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嬌338】大婚(一更)

【傲嬌338】大婚(一更)

「不會吧?慕臻當真娶了一個殺人犯?」

「應該是真的吧?姍姍剛才不是都說了嗎?說是什麼老頭想要對蘇子衿做什麼的。應該是防衛過當造成的過失殺人之類的?」

「防衛過當失手殺人也是殺人啊。要是在過日子的時候,跟丈夫起了衝突,也忽然拿刀嗎?這種人太可怕了。」

「誰說不是呢?哎。都說季家老四最有季司令之風。慕四哪次在公開場合露面,不是引得一堆名媛們前赴後繼的?慕四眼光也挑,竟然連卓家丫頭那樣的人中龍鳳都沒看上。這千挑萬選地,還以為最後會娶總統或者是國務卿的千金呢。結果竟然看上了個殺人犯。」

「她二姨,你小聲點。今天好歹是人家的大喜日子。」

「所以啊,有些人真的要考慮,真婚姻是不是就此拉倒。娶個殺人犯,不是有辱季家門楣么?」

在季姍姍揚高音量之前,人們還只敢小聲地議論,現在更是沒有半點顧忌,就連季家一些近親都開始參與了討論,那些難聽的話悉數進了慕晴雪跟季封疆以及老太太的耳朵。

季封疆官運亨通,幾個兒孫在各個領域又大放異彩,家族當中自然有人嫉妒的。

平時他們被季家直系壓得死死的,這會兒慕四娶親這麼重要的事,結婚對象竟然是個殺人犯這種事情,那些旁系自然不會放過這種落井下石的機會。

蘇子衿竟然沒有反駁,這無疑證實了季姍姍所說的話。

一時間婚禮陷入了一片竊竊私語當中。

溫遇聽見那些議論紛紛的言論,繃緊了臉色。

這是青青跟慕臻的婚禮,季家人沒有出聲,他便不能喧賓奪主。

溫遇擔憂地看向蘇子衿,只是蘇子衿眉目微垂,叫人看不清她現在是個什麼表情。

當溫遇的目光落在慕臻攬在蘇子衿肩膀上的那隻手時,到底為鬆了口氣。

只要慕先生沒有相信這些流言就好。

陶夭生性衝動,這一次卻生生地忍了下來,沒有出面跟季姍姍兩人撕。

青青殺過人,坐過牢,這是事實,她不能在這個時候跟季姍姍撕起來,在這個時候把事情鬧大,對青青絕對一點好處也沒有。

伴娘團跟伴郎團的眾人們聽了氣憤不已,可這到底是季家的家世,他們誰都沒有衝動行事,以免好心反而辦了壞事。

季姍姍看着溫遇跟陶夭兩人,嘴角揚起一抹抹瘋狂的快意笑容。

哈哈哈哈!

溫遇,這就是你心目中的白月光嗎?

一個幼時被小叔猥褻,又殺了人的女人?

蘇子衿,你設計綁架程樂伊,逼迫程前吐出程家的秘密,以至於程家被調查局盯上,程鵬在獄中病死,程家分崩離析。程鵬去世,那些人再沒有顧忌,她的丈夫根本就不是那些豺狼虎豹的對手,她在程家過着人人可欺的生活!

蘇子衿,你毀了我的婚禮,毀了我的人生!

這一次,我也要讓你嘗嘗身敗名裂是一個什麼滋味!

我就不相信,在知道你是殺人犯之後,小舅還能愛你如初,爺爺跟慕奶奶還能同意你進季家!

