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五章 我陪你一起
蕭雪震驚的看着蕭致，他要她死？蕭致看着蕭雪，「拖着這樣的身子，我活着又有什麼意義呢？可是，雪兒，我不放心留你一個人在這個危險的世上。我更捨不得你，所以，跟我一起離開吧，離開這個坑臟世界，離開你身邊那些可怕的人。」韓墨卿伸手握住蕭雪的手，以防止她真的會做出什麼傻事來。蕭致見狀，靠近繩索匕首來回划動：「夜王妃，你這是只要妹妹不要你的女兒了嗎？」韓墨卿陰沉着臉沒有說話，而得到消息過來的夜滄辰、白成岳與凌崎正好趕了過來。蕭致看向夜滄辰，「夜王爺你呢，你是選擇自己的女兒還是妻子的妹妹呢。如果你想要女兒很簡單，只要讓雪兒跟我，一起從這裏跳下就行了。」夜滄辰抬頭看着昏迷中的夜思天，「你若是敢傷她一毫，我便讓你生不如死。」蕭致仰頭大笑，笑的眼淚都出來了：「生不如死？我在打算這麼做就沒想過再活着，夜王爺，你的威脅對我來說是沒有用的。我什麼都不在乎了，也什麼都不怕了。」這便是她朝夕相處了十年的兄長嗎？可為什麼除了長相一樣，他與那個愛護她，關心她的哥哥一點也不一樣？十年前，是他向她伸出了手，是他一直陪在她的身邊，讓她慢慢的適應了這個充滿陌生的世界。是他，每日將她帶在身邊，給她將一切有趣的事情，也是他，在她生病難過的時候，一直陪在她的身邊。可是，為什麼，那樣的一個人，為什麼會突然變成一個魔鬼？蕭雪伸出另一隻手去拿開韓墨卿握著自己的手，韓墨卿忙又握緊了些，「雪兒，你想做什麼？」蕭雪輕拍了拍韓墨卿的手：「姐姐，沒事的。」韓墨卿這才放開蕭雪的手，卻還是不放心的囑咐：「千萬不要做傻事。」天兒跟雪兒兩個人，她一個也不允許出事。蕭雪點頭，隨後提步向前走了幾步，在蕭致五步遠處停了下來。一陣風吹來，長絲飄起打在蕭雪的臉上，有些疼。雖是夏天，但是山頂傍晚的風卻帶了絲涼意。蕭雪閉眼，感覺著涯上的風。「雪兒，你……」「還記得嗎？」蕭雪睜開眼睛，回憶著「那一年，爹跟娘將我撿了回去，我什麼也不記得了，不知道自己從哪裏來的，不知道還有什麼親人，更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誰。可是你，對我伸出了手，你說，從今以後我就是你的妹妹，以後，你會一直陪着我，保護我。」蕭致表情不變，握著匕首的手卻慢慢放了下來，「當時，你額頭上包着紗布，牽着娘的手，防備的看着周圍的一切，看起來那麼無助，那麼弱小。你將手遞給我的那一刻，我就下定了決心，這一輩子我一定要好好的保護你，不讓任何人欺負你。」蕭雪臉上帶着回憶的笑容，「從那以後，你一直都保護着我。我們跟着爹，娘一起到處表演，娘想讓我也跟着一起練功，一起表演，可是你不讓，因為你知道練功會受傷，你怕我受傷，便不准我練功，你甚至為了讓娘答應，承諾著，每個月多演幾場，賺的錢用來養我。這十年，我除了算算帳，偶爾幫忙搬搬表演的道具，什麼事也沒做過。」「我還記得，有一次，我們路過一處地方。那裏的衣服是我們從沒見過的，我覺得異樣的好看，我也想有一套。可是，要買一套需要整整十兩銀子。我平時什麼都不做，便也不敢開口要。但自那以後，你便開始將娘給你的錢都省下了，我們在那裏表演了整整半年，在要離開的時候，你也終於攢夠了錢，然後你就去買了回來。我收到后開心的瘋了，可是，後來我去試，才發現，那衣服對我來說太小了，根本就穿不上。我們商議，拿過去換。只是，去了那店鋪，老闆說，這是最後一件了，無法更換，但是退是不給退的。」「拿回來后，我看着那衣服，不捨得就那麼放着，那可是你辛苦半年的換來的，所以就算穿着難受我也想穿着。後來，你心疼我，就趁着我換下的時候，扔了。我氣的三天沒有理你。」蕭雪說着說着，眼淚順着臉頰滑落，「我氣你不經過我允許就將那衣服扔了，對我來說，那不只是一件衣服，那是你對我的全部心意。」蕭雪轉身，看着蕭致，「你可不可……把那個哥哥還給我。」蕭致震驚的看着蕭雪，握著匕首的手微不可見的開始顫抖。蕭雪提步，剛走了一步蕭致卻像是害怕她一般，「站住，你別過來！」蕭雪又上前了一步，蕭致整個人都顯得有些慌張，舉著匕首放到系在樹上的繩索，怒吼著，「你要是再過來，我就讓她現在就下去！」蕭雪停下了腳步，眼中的淚水不斷，「你能將那個哥哥還給我嗎？」蕭致低下頭，像是不敢去看蕭雪的眼睛一般：「這都是你逼我的，是你逼我的！你說過要一輩子要跟我一起的，你說過不會離開的。」這般說着，蕭致像是有了底氣，突然抬頭：「是你！是你忘記了我們的承諾，都是你！」「我從來沒有我們的承諾，我也從來沒有想過離開。」蕭雪看着蕭致，「這一輩子，我從來都沒有想過要離開。」蕭致痛苦的看着蕭雪，「那你為什麼，為什麼不答應我！」
