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五十四章 利用價值
「天兒，天兒，天兒？」睡夢中的夜思天迷迷糊糊的抬手揮着，「恩，別吵，我要睡覺。」笑笑聞言，又伸手晃了晃夜思天的身子，「天兒，醒醒。」夜思天極不情願的睜眼，看到眼前的人：「笑笑，幹嘛呀，我好睏，有什麼事等我睡醒了再說好嗎？」笑笑輕柔道：「天亮了，天兒，回屋去睡吧。」每一年的守歲，天兒就沒有成功的堅持到天亮過。夜思天聞言，坐起了身子，看了看外面，果真已經天亮，她開心的起身，「太好了，天亮了！」拉着笑笑的手，「走，我們快去睡覺。」笑笑任她牽着自己，打了個哈欠，她也是真的困了。待夜思天一覺醒來，已經過了午膳的時間。她穿好了早就準備好的新年衣服，夜思天便走出了房間。想着昨晚守歲時，爹跟娘就說過今日下午要回夜王府，昨日一早還要去皇宮裏拜年，後日便是其他人去夜王府拜年了，直到初五才算是拜完所有的年。這會已經過了午膳的時間，她們過會應該也要回府了，她便想着趁著這會再去找下卓大哥，接下來只怕要到初五以後才能再相見了。夜思天剛走出自己的院子，便撞上了迎面而來的卓亦青。「卓大哥！」夜思天開心的三步並兩步的走到他的面前。卓亦青笑着停了腳步，「醒了？」夜思天點頭，「恩，剛醒。卓大哥，你也是剛醒嗎？」卓亦青親昵的抬手摸了摸她的頭，「只睡了兩個時辰便醒了，今年娘親懷着身孕，我與爹早早的出門去寺里上了香。」夜思天握住卓亦青撫着她頭的手，「我正想着去看你呢，沒想到你就來了。」卓亦青看了眼她握著自己的手，眼中的笑意慢慢擴開，她對自己是越來越親近了，「這就叫做心有靈犀了，對了，睡了這麼久是不是餓了？廚房裏一直備着飯菜呢，我讓人送些過來，陪你吃點？」夜思天聞言問：「卓大哥沒吃過嗎？」卓亦青淡笑，「吃過了，不過還是想陪你少吃一些。」「好啊，那我去叫上笑笑一起。」這個時辰笑笑應該也已經起身了。卓亦青拉住欲去喚笑笑的夜思天，「笑笑早就起身了，已經被你大哥叫去了。你啊，就不要操心別人了。陪你用完午膳，你們差不多也要回府了，我還想與你兩個人單獨相處會。」聽卓亦青這麼說，夜思天心裏只覺甜甜的，其實她也想跟卓大哥再多呆會呢。看着一桌子素淡的膳食，夜思天發脾氣的將手裏的碗筷放下：「我不餓。」不餓？飯菜沒上之前，她還一直喚著肚子餓呢。卓亦青看了眼夜思天便明白她在發什麼脾氣了：「你臉上現在還有傷，自然只能吃些清淡的了。現下還沒結痂呢，更不能大意。好了，別生氣了，等你臉上的傷好了，便讓你吃個夠好不好？」只吃了不到兩天的素淡飲食夜思天便已經覺得受不了了：「那我這傷什麼時候能好啊？我什麼時候能吃想吃的？」卓亦青看着夜思天，想了想最後沒選擇欺騙她，畢竟騙得了一時騙不了長久的，「至少一個月。」夜思天本準備伸手去拿碗筷的手縮了回來，「一個月？」「天兒，乖，你這傷是傷在臉上，要是想不留下疤是肯定需要好好注意的。」卓亦青輕哄的拿起她面前的碗筷放到她的手裏，「忍忍就過去了，卓大哥向你保證，等你臉上的傷好了，你想吃什麼卓大哥都帶你去吃！」
