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第110章

房裏的人頓時都拘謹了三分,小動作停下來一個個站定,唯恐觸了皇後娘娘的逆鱗。

贊清沒有辦法,頂着壓力,謹慎萬分的移到皇上身邊,扶皇上起來。

宗之毅語氣頓時軟了三分,靠在床頭:「我這不是沒事……」

端木徳淑目光頓時掃過去:「怎麼叫有事我聽聽!」

「……」

「還有功夫管別人的閑事,怎麼觸到你的心尖尖了,讓你這樣不要命的過來跟本宮理論理論!」

「我沒有跟你理論……」

「沒有理論你放着傷不管,還有工夫去看看本宮是不是懲戒了你的心頭好!你是不是覺得你有個三長兩短也沒什麼,我們直接給你陪葬就好了,再不然像你宮裏那位一樣,再找第二個皇上!」

「端木徳淑你想好自己在說什麼!」

「你要是死了,你看看我是說還是做!」

「你——」宗之毅捂住肩骨,深吸一口氣,知道她是惱了,靠在床頭,語氣平靜下來:「我上了葯了,血已經止住了,也處理過傷口,沒什麼事,當時我正好在附近,你別總管那些,我是想來看看你,不是找你麻煩,你又沒有做錯什麼……」

端木徳淑頓時看過去:「我要是做錯什麼了,你還要幫她明理了。」

「……」宗之毅乾脆不說了。

端木徳淑看了他一會移開目光,過了片刻開口:「我也是氣糊塗了,你別往心裏去。」傷口再偏離一寸,她就可以弔死在避暑之地了,誰知道宮裏會不會生出小皇子還是全是小皇子!

贊清垂著頭。

宗之毅明白她心裏不高興他身體不適還亂來:「我以後會注意!」

端木徳淑心中有氣,但看着他傷成這樣也不知道能說他什麼,現在又不是以前,不是在戰場上每次需要你衝鋒陷陣:「都傷成這樣了……去,讓外面跪着的兩個,都回去吧。」

宗之毅立即開口:「我……」

「我知道,當送你的受傷紀念,看你以後看見她們能不能長個心眼。」

我看到你就長心眼了!我用的著看她們!宗之毅靠在床頭不想說話了。

端木徳淑起身:「好好休息,有時候事讓贊清叫我。」

「……」

贊清看眼走出去的娘娘,再悄悄看眼不說話的皇上,心想:剛才不是還好好的,這是又怎麼了……

贊清心裏嘆口氣,其實這麼多日子裏以來,他是不喜歡皇后的,皇后讓皇上的情緒起伏的太明顯,明帝該是頂天立地、有大報復可動日月的帝王,有擔當可託付,而皇上就是這樣的人。

可每次到了皇后這裏,哪哪都不對了,顯得皇上都弱威幾分,在他看來皇上對皇後娘娘可以說『卑躬屈膝』了,結果她老人家一點不照顧皇上辛苦,想冷著就冷著,換成哪個帝王吃她這一套!被慣着猶不自知!

……

端木徳淑退下衣服,保養得宜的肌膚在微升的蒸氣中,順着台階沒入浴桶中。

戲珠撩起娘娘的長發,在浴沿邊墊上軟枕,讓娘娘靠好,髮絲垂入一旁的小行水槽中。

欣玉往水槽中滴入幾滴紫草精油,幽香清冽的氣息順着水霧在空氣中散開,在護髮香精中,宮中女醫多用紫草,為了讓宮中貴人的髮絲柔順光亮,但是護髮配發就不下百種,但香精一味,十味中九道選用紫草,鎮神壓經。

戲珠指腹穿過娘娘的髮絲,這是她新學的,先松精,再用指腹去塵,最後潤發,她的指甲是打磨過的,確定不會傷到娘娘一根頭髮:「娘娘,您都讓皇上住進來了何必再……」

端木徳淑閉着眼:「安分的做你手頭上的事。」

戲珠閉嘴看眼娘娘脖下的紅痕,又移回目光專心為娘娘潤發。

明珠掀開浴室的珠簾進來,手裏拿着一封信,輕聲問戲珠:「品易不在嗎?」

「沒在外面嗎?」

「剛才找了他一圈,我以為他在裏面沒有注意,估計是去忙他的事了。」說着把信在娘娘眼前晃晃。

戲珠看到上面的幾個字,頓時嚇了一跳,險些沒有叫出來,最後壓低腦袋,只口型不出聲的道:你瘋了,皇上在呢!

