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怪(二更)

古怪(二更)

在路上奔波,溫度雖低,但必然要比雪山上好許多。

在雪山裏待了幾天,這種溫度完全能適應,就連馬兒好像都不甚在意似得。

連夜趕路,上了官道之後,速度又加快了許多,朝着玉龍城進發,在接近天亮之時,便看到了玉龍城的城樓。

待得他們抵達城前,天已經亮了,城門也準時的開啟,一行人陸續的進入城中。

眼下真可謂是人困馬乏,進城之後護衛打馬前行,快速的進城去尋找酒樓。

元昶琋和武慕秋在後面,馬兒踢踢踏踏的前行,在清晨的街道上迴響,清脆而清晰。

「我父母那時在玉龍城也住過一段時間,一個普通的宅子,不知你想不想去瞧瞧?」嗓子都有些沙啞了,但精神還是很不錯的。

元昶琋看向她,這一路他還擔心她會不知何時從馬背上掉下來呢,如今瞧著倒是還好。

「好啊,今日睡足了,你便帶我去瞧瞧。」元昶琋答應,他還真是很想去看看的。

彎起眉眼,武慕秋點點頭,「那裏早在十幾年前就被我母親,啊,是我養母,被她買了下來。她擔心到時我親生父母若是不在世上,人又遠在雪山裏,無法隨時去看他們,所以就把那個他們曾經住過的房子買了下來。想讓我在想他們的時候就過來看看,住上幾天,以解思念。」事情是這麼個原由,她的養母是個心思很細膩的人,同時也心思比較重。

「如此看來,其實你倒是很幸福,比別人多了一雙父母疼愛。你可知有多少人,來到這個世界就開始後悔,因為根本不知被疼愛是什麼滋味兒。」元昶琋反倒覺得她很幸運。

「那倒是,那種情況我見得多了。尤其是一些人家的庶齣子女,過得只是比下人好一些罷了。」武慕秋立即點頭,這個她都見過,戲文里更是很多很多。

「所以,我父母向來認為,不想自己的子女有三六九等之分,那就不如不創造這些三六九等,這樣對自己帶來世上的生命也算是一種尊重。」這個很深奧,而且很不符合當下世人的觀念,如果大肆宣揚出去,說不定還會被無情的抨擊。以繁衍為上的人們的思想,是沒辦法輕易改變他們的。

聽到這種說法,武慕秋是震驚的,連前路都不看了,只是盯着元昶琋。

「怎麼了?覺得這個想法有些瘋狂?」不生育繁衍,在很多人看來就是大不孝啊。也所幸鎮疆王府有一位能生育的人在,那就是他二叔。迄今為止,他可是有六個兒女了,正室庶出皆有,倒也算是為鎮疆王府發揚光大了。

「不是,這話我的親生母親也說過。她說,女人是沒有義務生孩子的,想不想生,看的是自己的心情。為了生孩子而生,那和母豬沒什麼區別。這個說法和你父母的想法可是異曲同工,真的好神奇,這世上原來真有想法如此相似的人。可惜的是,他們從沒見過面。」她的親生母親很特別也很神秘,作為她的女兒,她對她的了解還是太少了。

「還真是不謀而合。看來,我父母一直在尋找他們,也不是沒有道理的。」這其中必然有什麼關聯。

點點頭,武慕秋更好奇其中原由了。

驀地,元昶琋勒馬停下,順便將武慕秋的馬也拽住了,她整個人還處於紛亂的思緒當中,都忘了該注意周邊之事了。

馬兒停下,她才回過神兒,扭頭看向街邊,正是一家不算太小的酒樓,護衛正在交代來牽馬的小二如何喂馬。

從馬背上跳下來,武慕秋長長的吐口氣,終於能好好地休息一下了。

以往都是自己一個人深入冰屋去祭奠父母,跟隨她的人在外等着她。那時也不覺得累,可這次卻無緣無故覺得疲乏。仔細想想,可能就是自己的心理出現了問題,因為有了依靠,所以整個人變得懶散,身體也跟着不聽話起來。