夜思天不情不願的握著碗筷，想着自己要這麼忍上一個月心裏就越想越氣：「早知道不多管閑事了。」雖知道夜思天只是一句氣話，卓亦青心裏仍是覺得有些開心。哄著夜思天剛吃完飯，笑笑過來說，馬車已經準備好，要回夜王府了。聽了笑笑的話，夜思天的心裏第一次對卓亦青有了不舍的感覺。她覺得時間怎麼過的這般快呢，她與卓大哥還沒有說幾句話呢，半個時辰就這麼過去了。卓亦青同樣不舍，卻也知道他們是定要回去的。「卓大哥，你明日是不是也要入宮給皇上皇后拜年？」夜思天問。卓亦青點頭：「自然要拜的。」夜思天聞言心中閃過一絲喜色，「那我們明日在皇宮裏見！」「那好，我明日便找機會與你相見。」卓亦青看着夜思天，放心不下的交待着，「回去之後，記得給傷口塗藥，別忘了喝葯，也不要亂吃東西聽到沒？」「卓大哥，放心吧，你說的這些我都會乖乖的做到的。」夜思天略有些不舍：「那卓大哥明日入了宮，若是得了空就一定要找機會跟我見面。」看着這兩人依依不捨的模樣，笑笑心裏直番白眼，至於嗎？！明日便能在皇宮裏見到了，只不過分開不到一天的時間，就這麼……這麼不舍？笑笑本以為他們兩人這副模樣已經是很誇張了，直到她們坐上馬車，看到夜思天略紅的眼圈，她才知道什麼叫做誇張。笑笑看着夜思天，都不知道該不該安慰她，更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明明只是暫時的分開而已，天兒非要弄成一副生離死別的模樣，她若是真的安慰了，都覺得太大驚小怪了。韓墨卿看着夜思天微紅的眼眶，心裏也是哭笑不得，這孩子真是……「天兒，明日或許就能在宮裏相見了，你這麼難過做什麼。等過了初五，兩府都忙完了，你想跟青兒見面自是能天天相見的。」韓墨卿說。夜思天聞言，一臉疑惑的抬頭，「啊？娘親你說這話做什麼？我沒難過啊？」韓墨卿聞言反倒是一愣，「你這眼眶紅紅的，不是要哭了嗎？」夜思天搖頭：「沒有啊，我只是覺得太困，打了個哈欠，打的流了眼淚而已。」見夜思天說的認真，韓墨卿與笑笑才知自己是誤會了，同時笑了起來。見兩人笑的開心，夜思天一臉疑惑：「你們笑什麼？」韓墨卿與笑笑對視了一眼沒有說話。一邊的雪阡出聲笑道，「她們兩還以為你是捨不得你卓大哥在哭呢。」夜思天聞言，訝異的看着兩人見兩人沒有否認，也忍不住的笑道，「娘親，笑笑，你們也真是……我哪就那麼誇張了，不過是暫時與卓大哥分開而已，哪就那麼捨不得了。」韓墨卿淡笑，誰讓事情這麼湊巧呢，她伸出頭去與卓亦青道別，回過頭來就紅了眼睛，她自是誤會了。雪纖說，「天兒，你決定跟卓公子了？」夜思天的臉『噌』的一下子刷紅，略不好意思的低頭，悶着聲音回答道，「哪就什麼跟不跟的了，雪阡姨，你說的未免也太誇張了吧。」見她這般模樣，雪阡心裏也明白了，輕嘆息感嘆道，「一直覺得卓公子跟沐公子都是好孩子，你雖與他們見的次數不多但關係也如兄弟姐妹般的親密，我也沒想過那麼多。如今看來，卓公子對你應該早就情根深重了。現在你們這般，倒也是件好事。夜卓兩府的關係這麼好，對於卓公子我們也是知根知底的，比起別家的孩子我們也少了份擔心。這樣一來，以後我們便也真的能第一年都在一起過了。」眼看着雪阡已經考慮到了兩人成親后的事情，夜思天不好意思的出聲，「雪阡姨，你，你別說了。我跟卓大哥這才什麼跟什麼，哪就說到以後過年的事情了。」
見夜思天不好意思，雪阡笑笑也沒有再繼續說，只道，「時間過的可真快，還記得你小時那麼小一個，抱着你在懷裏的時候呢。沒想到一眨眼的功夫，你居然已經長這麼大了，都到了能成親的年紀了。」一邊的韓墨卿嘆氣，「是啊。」夜思天聞言看向一邊的笑笑，兩人只一眼便都能知曉了對方心裏的想法。這兩人又開始回憶以前了。回到夜王府，已經是黃昏，夜思天吃完葯，塗完傷口，準備好了第二日入宮的朝服，便也躺下休息了。