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5章畸形的人性（三更）
「我說你一天到晚一直出神，你到底在想些什麼？」江紅花不耐了，「我知道了，你是不是又跟王寡婦勾搭上了。」
「你胡思亂想什麼，我怎麼可能跟她勾搭在一起，我有你就夠了。」
「你怎麼不可能跟她勾搭在一起，你們顧家三兄弟，還有顧秋鴻不是都跟王寡婦勾搭過嗎？還有了一個孩子呢，也不知到底是誰的種，顧盼子，我告訴你，你要是敢做對不起我的事，我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知道了知道了，趕緊走吧，再不走時間都來不及了。」顧盼子不耐煩的拖着她離開。
剛走出房門，顧老爺子就在門口直勾勾的看着他們。
江紅花嚇了一大跳，不客氣的訓斥，「你做什麼呢，有你這麼偷聽牆角的嗎？」老不死的，都一把年紀了，還不趕緊歸天，天天都在面前瞎晃蕩，煩死了。
一年過去，顧老爺子的身子虛弱了很多，腰也駝了下來，臉上再也看不到當初雷風厲行的光采，現在的他，就是一個普通的老人，還是一個滿身滄桑的年邁老人。
顧老爺子顫抖的伸手，拿出一個小盒子，遞給顧盼子，沙啞道，「這個，幫我交給……咳咳……瑩丫頭。」
顧老爺子臉色有些蒼白，捂著嘴巴虛弱的咳嗽幾聲。
不等他把盒子遞交給顧盼子，江紅花不客氣的搶過，一邊嘀咕著，一邊打開盒子，嫌棄道，「我還當是什麼寶貝，只是幾個小果子，我說老頭子，雖然這果子我不愛吃，今年院子的果子生的也多，但是這果子也是能賣錢的啊，這果子又不是只有你一個人的，你憑什麼說采就采，說送人就送人。」
顧老爺捂嘴咳嗽，因為咳嗽說不出話來。
顧盼子有些看不下去，勸解道，「不就幾個果子，你至於發那麼大的火嗎？這果子是我接給爹吃的，爹肯定是捨不得吃，省下來給瑩丫頭吃的。」
顧盼子不說話還好，一說話江紅花的氣就不打一處來，「我說你腦子是不是被驢給踢了，咱們家本來就窮，有一點收入算一點兒，爹都一大把年紀了，他還吃什麼果子，簡直就是浪費，你也不好好想想，他就算再活，能活幾年呢，這不是糟蹋嗎？」
顧盼子的臉一寸寸的拉下來，江紅花彷彿沒有看到，繼續罵罵咧咧的，「就算要送瑩丫頭，那也是咱們送啊，幹嘛讓他送，到時候人情不是變成他了嗎？我說你蠢，你還真不一般的蠢，我怎麼就會嫁給你這種沒用的人呢。」
顧老爺子無聲的嘆了口氣，一句話也不吭聲，落寞而去，留下一個滄涼而孤單的背影。
「喂，我的話還沒有說完呢，你走什麼走，老頭子，我們的賬要好好的算一算了，從你生病後，你花了多少錢？憑什麼每次都要顧盼子出，難道顧招子顧來子就不是你的兒子嗎？你吃我們的住我們的，生病還要我們出錢買醫藥費，你是不是打算死了，棺材費也要我們出。」
「夠了。」顧盼子忽然厲喝一聲，語氣不善。
江紅花嚇了一大跳，後退幾步，有些震驚的看着顧盼子那張越來越沉的臉。
「江紅花，我告訴你，我忍你很久了，他是我爹，不管花多少醫藥錢，我都樂意，還有，以後你要是再敢罵我爹，別怪我不客氣。」
江紅花莫名奇妙被罵了一頓后，好半天傻站在那裏，良久才反應過來，扯著嗓子大罵道，「顧盼子，你個沒良心的，我嫁給你那麼多年，什麼福都沒有享過，我為這個家操心操力，可是你呢，你動不動就罵我，你就是一個虐待妻子的臭男人，黃裳被你虐死了，你現在又要虐我是不是，我怎麼這麼苦命啊，我乾脆死了算了。」
如果今天新老闆沒有來，或許村子的人聽到撒潑的聲音還會來，可全村的人，大部份都去看新老闆了，江紅花喊了半天也沒有人搭理他，連顧盼子都不見了。
江紅花抹了一把眼淚，越想生氣，氣沖沖的走到顧老爺子的門口，大罵道，「顧盼子，你要是男人，你就給我出來。」