老太太上了年紀,耳朵雖然沒那麼好使,可那些人就在她耳邊議論著,她想要裝聽不見都不成。

媳婦兒雖然是阿四找的,老太太不信兒子跟兒媳婦兒當真一點調查都沒有做。

老太太不至於輕易就信了季姍姍的有的放矢,但無風不起浪,想來蘇子衿的身世確實有點問題。她再一看兒媳的臉色,未在其臉上有看見任何驚訝的神色,心底便清楚,蘇子衿的事情,想來她這個大兒媳是知情的。老太太臉色難看,用眼神質問慕晴雪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慕晴雪在片刻的錯愕之後,當即反應過來。

蘇子衿的履歷,慕晴雪曾經開誠佈公地找慕臻討論過一次。

當時慕臻已經明確表明了態度。

自從那之後,母子二人便有了默契,一起將蘇子衿的履歷瞞了下來,再未向任何人提及。

慕晴雪不知道季姍姍通過何種途徑挖出的蘇子衿的過往,但季姍姍這麼做,無疑是犯了她,犯了季家的忌諱。

數月前,在季姍姍跟溫遇的婚禮上,為了陷害蘇子衿,季姍姍就曾經不惜不顧肚子裏為出世的安危,設計讓眾人以為是蘇子衿將她推倒,自己撞向桌沿。後來慕臻出示了事發當時的視頻,當面揭穿了事情的真相。只是當時季姍姍還在搶救中,由季封疆出面向蘇子衿道了歉,並且表示一定會給她一個交代。事後慕晴雪的的確確找季姍姍談過一次,季姍姍不斷地掉眼淚,表示自己是一時鬼迷了心竅,淚流滿面地表示自己知道錯了。

孩子是從小隻看着長大的,加上當時季姍姍才剛剛歷經先兆性流產,慕晴雪一時心軟。

現在想來,是大錯特錯。

那個孩子當初能夠不顧腹中胎兒的安危只是為了除去她眼中青青這個情敵,如今更是嫁去了程家,站到了與季家的對立面,今時今日,更是全然不顧親情,為了一己之私,在舅舅的婚禮上,置阿四跟季家的顏面於不顧。

為了顧全大局,慕晴雪沒有當面發落季姍姍,心底也已經打定主意,等阿四跟青青婚禮結束后,就會對外公開發表一則聲明。

季姍姍這個孫女,她跟哥哥是無力管教了。

慕晴雪在一片議論聲中站了起來。

哪怕慕晴雪並沒有開口叫眾人安靜下來,她那麼一起身,眾人便下意識地全部都停止了議論,只是有些人的眼底控制不住地漫上些許幸災樂禍。

慕晴雪沒有去看眾人都是什麼樣的反應,她給了慕臻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視線從賓客當中掠過,找到關冷跟季明禮,對兩人道,不疾不徐地開口,「冷,明禮,你們妹妹病了。你們兩個先扶她下去休息吧。」

季姍姍唇邊的笑意瞬間一斂。

她有沒有聽錯?

奶奶第一時間不是應該質問蘇子衿曾經將人一刀捅死這件事嗎?

