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六章 卓蔣篇四
「可她明顯存心不良啊。」有這樣的心思也是一點也不知道藏着，一副恨不得讓所有人都知道她的野心呢。蔣蘊柔嘆了聲氣，不得不再次放下書，安撫比她還要擔心的寧兒，「她再怎麼存心不良，只要夫君沒有那個心都是枉然。」聽到蔣蘊柔這般說，寧兒一臉的恍然：「對啊，她再怎麼有心，大人沒那個心也成不了事嘛。」她對大人還是很有信心的，這般想着寧兒臉上的怒意是半點也沒有了。見寧兒情緒轉換這般的快，蔣蘊柔也很是無奈。不過寧兒都能這般的相信夫君，她自然更能相信夫君了。夫君說過，不會納妾，她信他。到了用膳的時間，蔣蘊柔讓人去叫了卓越跟趙婉。這也是趙婉在府里的第一頓，蔣蘊柔特意讓人去問了，趙婉喜歡吃的菜色然後讓人準備好了。「表嫂。」正在查看趙婉喜歡吃的菜色是否有準備蔣蘊柔聽到聲音後轉身看去。趙婉顯然是精心打扮過的，一身淡黃色的衣裙外罩着白色的輕紗，這般的配色不僅讓人眼前一亮，更將她稱的膚皮貌美。縱然是身為女子的蔣蘊柔都忍不住誇一句，「表妹這身衣服很合你。」趙婉聞言面露喜色，嘴上卻道，「我貌若如鹽，縱然這般的打扮也是不及表嫂十分之一的。」知道就好，寧兒一邊將下人送來的菜放到桌上擺好盤，一邊腹語。她以為她這般精心打扮，大人就看她了？這時卓越也正走了進來。蔣蘊柔還未來得及出聲，趙婉已經搶先一步喚道，「表哥！」本是看着蔣蘊柔的卓越聽到聲音，轉頭看了眼趙婉應了一聲，「恩」，便又看向一邊的蔣蘊柔，「今日吃什麼菜？」姚婉見卓越的眼神在她身上竟是多一刻也未停留，心中登時有些不快，只是臉上未顯半分，走到桌前站着。蔣蘊柔知道他話里的意思，一邊擺盤一邊回道，「有你昨日說想吃的燒雞。」卓越聞言面露笑意，「你果真記得我說的。」其實燒雞也不過是他昨日與她閑聊時隨意說的一口，吃倒也不是那般想吃，只是她將他的話放在心上卻讓他覺得很是受用。卓越走到首位上坐下：「都坐下，吃飯吧。」蔣蘊柔走到卓越的左邊坐了下來，趙婉兒見狀忙走到卓越的右邊坐了下來。卓越看了眼趙婉江未說話，趙婉見卓越看向自己，甜甜一笑。卓越並未有任何回應，執起筷子夾了塊菜放到蔣蘊柔的碗中道，「多吃些，總覺得你近日裏有些瘦了。」蔣蘊柔淡笑，「也沒瘦，只是前些日子吃的少。」前些日子因為墨卿那邊的事情太多，她一方面是忙着照顧她沒什麼時間，又一方面又沒那個心情。「現在所有事情都解決了，你也沒有什麼好憂心的了，多吃一些，好好養自己的身子。」卓越說。蔣蘊柔點頭。這本是兩人之間的關心，可是一旁的姚婉卻會錯了意，聽到卓越讓蔣蘊柔養身子，她便以為他話里的意思是因為她一直無所出，要好好養身子好懷孕。這般想着姚婉想着，她若是成了表哥的妾室，到時候再為表哥生下一兒半女，只怕平妻都是有可能想的。這般想着，趙婉心中要留下來的決心就更大了。她夾了塊燒雞放入卓越的碗中。發現自己碗中多了塊燒雞，卓越抬頭看去，趙婉眼帶羞意的看着卓越，「表哥每日忙於朝政，應該多吃一些才是。」卓越皺了皺眉頭到底是沒說什麼，站在蔣蘊柔身邊的寧兒看着趙婉是越看越不順眼。她最多也只是大人的表妹，怎麼就有資格給大人夾菜了。