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衰敗病
「這兩隻吸磁獸怎麼賣？」擔心會被人搶先，關關二話不說便上前問道。
看她這副急切的模樣，龐令眉翻了一個白眼，真當吸磁獸是什麼好東西了。
這東西，能進這個黑市的人基本都有能力自己去抓，抓不到的人基本也沒有可能進這個黑市。
所以沒有人跟你搶。
攤主顯然也很驚訝，要知道他在這個黑市擺攤已經有好幾天了，這兩隻吸磁獸也已經擺在這好幾天了，但卻始終沒有人過來問。
猶豫了下，他到底還是堅持道：「這兩隻吸磁獸只換不賣。」
只換不賣？
關關對此倒是不意外，她之前有觀察過，以物易物這種交易方式還是比較多的，但是一般這種情況攤主都會在攤子上放個牌子，順便寫明想要交易的東西。
可是這個攤主……大概是因為剛剛擺攤的關係，還沒來得及將牌子放好。
要是花錢還好，以物易物的話，關關可不一定拿得出他要的東西。
「你要什麼？」關關皺眉問道。
攤主垂眸低聲道：「我想要一支三級的百年人蔘。」
關關聞言微怔，龐令眉卻是瞭然道：「你有親友得了衰敗病？」
攤主沒有回答，但也沒有否定。
關關後知後覺面露恍然，所謂衰敗病，其實就是常年被陽氣侵蝕的副作用。
奧爾藍人根本就沒有壽終正寢之說，所有人都是在抵抗不了陽氣侵蝕之後，器官衰敗而死的。這種衰敗病，比二十一世紀的癌症還要恐怖。至少癌症雖然治癒率低，但也只是低，而不是沒有。
一旦被確診衰敗病，就只能等死了。
當然，對於衰敗病，也不是一點措施都沒有的。治療異能能夠抑制衰敗病的惡化，食用靈植同樣有這樣的效果。
如果是衰敗病初期，被施與治療儀能和靈植之後有很大的幾率能夠恢復健康。但如果想要一直保持健康，就需要一直持續性地食用靈植。
並且，時間久了，對靈植的等級需求還會越來越高。直至……再也沒有等級更高的靈植。
當然，奧爾藍數百億人中，有條件常日食用靈植的人，大概連一萬人都不到。
更多的，是那些汲汲營營，傾盡家財拼上性命才堪堪能買上一株藥用靈植的平民。
人蔘並不是奧爾藍的本土植物，而是當初地球人帶過來的植物基因樣本推廣開來的。不過，作為一樣貴重的養身補藥，作為靈植的人蔘對衰敗病患者是非常對症的。
三級藥用靈植一般要上千塊錢一斤，不過百年人蔘往往不到一斤。而吸磁獸在黑市售價從兩百萬到五百萬不等，用兩隻吸磁獸換取一支百年人蔘，這買賣看似很公平，但賬不是這麼算的。
人蔘是需要炮製的藥材，因此出售的時候也是干參，干參的重量比鮮參時要縮水三分之二不止。也是因此，人蔘的價格按照干參算的話要四千萬左右一斤。但是，這個價格卻是普通人蔘的價格。達到百年的人蔘，哪怕同樣等級，價格也要翻上好幾番。真正的三級百年人蔘，沒個幾千萬是根本拿不下的。
更別說，三級靈植不同於一級靈植和二級靈植，市場上根本看不到，沒點門路根本買不到。
——對於三級種植師而言，錢財已經不是他們的需求了。種植靈植這種會折損自身益氣，間接減壽的事情，他們都是能不做就不做。即便交易，也不會是為了金錢，而是為了人脈、權勢這種更深層的需求。
兩隻吸磁獸，根本不值一支三級百年人蔘。
這些，關關自然也是清楚的，但是……眼前這兩隻吸磁獸她卻是志在必得。
——要去異獸區，她如今這點實力根本不夠看。有了吸磁獸，她才能夠將自己原來的法門都修鍊起來，哪怕真正戰鬥的時候依舊不能使用魔法，但身體強度跟上去也是好的。
關關不是不想要跟攤主還價，但她抬頭就對上了對方的眼睛。
在面具後面，這雙眼睛裏充滿了緊張和孤注一擲的絕望。
到嘴的話一頓，她想，這人根本就是為了三級百年人蔘來的，除了這個，其他的恐怕根本無法打動對方。
算了，反正對自己而言三級百年人蔘根本就不算什麼，反正她也不會因為種植靈植而折壽。
關關嘆了口氣，從空間戒指中取出了一顆人蔘種子——這是她事先準備好打算拿來黑市賣的，然後又取出一個已經填滿土的花盆。之後，她雙手覆上花盆，藍綠二色的光芒突兀的亮起，光暈中，人蔘種子抽根發芽，一點一點長大，不過轉瞬間便枝繁葉茂。
龐令眉眼睛都瞪大了，一臉不敢置信地看着關關。若非是在黑市，她已經忍不住開口質問了。
怎麼可能？
她是清楚關關的年紀的。
這世上怎麼會有這麼年輕的三級種植師？
而且，她的生物晶片不是還沒有取出嗎？
出現這種事情，黑市的其他人也都注意到了。不過，不同於對關關有所了解的龐令眉，其他人只當是運氣好遇上了種植師。但即便如此，他們也都忍不住伸長了腦袋，蠢蠢欲動地想要到種植師這邊來搭句話，攀點關係。
事實上，關關這會確實不太輕鬆，在不能動用精神力的情況下使用魔力根本就是事倍功半。更別說她當初醒來修鍊的那點魔力這會根本就沒剩多少了，好在她空間戒指中有木系和水系的魔晶，她需要做的就是斟酌著三級靈植所需要的陰氣輸入陰氣就好了。
之所以說不輕鬆，就是因為斟酌該用多少陰氣。
雖說三級靈植其實就是指平衡值3的靈植，也就是說靈植中含有三成陰氣七成陽氣。
這麼看來，這似乎並不是難度多高的算術題。
但問題是，關關作為純陰之體修鍊出來的陰氣質量跟外界的陽氣根本就是天差地別。要保持兩者的平衡，非常不容易。
十數分鐘過去，關關悄然將手底下的兩顆魔晶收回，同時也停止了魔力輸入。
此時此刻，她的周圍已經圍滿了人，不過她也不在意，直接放下花盆對着攤主道：「你自己把人蔘挖出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