明珠把信扔給戲珠:所以給你看,我出去受着。轉身出去了。

戲珠看眼周圍收拾東西的宮人們,真是服了明珠了,皇後娘娘沐浴伺候的人不下二十,你也不怕人多眼雜。

端木徳淑從水中伸出手。

戲珠的目光在娘娘低落着水滴的手臂上停了一瞬,咽咽唾沫,把信放進娘娘手裏:「娘娘你的手臂……」

「不礙事。」在上面有些吃力,怕傷了他傷口,讓他壓了一下胳膊,估計是地上有個小石子。

那也不能是沒事,不處理還泡了水,戲珠擦擦手立即打算去讓人取葯。

品易進來,手裏拿着藥膏,為娘娘系一帶的時候掃了一眼,但不是很明顯,不敢確認,娘娘扔茶杯的時候手頓了一下,想必是扯到了傷口。

「快點為娘娘看看——」

端木徳淑打開信,一幕幾行的看完,講信放在水上,讓水一點點的浸濕紙背,墨色的字跡透過平白的水波若隱若現,端木徳淑就像沒有看見,手放在木臂上想着裏面的內容。

品易拿來干毛巾,一點點的沾完上面的水珠,前很很淺,甚至不如娘娘脖頸上的紅痕明顯,品易用棉巾沾了點藥膏,覆在娘娘的傷口上。

端木徳淑疼的你看了他一眼,見他用個棉巾要來第二下,直接讓他拿開,不耐煩的讓他把藥膏拿進,自己用手沾了一些,直接一滑塗滿,用的著一點點的費時間。

品易看着娘娘坐好,重新開始想事情,再看看自己圖的藥膏,均勻不起,亂抹一起,忍不住想上前把藥膏暈開,但觸碰主子是大忌……

戲珠見狀,搖搖頭,主子有時候過的操,主子說這樣塗就這樣塗,越理她,她越事多。

品易笑笑,自然知道主子有時候不注意這些細節,剛才純碎覺得那樣費時間而已。

品易退後兩步,站到一旁。

水裏的紙,吃透了水分,一點點的向下垂去。

雷冥九信里沒寫過分的話,給她說了些刺殺的經過,還有刺客的來歷,讓她不要擔心,這樣的刺客平時在宮外能逮好幾波,這次是因為避暑之地的防備有空隙讓人鑽了空子,一般情況下不會發生這種事,而且這批亂臣賊死一直在肅清中,所剩不多。

端木徳淑本來有些擔心的,被他的『幾波』弄的頓時沒了緊張的心情,什麼事到了他嘴裏都沒譜沒邊的。

品易視線落在娘娘木桶邊緣的位置,視線里能瞥見娘娘雪白圓潤的肩頭小小的一個吻痕,不是很清晰,可以想想的出那人一定也萬分珍惜十分小心,不忍傷了身上精緻如玉的人分毫,可又忍不住想破壞的慾望,但最終克制住了……

品易神色如常,目光寧靜,亦沒有移開目光,師父說過:什麼都是戀,動你心者是忍性不夠,越怕,越躲避越要看,看多了、看久了,都不過是一副皮囊……

這是宮裏教導皇上貼身侍從的活話之一,甚至不算什麼至理名言,都是要練出的韌性,師父為了訓練他們不懂念,讓他們看過太多齷齪的事情,看的多了才能無視,才能不變,才能稀鬆平常……