她不可置信地看向慕晴雪,後者卻是連餘光都未曾給過她,季姍姍忽然感到前所未有的慌張。

關冷跟季明禮已經越過賓客,先後走上前,兩人一左一右地站到了季姍姍的兩側。

沒能親眼看見蘇子衿被季家掃地出門,季姍姍有些不甘心,她站在原地,沒有動。

季明禮微微蹙了蹙眉心。

季家家訓,季家子子孫孫需上下一心,無論何時都需以家族利益為重,決不能背棄家族。

姍姍方才的言論,已經嚴重地觸犯了季家家規。

他目光清冷地看着季姍姍道,「姍姍,跟我們走吧。」

「哥~」

季姍姍軟軟了喚了季明禮一聲,她咬着唇,目露委屈,「你也認為我有病嗎?」

如果說,這個家有誰最心軟,那麼非大堂哥莫屬。

只要大堂哥站在她這邊……

一時間,季明禮有些恍惚。

彷彿間,站在自己面前的人,還是小時候那個跟在自己的屁股後頭,要自己叫她拉小提琴的小女孩。

關冷可沒有季明禮那樣的好脾氣,他直接湊到季姍姍耳畔的耳畔沉聲道,「姍姍,你是要我們強行帶你走,還是你自己走?」

季姍姍求助地看向季明禮,季明禮卻沒有向她所希望的那樣開口提她求情,分明是默認了關冷的決定。

季姍姍眼底的委屈褪去,被一片冷意所取代。

季明禮注意到季姍姍眼神的變化,心底徹底涼了下去。

當年那個會因為他被母親責罰跪祠堂,而陪着他一起罰跪,還在一邊抹眼淚的女孩到底是變了。

變得連他都只覺陌生跟可怕。

儘管沒能親自看見蘇子衿崩潰有那麼點遺憾,左右她今天的目的都已經達到了,

「我自己走。」

季姍姍冷著臉丟下這一句,越過季明禮和關冷,轉身往外走去。

「我有說你可以離開嗎?」

一直沒有出聲的慕臻忽然開口道。

「阿四!」

慕臻對母親勸阻的眼神視若無睹。

大小姐是要他在這大喜的日子不要弄得太不愉快吧?

季姍姍壞了他的小玫瑰的心情,想要就這樣一走了之?

他不管大小姐對季姍姍接下來有怎樣的安排,總之,既然季姍姍弄得小玫瑰不愉快,那就誰都不要痛快。

慕臻握住蘇子衿攥緊的手心,風流的桃花眼微挑,看向季姍姍,「給你個機會,讓你把你剛才的那段話的信息給補充完整。你說青青不是殺人犯,是當時那個老頭子想要對青青如何?」

小舅是不願意相信她所說的話?

也是,誰能想到,自己所愛得人是個殺人犯呢?

蘇子衿殺過人的事情,季姍姍還是聽母親莫如芸談及過的。

蘇子衿的父親在她很小時便生病去世,小叔帶着小嬸住進她家,鳩佔鵲巢。就蘇榮企圖強行跟蘇子衿的母親發生關係時,剛好被放學回家的蘇子衿撞進。蘇子衿不管不顧地撲上去要將壓在媽媽身上的壞人趕跑,沒想打蘇榮那個禽獸竟然連她都不放過。詳細的過程季姍姍已經忘了,她只知道最後母親明確地告訴過她,蘇榮確確實實是死於蘇子衿的手中。

季姍姍把她所知道的添油加醋地給講了一遍,比如蘇榮連腸子都被捅出來了,血跡濺了蘇子衿滿臉,以及複述了後來在法庭上,當陪審團詢問蘇子衿就過失殺人這件事是否後悔時,蘇子衿的那句冷漠的「不後悔」的這件事。

「小舅若是不信,大可以去臨湖監獄找相關負責人調查蘇小姐的卷宗。小舅,我沒有撒謊。蘇小姐她真的……」

季姍姍咬住下唇,眼底帶着幾分驚恐,彷彿蘇子衿是個殺人狂魔,隨時都會上前將她殺人滅口似的。

季姍姍的這段話也確實是立竿見影,方才還圍着蘇子衿指指點點的人,一下子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地往外退了退。

除了慕臻,周圍竟再無一人。

季姍姍已經把她所知道的和盤托出,她在等著慕臻甩開蘇子衿的手,並且厲聲指責她是個騙子或者是當着眾人的面宣佈婚事取消。季姍姍信心滿滿,她相信,不可能有誰能夠接受自己的枕邊人是一個殺人犯這件事。

「就算青青真的殺人了,又如何?」

慕臻唇角勾笑,漫不經心地打斷了季姍姍未說完的話。

季姍姍失聲道,「小舅?!」

慕臻一根根地掰開蘇子衿的手指,親吻她掌心的血痕。

他的唇邊沾上她的鮮血,瀲灧的鳳眸微抬,「別說是那蘇榮該死。就算慕太太若是要弒神,本少帥替她踏平凌霄聖殿。慕太太若是要殺佛,本少帥便替她血洗西天。慕太太若是要殺人……你們就,都得死。」

慕臻鮮少會在人前自稱本少帥。

第一是少帥始終並非是什麼軍銜,很有點啃老的嫌疑,二是,慕臻也從不屑做以權壓人這種事情。

如今,他當着眾賓客的面,以「本少帥」自居,無疑是在告訴眾人,不管蘇子衿有過怎樣的過往,他慕臻並不介意。非但不介意,慕臻跟季家,依然會是蘇子衿的保護傘。今後,倘若誰再在背後嚼舌根,就是與他為敵,於季家為敵。

