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興許真是因為這個環境,導致武慕秋已感覺不到餓了,與元昶琋閑聊了好一陣兒,她又去方便了一下,回來之後,躺到床上不過片刻,她就開始犯迷糊。

心裏的確是還惦記那邊祭奠的香,燃盡了得趕緊再續上。

可是,好像這裏有另外一個人幫她,她無意識的就放鬆了下來。

迷迷糊糊,外面冷風呼號,那風聲特別的嚇人。不熟悉這裏的人,忽然聽到這種風聲,的確是會被嚇到。

而且也不知等在外頭的那些護衛怎麼樣了,他們所處的環境倒是還好,白天是能出去溜達的。不似這裏,想出去都無法走出去。

之前是可以的,自從那冰柱被斬斷之後,想出去都成問題了。

這一夜,外面的風聽起來好像更猛烈了似得,那種聲音,似乎都要將雪峰吹斷了一樣。

正因為如此,武慕秋才睡得更安然,環境是她所熟悉的,而且被子裏也不像前幾次那麼冷。這種環境,這種溫度,睡得不香都不可能。

而且,她好像真的忘了去續香的事兒了,夢裏都沒有這事兒,忘的乾淨。

再次醒來,已是第二天了。陽光從冰牆外照射進來,折射出彩虹一般的光線,特別的好看。在這個世上,怕是只有這裏能一睜眼就瞧見這種光景。

「程小花,能不能麻煩你去把飯熱了,我餓了。」懶洋洋的聲音從她腦後傳來,帶着晨起的沙啞,好聽且性感。

聽到他的聲音,武慕秋皺起眉,在被子裏的手摸索到自己的腰間,就摸到了元昶琋的手。

他的手熱乎乎的,和外面是兩個溫度。

她摸到了他的手,他的手就翻轉了過來扣住了她的手,十指交叉,握緊,「兩個人在一起,還真是有助於取暖。」這整個一晚被子裏的溫度都沒變過,不是因為水袋,而是因為兩個人的體溫。

「我一點都不餓,不知為什麼你會餓的那麼快。」難不成是因為他長得高,所以需要的食物比較多不成?這也沒什麼道理。

「因為我整晚都在替你祭拜上香。」他起來過幾次,這不是都需要耗費體力嘛。哪像她,一直躺在這床上睡覺,基本沒怎麼動過。

明明昨天睡姿還很奇葩,這一晚倒是很老實,興許是被他『控制住』的原因。

「謝了。」他都幫自己做了,武慕秋還是挺高興的。鬆開他的手,她隨後坐起身,長發睡得要炸開了一樣。

元昶琋依舊躺在那兒看着她,瞧她那造型禁不住笑,真是毫不顧忌形象,大而化之到了極境。

隨手扒拉扒拉自己的長發,武慕秋轉身下床,穿上靴子,「等著姐姐給你弄飯去,我現在和嬤嬤沒什麼區別,就差給你餵奶了。」

看着她慢悠悠朝着廚房挪過去的身影,元昶琋也坐起身,「你若真要餵奶,我也不介意啊。」

這是赤裸裸的調戲,武慕秋停頓了一下腳步,本想罵他的,最後什麼都沒說出口,直接進了廚房。

還是需要再生火,但這都難不住她,獨自一人在這裏忙活,那邊元昶琋也起身,慢悠悠的走到供桌那兒,接着續香。

他現在好像完全承包這件事兒了,做的十分順手。

待得做完,他慢悠悠的走回來,走到廚房門口,看着裏面的人,他開口問道:「我特別想知道,我們倆要是離開的話,到底走哪條路?」他研究了一番,好似能出入的地方只有他們進來時擠進來的那個空隙了。

但那兒也是處於陡峭雪峰的中途,無論是上還是下,都很難行。

「你是真好奇還是不放心啊?我肯定能帶你出去的,雖說難走了些,可能還得浪費很多時間。不過不要怕,我每次都是這麼走的。」不算什麼太難的事情,經常出入幾次,也就習慣了。

