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5章 小鼓成長記

樊小鼓打小就是個乖孩子，是傳說中才存在的天使寶寶。

也是因此，原本信誓旦旦說要把孩子丟給巫妖他們養的關關選擇了遺忘這件事，然後興緻勃勃地自己養起孩子來了。

她或許並不是那種苦心孤詣會為孩子計長遠的家長，也不是那種為為了孩子喪失自我的家長，但她卻絕對是最能夠陪玩的家長。

她能夠興緻勃勃地跟小鼓一起玩各種玩具，她帶小鼓到遊樂園去，從來不會像其他家長那樣站在一旁旁觀，而是會跟他一起玩起來。

每當這時候，樊小鼓就會得到別的小朋友的羨慕。

他不喜歡修鍊，然而只要媽媽陪他一起，便是他不喜歡的修鍊，也會變得有趣起來。

媽媽跟別的家長不一樣，不管他提出怎樣不合理的要求，她都不會立刻拒絕，而是會陪他去試一試。

她從來不會口頭教訓他什麼能做什麼不能做，但是卻用實際行動告訴他那樣做之後會導致怎樣的後果。

因此，樊小鼓打小最喜歡的就是媽媽，她給他的感覺不僅僅是媽媽，還是最親密的朋友。

然而，等到長大了，樊小鼓就發現了，這樣的媽媽有時候會有些……討厭。

記得有一次，他心心念念想要去探險，爸爸並不同意，然而媽媽卻很支持他。

他當初很高興，立刻便準備了行李和朋友一起去了。

然而那一次，他們去了七個人，最後活着回來的只有六個，其中還有兩人受了重傷。

就是這般，也是因為那些強盜認出了他是未成年的神子，他們不想將他得罪死。

回來后，他情緒一度非常失落，然而很快，他就發現了不對的地方。

爸爸雖然話少，但好歹還安慰過他兩句，但是媽媽……她一句話都沒有說。

樊小鼓想不通，就跑去問了。

面對兒子的疑問，關關比他還驚訝，「你自己犯蠢，我為什麼要安慰你？」

樊小鼓的腦子都空白了，好半天才回過神，有些結巴道：「媽媽你知道我犯蠢，為什麼不阻止我？」

關關眨了眨眼睛，「那是你自己的決定不是嗎？」

「哪怕是錯的，媽媽你也不阻止我？」樊小鼓抿嘴。

「沒做過之前，怎麼知道是錯的呢？」關關輕輕笑道：「你現在還未成年，哪怕做錯也沒有關係，因為做錯的代價不會是生命。而只要命還在，錯誤就能得到改正。」

樊小鼓默然，「但是我的朋友死了。」

關關伸手摸兒子的腦袋，「我只有你一個兒子。」

言下之意再明顯不過，旁人的死，並不被她放在心上。

這一瞬間，樊小鼓的心情有些複雜，有點高興——自己在媽媽心裏還是重要的，又為媽媽的冷酷生氣。

樊小鼓雖然是神子，但他從不覺得自己有多特別，因為他那些叔叔阿姨都有自己的孩子，而他們的孩子，自然也是神子，只是純血神子只有他一個罷了。

在那些混血神子中，其實並不是沒有天賦可以和他比肩的人，然而……大概是年齡差距的關係，他和他們雖也有幾分交情，但也僅止於此。

也可能……是因為叔叔阿姨都對他很好，然而爸爸媽媽對那些混血神子感官都平平？

樊小鼓覺得自己對媽媽的認知似乎有些錯誤，他倒是想過去問爸爸，然而……想到爸爸看媽媽時自帶的濾鏡，他不得不放棄了這種打算。

最後，他找上了小時候經常和他打鬧的血影叔叔以及洛晴阿姨，將自己的煩惱一股腦說了出來。

聽到這種青春期煩惱，血影和吸魂女都愣了。

「所以，你想我們怎麼回答你？」看着還沒有褪去嬰兒肥，滿臉稚氣和迷茫的小鼓，吸魂女遲疑道。

儘管他們自己也有孩子，然而小鼓在他們心中是不一樣的。並不是不愛自己的孩子，只是，小鼓的存在太特殊了。

他是童女親自孕育的孩子，不同於他們因為需要所以委託洛溪和洛海孕育的孩子，小鼓的出生太過純粹了。