「因為你是我的哥哥啊！」蕭雪的心像是被撕開一般的痛，「為什麼你就是不懂呢，一直以來，你都只是我的哥哥。」「我不要只做你的哥哥！」蕭致氣憤的大吼，「我要你！要你嫁給我，做我的妻子，而不是什麼妹妹。」說着他看向另一邊的裴浩天，「可是你跟他在一起了，你說過你不喜歡他的，可你還是跟他在一起了，你騙我！」她的確跟他說過不喜歡裴大哥，可那個時候她並不知道她會跟裴大哥在一起，所以才會這樣說的，並沒有欺騙他的意思。只是，跟他解釋，他會信嗎？不，他不會信了，他不是她的那個致哥了。見蕭雪不說話，蕭致笑了，她果然還是承認了吧，他的臉上露出得意的笑，聲音一下子拔高，「就你！是你背叛了我。」「對不起。」蕭雪說。笑容凝固在蕭致的臉上，蕭雪接着道，「小時候，無論我做錯什麼，只要我認了錯，你都會原諒我的。那這一次，我道歉，是我騙了你。你能不原諒我？」蕭致訝然的看着蕭雪，下意識的後退兩步，不要跟他道歉！他恨她，恨她的薄情寡義，恨她的拋棄。蕭雪眼含淚水，心痛而又帶些隱隱的期待，還有一絲示意，「對不起，我錯了，原諒我好不好？」看着蕭致複雜的神情，蕭雪又加了句：「致哥。」蕭致的心口被是被重鎚打中一般，悶痛的連呼吸都困難。他還以為，再也聽不到她叫自己「致哥」了。另一邊，夜滄辰等人見蕭致的注意力都被蕭雪吸引了去，看了眼韓墨卿，然後又示意看了看被懸住的夜思天。韓墨卿忙搖頭，這個時候要想偷襲去只能從蕭致的後方，但是他的右後方就是懸涯，若是從他左手邊過去，太容易被發現了。若是被蕭致發現了，只會更加激怒他。夜滄辰肯定的點了點頭，表示現在也只有這個辦法可以去嘗試了。韓墨卿猶豫的看了看與蕭雪對峙的蕭致，心裏的感覺很不好，總覺得若是激怒了這個人，後果不堪設想。可是，現在除了這個辦法，確實也沒有其他的辦法可行了，只能點頭。夜滄辰得到回應后，便不著痕迹的慢慢的從人群里退出去，打算從蕭致的左後方偷襲而去。「致哥，你以前，那麼疼我，就再原諒我一次好不好？」蕭雪發現她也錯了，她以為自己真的不在乎了。可是，想起以前的那些，想起他為自己付出的，她的心還是會痛，她還是會期待着，他能放下心裏的執著成為那個愛她的哥哥。蕭致握著匕首的手微微的鬆了些力氣，看着眼前苦苦哀求着他的女子。他愛她，愛到骨子裏。當他握住她手的那一刻，就暗暗的發誓，他要一輩子保護她，愛她，疼她。他從來沒有想到，有一天她會離開，也沒有想過她會跟別的男人成親。他怎麼能忍受，他那麼愛她啊！想到要失去她，他就失去了理智，對他來說，她早已經是他的命，怎麼能離開他呢。可是……看着哭成一個淚人的蕭雪，蕭致的心抑制不住的痛，他傷害了這個他用命疼愛的女子。看着明顯有所鬆動的蕭致，蕭雪正準備繼續說服他，卻突然看到了蕭致身後方的夜滄辰。蕭雪一時驚訝的輕呼一聲，蕭致見蕭雪這般，下意識的調過頭。看到了他身後不遠處正要有所動作的夜滄辰，他忙舉起手裏的匕首去割那條繩子，「你要是過來，我現在就割斷。」蕭致並不只是隨口說說，那繩子已經被他手裏所匕首割破一股。夜滄辰見狀忙後退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以免蕭致真的將整個繩子都割斷。「不要！」蕭雪嚇的大叫，「天兒她是無辜的，不要！」蕭致背對着懸涯，手裏放成繩索上，確保所有人都他的視線里，神情激動怨恨的看着蕭雪，「你都騙我！你跟我說的所有的話，都只是為了這個夜思天！為了你新找到的家！」那些蕭雪複雜的感情一時間從蕭致的眼睛裏全部消失，「你既然不肯陪着我死，那就讓她陪我一起死吧！」說着就要將最後連接着的繩處割開。蕭雪大驚：「我陪你一起！我陪你一起死，你放了天兒。」蕭致停下了手裏的動作，看着蕭雪。蕭雪見蕭致沒有繼續，微微鬆了口氣，看了看涯邊，一時間，心裏出奇的平靜，「這條命，是爹娘給我的，今天我就當是還給他們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