「你這麼一說,我莫名的更擔心了。」元昶琋總覺得沒那麼容易,尤其是她故作輕鬆似得。

「不信拉倒。到時我就直接把你踹下去,說不准你就滾回老家了呢。」武慕秋不愛聽他質疑,她都能做到,那麼他也必然能做到。

「那我得謝謝你了,免得我走路費力氣了。」元昶琋接茬,接的還很溜。

武慕秋無言,轉過身看着他,不知該笑還是該生氣,「你要真想試試,我就成全你。反正於我來說,就是給你一腳的事兒,我現在就能做。」說着,她抬起腿,欲踹他。

微微偏身躲過她的腿,元昶琋抬手抓住她的手臂,將她拽到了自己面前,「明明如此愛慕我,卻偏偏要對我使用暴力,這世上怎麼有你這樣女人。」

聽他說她愛慕他,武慕秋就不由得微微撇嘴,被他拽到他懷裏,她微微掙扎了下,「我得給你說清楚了,愛慕什麼的談不上,我看中你美色是真的。」仰頭看向他,她一字一句道。

「美色?」元昶琋失笑,垂眸瞧她盯着自己看的樣子,他微微甩了下頭,好像故意在展示自己的美色,「這說明你還是很有眼光的。」美色這個東西,他的確有,而且可以說是絕無僅有。

如此自戀,武慕秋笑出聲,抬起雙手罩住他的脖頸,這脖頸長,而且帶着他身體的熱意。

這動作如此大膽,十分符合她昨天的行徑,元昶琋環住她的身體,一邊垂眸看着她,「你是不是在早晨的時候很容易亢奮?」

「去你的,我就是貪戀你美色。」放開手,武慕秋翻了個白眼兒,然後轉身去忙碌。

元昶琋也收回手,眉眼間皆是笑意,若每日早晨她能都如此亢奮,倒也是一件美事。

熱好了食物,武慕秋又將熱水舀到了盆里,在這裏想要徹底洗漱是很麻煩的,所以她每次來幾乎都不洗漱。最多覺得冷的時候泡腳罷了,能暖一暖身體。

不過,眼下若是不洗漱實在是太過意不去了,因為還有另外一個愛乾淨的人在這裏,她作為一個女人,如何也得保持自己的整潔才是。

明日再在這裏待上一天,就可以離開了。以前離開時還是挺高興的,因為每次待在這兒三天吃喝不足,總是會想念外面的美食。

但這次,莫名的她覺得三天好像時間太短了,如果再多一些時間的話就更好了。

冒出這個想法時,武慕秋自己都被驚著了,看來她還真是被元昶琋的美色迷惑的不輕,已經開始冒出如此古怪的想法來了。

還是說,自己真照着他的那個方向去了,還真愛慕上他了不成?