欣玉、欣圓拿來毛巾為娘娘擦身,都是伺候了主子多年的人,配合有序、手法嫻熟,沒有片刻便也好了。

戲珠為娘娘擦了發,頭髮挽起,拿過睡袍為娘娘套上,淡素色的綢緞睡袍上零散的綉著幾朵指甲蓋大小的軟綉牡丹,落在綢緞上,彷彿沒有起色一般,襯的娘娘越發好看禎靜。

品易在卧房裏點了檀木香,放下窗紗,看眼值夜的戲珠姑姑,恭身退下。

……

暮沉的夜色外傳來幾聲蟲鳴,月色潤亮了窗枱幾許的位置,萬籟俱寂。

端木瑞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着。

端木夫人看他一眼,往裏面挪了挪。

端木瑞睡不着,今天的事對他來說觸動頗大,他敬宗之毅有稱帝的勇氣,但從未想過他會是讓眾臣想誓死追隨的帝王,畢竟他從登基到現在,對眾臣不算溫和,手段過於冒進,也似乎從未想過重用他們這些在皇上眼裏守舊固執的人。

但今天……端木瑞不知道怎麼說,今天以後他第一次覺得皇上會成為一代盛世明君,一個在雁國流芳百世的帝王,他的功績將來肯定能造福萬年,成為雁國帝王策上最睿智的一代帝君。

這種認定來自他的擔當、他的魄力、他的決策,他此刻一點不擔心皇上走的太快,而是擔心他們這等追不上皇上的腳步,錯過了這盛世華章。

端木瑞越想越睡不着,掀開薄被。

「大半夜不睡覺你做什麼?」

端木瑞下床:「你睡,我看會書。」

端木夫人聞言吃驚的看眼慕國公,一把年紀了,突然像年時候備考前一樣說要起來看會書?端木夫人頓時有些擔心:「您沒事吧。」

端木瑞正不知道要跟誰說心中的抱負,說的輕了不能表達心中的激動,說的重的又怕人說他步子量子,跟自家夫人說說剛剛好,他相信今天所有在殿內的官員過了今天後都會有有所不一樣,皇上他——是不一樣的,他為有這樣的女婿自豪!

「來,我跟你說……」說完不忘激動的提醒夫人:「你可記得,一定要仙兒照顧好皇上,尤其不要給皇上留下罵名,那些亭樓閣院的、吃喝水粉的被挑三揀四,免得讓皇上背奢侈……」

端木夫人前面聽的好好的,轉到女兒這裏便不愛聽了,小築、冬閣是她的小仙要修的嗎,今天的宴請有超過規制嗎,小仙是喜歡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都挺耗時耗力的,當初誰為了給她找一方墨研到老臉都擱下了,慣成這樣了怎麼改!

再說,就算小仙今天身上那套衣裙一年才織丈許是沒錯,織出來誰穿不是穿:「睡覺。」

「你聽到了沒有,告訴仙兒勤儉持家。」

「知道了。」

「我還是再去看會書——」

去吧去吧,趕緊去,勤儉持家?有本事你去跟你姑娘說!看到時候誰先心疼的補救!