眾人噤若寒蟬,一時間更是連大氣都不敢喘。

慕臻的這段話,明明是環顧眾人所說的,可最後的目光,卻是直直地落在季姍姍的身上。

季姍姍更是冷不防地打了個寒噤。

蘇子衿眼眶發紅。

慕臻吻上她的眼皮,「乖,別哭。」

「寶貝兒,除了在床上,我不希望在其它的地方看見你哭。」

蘇子衿:「……」

慕臻對蘇子衿百般維護的這一幕徹底刺激了季姍姍,「小舅,你瘋了嗎?蘇子衿是個殺人犯啊!小舅你真的要娶一個殺人犯為妻子嗎?你……」

慕臻的耐性告罄。

像是嫌季姍姍太吵,她直接從季明禮的口袋裏掏出手帕,往人嘴裏一塞,對關冷跟季明禮懶懶地道,「帶下去吧。季小姐該吃藥了。」

什麼時候被順走手帕的季明禮:「……」

由始至終,慕臻都沒有表現出太強的攻擊性,甚至面對季姍姍的叫囂,他臉上沒有半分冷意。可那一聲「季小姐」卻令眾人不得不往更深處去想。

眾人能夠想到的,季姍姍自然不可能想不到。

她的眼神終於出現一絲慌亂。

小舅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就因為她把蘇子衿的醜事公諸於眾,所以小舅就要跟她劃清界限嗎?

「唔!唔!唔!唔!」

季姍姍有心想要問個清楚,慕臻已經開了口,關冷又怎麼會再給她再鬧的機會?

關冷鉗制住的手臂,將她的雙手扭在背後,把人給強行帶走了。

「唔唔唔唔!」

季姍姍只能眼神拚命地向季明禮求助。

季明禮錯開了視線,陪着一起把季姍姍給帶了下去。

慕晴雪跟慕臻的態度無疑表明了,他們是站在蘇子衿這一邊的。

眾人的臉上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季家的人是不是全瘋了?

就像是季姍姍所說的那樣,真的要娶一個殺人犯進門?

老太太在這個時候站了起身,「在場的各位,你們呢,今天都是我們季家宴請的貴賓。今天是我們家阿四跟青青大喜的日子。沒能看住患有心疾的老三家的姑娘,以至於姑娘跑出來鬧出了這場笑話,是我們季家待客不周。婚禮我們肯定要繼續熱熱鬧鬧地完成的。歡迎繼續留下來觀禮的賓客們,當然,你們當中呢,如果有誰想要先走,現在就可以走了。我們季家絕不會攔著。」

老太太話里的意思再明確不過。

那就是,如果賓客們想要繼續留下來,那就閉嘴,安安靜靜觀禮,祝福新人們就好。

要是想走呢,就滾蛋,這場婚禮也沒有缺了哪個賓客就不辦了的道理。

賓客們竊竊私語。

萬萬沒想到,竟然連這位數十年沒有在雲城露過面的老太太也對蘇子衿這個孫媳婦兒如此維護。

賓客們當然沒有愚蠢到,冒着得罪慕臻與季家的風險,只是為了給這對新人難堪。

反正季家都不介意娶一個殺人犯為進門了,他們這些吃瓜群眾又有什麼好介意的?

儘管有人心底懷疑,莫不是這個蘇子衿給季家全家下了降頭,以至於季家上下對她這般維護,只是眼下都聰明地不敢再大肆議論,只能在心裏偷偷腹誹。

「既然大家都決定留下來觀禮,那麼就繼續吧。」

婚慶司儀也是陶夭請的圈內一名知名主持人,主持經驗豐富,老太太發了話,主持人便立即控場,打手勢示意音響師們再一次打開音響。

電子合成的嗩吶聲再一次熱熱鬧鬧地響起。

蘇子衿當年在法庭上所說的那句「不後悔」未必沒有逞強的意味在裏頭。

因為錯手殺了蘇榮,媽媽因為思念在牢裏的她抑鬱成疾,她連媽媽最後一面也沒有見到。

她十三歲到十八歲里最好的人生,都因為蘇榮那個人渣困在了監獄那小小的四方天地里。

不後悔,怎麼可能當真沒有半分後悔?