愛慕這個事兒,她自己說不準,畢竟又沒愛慕過誰,沒有經驗。

如果自己真愛慕他,也不知會不會吃虧?雖說這玩意兒好像也不存在吃虧不吃虧一說,但總覺得若自己先表現的話,不太合適。

看一眼那個人,他又忽然研究起了她母親寫的那些東西,好像能看懂似得樣子。

也不知他把這個東西拿回去之後他父母能不能找人研究出來裏頭到底都寫了些什麼,其實,她也很想知道的。

在這裏的最後一天,香一直都很好的保持着,有時是元昶琋去上香,有時則是武慕秋。

這還是第一次在這裏如此悠閑,有一個人替她看守着時辰,讓她十分輕鬆。

直至夜幕降臨,冷風呼嘯,武慕秋再次睡死過去。所以這一晚,讓香保持不斷的人,又變成了元昶琋。、

待得天亮時醒來,她也才發現自己這一晚都沒起來過,而身邊那個人則又代替她做了所有的事情。

抓着亂糟糟的頭髮,武慕秋從床上下來,緩步的走到廚房,砸下兩塊乾淨的冰,將其中一塊塞進了嘴裏。

好涼好涼,她也瞬時就精神了,含在嘴裏一會兒,便又吐了出去。

檢查了一下這裏,沒什麼太大的問題,她隨後轉身走出廚房,而元昶琋也已經醒了。

徑直的走過去,以強迫的姿態把冰塊也塞進他嘴裏,他不明所以,因為很涼而皺起眉頭。

「你要毒死我?」含糊的問了一句,他不明白她要做什麼。

「冰塊融化就吐了,然後我們就收拾收拾離開。在這裏待太久了,忽然出去怕你受不了。臨走時吃一塊冰,適應一下,免得你會被外面的冷空氣嗆住。」話落,她動手把他從床上拽下來,然後開始收拾床上的被子。

好好地摺疊起來,又用之前的東西將它們包裹住,下次再來時,它們還會保持原樣。

又將其他的東西收拾了一番,然後穿好狐裘披風,「走吧。」

「臨走時,都不打算再吃些東西填飽肚子么?」看起來,得餓著肚子離開這裏了。

「你得想着回去之後吃美食,難不成這些東西你還沒吃膩?」吃這些東西純屬遭罪,自然能不吃就不吃。但瞧他好像還很喜歡的樣子,真不知他到底什麼口味兒。

「看你這意思,是打算回去之後請我去酒樓么?」元昶琋穿好了大氅,一邊搖頭。跟隨她來到這裏,不止行動受限,連腸胃也跟着受罪,她還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看來往時她就是這樣的,下次再來,必不能再這麼草率,如此苛待自己,眼下要出去連力氣都不足了。若是真在雪山裏遭到了什麼危險,反抗力會大打折扣。

「我沒錢,你看我渾身上下哪有值錢的東西。」請客吃飯?別想在她身上打主意,她是不幹的。

無可奈何,如今倒是瞧出她吝嗇的本性了,想要從她身上拔毛,極其不容易。

將一切收拾好,確認離開后這裏不會有什麼差錯,又最後看了一眼長眠在冰室后的那兩個人,這才離開。

順着來時的路往回走,白天時,這裏可不黑暗,有光線透過冰層照射進來,五彩斑斕的,很是漂亮。

就是這路較為狹窄,走在其中十分不便。而且越往外走,冷空氣也越甚。在冰屋裏即使溫度低,卻不似這種低溫,如果長時間的處在這種低溫之中,人肯定就活不成了。

攏緊了身上的狐裘披風,武慕秋在前帶路,很快就走到了他們進來時的那個入口。

只是這雪山冰層中一塊凸起,若是不細看,也根本看不到這裏的空隙。

有繩子固定在這裏,為的便是從上面下來時在這裏停留,不會徑直的衝下去而錯過這裏。

然而,這回是要出去,便用不到這繩子了。

武慕秋將那個雪橇擺放好,就險險的放在了邊緣,她坐上去,然後扭頭看向元昶琋,「坐上來,姐姐帶你回去。」

又這種語氣,清越的聲音滿載豪氣,真不像個女人。

坐在她身後,元昶琋隨後以伸手環住她的身體,緊緊地摟住。眼下這個出發點可比上面危險多了,很難保證滑下去後會遇到什麼。

這和玩命無異,但看她很輕鬆,想來每次都是這麼做的。

「出發。」大喊一聲,武慕秋一條腿用力的蹬了一下冰面,雪橇隨即就滑了出去。

從這入口掉下去,落在陡峭的冰面上他們倆都被顛的身體躍起。但雪橇可不做停留,直接帶着他們在冰面上橫向衝出去幾米後轉了個弧形的圈,然後就俯衝朝下,一騎絕塵而去。

坡度比上面要陡的多,其中有數次雪橇高高的躍了起來,又顛簸着落下。沒有防震措施,元昶琋被顛的險些從雪橇上落下去。幸虧是一直抱着前面的那個人,別看她身形纖細,看起來力量也不如他,但眼下卻穩的很。一直掌控著方向,冷風和雪屑不斷的刮在臉上,也不妨礙她辨認方向。

