過抽拉,好像更容易推進去了。

邊緣處則透風,都能聽得到細細的冷風從外面吹進來。

元昶琋看了一下,覺得任由這樣吹風也是不行,不保溫,這冰屋會越來越冷的。

「程小花,這些縫隙怎麼處理?有風吹進來。」他問,那個人則是在廚房裏,自從他進來她就在廚房裏。

沒得到回答,下一刻,那個一直躲藏的人倒是走了出來,手裏拿着一個昨晚他們泡腳用的木盆,裏面是水。

她沒什麼表情,小臉兒也是綳起來的,徑直的走過來,然後把木盆塞到他手裏,「你是不是傻?澆水凍住外面這一層,不就封上了么。」多簡單的事兒,還要問她。

恍然,元昶琋笑着搖頭,接過木盆,「你父母還在看着呢,我就不與你爭吵了。」

翻了個白眼兒,武慕秋的臉又泛出了可疑的紅色,「正因為我父母在看着,所以你小心些。沒準兒,我今晚真獸性大發,然後你就失身了。」

元昶琋微微歪頭,那笑意好像在鼓勵她似得。武慕秋看不下去,轉身又走回廚房,繼續去熱食物。

一大早沒吃東西不說吧,還和他搞出那一檔子事兒,想想她就覺得應該把自己封在廚房裏,免得出去面對元昶琋。

他倒是很恣意,口口聲聲說她主動要她負責什麼的,鬼知道真假。

元昶琋在外封鎖那些縫隙,阻止外面的風進來。水是熱的,剛澆上去時冰有些融化,但很快就凍上了。

這是很聰明的法子,即便這心形的門變了,也可以用水結冰再後期修理。

反正住在這裏也沒什麼事兒,閑來無事做這些東西也挺有意思的。

如果讓他住在這裏不出去的話,他也會研究這些冰來度過漫長的時間,或許用這些冰雕刻一些東西也是不錯的選擇,肯定要比雕木頭輕鬆的多。

他慢條斯理的做完,退後看了幾眼,覺得很滿意。封死了大部分,但又留下上面的部分作為通風,如此瞧著,自己的手藝還是相當不錯的。

轉身,他拎着木盆走向廚房,而廚房裏,熱的糕點已經通透了。

取出來放在碗裏,之後又舀出了鍋里的水,放上新的冰塊煮水。武慕秋口渴的很,也不知是不是因為身體燥熱。

「可以吃了,想喝水的話得等一會兒。我那時看你喜歡喝清茶,這裏也有茶葉,你放心,是經過發酵貯存的,不會壞掉。快出去吧,我給你煮茶。」背對他,她一字一句,就是不想和他待在同一空間,很有壓力。

「忽然之間,對我這麼好。」元昶琋很受寵若驚,沒想到她還有這麼賢妻良母的時候。

無言,「快出去吧,別再這兒礙眼。」

元昶琋拿着熱好的食物走出去,武慕秋才覺得輕鬆了些,不然呼吸都困難,好像氧氣不足似得。

只要燒火,廚房裏的這個爐灶還是很好用的,水燒開,武慕秋先燙了一下許久沒用的杯子和碗,然後從放置碗筷的柜子裏找出了密封好的茶葉。

這是北方的茶葉,存放的年頭越久,味道也更獨特。

煮茶,煮好了之後快速的盛放進杯子裏,武慕秋一手拿着一個杯子,也從廚房走了出去。

快步的走到桌邊將杯子放下,其中一個推到元昶琋面前,她也沒刻意的如何,但這番表現怎麼瞧著好像都像是故意的,很貼心。

元昶琋很滿意的樣子,接受杯子,看了看茶湯,又拿起杯子聞了聞,隨後才品嘗。

掃了他一眼,武慕秋也很無言,在這個地方喝茶就是無事找事做,別想品嘗出什麼三六九等來。

拿起糕點吃,這東西就是填肚子,好吃根本談不上。

喝着茶,元昶琋一邊看着她,半晌后他忽然問道:「我想知道,如果想要方便的話,該去哪裏?」他忍了很久了,可以說從早上開始,他就在忍着了。

還以為他要說什麼呢,武慕秋還小小的緊張了下,抬頭,她看着他,一邊抬手往後指。指的就是他們倆最初進來時的那條狹窄的通道,「往那裏面走,左側冰牆上開出了一條只能偏身通過的縫隙,走進去,那裏就是茅房。乾淨整潔,唯一的缺點就是,會凍屁股。」

