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嬌097】我只要你一個吻

【傲嬌097】我只要你一個吻

陶夭誤會了。

她以為蘇子衿剛才沒有在大廳里回答她的問題,是顧及到季明禮的在場。

但事實上,關於這次的指認結果,蘇子衿並沒有要瞞着季明禮的意思。

視線里,那輛黑色的賓利車的前大燈已經亮起。

車子衝破雨霧,在蘇子衿和陶夭的面前停了下來。

兩人的對話因此中斷。

蘇子衿先上車,陶夭撇了撇嘴,想着等會兒大不了上了車,她再發信息問青青這次的指認結果。

出乎陶夭意料的是,她才上車,蘇子衿便主動提及了這件事。

「洛探員他們抓到的人,確實認識季姍姍。」

「太好了!

我就知道,肯定是季姍姍指使人乾的!

那位洛探員有沒有什麼時候去將季姍姍給逮捕歸案?

『買兇殺人』。

這罪名要是成立,季姍姍會被判幾年?

哈哈!

希望判她個三、四十年的,等出來以後,都人老珠黃了,搞不好那個時候,溫遇都已經再娶了。

她不是肚子裏懷着孕呢么,就讓她在監獄里生孩子去吧!

作不死她!」

陶夭的屁股在後座椅上孩子氣地蹦了蹦,格外解氣地道。

蘇子衿搖了搖頭,兜頭給她潑了一身的冷水,「就目前破案的進度而言,季姍姍應該不會被捕。」

更不會坐牢。

最多只是被例行問訊而已。

陶夭被這一桶冷水潑的有點懵,「為什麼?!難道是因為調查局的那幫探員也怕了季家的權勢?」

季明禮:「……」

雲城的人對他們季家到底有怎樣的誤解?

難道真的以為他們季家在雲城能夠隻手遮天么?

這個時候只要他開口,無論說什麼,陶小姐估計都認為他是在為季家,為姍姍開脫。

所謂越描越黑。

季明禮明智地繼續保持沉默。

「調查局直屬於帝國,和軍部沒有隸屬關係。

調查局的負責人也是直接對總統負責,並不接受軍部的命令。

因此,即便季司令身為西南陸軍總司令,也是無權干涉調查局的探員們執法辦案的。

相反,若是季司令利用他的權勢,插手這件事,反而有可能會引來調查局探員們的調查。

一個陸軍司令竟然插手帝國調查局的相關事宜,很容易會讓人誤以為他有別的想法,也很容易被媒體和其他黨派人士拿來做文章。

季司令不可能犯這種錯誤。」

換言之,即便這件事情真的和季姍姍有關,季封疆也不會拿整個季家來為姍姍的錯誤買單。

蘇子衿條理清楚地分析道。

蘇子衿常年執行國際醫療勞務派遣合同,去過世界上各種落後或者是先進的國家,接觸過許多政權領導人,也聽說過各種關瑜對於黨派之間,部隊之間,部門之間的權力制衡之術,對於季家現在所處的位置自然比陶夭要了解得透徹得多。

「那到底是為什麼?

如果說季家不可能插手這件事。

既然那個犯罪嫌疑人都承認她和季姍姍認識了,為什麼調查局的人不逮捕季姍姍?」

蘇子衿這麼一說,陶夭就更不明白了。

如果調查局的人不是忌憚季家的權勢,為什麼不採取任何的行動?

蘇子衿看了陶夭一眼,語氣平靜地道,「原因很簡單。

因為沈瑤,也就是朝我潑汽油的那位沈小姐,她只承她確實是認識季姍姍,兩人是大學室友。

也承認這件事確實是她所為。

除此之外,沈瑤一概不承認。」

洛簡書審訊沈瑤時,蘇子衿就在一旁的監控室。

起初,沈瑤拒不承認她和季姍姍認識,更不承認她就是朝她潑汽油的那個人,還情緒很激動地提出要向帝國檢署投訴調查局以及羅探員他們。

後來,洛簡書一次又一次地詢問她事發時她在哪裏,和什麼人在一起,可有人證。

沈瑤起初尚且對答如流,想來是來之前做過一番功夫,隨着洛簡書要求她一次又一次的重複,她的證詞也出現了前後矛盾的地方。

在洛簡書的步步緊逼下,沈瑤終於情緒崩潰。

她大聲沖洛探員喊著,這件事就是她做的,還聲稱她這是為了伸張正義,蘇子衿死有應得,他們調查局的人根本不應該抓她!