幾經顛簸,一處斷開的冰崖出現在眼前,元昶琋一眼看過去,還未對她提前預警,她便操縱着雪橇毫無畏懼的直接沖了下去。

他是真沒想到她會勇敢無畏到缺心眼的地步,這麼一處兇險的冰崖,她直接就沖了下去。

閉上眼睛,已經根本沒有退路了,雪橇載着兩個人在空中高高的飛了出去。然後朝下紮下去,就像飛天的老鷹在俯衝一樣。

只不過這個老鷹下去的更快了些,然後直接扎進了冰崖下面的積雪裏頭。

元昶琋沒想到落下來之後會這樣,本還以為武慕秋這麼無畏的衝下來,會有應對措施。哪想到兩個人直接進了積雪裏,外面原本是一層硬殼,他們倆突破了硬殼,大頭朝下,上半身都進了積雪裏。

靜止了片刻,隨後兩個人扭動着從積雪裏拔出上半身,滿頭滿臉的雪,連眼睛都睜不開。

武慕秋抬手擦掉臉上的雪,因為體溫,一些雪屑融化,使得臉上一層的水。

扭頭看向身後的那個人,他的形象可不怎麼好,比在山匪的大牢裏時還要差。

上半身都是雪,頭髮上也都是,眼下閉着眼睛,正在清理自己臉上的雪。

看他那樣子,武慕秋就笑了起來,抬手幫他把頭髮上的雪弄掉,「是不是很好玩兒?不過,在這雪山裏可不能隨時都這麼玩兒,因為有的地方下面有冰柱。那種倒立起來的冰柱和刀子無異,如這樣衝下來,下場就是被穿透,掛在上頭想自救都不成。」

「所以你是知道這一處下面是積雪,才敢往下沖的?」眼睛依舊沒睜開,他說着,已經無力再吐槽她的缺心眼兒行徑。下回再來,說什麼也得他掌舵,跟着她這麼橫衝直撞,非得做短命鬼不可。

「這不是廢話嘛,我當然知道這裏是積雪,這裏不結冰的,這麼多年從來沒結過冰。別閉着眼睛,睜開看着我,沒事兒的,雪水進了眼睛又不會瞎。」跪起來,武慕秋幾分『殘暴』的扒他的眼睛,強制性的。