只不過一頓晚膳打扮的跟去參加晚宴一般，這才剛住進來就這般的放肆，再過幾天還不知道做出什麼樣的事情來呢。寧兒正瞪視着趙婉，突然感覺到衣袖被人扯動。她向一邊看去，只見靜兒對自己搖搖頭。寧兒也知道自己這般若是被趙婉看到不好，只是她實在是氣。這個女人，剛住進來就迫不及待的在大人面前表現，這未免太猖狂了吧。靜兒慢慢的靠到寧兒的身邊，以兩人聽到的聲音道：「私底下。」寧兒聽后，心裏立即就明白了。是啊，自己又為何明面上這般呢，反倒容易惹了話，反正這是在榮欣府，私底里她也不是不能動點小動作，讓她知道，她的身份。寧兒輕輕點頭，看着趙婉的眼神倒也不是那般生氣了。想留在榮欣府是吧，那就讓你好好住着。兩人就站在蔣蘊柔的身後，她們的小動作再小她也是能感受得到的，抬頭看了眼對面的趙婉，一雙眼睛一直盯着卓越也不見離開，這般不懂事的是需要好好的教教。
卓越吃完了碗中的飯菜，剛伸手去拿湯碗，趙婉已經快他一步拿到手中，「表哥，我幫你盛。」然後便很勤快的替卓越盛好，伸到他的面前：「表哥。」卓越看向一邊的蔣蘊柔，蔣蘊柔像是沒看到般，若無其事的伸手去拿自己的湯碗。卓越從蔣蘊柔手裏拿過湯碗，替她裝好了湯遞到她的面前，「喝吧。」蔣蘊柔未接，「夫君面前沒碗了，就給夫君喝吧。」「那你呢？」卓越道。「寧兒，再去給我拿個碗來。」蔣蘊柔對着身後的寧兒說。「是。」寧兒應聲，還特意看了眼還舉著湯碗的，面色鐵青的趙婉，心裏極為爽快。她以為大人是什麼人了，來者不拒？趙婉面色難看的將手裏的湯碗收回，放到桌上，而她面前另一個空着的碗顯得格外刺目。卓越喝完碗中的湯，對蔣蘊柔道，「我先回屋房裏處理未處理完的事情，你先休息不必等我，我處理完了便回去。」蔣蘊柔點頭以示知道。待卓越離開，桌上只剩下蔣蘊柔與趙婉兩人時，蔣蘊柔看向趙婉，「表妹，自己盛的湯怎麼不喝？」趙婉面色一頓，「我自小不愛喝湯。」「不愛喝湯便不要隨便盛。」蔣蘊柔看着趙婉的面上不帶一絲笑意，「夫君讓表妹住下來也是看在與表妹的這份關係上，表妹已經求到我們跟前了，也就伸手幫下，只是也請表妹你認識你與夫君的關係，別做出一些不合規距的事情來。都說長嫂如母，我既應你一聲表嫂，便就拿個喬，說你兩句，表妹做為一個未出閣的女子，還是多注意一下自己的言形語舉的好，別讓人輕看了你。」趙婉被蔣蘊柔這般直接的話語說的面色一陣青一陣紫的，自己不過是叫她一聲表嫂，她竟還自居『母親』高位來教訓她，可是無奈她現在人在屋檐下，又不能不低頭，趙婉心裏再不服氣也只能咬着牙應聲，「表嫂說的是。」蔣蘊柔起了身，「我用完先去休息了，你自己吃吧。」說完便起身離開。待蔣蘊柔離開后，趙婉便氣的將手裏的筷子砸了出去，砸到桌上的碗筷發出刺耳的響聲來。引得大廳里的婢女皆看了過來，趙婉身邊的丁香忙湊到她的耳邊道，「小姐，這屋裏還有其他的人在呢。」趙婉一抬頭果然見屋裏的婢女看着自己，也只能硬生生的按下自己心裏的怒氣，「不吃了，回屋。」**********************************************回了屋的蔣蘊柔坐在梳妝台前，一邊卸下頭上的飾口一邊想着事情。身後幫忙梳妝的靜兒道，「夫人，你別生氣。」「生氣？」蔣蘊柔笑了笑：「我有什麼可生氣的，該生氣的是她罷了。」