元昶琋笑看她那綳著的臉,「如果凍屁股,有沒有什麼可以保暖的措施?」

抿唇,武慕秋很想笑,「給屁股保暖?你腦子進水了吧。你可以把屁股割下來,就感覺不到冷了。」神經病,這問題無理又可笑。

放下杯子,元昶琋一邊笑看着她一邊站起身,「我去去就回。」

翻了翻眼睛,「又沒人攔着你。」根本不用向她報備的好不好。

元昶琋離開去方便,武慕秋也無意識的長舒了一口氣,轉眼看向她父母所在的冰室,隔着冰牆能瞧得見他們的身影。

如果他們知道她今天做的事兒,不知會不會支持。反正在軍營的父親是不同意的,那時他寫信都明確的表示,需要謹慎。

微微噘嘴,嘴裏的糕點也沒了味道,如此看來,這接下來的路還是不好走啊。

也不知該如何進行下去,但看元昶琋那麼鎮定,想來他是有法子的吧。

既然如此,那就看看他怎麼做吧,反正她的大腦現在是空的。

喝了口茶,站起身,她朝着放置供桌的通道走了過去。

早上上的那炷香快要燃燒到頭了,她又拿出來一炷來,點燃,舉過頭頂三鞠躬,隨後插進了香爐里。

希望父母能給她指條明路吧,不要讓她再這麼迷糊下去,不然的話,接下來可能自己真的會犯錯,做出什麼難以挽回的事情來。

上完香,她走出去,元昶琋也回來了。他在廚房洗乾淨了手和臉,乾淨的不得了。

「看樣子,這三天下來,香不能斷是不是?」她又去上香,元昶琋似乎也明白了。

「嗯,我父母也不要其他的東西,值錢,供品,他們都不要。我能做的,也只是保證這三天香不斷了。」她的父母很不同尋常,也不能用尋常的規矩來判斷他們。反正,他們臨終時交代了什麼,她就怎麼做。

「休息一會兒吧,那邊你也不用擔心,若是香快要燃燒盡了,我叫你。」抬手,元昶琋攬住她的肩膀往床那邊走。

武慕秋微微皺眉,扭頭看了一眼他,「我父母看着呢,你老實點兒。」

輕笑,攬着她走到床邊,直接將她按在了床上,「躺着吧,我去灌水袋。」這些事情,他現在都會做了。

坐在那兒不眨眼的盯着他,這廝也忽然之間也變化頗大,好像開始殷勤了似得。

他拿着幾個水袋進了廚房,武慕秋都能瞧見他彎腰撅屁股在那兒往折騰水袋,還是挺笨的,這種自力更生的生活並不適合他。

若是真把他扔到這裏,她都懷疑他會不會餓死。還真是讓人擔心,若死了可咋辦?

長得這麼好看,死了可惜了,還是留着每天欣賞比較好。

轉身躺下,她才忽然發現自己躺在昨晚元昶琋睡覺的地方,被子好像還有他身上的氣味兒似得,很好聞,很獨特。

不過片刻,在廚房裏頭忙活的那個人回來了,還真把水袋灌好了。而且笑眯眯的,好像做成了一件事心裏也挺高興的。

把睡袋放在她身邊,元昶琋挑眉示意她可以檢查一下,他做的很好的。

「鍋里沒有水了吧,你從牆上再砸一塊冰下來扔進去,下面還有火呢。沒有水,鍋會燒壞的。」指使,她很恣意的樣子。

元昶琋點頭,轉身又回了廚房,聽話的很。

武慕秋忍不住笑,這人還真是變了,從早上到現在,變化還挺快。

摟着水袋到懷裏,她更舒服的躺在被子裏,熱意穿透了衣服,舒坦。

在廚房做好了這一切,元昶琋才回來,拍着手上冰融化的水,這裏的冰很乾凈,倒是沒有讓他不舒服。

也回到床邊,他繞到了另一側,坐下,隨後歪斜著身體,下一刻扭頭看向她,「我特別想知道你昨晚睡覺怎麼回事兒?你這個姿勢,不會抽筋么?」舉起雙手學她,元昶琋覺得她特別像他兒時回鎮疆王府時看到的一條老狗,因為年紀太大了,所以睡覺姿勢奇異而且還打呼嚕。