「我跟你說話你聽到沒有，給我出來，再不出來，我把門都給砸了。」
「你把門砸了，我就把你砸了。」
「你……你跟我玩真的是不是，我就不相信，你還真的敢打我，顧盼子，你到底出不出來。」江紅花又問一遍。
屋子裏，顧盼子拳頭緊攥，正想推門而出，狠狠教訓她，顧老爺子忽然握住他的手，無力的勸道，「算了，忍忍吧，讓一讓就過去了。」
「爹，這一年來，我讓了她多少次，我忍了她多久，可是你看她，越來越過份了嗎，她壓根不把我當丈夫看。」
要是黃裳在的話，她肯定不會那麼無理取鬧，更不會虐待他的老父親。
「既然娶回來了，就好好待人家吧，別再讓以前的遺憾發生。」顧老爺子嘆了口氣，懷念黃裳在的日子。
聽到這句話，顧盼子心裏的火才稍稍停下來。
自從黃裳死後，他發過誓的，以後再也不會打妻子，他不能違背，不能違背。
「對不起，讓您受苦了。」顧盼子道歉。
顧老爺子滄涼一笑。
他都一把老骨頭了，有什麼委屈可受，而且……他的心裏也非常自責，以前……以前他不應該那麼刻薄黃裳跟顧拐子的，現在……
現在除了顧盼子，所有人親人都不認他，他也是活該的。
現在被兒媳婦虐待，也是他自作自受，誰讓他放棄了黃裳那麼好的媳婦。
「你們過得好，我就幸福了。」顧老爺子微微一笑，繼續忙他的事。
顧盼子的火氣消了下來，正想開門，好好的哄哄江紅花，沒想到江紅花蹦出了一句話，霎時間，他的火氣無邊無跡的蔓延上來，讓他氣得想殺了江紅花。
「顧盼子，你以為我像你以前那個命賤不要臉的小賤妻嗎，想怎麼作賤就怎麼作賤，我告訴你，我江紅花沒有那麼好惹，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你還在想着那個死去的賤女人，既然你那麼想她，你乾脆跟他一起去死就好了，還活在世上做什麼？」
「別以為那賤人有多好，她跟幾個男的勾搭過，你知道嗎？被人戴了綠帽子都不……」
「砰」的一聲，顧盼子推開屋門，冷著一張臉，殺氣騰騰的出來，那陰冷的臉上聚集著狂風暴雨，隨時可能會爆發。
江紅花這次是真正嚇到了，腳步不斷往後退去，她好像被一尊殺神給盯上了。
她毫不懷疑，只要她再說一句，顧盼子肯定會要了她的性命。
顧盼子平日裏對她很好，他什麼時候對她大聲罵過，甚至打過，可此時，她是真的感覺顧盼子很恐怖。
「我警告你，要是再敢說黃裳一句壞話，後果絕不是你能承擔的。」顧盼子拳頭握得咔嚓咔嚓直響着，臉色冰冷得沒有一絲感情。
江紅花吞了吞口水，她的心裏堵著一股濃濃的怒氣，卻不敢說什麼，只能不斷的點頭，顫抖的道，「我……我去秋瑩家了，時……時間快來不及了。」
不等顧盼子回復，江紅花逃也似的離開。
離開許完，心裏還在撲通撲通的跳着。
剛剛好像從鬼門關爬了一趟出來。
聽說，顧盼子以前對妻子動不動就打罵，經常把人往死了里打，以前剛嫁過來的時候，她很擔心，也會害怕，後來慢慢的顧盼子根本不像傳說中那麼心狠手辣，愛打妻子，反而對她百依百順。
安逸的日子，都快讓她忘記顧盼子以前是什麼樣的人了。
看來，以後她還是要慎言才行。
走到村中央的地方，大柱娘急急奔來，喊道，「大妹子啊，你怎麼還在這，你知不知道，顧招子一家，還有顧來子他們都去秋瑩家了呢，圍觀的還有很多村民的，我聽說，這次除了新老闆，還來了一位尊貴的大人物，我還聽說，那箱子裏的東西，大部份都是大人物要送給咱們的。」
江紅花眼睛一亮，「大人物？送給咱們的？什麼大人物？什麼禮物？」
「這誰知道呢，大家可都好奇著呢，這不，村子裏的人都圍過去了，就希望能夠見見世面，見見新老闆，分點兒好處，對了，你家盼子呢，怎麼沒來？」
