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五十八章 並肩
沐影剛走沒多久，夜思天便出了祠堂，也開始用膳。韓墨卿在得知消息后，與雪阡立即來到了夜思天的房間，見到夜思天跟笑笑正在用膳，這兩天一直懸著的心也總算是放下來了。雪阡從帶過來的食盒端出一碗湯來，「這是王妃一早就起來熬的湯，昨天也給你們熬了，只是最後你們也沒喝也就便宜了靖琪跟洛寒，今天倒是沒有白熬。」夜思天看向韓墨卿：「謝謝娘親。」韓墨卿疼愛的伸手輕摸了下夜思天的頭，「跟娘之間這麼客氣做什麼。」夜思天給自己盛了些湯，喝了水，隨後淡笑着看向韓墨卿：「娘親熬的湯還是那麼好喝。」韓墨卿淡笑，「喜歡喝你就多喝一些。」韓墨卿與雪阡就這麼看着夜思天跟笑笑用完了膳，讓下人收拾完后，夜思天看向韓墨卿道，「娘親，我有個問題想問你。」見夜思天一臉嚴肅，韓墨卿倒是很好奇她想問什麼，「問吧。「二哥，他是想要做皇上嗎？」夜思天看着韓墨卿問。一邊的笑笑難得的一臉錯愕看着夜思天。韓墨卿與雪阡兩人皆是一臉的驚訝，韓墨卿驚訝過後便是對沐影的微抱怨，他到底跟天兒說了些什麼？夜思天一臉耐心的看着韓墨卿，等着她的回答。韓墨卿看着夜思天道，「天兒，有些事情……」「娘，他是想做的吧。」夜思天打斷韓墨卿想要糊弄她的話，極為認真道，「娘親，這件事你跟爹肯定是知道的，大哥知道嗎？」她想了想，猜到，「應該也是知道的，雪阡姨也知道，我不是王府里的人嗎？為什麼不告訴我？我也是一家人不是嗎？」韓墨卿聽夜思天這麼說，生怕她有所誤會，忙道，「天兒，不是這個意思，我們……」「是想保護我對嗎？」夜思天說：「娘親，我知道，你們想讓我純粹的只過自己想過的生活，讓我開心，讓我不要去理那些事情，更不希望我參與其中。只是，娘親，我既然已經跟着一起回到了京城裏，只要我是夜王府的一員就不可以置身事外，不可能純粹。我想要知道我們家裏的事情，想要跟你們一起面對所有的一切。而不是被你們藏在身後，小心翼翼的保護著。若是有一天，我從你們的身後走了出來，我才發現，原來你們的正面早已經血跡斑斑。娘親，我是夜滄辰跟韓墨卿的女兒，你們曾經並肩在戰場上浴血，你們強大而勇敢，做為你們女兒的我，又怎麼可能膽小而懦弱的只需要你們保護呢。娘親，從小你教了我那麼多，教我要勇敢，善良，堅強。我知道，跟哥哥們相比，我還不夠強大，可是我也沒有那麼沒用。娘親，我想跟你們，站在一起，而不是被你們一直保護在身後。」看着夜思天眼裏的堅定，韓墨卿這才發現，她的女兒是真的長大了，其實她跟夫君這樣做，不僅僅是害怕她受到傷害，更多的私心是希望她能再慢一些長大，希望她更能依賴她們一些。只是她們忘記了，天兒更想長大的心。而她跟夫君是無法阻止她長大的。最終，韓墨卿點了點頭：「是的，那是他想要做的事情。」早在沐舅舅與她說那樣的話時，她就猜到了這件事，只是因為太過驚訝而不敢確定，現在從娘親的口中證實了，那份驚訝更甚：「你跟爹都支持嗎？」韓墨卿仍是點頭：「這是他想要做的事情，我們自然是支持的。」韓墨卿說完這話后，夜思天便一直沉默不語。韓墨卿知道，此時夜思天心裏的想法，天兒自小也是不爭不搶的，是她的她不會讓別人搶走，可不是她的，她也不會想着去搶。現在的她必定認為，那皇位怎麼也不該輪到洛寒去搶，「天兒，其實……」「娘親。」沉默過後的夜思天抬頭看着韓墨卿：「我跟你們也是一家人，你們的選擇便就是我的選擇。這條路，也不該讓他一個人去走才是。」夜思天的話讓韓墨卿很是驚訝：「天兒，你原諒洛寒了？」「娘親，原諒跟支持是兩回事。」夜思天還是無法過心裏的那一關，不管什麼樣的原因，她還是接受不了夜洛寒曾經想不聲不響的拋下她離開的事情。聽到夜思天這般說，韓墨卿雖然無奈卻又有一些安慰，也意識到自己需要改變的想法，「你確實已經不是一個孩子了。」