他是童女和樊畟都的愛情結晶。

是僅僅因為愛而出生的孩子。

如此，單是看在童女的份上，他們也難免愛屋及烏。

樊小鼓愣了，「洛晴阿姨，您覺得媽媽是對的嗎？」

「難不成還是錯的？」血影挑眉道：「你對童女的認知並沒有錯，作為母親，她的確是一個溫柔開朗的形象。但是，她並不僅僅是一個母親，她還是一位神帝。」

「至於他對你的教育方法，我也不覺得有問題。」血影繼續道。

「是呀。」吸魂女笑道：「在教育你這件事上，童女做得或許稱不上完美，但也是用了心思了。」

「人都會犯錯，而要改正錯誤，最好的方法並不是告訴他那樣做是錯的，而是讓他體驗一下做錯的代價。」

「若是講道理和說教有用，這世上就不會有失敗者了。」

這場對話不僅沒有讓樊小鼓得到開解，還讓他更煩悶了。

然而，沒等他繼續煩悶下去，關關和樊畟都就將他從家裏丟了出去。

——是真的丟了出去。按照爸爸的說法，他已經大了，也有了神君的實力，是時候開始進行真正的歷練，而不是繼續待在溫室中了。

樊小鼓從家中出來，身上連個空間道具也沒有，就開始了自己的闖蕩。

儘管有那次探險打底，然而對樊小鼓而言，吃到的苦頭還是超過了他的想像。

他以為自己作為一個神帝，錢財資源都是唾手可得的，然而……那真的只是他以為。

出門不到半個月，他就被人綁架了，最後還是暴露了神子的身份，綁匪忌憚他的身份和背後的勢力，主動將他放走的。

之後，他又經歷了被美貌可憐的少女騙走了好不容易得到的資源、被鬧市的地痞流氓騙進黑店打劫、被救下的雇傭兵出賣給奴隸商人、在交易時被奸商誆騙……

僅僅一年的時間，樊小鼓對世界的認知就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開朗愛笑的少年臉上多了沉穩，那雙乾淨純澈的眸子變得深邃。

然而，儘管一開始那般狼狽，樊小鼓到底不是笨孩子，實力又不差，他漸漸變得從容起來。

他明白了何為弱肉強食，他明白了以往自己習以為常的資源有多麼可貴，他明白了人心的險惡……

然後他發現，在外面生存其實並不難。

只要按照媽媽的行事作風，他就能對一切都遊刃有餘。

他開始像媽媽一樣將修鍊當做是吃飯喝水一樣持之以恆不可懈怠的事，他開始像媽媽一樣總是笑得很無害，下手的時候卻比誰都利落，他開始像媽媽一樣主動攻擊，永遠不讓自己處於被動，他開始像媽媽一樣拋開善惡，自我中心。

一直以來，樊小鼓都是跟着爸爸學習各種知識，媽媽永遠只負責陪玩。

然而這個時候，他卻發現，在不知不覺中，媽媽其實已經教了他很多。

「永遠不要去和人吵架，你只要擁有讓別人閉嘴的實力就可以了。」

「弱小並不可恥，可恥的是明明弱小還不知道縮起脖子。」

「過多的善心有時候會成為別人威脅你的武器。」

「只有強者的善良才是善良，弱者的話只能被稱之為怯懦。」

「永遠不要原諒真正冒犯你的人，因為那樣不會讓人覺得你大度，只會有更多人來冒犯你。」

「不要用善惡去區分別人，而是應該用自己人和其他人去區分。同一立場的善人和惡人沒有區別，同樣，不同立場的善人和惡人也沒有區別。」

……

那些媽媽似乎隨口說出的話，每一句都讓樊小鼓有了新的人生感悟。

按照約定，樊小鼓在成年的時候回了家，父母已經為他準備了盛大的成年禮。

來參加的人很多，包括兩方聯盟的神帝，包括一些在星際中有影響力的勢力和組織，包括各個高位面。樊小鼓跟在父母身後，不卑不吭地跟這些前輩握手笑談，從容接過一份又一份禮物。