根據沈瑤的供詞,這件事從頭到尾,都是她一個人精心策劃的,和季姍姍沒有任何的關係。

是她自己在加油站購得汽油,裝在瓶子裏,之後又戴上事先準備好的鴨舌帽和口罩,以免被監控拍到。

被問到作案動機,沈瑤語氣陰鷙,口中念念有詞,她認為所有的小三都該死,都該下地獄,受盡地獄烈火焚燒之苦。

原來,在沈瑤懷孕期間,在丈夫的手機里,發現他和公司女職員的床照。

可恨的是,在被沈瑤發現后,丈夫拒不承認,就連那個小三都被公司外派出國,她根本沒有辦法找人算賬。

沈瑤這一胎懷得並不好,胚胎髮育不是很健康,加上受丈夫出軌影響,情況更加糟糕,產檢時醫生就建議她拿掉。

孩子五個多月,當母親的已經能夠感覺到孩子的胎動。

沈瑤如何捨得?

捨不得,於是想要千方百計的保胎。

打了一個月的保胎針,卧床保胎,結果還是不盡如意。

沈瑤便想到了,找季姍姍幫忙。

季姍姍是崇光的院長千金,崇光醫院在S帝國又是個中翹數,何況,季姍姍還有一個知名外科醫生的未婚夫。

也許是沈瑤和腹中孩子母子緣分未盡,又或許是崇光醫院婦產科醫生醫術精湛,在住院一段時間后,孩子奇迹般地保住了。

原本以為肯定要失去這個孩子,沒想到竟然真的能夠保住她。

沈瑤對季姍姍的感激之情可想而知。

據沈瑤自己交代,她是在手機上看見蘇子衿和溫遇曖的新聞推送,替老同學意難平。

季姍姍如今也是懷有身孕,也是遭到至愛之人的背叛,沈瑤輕易便將她自己代入了這件事件當中。

當初那名跟他丈夫出軌的那位女職員事發后就出國深造了,沈瑤連找對方麻煩的機會都沒有。

這一次,沈瑤把當初對丈夫出軌對象的恨意,全部都轉嫁到了蘇子衿的身上。

她從最近頻發的市區縱火殺人案當中獲得靈感,模仿對方的作案過程。

於是,就有了地下停車場縱火傷人的那一幕。

總而言之,沈瑤一口咬定,這件事是她一個人所為,和季姍姍沒有任何的關係。

季姍姍既沒有唆使她報復甦子衿,更是對這件事毫不知情。

而且,因為是殺人未遂,沈瑤又懷有身孕,懷孕期間遭遇丈夫出軌,陪審團肯定會同情她的遭遇,別說是季姍姍不會受這才事情的影響,便是沈瑤本人,被重判的可能性也極低。

陶夭聽了之後,久久地沉默了下來。

過了好半晌,她才陡然睜大一雙美目,不可思議地看着蘇子衿,「按你這麼說,

這件事就到此為止了?

就因為你死裏逃生,那個沈瑤頂多只能算是殺人未遂,又因為是個孕婦,很有可能會被輕判,至於季姍姍,更是一根毛都不會掉?」

蘇子衿點了點頭,就目前而言,的確如此,「除非調查局的人找到新的證據證明這件事和季姍姍有關。

但是這種可能性極低。

季姍姍對沈瑤有恩。

即便真的是季姍姍對沈瑤說了什麼,或者是要求她做了些什麼,沈瑤也是不可能會出賣季姍姍。」

如果沈瑤一直到最後立案起訴時也不改口,始終執意一個人承擔所有的責任,而調查局那邊的人有沒有找到最新的證據,證明這件案子跟季姍姍有關,那麼,這起案件很有可能直接以「沈瑤殺人未遂」定性。

至於季姍姍自己站出來,承認是她唆使的沈瑤,這種可能性更是低到忽略不計。

因此,這件案子的最後,結果應該是沈瑤不會被判重刑,季姍姍更是從頭到尾都跟這件案子沒有任何的關係。

「那你豈不是白白受傷了?

這次是你運氣好。

放火都沒能燒死你。

那要是下次呢?

下次季姍姍不改用火燒,該用水淹……阿呸呸呸!

我的意思是,難道這次就這麼算了嗎?

我們就真的拿季姍姍一點辦法都沒有?」

「事實上,就目前呈現的證據而言,的確沒有任何跡象表明,這件事和季姍姍有關,一切都只是我們主觀上的猜測而已。」

蘇子衿不得不提醒陶夭這一客觀事實。

事實就是,這件事從頭到尾,都沒有任何直接的證據表明,季姍姍也牽扯其中。

陶夭無言以對。

「喂!

季明禮!

你現在高興了?