……

清晨時,風起了,起初只是一點,後來狂風振作,雷雨傾盆,打落了一地枝葉殘花,陣雨來的急去的也快,若不是屋頂上流淌的水,剛起的人都不知道剛才下了多急的雨。

此刻,避暑之地更加涼了,早起怕寒的人回去又夾了秋衫。

雷冥九覺得還好,風起時他在練刀,雨停了他剛好收勢,沒有覺得冷,反而覺得剛剛好。

雷冥九結果一旦手裏的毛巾,擦擦臉上的汗:「皇上真去找皇后了?」

「回王爺,是,皇上去后跪着人就散了?」

雷冥九把毛巾砸一旦手裏,目光頓時陰冷,早飯也不用了:「跟我去找徐知乎。」

找徐相做什麼:「是,王爺。」

……

徐知乎正對着滿地殘骸撫琴,錦衣玉冠,金絲玉縷,公子如玉,溫潤天成。

雷冥九沒空欣賞他在文人中備受推崇的琴音,也聽不出耳聞忘懷的仙境,他如此喜歡小仙都不敢說小心一曲能震懾他的心神,更何況是別人。

雷冥九大馬金刀的坐下,刀放在他的琴邊:「跟你說個事。」

徐知乎骨節分明的手指勾動一弦,抬手漫不經心的把他的刀掃遠一些:「說。」

「皇上是不是有問題!他好好的沒事為了一個女人去找皇後娘娘不痛快,你們這些文臣管這種做法叫什麼牝雞司晨什麼公雞掌夜的——」

徐知乎聞言看他一眼,若不是對面坐着的人幾次三番的退敵千里之外,他以為坐了一個冒牌貨:「那是皇上的家事。」

「那皇上也不能整天這樣給皇後娘娘添堵吧,他不能仗着自己是皇上後宮的事都管,你讓文臣說說他。」

徐知乎冷笑一聲:「說誰?皇上?你試試過了昨天,哪個御史還會吃飽了沒事彈劾皇上,除非像被同僚排擠出同行的隊伍。」

「那也不能……」

徐知乎的臉色突然沉下來,鬆開琴弦看向雷冥九:「跟你有什麼關係!就算這次刺客的事是禁衛軍的責任,你就完全沒有一點責任嗎!」

「我有責任?!」

「是,如果不是你,皇上恐怕還得再撐一會,可你盯着皇上的後宮是不是太逾界了。」

「可皇上他——」

「不該你管的事情不要管,本相今天給你個面子就當什麼都沒有聽見,如果換做別人——」

「換做別人本王就不會說!」雷冥九拿上刀走了!算他瞎了眼,認為徐老不死的會為小仙說話,他巴不得小仙不順心才對!

徐知乎看着雷冥九離開,轉回目光,手重新放在琴弦上,剛才懶散的神色漸漸收斂,遲遲沒有彈下去……

端木徳淑……到頭來你託付終身的可有後悔!

……

端木徳淑用了早膳,閑來無事玩著千層閣上放着的上百種丹蔻。

白玉色的卧麒麟肚子裏裝着淺淺的一汪粉色丹蔻,拿在手中漂亮的像窗外荷葉上的露珠。

碧玉潤透色的蘭花小杯中雕刻着蕊放的垂蘭,碧綠色的腹中放了一層火紅的胭脂色。

端木徳淑用手沾了一絲塗到唇上,抿一下,滿意眼色卻不滿意味道,接過品易手裏的毛巾擦掉。

又拿起檀木小盒中裝着的肉粉是蔻丹,暗色的小小檀木盒中開着六瓣丹蔻,在造型上也算別緻出新。

端木徳淑在手上沾染了一些,湊到鼻下嗅嗅,點點頭,味道是好的。

又拿起紅色的珊瑚小盒,打開,裏面是暗藍色的顏值,不禁笑了,這些人為了配色好看,都不管她是不是用的上了,不過這個顏色中藍色偏淡,還是以紅色為主,細細看也是分外別緻的:「戲珠來,你試試,好不好看。」

戲珠趕緊搖頭:「娘娘自己玩,奴婢忙着呢……」忙着呢?

端木徳淑嘟嘟嘴,用手沾了一些湊近聞聞,葡萄紫的味道,不是藍色嗎?端木徳淑又不確定的再嗅嗅,還是不確定,把盒子移到品易鼻下:「你聞聞試試。」

品易嚇了一跳,但依然冷靜的湊上前:「用了兌色。」

端木徳淑恍然,難怪,然後突然開心一笑:「要不你塗塗試試?」

戲珠趕緊看看旁邊的百寶閣:該清理了,她去清理清理。

品易看了娘娘一眼,又看了娘娘一眼,恭身的道:「奴才遵……」

「娘娘快看——」明珠開心的跑進來,兩側的手臂上掛滿了大大小小的花環,她頭上還帶了兩個,整個人看起來像一束大大的花仙子,花環有用野花做的,有用明花做的,有盤扣大小的,也有碗口大小的,奼紫嫣紅,分外好看。

明珠開心的轉個圈,頓時覺得房間中花香撲鼻:「娘娘,好不好看!」

端木徳淑放下手中的胭脂:「好看,你從哪裏弄的?」

明珠把手上最好看的編有國色的一個花環戴在娘娘頭上:「好看。」

戲珠也走過來,好奇道:「你一大早從哪裏編了這些花,少說有六十多種,避暑之地可沒有全開的,你去哪裏了?」

「跟他們要的呀,鎮西王不知道從來弄個了很多回來,在前面隨便分呢?」說完了湊近娘娘耳邊:「尤其是要分給奴婢,不拿都不行。」說着把身上堆得像花海一樣的花統統放下來擺放在桌子上,頓時羅了小山那麼高,真好看,真香。