這個時候，他驀地有些明白父母將他丟出去的用意了。

若是沒有在外界闖蕩的那些年，一直生活在溫室中的他是應付不了這樣的場景的。

這甚至無關實力，而是眼界和心性的不足。

只有經過風雨，才能真正強韌。

而他的父母，是星際中赫赫有名的造化大帝和時空大帝，他作為他們的兒子，生來非凡，也生來沒有平凡的資格。

成年禮之後，樊小鼓的生活變得自由起來，然而這個時候，他卻發現自己在家裏已經待不住了。

聽兒子說出自己的打算，關關和樊畟都並不意外，也沒有阻撓。因此，樊小鼓很順利就離開了家。

這個時候，他的身份已經曝光，外界面對他卻是又一副面孔了。

只是，面對這種種善意和討好，樊小鼓卻不會再相信這個世界真的有這麼美好了。

不過他也不是受虐狂，有選擇的話自然更願意麵對善意。

哪怕是裝出來的。

以樊小鼓這個時候的實力，已經少有能夠威脅到他的存在了。哪怕是看在他父母的份上，也沒有人敢對他出手。

但是前提是，他始終待在一個安全的範圍內。

而所謂安全的範圍，就是指不要去一些人跡罕至的險地。

然而樊小鼓卻並不打算這樣做，對他而言，一直生活在明面上固然能得到許多誇讚和奉承，但那並沒有必要。

大概是受到父母的影響，他並不避諱任何危險，做事也不追求萬全，認為過於循規蹈矩沒有變化的生活同樣會遏制自己的發展。

這一次，他在外面待了上百年才回去，然而等他到家，卻被姑姑告知父母也不在家。問了才知道，其實他不在家的時候，父母同樣在外面浪。

對此，他其實並不是那麼意外。

好在，等到樊小鼓突破神帝的時候，父母到底還是趕回來了。

作為新晉神帝，他又開展了一個邀請神帝參加的宴會。這次宴會規模雖然不如成年禮那次，但在隆重度上卻是不差。

只是，宴會上的發展卻有些超出他的預料。

也不知道是誰開的頭，總之，在他回過神來的時候，那些前輩就開始關心起他的婚事了。

事實上，即便是在神帝中，單身也是很少的。

這裏的單身不是指婚姻狀況——事實上，能讓神帝正式締結婚姻的戀人，哪怕不是同為神帝，但至少也得是神皇，這是星際默認的慣例了。而據樊小鼓所知，星際中的神帝夫妻，包括他父母在內也不超過五對。

至於剩下的人，大多數都是和他那些叔叔阿姨一樣的狀態。

而他那些叔叔阿姨是怎樣的狀態呢？

有情人有床伴有**有一夜情但是卻不談感情。

然而樊小鼓卻是至今都沒有過這方面的女伴，所以那些神帝難免便試探了一下，不論是他想要找結婚對象還是情人，他們表示都能夠幫忙推薦一二。

原本，樊小鼓以為自己的父母那樣恩愛，必然是不允許他亂來的。

結果……

「媽媽你說什麼？」他一臉不敢置信地看着關關。

關關眨了眨眼睛，「你喜歡什麼樣的女人，要不要媽媽幫你留意？」

樊小鼓皺着眉頭道：「我暫時還不打算結婚。」

「不是結婚。」關關一點也不委婉道：「難道你就不需要解決生理需求嗎？」

樊小鼓頓時面色爆紅。

關關笑道：「別害羞，這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不是……」樊小鼓支支吾吾道：「我不想要找情人，除非是打算共度一生的伴侶，否則我並不打算隨意和人發生關係。」

關關愣了，她轉頭看向樊畟都，「這是我兒子？」居然這麼純情？

樊畟都淡淡看她道：「隨我。」

關關一噎，莫名有些心虛。

見狀，樊小鼓覺得自己好像知道了什麼秘密，貌似……或許……自家媽媽原本是個花花公主？

若是以往，他會覺得這個猜測很荒謬。

然而現在……想想自己從各個地方聽到的媽媽的彪悍事迹，似乎，多個花花公主的名頭也說得過去？

畢竟，洛晴阿姨評價媽媽時說過她是最遵循本能的人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