沒有任何的證據表明這件事跟季姍姍有關。

你現在心裏是不是很得意?!」

蘇子衿:「……」

對於好友這種遷怒的行為,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我不知道。」

季明禮專註著開車,好脾氣的他沒有表現出任何的不悅。

他的雙目平靜地注視着雨中的路面,聲音清越而又理智,「我只知道,凡走過必留痕迹。

如果這件事真的跟姍姍有關,那麼,總有一天,會水落石出。」

沒有人能夠在太陽底下行走,而不暴露他的陰影。

除非他能夠一輩子,活在暗處。

……

翌日。

季曜邦去醫院上班去了。

莫如芸也因為有工作在身,這幾天並不在家。

餐廳里,只有傭人張媽在擺着早餐。

「張媽早。」

季姍姍緩緩從樓梯上走下,甜甜地跟傭人張媽打了聲招呼。

張媽把牛奶給自家小姐倒上,轉過頭,瞧見從樓梯上下來,笑容燦爛的季姍姍,眼底閃過一抹詫異。

要知道,以往小姐每次回娘家可都是半分小模樣都沒有。

因為那意味着她又和姑爺鬧彆扭了才回的娘家。

這次倒挺難得。

但不管怎麼樣,自家小姐的心情好就成。

關於季姍姍的反常這種念頭,張媽只在腦子裏轉了個圈,眨眼的功夫就被拋在了腦後。

「小姐早。

剛想去樓上叫您下來吃早餐呢。」

張媽放下手中的牛奶,笑呵呵地應道。

擔心季姍姍懷着身孕,不方便,又替她把椅子給拉開。

「謝謝張媽。」

季姍姍淺笑着跟張媽道謝。

「不客氣。

小姐,您今天的心情看起來特別好,是有什麼好事發什麼嗎?」

張媽出於好奇,隨口問了一句。

「嗯。昨天晚上,我給寶寶聽音樂,寶寶動得可歡暢了。」

季姍姍在餐椅上坐了下來,低頭撫摸著自己微凸的肚子,露出甜美幸福的笑容。

季姍姍對肚子裏這個孩子的心情極為矛盾。

一方面,她痛恨這個孩子給她生理上帶來的一切災難,比如懷孕前三個月的孕吐。

比如,無論她如何控制飲食,無論她的腰身還是肩膀,都還是一天天地變寬,臉上從來不長褐斑的她,最近隱隱開始有了冒褐斑的趨勢,肚皮也開始發癢,聽說只長妊娠紋的徵兆。

她試着塗抹昂貴的保養品在臉上,結果只是淡化那些褐斑,根本沒有辦法使她的肌膚白皙、光滑如初。

過去修身的、性感的衣服,如今都只能束之高閣。

這一切都令季姍姍焦躁不已。

但是另一方面。

隨着月份一天天大起來,孩子的胎動越來越明顯,她就越能夠感受得到孩子的存在,也就越能夠體會得到生命的神奇。

懷孕周期進入穩定的四月份,快要邁入第五個月。

懷孕前期的孕吐消失,身體上也好受不少。

季姍姍又開始被一種身為母親的喜悅所包圍着,就連看着逐漸渾圓的肚皮,以及臉上的褐斑都不再那麼厭惡。

季姍姍只要一想到蘇子衿已經在這個世界上永遠的消失,而且還是以那樣面目全非的樣子死去,她的心底就湧上一股難言的快意。

從今往後,再不會有人妨礙到她和溫哥哥……

「真的啊?

小少爺喜歡聽音樂呢?

這敢情好呀。

等小少爺再長大一點兒,就可以送他去明禮少爺身邊待上一陣子。

這樣長大了,也許也能當個知名音樂家呢!」

張媽聽了,是真替自家小姐感到高興。

自從季姍姍懷這一胎以來,情緒總是起伏不定,對肚子裏的孩子厭惡多於歡喜。

張媽每次見季姍姍穿着細高跟出門逛街,總是要替自家小姐捏一把冷汗。

這還是張媽頭一次見到自家小姐露出跟別的准媽媽那樣,幸福溫柔的笑容,如何要她不替自家小姐,不替小姐肚子裏的小少爺感到高興?

張媽是真心替自家小姐感到高興,不曾想,季姍姍聽了之後,卻是瞬間陰了臉色。

「音樂家?

音樂家有什麼好。

享譽國際,受千萬人吹捧,又有什麼用?

季家能讓一個音樂家當季家的繼承人?」

張媽一怔。

聽小姐這意思,難不成還想讓小少當季家的繼承人?

先不說老爺子會不會讓明禮少爺當季家的繼承人,就算明禮少爺當真跟家主位置無關,下面總還有墨白少爺,在明禮和墨白的上面,可是還有四少。

那幾位如今都還是單身,以後肯定是要娶妻生子的,論資排輩,怎麼輪,也輪不上……小姐肚子裏的小少爺啊。

張媽到底在季家當了這麼多年的傭人,眼瞅著自己說錯話,惹小姐不痛快了,她急忙笑着道,「瞧我。

年紀大了,都在胡說八道些什麼呢。

左右孩子都還沒出生呢。

總之啊,這孩子生在季家,就註定了以後肯定會有大出息,大有作為,小姐您就放寬心吧。

來,我們先把早餐給吃了。

孩子的健康比什麼都重要,您說是不?」

果然,張媽這麼說了以後,季姍姍臉上的陰駭總算褪去了一些。

沒錯。

生在季家,她肚子裏的這個孩子以後肯定會大有作為。

跟大哥一樣有什麼好?

