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近紙片人
或許是因為生意談得比較順利，柳紫印的心情不錯。雖然她許諾了二掌柜第一筆銀子賺回來才找約定好的給她結賬，但坐在房裏瞧著柳盼娣那殷切的目光，她就是一笑。
罷了，反正都上了某七的賊船，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她可沒指望覆水能收。
取出銀錢和取出山貨一樣，並不影響經驗值，所以她動了動心思，從裏面取出二十文來。
「喏！這些給你。」
「大仙不是沒逮住山貨么？」
「不是說了，我不必靠別人。」
她看了盼娣一眼，盼娣便上前，點出十四文放在盼娣手裏。盼娣見到給的錢比以往還多，不由得驚奇。她假作桀驁，為的就是讓柳盼娣全心相信她。
「外面的也別站着了，想進就進來吧。」
「……」
她兀自將剩下的六文錢一分為二，隨後抬眸看向門口，聞言，們內外的三姐妹皆是一愣。柳盼娣看了看她的藍眼睛，不由得心領神會成大仙法力恢復了不少，不敢吭聲。
炮灰兩姐妹進門，規規矩矩地堆在牆邊。
「過來，大仙要給你們好東西。」
「啥東西？」
二楞的畏懼之心，永遠抵不過好奇心和貪心，她立時探頭過來，柳紫印就拋出三文錢在她站着的床邊。
「錢……」
「你儘管再喊大聲些。」
「不不不，我不大聲。」
柳招娣把三文錢撿起來，寶貝的跟什麼似的捧在手心。柳紫印那眼睛瞄了一下她，果然三姐妹中，還是二楞最容易滿足。見柳來娣一直戳在門邊不過來，柳來娣乾脆地把剩下的三文錢扔遠些。
她小心翼翼地走近，拿起錢以後，用眼睛瞟了一下盼娣的背影，似是有話要說。
「你想說什麼就說，總看我做什麼？」
「我……」
柳盼娣並沒有回頭，可她卻知道妹妹在盯着自己看。身後人被猜中心事，不好意思地看了看柳紫印，這才開口。
「大仙，你…你給娘錢了么？」
「呵，你倒是孝順。本事是我的，得了錢，也自然由我支配，我想給誰就給誰。那錢你若是嫌少，沒關係，我下次不給你就是。」
「不…不，我要，我要……」
柳紫印最討厭小炮灰這種性子，三姐妹中，她似乎中和了老大的精和老二的楞，雖然說楞的時候不多，但楞的不是時候，比總是楞楞的，更讓人討厭。
說來說去，小炮灰還是唯恐東窗事發遭連累，所以才問了這話。她的心情，柳紫印懂，可懂並不代表贊同。
「嗯，我累了，想睡了。」她約么著初吉也該來找她了，再者說，一身的傷，確實也挺疼的。
只不過，因為又找到了錢路，所以暫時忘卻罷了。
大小炮灰不識趣，自有識趣的，盼娣沖兩個妹妹使個眼色，三姐妹離開了。
不知是不是一晚酣睡的緣故。
次日醒來，她覺得身上舒服多了，臉上和一雙手背，這幾處主要刮傷的淺痕都已見結痂的跡象。
她拾到了一下，也不打算在柳家吃飯，就要出門去，才一出院子就被只小手拽住褲腿。
「你昨晚怎麼沒來找我？」
「你受傷了，為何還出門？她不都鬆口讓你歇著了么？」
「我先問的。」
「哎呀！不就是被看住了嘛？還能是什麼！」
「我是為了找錢，然後尋個機會，帶你走。」
柳紫印瞧著初吉聽見她說「找錢」時候黑臉，果斷地轉了話鋒，說了他愛聽的。果然，當她說了最後三個字時候，孩子的臉色好了很多。
「這次是真的？」
「嗯，我先去琢磨個落腳的地方，然後就走。」
「那行，你快去吧！記得別在鎮上，要更遠些才行。」
「？嗯，我記住了！」
孩子話是什麼意思，她懂，她也想到這一點。畢竟柳家「養了」她和初吉這麼久，是柳家村有目共睹的，到時候，要是徐嬌娘氣急了一紙訴狀告上官府，他們未必能遠走高飛。
————
望山鎮，客來居。
她特意先上了一次山，趕在前一日差不多的時候到了這裏，為求一整天的營業效果。
「姑娘來了！姑娘裏面請！」
「好。」
還是昨天那個迎門的夥計，不同的是，他今日見她的笑容格外燦爛。柳紫印也不吝嗇地會以他微笑，人家好歹也是來報告好消息的，她不記仇。
「我們賬房在樓上等您呢！」
「等我？」
「對，賬房說，姑娘要是來了，就上樓，還是昨天那間。」
「嗯，你招呼客人吧！不必招待我。」
「知道了。」
柳紫印有些訝異，沒想到二掌柜看着那麼大喇喇一個中年男人，居然也有這麼「神機妙算」的時候。她想着馬上就要進口袋的銀子，就覺得心情好得不得了。
一路腳步輕快上樓，眼見着只差一步就到了二樓，她踮腳一躍。
「哎？」
「……」
好巧不巧，也不知誰這時候下樓沒看路，反正，她就一頭撞在人家身上。她撞上人的時候，就下意識握住扶欄，所以並未倒向樓下，倒是被她撞了的人，閃身一側，便掉向樓下。
她慶幸自己是有手勁兒的，站穩腳步同時，正好揪住對方的手，用力一拉，將這人拉回自己身邊站穩。
「你沒事吧？」
「沒…沒事。」
直待聽見對面傳來一道男聲，她才訝異地抬起頭，剛才她將人拽回來時，分明覺得對方不重，可她此時抬眸看去就是一愣。
這是一個模樣俊秀，面色稍顯營養不良的男子。他的身量明明高過她一個頭還有富餘，卻那麼容易就被她拉了回來，這體重得多輕呀？
「那個…這位公子，你已經夠瘦了，真的不用減肥。」
「減什麼？」
柳紫印見多了紙片人，沒想到這個時代男子居然也追求清瘦。她說完那話，下意識地往自己身上看看，慶幸自己在柳家這段因為吃不好，也瘦了些。
「啊？」
「你剛才說……」
「哦，就是你現在這樣已經很好了，不要再瘦下去，傷元氣。」
「姑娘懂醫理？」
「……」
不需要懂好嘛？要是吃得好、有力氣，能被她這一撞就掉下樓嗎？她又不是導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