被她扒開眼皮,元昶琋瞧着她那幸災樂禍的樣子隨後抓住她的手解救自己的眼睛,「服了你了,下次再來,我帶着你,免得被你害死。」

「你這意思,明年還跟我來?」他這話說的讓人不由想多,他這還真是打算和她杠上了。

「不歡迎?而且明年我絕對不會再聽你的,只帶那麼一丁點食物,要被你餓死了。」手按在她肩膀上,元昶琋借力站起身,滿身都是雪。

抖了抖狐裘披風,雪屑飛揚,轉眼看這裏,很寬闊的一片,這裏屬於山坳底部,但都被雪覆蓋了。這裏到底有多深,還是未知。

武慕秋被他按得又朝雪地里下陷了幾公分,拿她當扶手呢,沒風度。

從雪地里爬起來,她把那個雪橇整理好,然後拿在手裏,「走吧,得趕在天黑之前上去,不然咱倆說不準就得被吹到西天去。」

「往哪走?」上面是冰崖,根本就上不去,只能往旁邊繞。可是瞧著好像都很遠,不知哪一側能快速上去。

武慕秋在前帶路,儘力的讓自己身體輕盈起來,堅硬的雪殼承住了她,所以也沒有留下絲毫的腳印。

元昶琋看着也不由稱奇,隨後邁步,也學着她提氣走,果然沒有下陷進去。若是每一步都陷下去的話,走的會很累。

帶着他朝着西側走,興許因為這是雪峰的底部,風沒有那麼大。

武慕秋因為熟悉路,所以走的很快,也沒什麼負擔的樣子。

元昶琋則邊走邊環顧四周的地形,雖雪峰林立,四處都白茫茫的,卻也不阻礙他分辨方向。

太陽就在天空,也不知在天黑之時到底能不能走出去。

很快的,武慕秋便帶着他走出了積雪覆蓋的範圍,而且,路也開始朝上,變得崎嶇而難行。

冰雪交錯,有的地方會很滑,如果腳上穿着一雙質量不太好的靴子,定然會走一步摔一跤。

「從現在開始要往上走了,你跟緊我。覺得害怕的話,就叫姐姐,姐姐幫你哦。」在前頭,武慕秋聲聲豪邁,好像還真是大姐姐。

元昶琋無言以對,直接伸手抓住了她的狐裘披風,「既然如此,程姐姐你便拉着我吧。不給飯吃,又不給水喝,我已經筋疲力盡了。」

將自己的手遞過來,武慕秋依舊還在往上走,但卻很明顯是要幫助他的意思。

抓住她的手,元昶琋無聲的笑,藉著她的力氣,一步一步的往上走。

武慕秋帶的路倒也不是直上直下,是有弧度的,如同彎曲的藤蔓似得,一會兒往西,一會兒往東。雖不如直上直下的路省時,卻也比較安全。

這裏明明很久沒有人行走過吧,可是這條路卻又好像之前挖出來的,如今依舊保留着一些淺淺的痕迹,上面的冰好像之前被鑿挖過。

雪山無邊,他們兩個人行走在其中,如同兩隻螞蟻一樣渺小。

大自然的威力是不容置疑的,這裏的冰雪百年未融化過,如同它本來就神秘一樣,這裏也隱藏着許多未知的秘密。

太陽逐漸偏西,他們倆也爬上了很高很高。如果回頭看上來的路,膽子再大的人也會眼暈,真的十分艱險陡峭。

「別回頭看,會腿軟害怕的。走,快到了。」一直拽着他,武慕秋的手心都出汗了。雖然很冷,所幸是一直在走路,身體並沒有覺得太冷。