大伯他們不爭不搶,身為長房長孫,竟然任由大哥自己的性子來,去學什麼音樂。

至於三叔,更是一心醉心科研,二哥修的也是心理學,既無心從軍也無心從政。

大伯、三叔高風亮節,她兩個哥哥也是兄友弟恭,他們彼此都自動讓出競爭家主之位的資格,這是默認了,爺爺以後一定會把季家交到小叔的手裏,也不想想,特種兵如此高風險的行業,小叔就算真的從爺爺手中接過季家,能活多久都不好說,又能在家主這個位置上坐多久?

季姍緩緩地,溫柔地撫摸著微微隆起的腹部。

原先,她還動過不要這個孩子的念頭,如今想來,竟是大錯特錯。

這個孩子必須要生下來!

而且以後一定也要從軍!

廚房裏,找借口躲進來的張媽大大鬆了口氣。

小姐方才說變臉就變臉,那臉色陰陰的樣子都嚇壞她了。

自從小姐懷孕以後……這心情是越來越喜怒不定,心思也是越來越捉摸不透了……

季姍姍是在快要吃完早餐的時候,接到家裏鐘點工的電話。

「太太。

不好了!

溫醫生受傷了,流了好多的血!

我,我沒敢動先生。

我已經打電話叫救護車了。

太太您現在人在哪裏?

您現在能馬上趕回來一趟嗎?」

季姍姍的腦袋「嗡」了一下。

之後鐘點工說了什麼,季姍姍完全沒聽進去。

溫哥哥受傷了?

怎麼受傷的?

季姍姍的腦子亂糟糟的,走馬觀花,閃過的全是兩人昨天起爭執的場景。

說到底,她還是愛這個男人的。

所以一聽說溫遇受傷暈倒,擔心的情緒還是佔了絕大部分。

「慌什麼?

你不是專業人士,沒有冒然你挪動溫哥哥這件事你做得很對。

告訴我,你叫的哪家醫院的救護車?

我現在就趕過去。」

季姍姍厲聲道。

鐘點工慌張地瞥了眼躺在地上,臉上沾滿血的溫遇,因為季姍姍話語里的嚴厲,她不敢再像之前那樣慌慌張張地,握着手機的手還在抖個不停,鐘點工只能狠狠地掐了自己的大腿一把,才能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不再抖得那麼厲害,「好的,我知道了,太太。

我叫的就是崇光醫院的救護車。

我,我等您過來。」

「嗯。

我知道了。

我現在就趕過去。」

……

「小姐,您這是……要出門嗎?」

張媽忙完活,從廚房出來,見到換了一身外出服的季姍姍,略微吃驚地問道。

季姍姍有過兩次先兆性流產,胎兒不是很穩。

夫人得知小姐又跑回娘家后,昨晚還特意打電話回來,要她好生伺候着小姐,最近這段時間,都不要讓小姐胡來,要多卧床休息。

是以,見到季姍姍要出門,張媽才會如此驚訝。

「嗯。

溫哥哥受傷了。

我得趕去醫院一趟。

不說了,張媽。

我先走了。」

季姍姍彎腰換鞋,着急著出門。

聽說溫遇受傷住院,張媽吃了一驚。

把手在圍裙上擦了擦,張媽着急地走了過來,「溫醫生受傷了?

怎麼受傷的?

要不要緊?

要不,我跟您一塊過去吧。

溫醫生受了傷,身邊肯定需要人照顧。

您這還懷着身孕呢,哪方便照顧人啊。

別回頭溫醫生身體還沒將養回來,您這邊又倒下了,這不是得不償失呢么?」

季姍姍現在連溫遇怎麼受傷,傷得嚴不嚴重一概不知,聽見張媽問這麼一大通,很是有點不耐煩。

不過張媽的話倒是提醒了她,溫大哥受了傷,身邊確實不能沒有照顧的人。

別說季姍姍如今懷有將近五個月的身孕,身體沒有以前那麼方便,就算她跟以前一樣,從小被嬌養著的她又哪裏會照顧一個傷患?

季姍姍想了想,同意了張媽了建議,吩咐張媽去準備準備,跟她一起去醫院。

「哎,好。

我也沒什麼可準備的。

把家裏鑰匙帶上就可以了。」

張媽應了一聲,脫了身上的圍裙,掛在玄關處的衣帽架上,返身去了客廳,拿起家裏的鑰匙急急忙忙往外走。

張媽開了門,門口站着陌生的一女兩男,似乎是準備要按門鈴的樣子。

季曜邦和莫如芸現在住的這棟別墅,是軍情九處給安排的,安保嚴密,左右鄰居住的也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一般人輕易進不來。

家裏鮮少會有陌生人上門,張媽難免會心生幾分警惕。

將季姍姍擋在自己的身後,張媽謹慎地問道,「幾位好。

請問你們找誰?」

……

「你是季姍姍,季小姐吧?