「哎，別提了，那蠢貨又發神經了，剛剛差點殺了我。」
「不是吧，顧盼子不是改了嗎？這一年來，他對你的好，大家都有目共睹的，怎麼可能還會殺了你。」
「一言難盡，哎，要是沒有去，就沒得分禮物了嗎？」她在猶豫，要不要回去把顧盼子跟老頭子一併喊過去。
大柱娘為難了，「這……我也不是很清楚啊。」
江紅花咬咬牙，一跺腳，「算了，我去喊他們一起過去分禮物。」
「等一下，大妹子啊，那些禮物分的只是一小點兒，關係是大頭的啊，你家那些親戚可都過去了，萬一好的都被他們給搶了。」
江紅花臉色一變，急急忙忙的往前衝去，「對啊，我怎麼給忘記，我得趕緊過去，免得讓他們都佔了便宜，大柱娘，要不，你去幫我喊一下盼子他們吧。」
大柱娘立馬不幹，同樣朝着顧秋喬家急奔而去，「我才不要，我也要去等禮物的，萬一錯過了，那可怎麼得了。」
兩人幾乎使勁吃奶的力氣，氣喘吁吁的，終於，兩人來到了顧秋喬門口。
她家大院門口裏三層外三層的全部都被包圍了，密密麻麻全是村民，根本擠不進去。
兩人喘了好大一口氣，這才問道，「他們人呢？」
「誰呀？」
「還能是誰，當然是新老闆跟那名貴客，還有箱子裏的那些寶貝啊。」
「都進去唄，大門關着，誰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村民一指緊閉的大門，他們也想知道來杏花村的是哪個人物啊。
「唷，門關着呢，我再問你，顧招子一家跟顧來子，他們進去了嗎？」江紅花急得拽住他的手。
「都被擋在門外了，哎，也不知道他們在裏面做什麼，秋瑩都還沒有回來呢，新老闆也太不客氣了，直接就進去了，還給關了正大門。
江紅花瞬間鬆了口氣，他們還沒有進去就好，這樣，分到寶貝的機率，也就是一樣了。
江紅花抬頭，卻見所有人都看着她，有的人在偷笑，有的人愕然，有的風中凌亂，有的人直接傻眼。
東紅花心裏湧起一陣甜蜜，整了整自己大紅的紅花。
她就知道，今天這身大紅的妝扮，肯定很吸引人，很貴氣。
「也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出來，我們難道一直在這裏等嗎？」大柱娘開口問道。
「等就等了，有什麼關係，外面多少人排著隊想見新老闆都見不到的。」江紅花也不管什麼，硬生生的擠了進去。
「讓一讓讓一讓，我是顧秋喬，也是顧秋瑩的嬸嬸，都讓讓。」
「你別擠啊，都讓你別擠了，怎麼還擠。」
「這是我侄女家，我擠一下怎麼地，又不是你們的家，我告訴你們，除了我，這扇大門，你們還沒資格可以進得去呢。」張紅紅早已換了一身衣服，也打扮好了，只是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還是很嚴重。
看到江紅花得瑟的樣子，特別是她的打扮，不由諷刺，「你是她們的嬸嬸，難道我就不是嗎？難道只有你有資格進入，我就沒有嗎？」
江紅花哈哈大笑，笑得甚是鄙夷，「哎，真不是我想說你啊，你看看你，跟秋喬侄女關係那麼差，新老闆會喜歡你才怪，整個杏花村，誰不知道你跟秋喬侄女她們關係不好？誰不知道你是想跟新老闆他們借一百兩銀子還債的。」
此話一出，全村人都哈哈大笑起來。
顧招子躲在人群中間，不敢抬頭，也不敢看別人，直接當起了縮頭烏龜。
張紅紅怒罵道，「就算我跟新老闆借，關你什麼事，需要你在這裏亂咬一通。」
「怎麼就不關我的事，新老闆可是秋喬侄女的朋友，她現在不在，我身為她的嬸嬸，自然也是有義務幫她肅清一些鎖事兒的。」江紅花一口一個秋喬侄女，彷彿生怕別人不知道顧秋喬是她的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