「自然，我跟大哥，二哥可是同年同月同日生的。二哥都能決定自己想走的路，我又怎麼可能還只是一個需要你們保護的孩子。」夜思天道，「至於沅兒的事情，我雖然覺得不該是這樣的結果，但是我也明白這樣的結果是最好的。娘親，對不起。」韓墨卿搖頭，「天兒，娘不需要你一下子接受所有的事情，更不需要你剋制住自己所有的脾氣。如果，你連在府里發個脾氣，鬧個彆扭都不行，那這個王府只是個府邸不是家了。娘這一生只希望你能開開心心的就行了。」「有爹跟娘，還有大哥，笑笑跟大家陪着我，我就是開心的。」夜思天頭一歪，臉上泛起一抹俏皮的笑容，「娘親，你說，等到二哥真的成功時，我是不是就是公主了？」韓墨卿微愣一下，緊接着便笑出了聲，抬頭輕敲了下夜思天的額頭，「口無遮攔的，這種事情別放在嘴邊亂說。」這樣隱秘的事情倒讓她說的像是一件小事般。夜思天撫著被敲打的前額，「我知道啦，這不就是只有你們三個人在我才說的嘛。放心，平時我肯定是提也不會提的。這是一個秘密嘛。」一個說也不能說的秘密。夜思天想着突然就有些擔心了：「娘親，沅兒知道二哥這樣的心思嗎？」這樣一想着，夜思天才發現，她除了知道沅兒對二哥忠心耿耿並喜歡他以外，對她竟是一點也不了解，所以她也無法肯定，沅兒若是知道這樣的秘密，入了宮在皇上的身邊，會不會說出什麼來。她居然為了一個這般不了解的人，發了那般大的脾氣？夜思天突然就意識到自己錯了，因為對二哥還放不下的心結，以至於只要是二哥有關的，她都會不由自主的責怪他，與他站在對立方。可是，她的初衷又怎麼可能是與二哥為敵。韓墨卿看着夜思天道，「放心吧，她不知道這件事情。」聽到韓墨卿這般說，夜思天也才明白，原來在二哥的心中，沅兒真的不是笑笑。韓墨卿起身，「這時候也不早了，我也該回去休息了。你跟笑笑也早些休息吧，這兩天也折騰的夠累的。」夜思天跟笑笑也起身送韓墨卿跟雪阡。韓墨卿與雪阡走到門口時，回過頭來，「對了，六日後便是成蘭亭成公子的落冠之日。成將軍前日與成公子親自送來了請諫，成公子還特地說，希望你到時候一定要參加，還想見你一面。你前日正鬧着脾氣，我便稱你身子不適了。聽說前些日子，他也給你送過拜貼，應該是想親自請你的。」「落冠？」夜思天很是驚訝，「成蘭亭居然還比我小一歲？」韓墨卿點頭，「他的體型比一般人稍胖一些，看起來自然也會老成一些。」「稍胖？」夜思天搖頭，「娘親，那可不是稍胖一些些啊？」韓墨卿忍不住笑了下，這孩子是一點也不客氣。但是想到那成公子提到想要天兒參加時的眼神，心裏又有些無奈，那孩子只怕對天兒……「反正六日後我也沒有事情，跟你們一起去湊湊熱鬧也好。」夜思天說，「而且我發現成蘭亭其實也沒有那麼討厭。」「你願意去自然是好的，聽說這次成將軍為了給成蘭亭辦這個生辰宴請遍了宮裏的達官貴人，落冠禮都是由皇上親自執行的。」韓墨卿說。夜思天瞪直了眼睛，「他的面子這麼大？」「成將軍掌管十萬禁兵，成貴妃後宮獨寵多年，即便是看在成貴妃跟成將軍的面子，他也是擔得起的。」韓墨卿看着她眼底的烏青道，「好了，你們先休息吧，其他的等明日再說。」夜思天點頭，送走了韓墨卿，心裏突然有個想法。成蘭亭該是叫皇上一聲，姑丈的，而她跟皇上是平輩。那這般一來，成蘭亭也該叫她一聲姑姑才是？這般想着，夜思天便就笑出了聲，改天見到那個成蘭亭倒要逗逗他才是。&