季小姐你好。

我們是調查局特殊行動組的辦案人員。

我是特殊辦案組的組長,洛簡書。

我身後的兩位是我的下屬。

你可以稱呼我為洛探員即可。

我們這裏有一起蓄意縱火傷人案,需要你配合我們的調查。

還請你跟我們回調查局一趟。」

洛簡書上前一步,出示自己的探員證件。

季姍姍瞳孔一縮。

眼神閃過一絲慌亂。

是沈瑤把她給出賣了嗎?

不,不對。

又不是她指使的沈瑤去縱火燒死蘇子衿,是沈瑤自己願意那麼去做的。

對,沒錯。就是這樣。

這麼一想,季姍姍便立即鎮定了下來。

洛簡書沒有錯過當她方才表明身份時,季姍姍臉上那一瞬間的表情變化。

這位季小姐……

果然有問題。

漂亮的杏眼微眨了眨,洛簡書給身後的兩名下屬使了個眼色。

那兩名下屬便立即走上前,站在季姍姍的左右兩側。

洛簡書比了個「請」的手勢,「季小姐,請吧。」

「等……等等。

幾位探員,你們會不會有什麼地方搞錯了啊?

我們小姐怎麼可能跟什麼縱火傷人案有關呢?」

這個時候,張媽終於反應過來。

她一臉焦急地抓住季姍姍的胳膊,不願意中情局的人把她給帶走。

張媽固執地認為,肯定是中情局的人搞錯了。

她家小姐怎麼可能會跟什麼縱火案有關呢?

「只是例行問個筆錄而已。

放心。

如果季小姐真是無辜的,我們中情局的人肯定不會冤枉了她。」

換言之,若這位季小姐並非無辜,那麼抱歉了,調查局的大門一旦進去,可不是那麼好出的。

張媽沒有聽出洛簡書的言外之意。

聽說只是例行問個筆錄而已,張媽大大地鬆了口氣,拽著季姍姍胳膊的手也不由地鬆開了,「那如果只是問個筆錄,遲一點行不行?

我們姑爺受傷住院了,我跟小姐這不正打算出門,去醫院探望他呢。

這筆錄,遲點錄行么?」

答案當然是否的。

遲一點行不行,怎麼不說等季姍姍丈夫的傷好了,再讓他們找她家小姐錄錄口供呢?

這不是搞笑呢么?

洛簡書都懶得回答這種無知的問題,直接一個眼神,招呼兩名下屬把人給帶走。

反而是季姍姍從一開始的慌亂之後,現在已然冷靜了下來。

不管怎麼樣,她既沒有指使沈瑤去縱火,更沒有指使她去殺人,她是無辜的,在這件事上她問心無愧。

整個過程都沒有任何抗拒和吵鬧,季姍姍配合地隨調查局的人上了他們停在自家院子門口的警車。

「張媽。

溫哥哥要是醒了,你就替我轉告他,我很快就會過去看他。

在我回去之前,麻煩您替我好好照顧他。」

沒有忘記溫遇受了傷,目前人還在等救護車,上車前,季姍姍不放心,特意叮囑張媽道。

張媽一聽,就紅了眼眶。

小姐是真心實意地愛着溫醫生呢。

張媽連忙點頭,「哎,好,好。

張媽知道了。

小姐您放心吧,在您回來之前,我一定會好好照顧溫醫生的。」

「嗯。辛苦您了,張媽。」

別的季姍姍也沒什麼可交代的了,於是就轉身鑽進了車內。

……

帝國調查局,審訊室。

因為陶夭認定是季姍姍指使沈瑤蓄意縱火傷害蘇子衿,所以按照慣例,洛簡書也得給季姍姍錄一份口供。

季姍姍和沈瑤的口供沒有什麼出入的地方。

兩人均陳述,她們是大學室友,一個多月前,沈瑤因為肚中的胎兒懷得不是很穩,找上季姍姍,想要請身為院長千金的她幫忙,之後又因為兩人同樣懷有身孕的緣故,兩人的聯繫逐漸地頻繁加深,時不時地會約出來見上一面。

昨天晚上,洛簡書也連夜派人去了沈瑤的家鄉墨州,證實了沈瑤沒有撒謊。

她的丈夫的確在她懷孕期間出軌,沈瑤因此於兩個月前跟丈夫分居兩地,最近一個人在雲城租房。

事發前,洛簡書和沈瑤兩人也當洛簡書問她是否指使沈瑤,蓄意縱火謀殺蘇子衿時,這位院長千金錯愕地瞪圓了杏眸,「您說什麼?