「到哪兒了?我怎麼覺得還有很遠。」她這屬於騙人,儘管沒來過,但不代表他會不記得來時走過的路,周邊地形他都記得呢。

「你這人還真固執,我怎麼可能會騙你?走。」使出全身的勁兒拉他邁上了一處高坡。雖是有很多的冰,但還是很容易攀爬的。

把他也拽了上去,然後武慕秋便腳下一轉朝着西邊走,這回橫向走,不用再爬坡,也讓人覺得輕鬆了許多。

元昶琋觀望四周,遠處的雪峰看起來倒是有些熟悉,好像是來時瞧見過。

「別看了,跟着我走,必然不會走錯。太陽快下山了,咱倆得加快速度了。夜晚的風可不是開玩笑的,真的會把你吹跑。」再次說,武慕秋腳步也開始加快。

太陽逐漸的消失在雪峰之後,光線也暗了下來,這周邊的環境愈發熟悉,武慕秋帶的路果然是正確的。

但即便如此,按照這個速度,他們倆也未必能趕在冷風呼號之時趕到護衛等待的據點。

終於,走到了一片高高翹起的冰坨子上,能容身四五人左右。武慕秋停下來,彎下身體,一手撐著邊緣,她直接跳了下去。

元昶琋隨後,身形很穩,落下之後才發現這是他們那時滑下去時的地方,也是武慕秋藏雪橇的地方。

回來時,正好路過這裏,而武慕秋也要照常的將雪橇藏起來。

搬開冰塊,把雪橇塞進去,最後又將冰塊塞回去堵住。下次再來時,一切都照舊。

「快,走吧,我看要來不及了。」做完這一切,武慕秋焦急的又跳了下去,然後和元昶琋兩個人,順着來時的路快速往回走。

路越走越平坦,雖還是很滑,但比剛剛的路可要好走多了。

隨着天色暗下來之後,武慕秋幾乎是跑起來的。

元昶琋跟在後面也大步而行,因為一直在走路,額上都沁出了汗來。

可即便兩個人快行,巨大的冷風還是如期而至,開始聽到了它們呼號的聲音,如同鬼在哭一樣,特別的瘮人。

「我往時如果來不及趕回去的話,就會在前面的雪峰夾道中間躲避。咱們這次是躲避還是繼續往回走?」邊跑着,武慕秋邊問道,這次不止一個人,她還是得詢問一下他的想法。

「回去,有我在,不用擔心會被風吹走。」話落,一直在後的元昶琋忽然從她身側擠過來,抓住她的手,開始帶着她走。

被帶着走,武慕秋忽然發覺很省力,不由無聲的笑,跟着他開始快跑。

颶風好像忽然就出現了似得,那種力量比想像的還要強大,吹得身上的狐裘披風都飛了起來。而且還穿透了身上的衣服,甚至腳好像都不是自己的了。

呼吸都開始困難,眼睛好像也睜不開似得,更別提開口說話了。

武慕秋是覺得不行了,她對付不了這種颶風,眼下,似乎一切都交給了元昶琋。

他拽着她一直飛速奔走,耳朵里聽到的都是冷風呼嘯的聲音,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這雪山夜晚的風像中邪了似得,讓人難以猜測。