「走吧。」元昶琋抬手扣住她後背,推着她進了酒樓。

這北方的酒樓和南方是不同的,保暖做的非常好,進去之後迎面而來的就是熱氣。

這種溫度讓人舒服,兩個人相視一笑,然後隨着掌柜的指引,朝着二樓走了上去。

二樓同樣熱乎乎的,暖氣撲面。

這酒樓里沒客人,但是供暖卻沒有因此而懈怠,倒也是一家良心酒樓了。

掌柜的打開了兩間房的房門,示意這都是收拾乾淨的,可以放心住。

武慕秋直接進了一間,邊走邊脫掉了身上的狐裘披風,好熱。

這北方的客棧屋子裏就是火炕,熱源最大的提供地,也讓武慕秋倍感親切。

直接坐在了火炕上,後仰躺下,熱氣順着衣服拱上來,她整個人都舒服的抖了抖,太爽了。

元昶琋的房間在隔壁,他進去轉了一圈后又走了出來,路過武慕秋的房間看了一眼,瞧她像融化了似得,他也沒打擾,只是將房門給她關上了,而他則下了樓。

武慕秋是真的全身放鬆,被熱氣一烘,她腦子都不好使了。感覺腦子裏的東西全部攪拌到了一起,成了漿糊。

用腳蹬掉自己的靴子,她挪動着身體更舒服的躺在了火炕上,然後扯過摺疊好的被子,睡覺。什麼吃飯,洗漱,她都不想做,睡覺是第一件大事。

待得元昶琋從樓下回來,推開了她房間的門,瞧見的便是那個已經入睡了的人。

他叫了她一聲,但是她毫無所覺,呼吸均勻,看來眼下把她賣了她都不知道。

搖了搖頭,他隨後又將房門關上,睡了便睡了吧。

這一覺可謂睡得昏天黑地,明明在夢裏餓的受不了,可就是醒不過來,好像被魘住了似得。

終於體力撐到她睜開眼睛時,入眼的就是黑乎乎,天都已經黑了。

這一覺睡得,真是太爽了,武慕秋翻了個身,后腰的骨頭都發出了清脆的響聲。

真是爽,人果然還是要睡覺的,不然真的會早早死掉。

飢餓感襲來,她從火炕上爬下來,又套上了靴子,然後一步步的走出房間。

打開門,走廊里是有光線的,雖然較暗,但足以讓人看清每一個角落。

走廊里是空空的,沒有人,好像所有的人都睡覺了似得。

走出來,她環顧了一圈,然後扭頭看向旁邊的房間,她記得元昶琋是睡在她隔壁的。

本想走過去,但想了想,他可能在休息。和她在雪山上吃了幾天的苦,還是不打擾他為好,算是自己的良心了。

轉身下樓,樓下小二和掌柜的果然都在。她要飯,還要熱水洗澡,囑咐了一番,她就直接在樓下的桌邊坐了下來,眼下吃飯是頭等大事。

掌柜的站在櫃枱后不時的看一眼她,臉上隱有笑意。當然了,他看的不是她的美貌,而是她犀利的髮型。

明明挺漂亮一姑娘,這頭髮卻像炸了的雞窩似得,的確是好笑。

很快的,飯菜送了上來,武慕秋拿起筷子便開始吃。而那邊小二也開始往樓上送水,做事麻利。、

她一邊吃一邊看,自己吃完便可以去沐浴了,單是想想泡在熱水裏就覺得舒坦。

玉龍城的夜裏是安靜的,更多的是因為此時是冬天,如若是天暖之時,就不會如此安寧。而且為了阻隔冷氣,這酒樓的門窗都是關閉的,看起來就更顯沉悶了。

填飽了肚子,她便迅速的上樓了,頂着一頭亂髮,她也是毫不顧忌。反正她也沒有刻意表現美麗的習慣,她始終都認為,美就是美,不用刻意的去表現。如果在美上面添了刻意這一筆,反而矯揉造作的噁心。

上了樓,小二已經將洗澡的熱水搬運的差不多了。門敞開着,都能聞得到水汽的氣味兒。

小二退下,她也走進了房間,卻一眼瞧見桌子上多了一個包裹,她出去時,可沒這個包裹。

走過去,打開,裏面居然是新衣服。

能做這事兒的人用腳趾頭都想得出是誰,武慕秋無聲的笑了笑,隨後轉身又走出了房間,直接走到了隔壁門口。

抬手,她輕輕地叩了叩門,下一刻就直接推開,「謝謝元大少的貼心,還是你想的周到。」換洗衣服這事兒,估計她得進了浴桶之後才會想起來。

房間里,元昶琋坐在桌邊,好像之前正在發獃似得。隨着武慕秋進來,他也抬頭看過來,溫潤純朗的笑也染上了他的眉眼。

「你的頭髮,真的好別緻啊。」大而化之到了極境,已經無力吐槽。

抬手抓了抓自己的頭髮,沒什麼效用的想讓它們更柔順一些,武慕秋走到他身邊,「馬上就要洗澡了,它們願意跳躍張揚就隨便吧,我已經管不了它們了。」

這種說法也是稀奇,元昶琋起身,抬手,輕輕地給她整理。將那些要爆炸了似得頭髮擺弄好,捋順,她也很像一個炸了毛的貓被漸漸的撫平了似得。

武慕秋微微眯着眼睛,他這手法特溫柔,讓她不禁覺得后脊一陣痒痒。

「你在這兒研究什麼呢?有空閑應該睡覺才是。」半閉上眼睛,享受着他的服侍,一邊問道。

「早上洗了個澡,我便睡了。晌午過後醒來,才想起要將從冰屋裏拿來的東西給我父母送回去,便派人先行上路了。之後,臨近傍晚時又得到了一個消息,聽了之後就睡不着了。」給她整理髮絲,元昶琋一邊輕聲地說着。他身上很乾凈,也很好聞,隨着他的動作一下一下的,武慕秋莫名其妙的覺得自己太不顧形象了,也不知自己臭不臭,他會不會聞到。