她後悔的不是殺了蘇榮,而是就那樣死了讓蘇榮太過便宜,付出的代價又太過慘痛。

蘇榮那樣的熱人渣,如何配她在牢裏耗費五、六年光陰,甚至連累母親早逝?

這麼多年,當年的那起謀殺案就像是一根刺,深深地扎在的心底,每一次想起,就是一陣血肉翻滾的恨意以及悔意。

倘若知道那一刀下去,會令一天成為她跟媽媽的最後一次見面,她當時一定無論如何會先忍耐下來,然後等到時機成熟,花最少的代價令蘇榮死無葬身之地。

「一拜天地——」

司儀熱情洋溢的聲音透過擴音器響徹喜堂大廳。

一隻手,握住她的攥緊的手心。

蘇子衿轉過頭,慕臻那張俊美惹眼的臉龐近在咫尺。

這一瞬間,蘇子衿的心緒驟然從往事中剝離出來。

過往的一切終於在她的心底徹底放下。

一切都已經跟過去截然不同。

如今,她已經不再是當年那個無所依仗的小女孩。

她有了所愛之人。

一個無論發生什麼事,都會站在她的身側,與她風雨共濟的戀人。

蘇子衿反握住慕臻的手,與慕臻一起朝着天地的方向,深深地鞠躬。

感謝皇天后土,感謝天上諸神,讓她今生能夠得以遇見慕臻,為他所愛。

「二拜高堂——」

蘇子衿的養父母已經去世。

高堂上,只坐着季封疆和慕晴雪兩人。

眾人看向蘇子衿的眼神有鄙夷,有羨慕,有嫉妒。

鄙夷蘇子衿一個孤兒,又是一個殺人犯何德何能能夠得到慕臻的青睞,又被季家所接納,也深深地嫉妒著家世如此上不上枱面的蘇子衿,最終竟然被慕臻給看上,一朝飛上枝頭。

無論眾人作何感想,季封疆以及慕晴雪二人並不在意。

青青幾次救阿四於危難,這份膽量、氣魄跟聰穎,可不是所謂的世家名媛們能夠做到的。

蘇子衿恭恭敬敬地對坐在高堂上的季封疆跟慕晴雪行跪拜之禮,端上新媳婦茶。

季封疆跟慕晴雪接過,兩人分別給了兩個小的一個大紅包。

在最後一個「夫妻對拜」環節的時候,蘇子衿懷着一顆至誠之心,與慕臻一起完成了婚禮這最後一個禮儀。

感謝皇天后土,感謝天上諸神,感謝爸媽,但她感謝之人,仍然是慕臻。

謝謝你,愛上我。

……

「禮成!」

司儀宣佈禮成。

蘇子衿跟慕臻被伴娘團跟伴郎簇擁著,送進婚房。

因為蘇子衿懷着孕,西南狼特種作戰隊隊員們也極知分寸,把門口想要鬧洞房的賓客們一併給攔住了,勾肩搭背地,一副哥倆好地架勢,把那些人給拖出去拼酒去了。

從部隊里出來的,喝酒跟就喝水差不多。

等到蘇子衿跟慕臻兩人換一身敬酒服出來,大廳跟院子裏的賓客們大都已經被喝趴下了,就連一些女性賓客臉蛋都紅彤彤的,顯然也喝了不少。

西南狼特種戰隊那幾個隊員們還在鼓著勁,給那幾個之前叫囂著最大聲地吵著嚷着要鬧婚房的幾個男性賓客勸酒。

蘇子衿看見,就連年紀最小的袁小源手裏都拿着一瓶酒,跟人瓶對瓶地吹。平時靦腆、內向的少年,拼起就來就像是變了一個人,氣場全開。

倘若她是那個跟小源拼酒的人,只怕還沒開始喝,就已經露了幾分怯意。

果然,小源一口氣把那瓶酒喝光之後,跟他拼酒的那個人就眼神閃爍,明顯不敢迎戰,最後還是被徐東來他們幾個忽悠着喝下一大瓶,還沒喝完呢,就跑邊上去吐了。

「小源家裏就是釀酒的。從小在酒里泡大的。我們隊隊員加起來,包括我,都不是那小子的對手。」

慕臻見注意到蘇子衿的眼神,順着她的方向看過去,見她看得出神,攬住她的腰身,湊到她的耳邊,跟她咬耳朵。

蘇子衿目露驚訝之色。

那麼一大瓶啤酒灌下去,袁小源竟然連耳朵都沒有紅一下。

太意外了。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扮豬吃老虎么?