靜兒自然知道表小姐被氣的不輕，但是也害怕府里突然多了這麼個人，雖說威脅不到夫人但是看着也讓人心煩，「夫人，我看還是找個理由讓表小姐走吧，天天這麼呆在府里，看着心情都不好。」雖然蔣蘊柔並沒有將趙婉放在心裏，也不覺得她會破壞到她與卓越之間的感覺，但靜兒說的也對，「你找個人，將表小姐不在百宣鎮而是去了京中想要逃婚的消息透露給百宣鎮的鎮長，到時候鎮長自會去趙家要人，那麼趙家便也會來京里尋人了。到時候趙府來人，我們自沒有留人的理由。」靜兒聽了，開心道，「是啊，舅老爺肯定來要人。親爹來要親女兒，我們肯定是什麼也不能做的。」本來靜兒還是挺同情這個表小姐的，二八的年紀要嫁一個能當她爹的人為妾。可是這第一天，她就這般在夫人眼前放肆，不知天高地厚，這樣的不知羞恥，做妾倒也合適她。蔣蘊柔並未將趙婉放在心上是因為她的心裏裝着另一個件事，那就是……她要怎麼樣才能與卓越成為真正的夫妻。自從有過這個念頭，她想這件事的時候就越來越多了。而且她想為他生孩子，他定然也會是一個好父親的。這一生，沒有那般情深意切也無防，娘親也曾說過，很多夫妻之間哪有什麼情愛，也不過是那份責任與後面慢慢滋生出來的相互依靠與親情，這樣的依靠，與他過上一生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只是……她要如何呢？靜兒見蔣蘊柔紅了臉，略擔心道，「夫人，你的臉怎麼突然這麼紅，是哪裏不舒服嗎？」蔣蘊柔心裏想着那般的事，心中自然害羞，是以臉才會紅。只是這樣的事情她也不好說出來，不過寧兒與靜兒自小在她的身邊照顧著，所以她與卓越之前還未行夫妻之事，她們自然也是知道的。蔣蘊柔吸了吸氣，轉過身來，叫着在床邊為她整理床鋪的寧兒，「寧兒，你過來。」「好。」寧兒剛好也已經鋪好，走到梳妝台前：「夫人是要更衣休息嗎？」蔣蘊柔伸手握住兩人的手，「我有件事情想與你們商議。」說着她已經紅了臉。寧兒與靜兒見蔣蘊柔這般模樣，倒覺得奇怪，夫人這是怎麼了？蔣蘊柔自己都感覺到臉在發燙，只是這樣的事情除了她們倒也沒人能說了，「我……」一出聲才發現自己竟因為太緊張而破了音。她只覺自己怎麼這般沒出息。蔣蘊柔輕咳了幾聲，清了清嗓子也才開口，「我……準備與夫君圓房。」
蔣蘊柔說完后，羞的快抬不起頭來，也不去看寧兒跟靜兒的表情，生怕她們兩個會笑自己。寧兒跟靜兒先是震驚，再慢慢的臉上都露出開心的表情來。寧兒蹲下身子，盯着蔣蘊柔，「真的嗎？夫人，你說的是真的？你打算與大人圓房了？」她與靜兒雖然一直知道夫人與大人成親三年都不曾圓房，卻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近日來，一直有大人要納妾的消息，她跟靜兒聽了心裏也很是擔心，她們自小跟在夫人的身邊長大，自然知道夫人對大人的心意，若是大人真的納妾了，夫人定然會傷心的。心裏也一直想着，若是他們圓房了，有了孩子，到時卓府的人也沒有理由讓大人納妾了。只是這些事情，她們也只能兩個人私底下擔心，偶爾說說，卻也不能向夫人提起。他們之間為何不圓房的原因她們不知道，若是戳了夫人的傷心事，又不該如何是好。這會聽到蔣蘊柔說要與卓越圓房，兩人心裏都是開心的。