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2章 將心比心
柳紫印和三人剛到店門口喊了初吉和雲冥，不及把藥材放好，後面少女便氣喘吁吁地追了上來。
「夫…夫人！」
某印方要回眸，就見到守在門口的丫頭帶着敵意的目光看着她的身後。
她扭頭看過去，只瞧到剛剛的妙齡少女跑得興許是太急了，竟連頭髮也有些亂。
不等某印開口，那丫頭一下子展開雙臂截住要上前的少女，看是在對少女說話，其實卻是在和某印較勁。
「我告訴你，就算你找個好看的女子來，你兒子也休想娶她不娶我。」
「你……」
柳紫印被氣得都沒脾氣了：這丫頭怕是腦子有坑吧？這種劇情，她是打哪看出來這個姑娘是我主動找來的？
思及至此，柳紫印眼光示意一下暗一。
沒看清暗一做了什麼，總而言之，一眨眼的工夫，少女已經到了她的面前，而那丫頭則是被暗一以身擋在後面。
「你這個人，我可是你們未來的少夫人，別以為還沒進你們家主人的門，我就不敢打你！」
那丫頭沖着暗一的背影直嚷嚷。
而且，大有一種真的要動手的架勢。
「姑娘自可打我一下試試，我自問與我家少主關係不錯，我家少主對我也很好，就是不知，您打了我，會不會讓我家少主對您的印象更壞。」
「你…算你厲害！」
柳紫印暗暗地對暗一比了個贊，要說這群侍衛中，暗一腦筋的反應速度，真算是數一數二的。
要是這種事攤在凌絕的頭上，怕是這一拳挨了也是白挨。
少女也是聽見了丫頭揚言的，這時她不由得回眸仰視了一下暗一，對他投以感激的目光。暗一沒想到少女會如此，不由得禮貌地回之一微笑。
「夫人。」
「姑娘還有事？」
「方才…方才您臨走的時候，對娘說…她的病，一般葯治不好。我想着…您家可能是醫學世家，能不能…能不能…幫我娘看看？剛才那些銀子，我都給您。」
柳紫印聞言心頭一軟，她心若明鏡，若不是那婦人真的對少女很好，想來她也不會如此死心塌地覺得婦人就是她的親娘。
見某印「猶豫」，那少女又道。
「哦，要是錢不夠的話，您家小公子不是喜歡擺弄藥材么？我可以每天上山去採藥，然後送到您府上。只要能治好娘的病，就算是一時換不清您的錢，我願意一輩子採藥，供您家小公子使。」
「其實……」
柳紫印方要說自己不是這個意思，暗一的身後就傳來婦人的斷喝聲。
「小夢！」
「娘……」
見此情景，柳紫印心下瞭然，這少女顯然是背着自己的母親，偷偷來求自己的。
「我不是和你說過么？人總要死的，你都長大了，早晚要嫁人。沒我這個病秧子拖累你，你興許還能嫁個好人家，不是挺好的么？」
婦人的話說得雖不好聽，但卻句句在理。
即使她的語氣重了些，但話里不難聽出她是真心這麼想，半點都不想拖累少女。
「撲通」少女一下子跪在婦人面前，兩手死死地攥住婦人的兩隻手腕。
「娘！娘是我的至親，這世上唯一的親人。什麼嫁人，什麼好人家？女兒就是一輩子不嫁人，也要您好好地守在我身邊。」
說着，少女已經帶了哭腔。
「你這死丫頭…哭什麼？我這一把老骨頭，早晚是要歸西的，等我死了你再哭也不遲。」
「呵呵。」
柳紫印聽見婦人難聽的話，忽然笑了。
婦人不由一豎眉毛。
「你笑什麼？」
「我覺得這位大嫂的話說得很對，人總是要死的。不過您……」
「我怎麼了？」
「您可和人不一樣。」
「我有什麼不一…你……」
婦人後知后覺，不由得一時顧不得女兒，好奇地打量她。只是半晌都看不出某印非人的跡象，不由得又舒了一口氣。
這時候，某印才又開口。
「打從一開始我不就說了么？那些葯治不了你的病。」
「你……」
「你放心，我沒歹意。都是做母親的，將心比心罷了。」
「都是母親？呵呵，你怎麼會明白我的心。」
「大嫂，我知道你為你女兒着想，不想拖累她。可是你女兒說得很對，夫家再好，也不如疼愛自己的母親在身邊相伴好。你也不想想，好人家不難嫁，可兩口子過日子，哪有不拌嘴吵架的？萬一再攪進來一個只護著自家兒子的婆婆，該怎麼辦？你要是撒手了，你女兒受了委屈，都沒處哭去，不是嗎？」
「我看誰敢欺負我小夢！」
一聽見柳紫印的假設，婦人馬上母雞護雛一般地環抱住已經起身的女兒。
見狀，某印此時算真的確定這婦人對少女，完全沒又歹念，不自覺會心一笑。
那婦人回過神來，看某印的目光柔和了許多。
半會兒之後……
「你…你真有法子能醫我的病？」
「如果你不想趕快駕鶴西遊給女兒騰地方，我倒是願意試試。」
「試試就試試，死馬當活馬醫，小夢是我寶貝大的閨女，雖然跟着我沒享什麼福，但她吃虧、受委屈，我會死不瞑目的。」
「呸呸呸！娘，好端端的，你別老死啊死的嚇唬女兒行么？」
「行，只要她能醫娘的病，娘往後再也不說了。」
「吱嘎——」事情算是告了一段落，這時候，鋪子的門輕起一個門縫兒。
柳紫印看過去，就見到兒子狡黠入小人蔘時候的目光。
那婦人也看見了，不由得問她。
「這是你的孩子？」
「對，我兒子。」
聞言，婦人屏息一下，看她的目光，立時變得不一樣。
此時此刻，才好像真的覺得和某印是心心相惜。
「這孩子做什麼被嚇成這樣？」
「哎！就是這個丫頭，我兒子才十來歲，這丫頭非嚷着要給我做兒媳，要不是如此，還真遇不見大嫂你呢！」
柳紫印嘆了口氣，她又不能打那丫頭，說來她和這對母女的相識也真是無巧不成書。
「搶一個孩子做夫君？小夥子你讓開！」
這時候，婦人似乎因為有和女兒美好未來的憧憬做支撐，病態也去了好多，對暗一揮揮手，便直接奔著那丫頭去了。
「哎？大嫂！」
「大妹子，不要緊。你先領着我家小夢進去，我和這丫頭談談。」
「可別……」
「我一個大人，不會打她的。」
「……」
柳紫印話都沒說完，那婦人就知道她想說什麼。
果然，能成精的腦子就是好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