蘇子衿忍不住又去看了一眼,剛轉過頭,她的頭就被冒出來的一雙手給扭了回去,慕臻保持微笑,「寶貝兒,這看一眼就夠了啊,你這又看一眼,是幾個意思吶?嗯?」

「大醋包。」

慕臻瞪大了眼,似乎完全沒想到蘇子衿還會給她起外號。

慕臻不是徐東來那種濃眉大眼,而是偏狹長型的,他那麼一瞪,不但半點沒有徐東來那種凶神惡煞的氣勢,反而意外有點萌。

蘇子衿「噗嗤」笑出了聲。

兩個人正鬧着,慕晴雪過來通知他們到了新人該給親朋敬酒的吉時了。

一般婚禮上,但凡新人敬酒環節,新人大都會被灌得不省人事,輪到蘇子衿跟慕臻去敬酒,除了季家一些長輩,那些戰鬥力生猛的青年主力軍,早就被徐東來他們給干趴下了。蘇子衿就不必說了,因為懷孕的緣故,全是一飲料代酒,是滴酒未沾,就連慕臻也只是意思意思地喝了幾杯。

是以,一直到婚禮所有的環節結束,兩人的意識都清醒得不行。

宴席結束,季封疆、慕晴雪命家裏幾個小的親自將賓客們一個個送出門口,當然送客還在其次,最為主要的是要敲打一下賓客們,不許他們將今日婚禮上鬧得不愉快的那些事給說出去。

季家顏面事小,他們是不想蘇子衿往後再被指指點點。

如果說,賓客當中還有人懷疑季家是為了顧全大局,才不得不暫時壓下心底的不痛快,勉強不追究蘇子衿殺人犯這個身份,那麼等到季明禮、關冷、季墨白季家這幾個幾乎代表了季家新生勢力的表兄弟、堂兄弟親自送賓客們出了晴園,有親自暗示今日之事不宜對外過分渲染時,那些人方才確信,季家的的確確有着護蘇子衿的心思。

人們縱然天生就有八卦的心思,可要是因為八卦會影響到自身的利益可就不好了。

賓客們連連答應,保證不會對外多說半個字。

季封疆、慕晴雪他們當然不信賓客們不會說出去半個字,他們只是藉此表明他們季家在這件事上的立場而已。

相信除非有人甘願冒着與季家為敵的風險,否則絕對不會大肆地傳播。

……

所有的賓客都散盡之後,慕晴雪命家裏的傭人把大門關上,叫人把蘇子衿跟慕臻也一併請了來,所有的人都一起來到位於晴園西側的議事。

季姍姍被關冷的一次性手銬銬著,手裏還塞著季明禮的手帕,也被帶上了過來。

她的眼眶發紅,目露猙獰,仇恨地看着議事廳里的每個人。

慕晴雪是看着季姍姍長大的,也曾真心疼愛過這個小孫女,如今被自己疼愛了二十多年的孫女用如此仇恨的眼神瞪着,說心底一點也沒有難受,肯定是騙人的。

穩了穩心神,待到丈夫季封疆扶著老太太在主位上坐下之後,慕晴雪也在季封疆的身旁坐了下來。

她雙目平靜地望着蘇子衿跟慕臻,「阿四,青青,姍姍你打算如何處置?」

「唔唔唔!」

季姍姍聽見慕晴雪竟然將對她的處置權交到蘇子衿跟慕臻的手上,她激烈地搖著頭,嘴裏發出嗚嗚的聲音。

慕臻牽着蘇子衿的手在議事廳的梨花木上落座,狹長的桃花眼蘊著冬日的冷冽,唇角勾起一抹不明的笑意,「姍姍不是病了嗎?既然病了,就應該待在她應該待的地方。我前幾天聽您提及,三哥自從被送進那家療養院之後,病情就有所好轉?我看,也不用再另外打聽地方了,就送姍姍去三哥待的那家精神療養院吧。也讓他們父女二人,有個伴。說起來,那家療養院還是姍姍找的呢。想必對那家療養院也是知根知底。」