我怎麼可能會指使瑤瑤去……

等等。

您是說瑤瑤縱火傷害蘇姐姐了嗎?

我的天……

這,這不可能。

我的意思是,瑤瑤甚至不認識蘇姐姐不是嗎?

何況,沈瑤是我們寢室里膽子最小,也最心地善良的那一個。

我真的不敢相信她會做出那麼極端的事情……」

監控室里,洛簡書一遍又一遍地回放着季姍姍的筆錄監控,解讀她臉上的微表情。

「這他媽要是在演戲。

演得也未免太好了吧?

都能直接奧斯卡影后獎了。

老大,會不會這件事真的跟這位季小姐沒有任何的關係?

畢竟,從頭到尾,都只是那位陶小姐一口咬定,認為這件事是和季小姐有關。

連蘇小姐本人都沒有提過不是嗎?

也許這件事真的就只是像犯罪嫌疑人沈瑤所說的那樣,她是因為季姍姍對她有恩,她和季姍姍又有相同類似的遭遇,所以才仇恨上蘇子衿,既是為了給救命恩人解氣,也是為了發泄自己心目中對小三地那種痛恨呢?」

因為蘇子衿和溫遇曖昧不清的關係,調查局探員自然偏向季姍姍這個可憐的原配。

「不,可不要小看了女人天生的演技。」

洛簡書盯着監控畫面,眼底閃過一抹詭譎的光。

蔣名義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感嘆道,「哎,女人吶,何苦總是為難女人。」

洛簡書關了監控畫面,視線從監控畫面上移開,抬頭看着邊上的下屬,「聽說,局裏最近高薪聘請來了一位犯罪心理學專家?

還是犯罪心理學和犯罪行為學雙料博士?」

「老大,您的意思是……」

「咱們部門可不養吉祥物。」

洛簡書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走吧。

跟我一起去會一會那個傳說當中的磚家。

看看這位磚家能不能告訴我們,這位季小姐,到底有沒有在撒謊。」

洛簡書一隻手搭在蔣名義的肩膀上,兩人勾肩搭背地走出審訊室。

下屬凌初疾步走了過來,「老大,季姍姍的丈夫溫遇過來了。

他說,關於昨天晚上發生在泰源錦園的那起蓄意縱火殺人案他有很重要的內情要告訴我們。」

洛簡書眼睛一亮。

她的手臂從蔣名義的肩膀上拿了下來,她語氣興奮地道,「走!

我倒是想要聽聽,這位緋聞男主角有什麼內心情要告訴我們!」

……

在洛簡書既定的印象里,能夠令季封疆的孫女,季曜邦的女兒,堂堂含着權貴出身的真正的天之驕女,季姍姍這樣的女人下嫁的人物,必然長得相貌堂堂,儀錶不凡。

事實上,網上盛傳的照片也的確如此。

洛簡書也看過溫遇在網上的工作照,一身白大褂,眉目溫和,俊雅溫潤,的確有着令女人傾心的資本,何況又是有着真才實學的外科醫生,確實擔得起青年才俊這四個字。

在審訊大廳見到溫遇本人,洛簡書卻實實在在被對方憔悴、狼狽的樣子給嚇了一跳。

對方的額頭綁着厚厚的紗布,一張俊朗的臉龐蒼白如紙,下巴冒着青色的鬍鬚,眼瞼下方兩輪青色的黑眼圈那樣明顯。

不得不提的是,對方的坐姿筆挺,清雋如竹,如果光是從氣質上看,倒是與傳聞中那位S帝國最英俊的外科醫生有些相符。

季家的那位傭人就站在他的邊上,神情焦急地勸,「溫醫生,醫生不是都說了么?您失血過多,得卧床靜養才行。

再說了,您這膝蓋上的傷都沒處理好呢。

醫生說了,這要是沒及時救治,可是會落下病根的。

那位洛探員也說了,他們找上小姐,就是例行公事。

小姐不會有事的。

您又何必這麼火急火燎地來這一趟?