端木徳淑笑笑,取下頭上的一朵,牡丹中的國色眾多,粉色、紅色、綠色、紫墨色。每種顏色中又有無數流芳百世的好名字,粉色的雪映桃花、軟玉溫香;白色的玉樓點翠、琉璃冠珠;黃色的玉璽映月、金玉交章,她是每一朵都喜歡的。

端木徳淑湊近鼻尖聞聞,有拿起另一朵青龍粉池,這一個花環以青龍粉池為首,繁星、小菊點綴,白綠曾經青黃交映,看着便讓人心生歡喜。

端木徳淑興緻勃勃的讓人擺了綉架、紙筆、壓簽,遇到喜歡的便做最合適的保留。

戲珠見娘娘得了趣,殿裏也沒有什麼事了,交代了磨墨的品易幾句,下去休息。

明珠今天不當職,送完花也便走了。

品易把磨條放下,收好一旁的胭脂,眼睛沒有忘紫紅的胭脂盒中多看一眼,一個個擺放回去,讓人把千層胭脂百寶閣推走,回來位主子整理花環。

品易發現每個花環都是去了刺壓了環的,而且手法單一,卻很用心,想來是鎮西王親自做的了。

品易大概能想出鎮西王今日鬧這麼大動靜的初衷,可能是覺得皇後娘娘受了什麼委屈吧。但人是娘娘讓起的,這點鎮西王冤枉皇上了。

品易不緊不慢的挑着,偶然為娘娘壓一下宣紙,目光再沒有越界一次。

……

對端木徳淑來說,避暑之地的時光是閑暇的,宮務不理、出息不管、後宮主位還算省心,她每天便是賞賞景、看看天、玩玩胭脂、逗逗狗,實在找不出什麼煩心事。

傷風悲秋的詩作沒有,醉生夢死的佳作還有幾首,都已難登大雅,說來還不及現在的閨中女子抒發心意時的信手之作可看。

品易一大早匆匆見完彙報賬目的總管,安排好下面的事情,換好衣服一身清爽的從外面進來,接過戲珠手裏的活計,為娘娘輕點梳妝台上的首飾,小到一枚耳墜,大道鳳凰金釵,都要過一遍自己的眼睛,謹防出錯。

戲珠見娘娘又歪著不動了,不禁嘆口氣,這避暑之地再下幾場雨,皇後娘娘非生鏽不可,這樣怡人天氣,萬里無雲的藍色,怎麼就不說出宮走走,歪在榻上拿着團扇發一天的呆有什麼意思。

戲珠不禁上前,笑着提醒道:「娘娘,奴婢聽說今日校場外的森林有獵狩,不如娘娘也去湊個熱鬧?」

端木徳淑揮扇的動作停了一下,熱鬧?恐怕是她去了什麼熱鬧都沒了。

「哎呀,奴婢的好娘娘。」戲珠上前扶起娘娘,取了她老人家手裏的扇子,宮裏又不熱,再說若是冷,也沒有讓娘娘打扇的道理,娘娘就是覺得這扇面好看罷了:「人馬進了林子,還能都跟着娘娘不成,娘娘若是覺得她們煩人,奴婢陪娘娘找個安靜的山頭坐着便是,娘娘,您就動動吧,宮裏都快忘了又您這麼個皇后了。」

「本宮那麼沒有存在感嗎?」端木徳淑靠在戲珠身上,拿過自己的扇子,無聊的玩著。

戲珠也不急,慢慢的哄:「夫人也去的。」

端木徳淑聞言皺眉:「她去做什麼一把年紀了,也不怕閃了腰。」

「那娘娘去看着夫人別讓她驚了馬可好。」

端木徳淑立即用扇子敲敲她的小腦瓜:「小聰明,行了,既然你想出去走走,走走便是了,去準備吧。」

戲珠立即笑了:「是,皇後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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