武慕秋忍不住翻白眼兒,「我精神太放鬆就會那樣,睡着之後自己是什麼姿勢怎麼可能會清楚。說得好像你睡覺姿勢特別優美似得,怎麼,難不成你睡覺還保持着仙女飛天的姿勢不成?」早上已經說過一次了,這會兒還說,極其討厭。

「仙女飛天是什麼姿勢?」元昶琋好奇,很想瞧瞧。

想了想,武慕秋將被子扯開,她兩條腿朝着一邊彎過去,擺成鴨子似得形狀。兩條胳膊則一條舉到頭頂扭起來,另一隻放在下巴處,手指扭曲著,「這就是仙女飛天。」

這造型純粹是神經病,元昶琋笑出聲來,「只有你能想出這麼丑的姿勢來。」明明長得這麼勾人,卻總是忘記這一點,大而化之到極致。

收回手腳,武慕秋重新回了被子裏,抱住水袋,她也歪頭看着他。因為他笑的很開心,她最後也禁不住跟着笑起來。

手鑽出來在他胸前推了一把,「有那麼好笑么?笑起來沒完了。」

元昶琋抓住她的手,將她朝自己這邊拽了拽,「特別蠢,特別好笑。」

被他硬生生的拽過去,武慕秋也根本抵抗不得,臉上有熱氣,但隱隱的卻想靠他更近一些。或許是因為他長得好看,她貪戀美色,也或許是因為想汲取他身上的溫暖吧。

「可能你上半輩子也沒見過這麼蠢的人吧。」居然能拿蠢這個字兒來形容她,好像他還挺喜歡的。

「不,我見過的蠢人都會自作聰明。你不會,蠢就是真的蠢,蠢的可愛,毫不遮掩。」元昶琋點評,而且發自內心。

如果這都不生氣,那就證明武慕秋脾氣太好了。

她躺在那兒盯着他,眼睛裏好像有刀子,馬上要飛出來刺到他臉上去。

元昶琋忍不住笑,手滑到她臉蛋兒上捏了捏,「這樣很好。比起你小時候有心機又善妒的樣子,好看多了。」

「我兒時怎麼善妒了?」聽他說這些,好像她小時候做過特別過分的事情似得。

「我母親當年非常喜歡你,不是抱着你便是親吻你。後來,你瞧見她親近我,你就生氣了。臨走之時,表演了一番引我上鈎,我也上當了,丟了很大的臉。」這事兒,他永遠記得。因為是他從小到大第一次丟臉,而且丟的很大。

「你這人,自己技不如人就污衊我是故意使壞,你也太小氣了吧。再說,你母親真的喜歡我么?」這事兒,沒人跟她說過,父母都不曾提過。

「嗯。她那時可是有意要和武將軍結親的,不過看起來武夫人並沒有此意,而且一直避免要與我們家接觸。」現在想想,大概是武夫人擔心他父母會套問她程小雲夫婦的下落吧,她會躲避也在情理之中。

這些武慕秋都不知道,沒有聽說過,沒人與她提過這件事兒。

深吸口氣,她轉開眼睛看向別處,「真沒想到,我小時候那麼討人喜歡。」元昶琋的母親會很喜愛她,很意外。

「不如現在討人喜歡。」還是這樣笨笨的比較好,他聰明就行了。

他這話讓人浮想聯翩,武慕秋抿了抿嘴,「你那時說讓我負責,我想了想,我可以負責,就是不知該怎麼負責。」

「負責的方式有很多種,但能讓我安心甚至開心的負責方式,我可以給你提個意見。」他想了想,隨後道。

武慕秋看着他,「說吧,我聽着。只要不是坑,我都會考慮的。」就怕他給她挖坑。

「你跟我去帝都,親自見我父母,並向他們表達你對我的愛慕之情。我父母是不會反對的,只要你有勇氣去說。」這個他很滿意,也順便扳回了十幾年前丟臉之事。

倒是沒想到他會這麼說,武慕秋微微皺眉,驀地忽然坐起身,一手指着他後面的冰牆,「看,我父母在盯着你呢。」

元昶琋躺在那兒不動如山,漆黑的眸子早已看穿她的惡作劇,因為她知道他在這兒有些彆扭。

看他沒反應,她也自動的縮起了肩膀,「我考慮考慮吧,我又沒向哪個男人示過愛,我想想該怎麼辦吧。」

「這麼說,你還真愛慕我。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她說完,他就笑了,他喜歡聽。

無話可說,武慕秋直接鑿了他一拳頭,「就知道你給我挖坑呢。」愛慕個屁,她是見色起意。

抓住她的手,元昶琋直接將她拉進了自己懷裏,翻身而起,上半身將她壓住。

「喂,我父母真隔着冰牆看着呢,你別亂來啊。」用力的往被子裏躲避,武慕秋的臉瞬時爆紅,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臉,她真不明白自己那時是哪兒來的勇氣先親上去的。