回頭小姐要是知道了,可該心疼壞了。」

「張媽。

我的身體我自己有數。

我可以自己照顧好自己。

您先回……」

似是是察覺到某道打量的視線,原本正在和張媽說話的溫遇忽然住了口,目光直直地朝洛簡書所在的方向看了過去。

「您好。

您就是……洛警官?」

在來的途中,溫遇聽張媽提及過,負責蘇子衿這起安簡的是一位女探員。

這個大廳里,也只有他眼前這位是一位女探員,其他清一色全部都是男性。

即便如此,溫遇的語氣里也有着一絲不太確定。

實在是眼前這位女探員太過年輕,相貌又太過惹眼。

如果不是大廳里除了張媽,就眼前這一位女性,他會以為對方是某個女明星,而不是一名探員。

溫遇這邊遲疑不定,那邊洛簡書已經大步地走了過來。

「洛簡書,調查局特殊行動組組長。

我聽我的下屬告訴我,溫先生似乎知道昨天晚上發生在泰源錦園的蓄意縱火殺人案的部分內情?」

簡單的自我介紹過後,洛簡書跟溫遇隔了一張桌子,直接在她對面的椅子坐了下來,開門見山地問道。

張媽原本還想再勸溫遇回去,見洛簡書來了,她不好再開口,於是到嘴邊的話,只得又咽了回去。

「是的。

因為我懷疑,昨天晚上發生的那起案件,和姍姍,也就是我的妻子有關。」

溫遇話落,別說是張媽捂著嘴巴,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樣子看着她,就連洛簡書和在場的其他幾名探員的眼底都飛快地掠過一絲驚訝。

當老公的竟然主動報案,舉報自己的妻子跟一起殺人未遂案有關。

這,可就有意思了。

……

其實,在保姆打開房門,見到躺在血泊里的他,發出尖叫的那一刻,溫遇就已經醒了。

只是他因為失血過多,實在睜不開眼睛。

被送到醫院沒多久,張媽也到了。

除了關心溫遇的傷勢,張媽沒忍住,把季姍姍早上被調查局的人帶走得事情也一併和溫遇說了。

溫遇當即心下一跳。

生怕當真是蘇子衿出了什麼事,因此調查局的人才會找上季姍姍。

溫遇問了張媽,張媽哪裏知道那麼清楚,只能把洛簡書當時所說的話跟溫遇重複了一遍。

既然案子驚動了調查局,說明案件造成的影響肯定不會小。

溫遇謊稱自己想吃粥,支開張媽之後,找護士借了手機,在網上輸入「泰源錦園縱火案」那幾個關鍵性信息。

新聞里,蘇子衿的名字被隱去,只用了蘇小姐代替,照片也打上了馬賽克,溫遇如何能夠不知道,新聞里死裏逃生的那位蘇小姐,不是別人,正是蘇子衿?

——

不顧醫院同事和張媽的勸阻,拔了還剩半瓶的吊瓶,執意要求出院。

張媽攔不住,又放心不下,這才跟着他一起坐車來了調查局。

張媽是做夢也想不到,溫遇之所以這般着急地前來調查局,不是為了探望小姐,相反,反而是要來舉報小姐的!

溫遇把自己昨天晚上跟季姍姍起爭執的內容以及他的威脅全部都告訴了洛簡書。

他的確有充分的理由懷疑,姍姍跟這起案件有關。

否則如何解釋,為什麼案發時間和姍姍從家裏跑出去后的時間那樣接近?

「溫醫生。

您,您怎麼能這樣呢?

我們小姐對您哪裏不好?

啊?

她被調查局的人帶走,都一心一意地牽掛着您。

您,您這樣,您這樣是要遭報應的呀您!」

張媽在季家幫傭了大半輩子,季姍姍可以說是她從小看到大的,對季姍姍的感情自然比一般的傭人要深上許多。

聽見溫遇的供詞,張媽氣得臉色漲紅,只是礙於她是傭人的身份不好罵得太過分。

溫遇的薄唇抿成一條線,也不為自己辯解。

溫遇大概也知道洛簡書以及在場的其他探員會怎麼看他,恐怕,他們和張媽一樣,都認為他是狼心狗肺,被青青迷了心竅。

溫遇並不在乎其他人怎麼看他。

自從和青青分手,選擇和姍姍在一起,那些投注在他身上的,或嫉妒或鄙視的目光再沒有少過。

他已經習慣了。

沒有人知道,在來調查局之前,他也曾歷經過激烈的,痛苦的思想上的掙扎。

最終,還是理智佔了上風。

他不能,再看着姍姍一錯再錯下去。

最後,還是洛簡書嫌這位張媽實在太吵了,命人把她給強行帶了出去。

審訊廳再次恢復了平靜。

洛簡書看着溫遇,簡要地將他方才所說的話概括了下,「溫醫生。

也就是說,你懷疑你的妻子,也就是季姍姍,是泰源錦園就是這起縱火案的兇手,對嗎?」

「是。」

「但是,我們不得不告訴您的是,這起縱火案的兇手我們已經找到了。

兇手不是您的妻子,而是另有其人。」

溫遇點了點頭,神情平靜地道,「我知道。」

溫遇看過新聞報道,自然也看見了報道里提及的犯罪嫌疑人沈某,他也猜到了沈某會是誰。

洛簡書挑眉。

在兇手已經找到的情況下,還來調查局指控自己的妻子是兇手?

難道這位溫醫生也認為起自己的妻子才是這起潑油縱火案的幕後指使者?