「唔唔唔唔!」

季姍姍的瞳孔猛地收縮,她瘋狂地搖著頭。

季曜邦自從被迫解除崇光醫院院長職位,又陷入醫療事故醜聞之後,一蹶不振,最終竟然得了癔症,每天都跑到崇光醫院的院長辦公室,大聲叫嚷着他是院長,要那些醫護人員必須聽命於他。

慕晴雪曾經找到季姍姍,希望她能夠好好陪陪季曜邦,勸導勸導她。

季姍姍也確實回家裏找了季曜邦幾次,季曜邦的情況時好時壞。好的時候跟正常人無異,但是發病的時候就會要往崇光醫院跑,季姍姍攔著,他還會動手去推她,幸好季姍姍自己當時站住了。

季姍姍也打過電話給心理醫生,心理醫生來了家裏幾趟,說是病人現在的情況還不算太嚴重,這個時候病正是需要病人家屬的陪伴跟開解的時候。只要病人家屬在這個時候給予足夠的關心跟開導,情況不要惡化,問題應該不大。當然,如果病人的情況繼續惡化,那麼建議病人家屬將病人送去專業的精神療養院。

季姍姍從小被嬌養,哪裏有那個耐心陪伴跟開解季曜邦?

她跟慕晴雪撒了謊,把季曜邦的病情誇大,並且搬出心理醫生建議季曜邦去專業的精神療養院那套說辭。慕晴雪到底並非季曜邦的親生母親,做不了主,只好詢問季封疆的意思。季封疆對季曜邦早已是失望透頂,拒絕再管他的破事,於是,季曜邦的事情就交給了季姍姍去處理。慕晴雪便給季姍姍打了一筆錢,讓她給季曜邦聯繫療養院之用。

季曜邦的療養院的的確確是季姍姍親自找的。

莫如芸被判入獄,季曜邦陷入瘋癲,季姍姍自己又沒有什麼經濟來源,她花錢大手大腳慣了,捨不得給季曜邦住最貴的療養院,就把莫如芸給她打的那筆錢昧了大半,給季曜邦找了一家環境勉強過得去,但絕對稱不上是最好的療養院。而她自己則帶剩下的錢,嫁入了程家。

也因為那筆錢,她在隻身一人假如程家時,才有小錢活動、收買程家的傭人,勉強在程家站穩腳跟。

正因為那家療養院是她自己親自找的,所以季姍姍對那家療養院的情況再清楚不過。

在季曜邦住進療養院之後,季姍姍也曾去探望過他幾次。

她是親眼見過發病的父親是如何被醫務人員給拖進去,關進房間里。記憶當中,父親如何嘶吼、喊叫而那些醫務人員始終無動於衷的!

在那樣的地方,即便是一個正常人,也會徹徹底底地成為一個神經病!

她跟她的父親不同。

父親是真的病了,所以她才送她去精神病院。

她沒病,她沒病!

她不要去精神療養院!

她不要去!

她不要去!

季姍姍的雙手被扣著,雙腿卻是自由的。

她猛地撞開身旁的季明禮跟關冷兩人,轉頭就往跑去。

------題外話------

渣笑說啦,季姍姍的結局我開頭就想好啦。

她很快就要領盒飯了。

但是不是直接狗帶,而是生不如死。

因為直接狗帶太便宜她啦。

……

月初,求一波月票。

擠進前30什麼的不敢想了,讓我保持上個月的排位,進入40檔吧!

謝謝大家!

鞠躬!

……

晚上繼續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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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號婚寵:軍少別傲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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