元昶琋停止靠近她,隨後嘆道:「早知如此,剛剛就不該封上那道門。」進去就可以躲避冰牆后那兩道『視線』,心理上也能舒服些。

「一邊去,壓死我了。」推開他,武慕秋往那邊挪了挪,元昶琋卻又把她拽了回來。

直接將一張被子蓋到兩個人的身上,元昶琋看着她,一邊輕嘆,「好累,我想睡覺。」

「想睡就睡唄,把我拉進來幹嘛?」她很不自在,從未和某個男人躺在同一床被子裏。

「我又不碰你,再說,擔心的應該是我吧。」被子裏,他的手搭上她纖細的腰,手上做的和嘴上說的完全不一致。

動手將水袋一個一個的拽過來,然後挪到兩個人之間,這算是隔出一個距離來,她心理上也舒服了許多。

他的呼吸不斷的吹着她的臉,大概因為這冰屋很涼,所以他的呼吸就顯得很熱。

帶着一股莫名其妙的躁動,讓她很難安靜下來。

但,時間一點點過去,身邊那個人倒是一直沒有動,放在她腰上的手也很老實。

她小心翼翼的扭臉往他那邊看,那雙漂亮的眼睛已經閉上了,呼吸均勻,好像是睡著了似得。

盯着他看了一會兒,武慕秋深吸口氣,悄悄地朝着旁邊又挪了挪,和他拉開些距離,又把他搭在自己腰上的手拿下去,這才覺得舒服多了。

剛剛她好像整個人都僵硬了,被凍住了一樣。

他說她愛慕他?目前為止,她還是覺得自己是見色起意,他這樣看起來真是好看,讓人垂涎欲滴的那種。

視線滑到他的脖子上,這脖子這麼長,莫名的想讓人上去啃一口。

這個想法冒出來,她自己都驚著了,原來自己真是見色起意啊,自己原來是這種人。

收回視線,她轉過身去背對着他,也閉上了眼睛。

在這裏的日子就是這樣的,無事可做,想睡覺便睡覺,沒人阻攔,自己心裏也不會覺得對不起時間如流水。

這一覺,最初睡得並不安穩,但之後也不知怎麼的,可能是因為被子裏的溫度一直是平衡的,她也就睡得安穩了。

待得醒來時,這冰屋裏已經亮起了幽幽的燭火,她盯着一處看了看,忽然想起香爐里的香可能燃盡了,忽然身體一動想要起身。

「我已經替你又上了香,你不用起來了。」元昶琋的聲音從背後傳來,然後一隻手就爬上了她的肩膀,將她扳了過來。

看着那個躺在她身後的人,武慕秋眨了眨眼睛,「謝謝。」一覺睡得太長,都忘了這事兒了,果然美色誤人。

「小事兒而已,比起你要宣佈愛慕我,這些事我做的心甘情願。」元昶琋又提起這事兒來,漆黑的眸子都是笑,他很想瞧瞧,隱隱的有些迫不及待了似得。

又提這個,武慕秋直接扭臉埋進了被子裏,懶得和他說話。

就不該聽他發表意見,都是給她挖坑的,這人壞的要死。

想想自己也是蠢,他每次都挖坑,她還每次都信他。

還說什麼她兒時心機深,反正她不記得了,沒準兒就是他瞎說迫害。

抬手摸了摸她的頭,「待回了大慶城,估計新一任府尹也就到任了。做完交接,我們去帝都。你還沒去過帝都吧?我母親那時特別喜歡你,還邀請武夫人帶着你去帝都做客。可是武夫人心有芥蒂,想來這麼多年都不曾帶你往南多走一步吧。」

「帝都我的確沒去過。但是,你也不能說把我帶走就帶走吧?我還是得回家。」武慕秋不同意,她這就跟他去帝都算什麼事兒。

「你可別忘了,你刑期未滿呢。就算你愛慕我,你犯罪坐牢也是事實,必須公事公辦,我是不會徇私的。」他嚴正聲明,聽得武慕秋直接提起被子將他罩住,不能再和他交談了,她真的會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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