蔣蘊柔見兩人開心的模樣，也才知道，這兩個丫頭這般擔心自己的事情：「我……確實有這樣想法，只是我不知道該如何跟……跟他提。」後面的話蔣蘊柔越說越小聲，這樣的話實在是讓人難以啟齒：「所以，想問一下，你們有沒有什麼建議。」寧兒與靜兒相視一看，這個。她們也都是未成過親的女子，在這方面還真是沒什麼經驗呢。蔣蘊柔見兩人也是一臉不知道如何的神情，微嘆了口氣，「唉，這樣的事情又怎麼說得出口呢。」靜兒見蔣蘊柔一臉沮喪道，「夫人也別急，這件事嘛，我覺得要從長計議。」蔣蘊柔抬頭反問，「怎麼從長計議？」靜兒本來也只是隨口一說，意在安慰蔣蘊柔的，可是她突然這般反問她一時間倒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蔣蘊柔見她這般，笑道，「你這個人，當真是連安慰人都不會。」「我……」看着靜兒一臉着急模樣，蔣蘊柔說，「知道你是擔心我，算了，我也就隨口跟你們說說，倒也沒真的想出你們有什麼建議，畢竟你們也都還未出嫁，這樣的事情又能有什麼建議呢。」也是她一時病急亂投醫了，她與卓越未圓房的事情也就她們兩知道，她一直沒人說就抓了她們說，也不想想她們的情況。「我有辦法，夫人，我想到一個辦法。」寧兒突然興奮道。蔣蘊柔見她一臉高興倒像是真的想到了什麼辦法，略感興趣的問道：「你有什麼辦法？」寧兒湊到蔣蘊柔與靜兒的面前，一副神神秘秘的模樣，「喝酒！」「喝酒？」蔣蘊柔與靜兒對視一眼。寧兒點頭，「對！夫人，俗話說，酒壯慫人膽。」說着又忙解釋道，「夫人，我不是說你。」「我明白。」蔣蘊柔說。寧兒見蔣蘊柔不在意她的口誤，接着道，「夫人若是不好意思或是下不了決心心，可以找個機會跟大人小酌幾杯。到時候挑一起烈的酒，容易讓人醉的，夫人喝完以後也是壯了膽了，而且不是還有句話叫酒後亂性嗎？夫人喝多了以後……那個，可以對大人……」後面的話寧兒也說不出來了，羞的自己的臉也紅了。在寧兒說這話的時候，蔣蘊柔也自己偷偷的想了下，想的自己也紅了臉。但是心裏倒也覺得寧兒這個辦法可以，到時她多喝些酒，半醉半清醒時，對着夫君投懷送抱，到時候也就能水到渠成了。她的酒量不高，半醉倒也容易，可是……「夫君的酒量不錯，只怕還沒灌醉他，我就已經醉了。」這便是蔣蘊柔所擔心的。寧兒道，「夫人不必管大夫是否喝醉了，只要你醉了，到那個時候，大夫定然會……那個，男人嘛，怎麼可能坐懷不亂。而且大人還這般在意夫人。」聽着寧兒說的，靜兒也羞紅了臉，「寧兒，你怎麼懂這麼多？」寧兒聽她這般說，急了：「什麼，什麼懂這麼多，我只是平日裏見到書里寫的。」「瞧你看的都是什麼書。」靜兒半調侃著，只怕也些什麼平民愛上公主，然後得到真愛的風花雪月之書。寧兒沖着靜兒道，「你管呢。」然後看向蔣蘊柔，「夫人，我覺得你可以試試這個辦法，你與大人也總不能就這樣吧，這一輩子還長著呢。」這個辦法倒真的可以試試，蔣蘊柔這般想着：「好了好好，時候也不早了，幫我更衣休息吧。」寧兒跟靜兒見蔣蘊柔這般，知道她心裏是認同了這個法子的，也不再多說，幫着蔣蘊柔更衣后便退了出去。（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