順着來時的路,很快的便瞧見了那處停留據點的雪峰。元昶琋一手提起武慕秋,直接抱着她轉到了雪峰后,而一直追逐他們的風也從雪峰旁吹了過去,帶着刺耳的尖嘯之音。

那處在冰雪中挖出來的據點就在眼前,黑乎乎的,元昶琋一眼就看到了。

單臂攬着她,提起一口氣,快速的奔了過去。

進入洞口,冷風便消失了,元昶琋深吸口氣,隨後低頭看向被自己挾著的人,還活着。

「早知如此,早上你就該讓我吃些東西,被你害慘了,我許久沒這麼脫力了。」放開她,元昶琋一邊搖頭,他衣服都是潮濕的,全都是汗。

「別說了,我好想吐。」武慕秋彎著腰,根本站不直身體。這一路灌了一肚子的風,她好難受。往時她是天黑了絕不前行,因為知道自己打不過颶風,所以就找個地兒躲著。

這還是第一次這麼闖,她覺得自己的肚子都要被冷風灌滿了。

「走吧,我都聽到他們說話的聲音了。過去歇著,明早趕緊離開。」又提着她前行,儘管自己沒什麼力氣,但還是充當了苦力。

任由他拽著自己,武慕秋徹底放棄,好難受。

兩個人往裏走,很快便瞧見了火光,還有馬身上才有的氣味兒。

而也就在這時,護衛從裏面走了出來,因為他們也聽到了聲音。

看到了他們倆回來,護衛也很意外,沒想到會在這時回來。

「少爺,您還好吧?」快步過來,他們欲把武慕秋接過去,元昶琋卻擺了擺手,直接挾着她走進了休息的地方。

他們在這裏可是生活的很不錯,偌大的屋子裏燃著一堆火,火堆上架著銅鍋,裏頭還在煮着什麼。

這裏溫度很好,甚至比他們待得冰屋還要好。

元昶琋將武慕秋放在了冰床上,她直接就躺下了,還在不斷的大口喘氣,想把灌進肚子裏的風吐出來。

在旁邊坐下,元昶琋看了她一眼,半死不活的,特別像離開水的魚,乾涸的要吐出最後一個泡泡了。

「做些吃的吧,我要被餓死了。」元昶琋開口,圍在四周的護衛也立即行動。

雖不知他們到底經歷了什麼,但看眼下的樣子還是沒問題的,他們也就放心了。

這些護衛每天待在這兒並不憋悶,他們可以隨時出去,而且還打到了獵物。

護衛開始處理剩餘的獵物,在銅鍋里煮了一下當做清洗,之後再填進去乾淨的雪,化成水之後把剛剛煮過的肉放進去,沒用多久,一股肉味兒就飄在了冰屋裏。

聞到了這味兒,武慕秋好像也有了力氣,轉動了一下身體,吸了吸鼻子,「這是什麼肉,好香啊。」

「是雪狼,這是雪狼後腿的肉,專門留下來給少爺和姑娘嘗嘗鮮的。」護衛回答,他們這些日子真沒少做事。

「它們知道這個地方能避風雪,所以在夜裏會過來。還真讓你們逮著了,好香啊。」大概是因為聞到了肉味兒,她整個人都精神了。撐著坐起身,然後直接歪在了元昶琋的身上。

抬手摸了摸她的臉,臉蛋兒發冷,額頭上卻有汗,還是沒緩過來。

「所以,人還是需要吃正常的食物。下回,準備食物這事兒你就別參與了。」不然的話,不餓死也得被苛待死。

哼了哼,她懶得回話,反正她每次都那樣,就是因為方便,不用背着太多的東西,很麻煩。

但他說下次他來做,他準備,她聽着也順耳,所以就不反駁了。

今年不是自己獨自一人,明年應該也不會,很好。

他們倆回來之後變化頗大,那邊的護衛也顯然幾分不自在。最初他們還往這邊看,可能是沒想通為什麼。但之後豁然想明白,就開始避開視線,如果可以應該將耳朵也堵起來。

肉味兒很濃,聞着肚子也開始咕咕叫,大約過去了將近半個時辰,肉終於煮好了。

護衛拿着匕首將銅鍋里的肉粗糙的切割了一下,然後將整個銅鍋端下來,直接送到了元昶琋和武慕秋的面前。

放置在雪地上,鍋底下的雪和冰都開始融化,但肉味兒更濃,完全可以忽略那些了。

武慕秋直接坐在了地上,接過護衛遞過來的自製筷子,開始吃肉。

肉入口,她微微挑起眉,「你們從哪兒弄來的鹽?」鹹味兒正好誒。

「這些是帶來給馬吃的,人也可以吃,屬下們購買的都是質量很好的鹽。」護衛說,一邊解釋,因為擔心元昶琋會嫌棄。

聞言,武慕秋點點頭,「真聰明,還會享受,跟着你們的馬也很享福。」走到哪兒都不會餓死啊。

護衛笑,他們去玉龍城裏買東西的時候就抱着來雪山狩獵的打算,畢竟從未體驗過。

元昶琋也坐在另一側吃了起來,他吃的較為文雅,因為即便餓,這麼粗糙做出來的食物也不是很符合他的胃口。

但,總是要比這幾天吃的糕點好上許多。

「做好準備,我們明日啟程。到玉龍城先停留一下,休整一下再上路。」吃了些,元昶琋便不再吃了。接過護衛遞過來的水壺,他一邊吩咐道。

護衛應答,武慕秋則抬頭看向他,「這幾日沒有好好洗漱,你是不是特別難受?」

「答對了。」朝着她挑了下眉尾,溫潤而風流。

武慕秋眉眼含笑,隨後收回視線繼續吃,她對食物的要求不是特別高,更何況這個狼肉做的還真的挺好吃的。

終於填飽了肚子,武慕秋撐得挪蹭上冰床,然後就直接躺下了。

身上的狐裘披風將她的身體裹住,她瞧著就像一隻蠶蛹似得。

護衛收拾,而元昶琋則起身離開了冰屋,武慕秋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之中,她又在冰床上挪蹭了兩下,打算休息,累死她了。

往時自己一個人,還真沒這麼拼過。今日元昶琋帶着她在颶風之中奔走,真是一個新奇的體驗。雖是危險了些,可也挺有意思的。

這個男人,擁有的也不只是美色,如同狐狸一樣的狡猾,現在也變成了優點。

如果說以前她沒目標沒人選,但現在真的有了,很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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稚妻可餐:世子爺請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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