洛簡書簡直不知道應該佩服這位對蘇子衿的一往情深才才好,還是應該替季姍姍感到可可悲,竟然嫁給了這麼個狼心狗肺的玩意兒。

「洛探員。

我能要求見一見沈小姐嗎?」

溫遇頓了頓,有些遲疑地道,「我知道提這樣的要求可能不符合規定。

但是,我還是懇請洛探員能夠破例一次。

我想,真相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應該沒有人比沈小姐更清楚。

而且我有足夠的把握,能夠說服沈小姐,說出真相。」

……

半個小時后。

季姍姍所在的審訊室的門被打開。

洛簡書、蔣名義和凌初三人走了進來。

已經被關押了一個上午的季姍姍心情難免有些焦躁。

洛簡書第一時間迎了上去,「請問洛探員,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非常抱歉,季小姐。

你恐怕暫時還不能離開這裏,」

一雙手銬,銬上了季姍姍白皙的手腕。

季姍姍完完全全愣住了。

她低頭,眸光驚恐地盯着手腕上的手銬,似是在看一頭怪獸。

「季小姐,我們找到了最新證據。

證明你和昨天晚上發生在泰源錦園的蓄意縱火案有關。

從現在開始,你有權保持沉默,但是你所說的話將會成為呈堂證供。」

洛簡書打了個手勢,跟在她身後的蔣名義和凌初便走上前,將季姍姍帶出去。

「不。

我是冤枉的!

我是冤枉的!

不,我是無辜的!

你們沒有權利拘押我!

我要叫我的律師過來!

我要叫我的律師過來!」

季姍姍這才開始慌了。

她激烈的反抗,她掙扎著,不讓人靠近,她的指甲還將蔣名義和凌初的手臂、手背給抓傷了。

因為她懷着身孕,蔣名義和凌初也不敢硬來。

「吵死了。」

洛簡書眉頭一皺。

趁著季姍姍不注意,來到她的身後,對着她的后脖子就是一個乾脆利落的刀手切。

季姍姍先是不可置信地睜大了眼睛,接着身子便軟軟地倒了下來。

蔣名義和凌初相互對視了一眼,彼此在各自的眼裏傳達同樣的信息——

「女人這種生物,果然可怕。」

……

歇雲山山頂,十方寺

十方寺香煙裊裊,木魚聲聲不絕。

穿着明黃僧袍的主持,手裏捻動佛珠,念誦經文。

手機震動的聲音淹沒在聲聲誦經聲中。

蘇子衿從蒲團上站起,朝邊上穿着青衣,認真誦經的小師父歉意地行了個佛禮,彎腰悄聲往外走去。

跪坐在她身後的陶夭不明所以,在蘇子衿經過她身旁時,扯了扯她的褲腳。

不方便出聲,便以口型問道,「怎麼了?是不是手疼了?」

今天是給陶忘機做法超度的日子。

十方寺的殊文法師名揚佛教,很難預約,因此這超度的日子陶夭三天前就打電話跟十方寺約好了,依仗的還是陶忘機生前和殊文法師的私交,日期不好再改。

蘇子衿身上有傷,手臂還吊著,她們又起了一大早,坐了好幾個小時的車過來。

早上又跪到現在。

陶夭擔心是不是蘇子衿的手疼得吃不消了。

蘇子衿搖了搖頭,從口袋裏掏出,不斷閃爍著屏幕的手機,同樣以口型回道,「我的手沒事。」

陶夭還是不太放心,擔心她死撐,「如果手疼就告訴我。」

蘇子衿點了點頭,邁出大雄寶殿的門檻。

為了不影響師父們誦經,蘇子衿一直走到外院,爬滿爬山虎的院牆牆角,這才接通手中的電話。

「嗨。

親愛的。

你低頭虔誠默誦經文的樣子,實在是性感極了。

我要是那高高在上的佛。

只要你一個吻。

我就直接拋了那戒律清規,為你墜這世俗紅塵。

我只願與你被翻紅浪,共赴**之歡。

什麼佛修,清修,哪裏比得上和小玫瑰你一起雙修來得有意思。」

這種孟浪露骨,大膽荒唐的言辭。

這世上,除了那一人,怕是再絕無僅有。

蘇子衿的心狠狠地跳動了一下。

她猛地轉過了身。

------題外話------

我的天。

這個章節,我從早上六點寫到晚上19:59分。

因為一直刪刪減減,寫完胳膊酸得都要抬不起來了,腰疼得都像是被劈成兩半……

拼死拼活總算寫到我們阿四齣場了~

我們阿四情話就是這麼滿級!

下章開個車啊。

佛門清凈地開車什麼的不要太赤雞~

月底了,求一波月票,評價票,書城那邊求月票推薦票!

告訴你們一個不好的消息,你們的甜文作者笑哥木有一個字的存稿了……好好珍惜這兩天的萬更啊。

謝謝大家支持正版訂閱!

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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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號婚寵:軍少別傲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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