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時候，她突然想到一個想法突然在腦現，也不知道成蘭亭現在怎麼樣了，他的傷有沒有找個好大夫醫治？會不會留疤呢？「留疤也沒事，反正他是個男子。」「什麼？」一邊給夜思天放下帷紗的笑笑聽到她的喃喃自語，停下動作看向她問，只是等了會卻沒有得到夜思天的回答，笑笑疑惑自語，「說夢話了？」想着幫夜思天將另一邊的帷紗放下，便離開了她的房間。另一邊，夜思天所擔心的成蘭亭，正自己照着銅鏡給自己臉上的傷口塗着傷。倒不是成將軍府里連個給他上藥的人都沒有，只是自從張恪的事情后，他的身邊便也沒人跟着了，時間長了他也更不習慣讓別人親近了。更何況，這藥膏是他私下裏偷偷跟成貴妃特意派來給他看傷的太醫要的除疤膏。也不知怎麼的，他居然也開始在意自己的外貌了？從小到大，他都自己別說是英俊了，因為他的胖，就連普通人的標準都達不到。再後來，他也慢慢的習慣了自己的丑，因為減肥過於辛苦，他便也破罐子破摔了，總覺得丑就丑吧，男子需要英俊做什麼。可是如今，他卻是越來越在意自己的外貌了，他拚命的減肥，害怕自己臉上的傷口留下疤痕，特意跟太醫討了藥膏。他心裏也明白，他只是想站到她的身邊時，至少至少不那麼突兀，在別人的眼裏看來，沒那麼糟糕。【「蘭亭，夜小郡主對你，會不會有一點情意呢？」「怎麼可能呢！我長的那麼丑，那麼胖，還什麼都不會。別說是大內高手了，就連楚彥華我都打不過。她怎麼可能會，會對我有情意呢？」「可是如果她對你沒有半點情意，為何要三番五次的出手幫你。特別是這一次，她因為幫你臉上也受了傷。對於一個女子來說，臉可是比生命還要重要的！」】那一日回府後，與祖母談的話仍句句在心。看着鏡子裏粗胖，醜陋的自己，對於祖母說的那句話，他是半點的奢望也不想有。可是，正如祖母所說的，如果她對他半點情意也沒有，為何三生四次的出生幫他呢？曾經二嬸的事情，還有他被楚彥華欺負的事情。她甚至因為自己受了傷，如果不是……那又是為了什麼呢？想着，成蘭亭又瘋狂的搖頭，不可能的，不可以的，就他現在這副模樣，夜思天怎麼可能會對她有情意呢？他這樣子想，簡直就是痴人說夢！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他簡直，簡直就是瘋了！成蘭亭自己都討厭這樣痴心妄想的自己。這般想着，成蘭亭將藥膏收起，還是不要再糊思亂想了，準備一下明日入宮的朝服吧。其實成貴妃娘娘年前傳過話來，她已經跟皇上說過這件事，皇上也允許了他初二可以不必入宮拜年。現在只不過是他自己執意要去的，這個年是她入宮第一個新年，縱然臉上有傷也是要入宮給皇上皇后拜年的。他若是去了，自然也會有機會見到她的。看了眼銅鏡前多的一盒藥膏，他還要將那藥膏給她的。她那般美麗的臉上，若是留下了傷疤，他這一生都沒辦法還了。只是他沒想到，楚彥華對他做了這般的事情，成貴妃姑姑也不過是讓來人傳遞了安慰之語，卻沒有半點要退婚約的意思。成蘭亭心裏也更明白了，這樁婚事雖說是皇上下的旨，只怕還是姑姑的意思。至於這樁婚事的最大受益者，應該就是他皇子表弟了。成蘭亭的眸色微沉，他自小都覺得姑姑對如親生孩子一般的寵愛，可現如今才知道，若是為了皇子表弟的大業，他也是能被犧牲的那一個，其實他應該開心才對，這般沒用的他居然還有被姑姑利用的價值。（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