「什麼消息讓你睡不着覺?」她倒是真想知道。

「一個讓人不愉快的消息,我想你會更不愉快。」元昶琋嘆了一句,並不是很想說,因為肯定會影響她的心情。

「說來聽聽,反正你也沒給我說過什麼讓人心情愉快的好消息。」不是給她定罪,就是把她關進大牢,亦或是懲罰她做農活,她已經習慣了。

元昶琋無言,垂眸看着她細白的小臉兒和半閉上的勾人的眼睛,他輕輕地嘆了一下,「西棠的使者已經抵達帝都了,同來的還有西棠唯一的公主。根據來報信的人所說,西棠是有意要與大魏聯姻,如此放低姿態,皇上有很大的可能會同意。」

一聽這話,武慕秋果然心氣不順,「這西棠人不止會搶別人的東西,還喜歡把自己不要的東西塞給別人,果然是從根兒上就腐爛了。」

「以聯姻做籌碼,就說明西棠經過了各方衡量,認為在此事上面必須得有個完美的解決之法,不然於他們利益虧損會很大。這許多年來,已經鮮少有聯姻之事,畢竟貢獻出女兒,代表的就是放低自己的姿態,同時也是示弱。西棠能做到這個份兒上,讓人意外。」將她頭上燥亂的髮絲整理好,元昶琋也放下了手。他又坐在了椅子上,順便抓住了她的手,一邊微微抬頭看着她。

「我不想聽你給我分析這些,反正西棠人沒好心。不過,你這麼愁苦幹嘛?不會這聯姻的人是你吧?不是還有太子么,再不濟還有皇上呢,哪兒能輪得到你。、」武慕秋微微搖頭,若是真要元昶琋娶西棠公主,她可沒美色可垂涎了。

「倒不是說要聯姻的是我,但,皇上的心思難猜,也沒準兒他真有這個打算。」微微揚眉,他嘆道,好似很無奈的要為國獻身了。

垂眸看着他,武慕秋緩緩的眯起了眼睛,握緊了他的手,同時另一手直接罩在了他修長的脖頸上,「既然你可能隨時會被別人搶去,不如現在我就糟蹋了你吧?這樣,我心理會好受些,不會覺得自己吃虧了。」

她這言論也是讓人意外,元昶琋無言片刻,然後掙脫了她的手站起身,就要脫衣服。

「哎哎哎,我說說而已,你幹嘛來真的?」快速的按住他的手,武慕秋被他嚇了一跳,他比她還認真。

看着她,元昶琋微微搖了搖頭,「我都準備獻身了,你卻又不樂意了,是在戲耍我么?」

「誰耍你?我、、、我要去洗澡了,不然水該涼了。」放開他的手,武慕秋又多看了他一眼,沒有暴躁,很好。

轉身,她快速的溜走,回了自己的房間反扣上門,這才長舒了一口氣。

想想隔壁那人剛剛脫衣服的架勢,還真挺溜的,嚇了她一跳。

抬手拂了一下自己的頭髮,武慕秋哼了一聲,不禁又有些鄙視自己的膽小,大話都說出口了,又臨陣退縮,真是丟臉。

檢查了一下窗戶,武慕秋隨後脫下身上的衣服,的確是很髒了。估計自己身上肯定有味兒,虧他還能自如的靠她那麼近給她整理頭髮。

捏了一把自己的髮絲放到鼻子下,氣味兒果然不怎麼新鮮,真是丟臉。

整天做這些丟臉的事情,每次都是過後才後悔,這時她不禁覺得有時應該也得矯揉造作一些展現自己的美,不然隔壁那人還真會以為她這輩子都這樣了呢,邋邋遢遢。

進水,水溫尚好,直接將頭都沉了進去,在裏面悶了半晌,直至不能呼吸時才冒出頭來。

長長的吐出一口氣,發出很大的聲響,然後,就聽到隔壁傳來了笑聲,居然這麼清楚。

水順着眼睛往下流,武慕秋抬手擦了擦,「喂,你偷聽我洗澡呢?」

「也可能是偷看。」元昶琋的聲音傳過來,這房間的隔音果然不咋地。

往水裏沉了沉,武慕秋睜大了眼睛盯着兩個房間之間的牆壁,沒有什麼暴露的地方。

「你若是真想看,那就過來看,沒準兒姐姐可以邀請你一同洗。」只不過一會兒,她的大話又冒出來了。

「真的?既然程小姐如此邀請,那我這就過去了。」元昶琋笑意不減,然後弄出了一些聲音來,好像真的要走出房間過來了似得。

武慕秋閉了嘴,甚至把嘴也藏進了水裏,阻止自己再說出什麼不像樣的大話來。

沒得到她的回應,元昶琋也只是笑,後來就沒了聲音,顯然不想再逗她了。

這邊,武慕秋則老老實實的泡在水裏,不敢再發出什麼奇怪的聲音來,免得隔壁又聽到。

平時大而化之也就罷了,若是被他知道她洗澡時可能還有怪癖,不知得怎麼嘲笑她。

別的情投意合的一對兒是如何相處的她不知道,但總覺得她和元昶琋有點奇怪,好像早早的就掠過了眉目傳情暗送秋波之類的戲碼,直接奔著偷香竊玉暗度陳倉的戲碼去了,簡直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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稚妻可餐:世子爺請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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