夜洛寒的房間中，夜洛寒聽着沐風的話，也放心了些，「還是沐舅舅能勸得住天兒。」沐風站在一邊沒有搭話，夜洛寒又問道，「夜琦的事情查的怎麼樣了？」沐風道，「基本已經確認那件事確實為六皇子所為，目的主子也能猜到，想藉由夜王府來削弱成氏一族。」夜洛寒臉上浮起一絲淡淡的笑意，「我夜王府什麼時候能被人當做棋子了？這個夜琦聰明是有點，只是他還不夠聰明，不知道誰該惹誰不惹。你再查查他的具體情況，這些年他跟夜琛走的不遠不近，跟夜琅也是時好時壞的，他以為他這麼中立着就能明哲保身？他既然還做着想要那個位置的夢，我便就一性次的讓他打消這個念頭。」「主子想怎麼做？」沐風問。夜洛寒道，「安排到夜琛身邊的人怎麼樣了？」「已經得到了三皇子的信任。」「什麼程度的信任？」「三皇子已經開始讓他為自己謀划如何在年底的祭禮選擇他與皇上同上祭禮台了。」沐風回答。同上祭禮台一同上香祭祀的只是皇后與等同太子一般存在的皇子。前些年，都是皇后所出的三皇子夜琛有這樣的殊榮，也正是如此，前些年朝中的人都默認三皇子夜琛為太子。只是近幾年，皇上卻讓五皇子夜琅與夜琛輪流陪着一起上祭禮台。這也讓朝中的有些人開始慢慢的有所轉向，而近幾年成貴妃後宮得寵，成將軍前朝得勢，更讓五皇子夜琅成為太子有力的爭奪者，朝中的勢力也慢慢變為分別支持夜琛與夜琅的兩波，當然也有身處中立不站任何一邊的，只是這樣的人也已經少之又少。夜洛寒聞言很是滿意，「這般倒是有些出乎我的意料。這樣倒也省了很多的事情，你去製造些蛛絲馬跡來，將這件事引到夜琛的身上。」沐風聞言問道，「主子是想借三皇子的手來除掉六皇子？」夜洛寒面色一冷：「連天兒都敢動，他的命自然是我的，夜琛只不過是背個虛名罷了。」聽夜洛寒這麼一說，沐風多少也了解了些他的意思，「屬下這就去安排。」「去吧，事情做的也不必太急。慢慢來就行了，懷疑的種子只要種下，再一件件的抖出一些，夜琛被懷疑的是時間長了，爆發起來，他們兩個人之間的矛盾也才會更大。」夜洛寒交待。沐風點頭，「屬下明白。」「恩，沒什麼事你就先下去吧。」夜洛寒說。沐風道，「主子，先前沅兒派來送來的人已經回絕了。只是，她既然已經這般做了，只怕也不會輕易的放棄。若是她再送來過來，還要再回絕嗎？」夜洛寒聞言眸色一緊，沅兒入宮后的第二天，就以她入了宮不放心他的身邊沒個貼身的丫頭照顧，送過來了一個宮女，說是照顧他的起居。這個宮女他自是沒收，這宮女他無法得知是皇上的意思，還是她的意思。只是不管是誰的意思，想往夜王府里安插人他是不同意的。「回了。」夜洛寒道，「這件事你也不必管了，等成蘭亭的生日宴過去后，我找個時間入宮一趟便是了。」不一次性回了，這件事便也沒個結束。「是，屬下告退。」沐風離開后，夜洛寒起身走進內室，想着沐舅舅離開時與他說的話，天兒在別人的面前已經稱他為二哥而不只是一個『他』字了。看來，天兒心裏對他的怨應該也少了些，這倒是一件讓人開心的事。夜洛寒這一夜，難得的帶着笑入了睡。（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