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挨打
楊安瞧着他的樣子,也嚴肅了起來,「你直說吧。如果我不是可信的人,你也不會提這一嘴。」
「種草藥,種花,制香,你有興趣參一份嗎?這份生意只你與我和暖暖合作,叫上阿喬也行。我們不與唐家,也不與楊家合作。」
溫崇正扭頭看了宋暖一眼,又道:「我和暖暖只跟朋友合作,你們兩大家族中也時時有計算,我們想要安穩一些。我這麼說,你可懂?有意願的話,回頭咱們四人可以合計合計。」
楊安默了默,點頭,「算上我一份。你的一番好意,我懂。」
溫崇正是想為他和唐喬暗下留一手,將來若是兩大家族中有什麼變故,他和唐喬也不會變得一無所有。
溫崇正不想與唐家、楊家合作,多半也是看清了這兩家內部都不太平。他不願多事,也不願賭上自己的所有。
這樣的決定是明智的。
楊安也不是沒想過暗下經營屬於自己的一切,如今由溫崇正這麼提一嘴,倒與他的想法不謀而合了。
再者,溫崇正夫婦都是可信的人。
與他們夫婦合作,他求之不得。
「好!我就等你這話。」
回到鎮上,楊安在醫館住下,溫崇正夫婦回高山村。谷不凡見他們回來,不滿的道:「你們倒是一走就兩天啊,留我在家裏,我都快要悶死了。」
「凡叔,人家的盛情難卻,所以我們就留了一晚。」溫崇正提起手中的食盒,「我知道你喜歡吃綠豆糕,特意排隊買了。這才過年,人家只上午開鋪子,我能買到也是不易。」
谷不凡接過食盒,一臉高興。
「行!算你小子有良心。」
「凡叔喜歡就行。」
「進屋吧,外面天寒地凍的,別在外面說話。」溫老太讓大夥進去,溫月初姐妹從屋旁的菜棚里出來,「二嫂。」
宋暖站定,轉身看去,目光落在溫月初還紅腫的臉上。
「月初,你這是怎麼了?誰的要的?」
臉上還有清晰的手指印,明顯是吃了巴掌。
「沒……沒事!」
「姐,怎麼會沒事?」溫月如當場戳穿,「這是沈寧楓那個王八蛋打的,他們夫婦昨天過來,可能是吃定二哥二嫂不在家,所以就上門來橫。那王八蛋還打我姐一巴掌。」
溫月如越說越生氣,腮幫子氣鼓鼓的。
溫老太頓足,看向她們,「進屋再說吧,這事兒放在家門口討論,這不太好。讓人聽了,他們得怎麼看月初?」
「是,祖母。」幾人應是。
進了屋,白氏立刻沏茶。
小爐子上還溫著開水,谷不凡攔下白氏,「我來!你去忙自己的吧。」
白氏點頭。
溫崇正看向溫月初,看着那手指印,眸底冷光乍現,「說說吧!一五一十的說,那沈寧楓是沒長記憶啊,還有膽量到我這裏來打人?」
看來,上次給他的教訓是小了。
溫月初搖頭,「沒事!只是一巴掌,事情我都跟他說清楚了。」
「沒事?」溫月如不認可,一心護短,「二哥,二嫂,你們可要給我姐作主,那沈寧楓就不是男人。他一個堂姐夫憑什麼打我姐?」
「月如,你說。」
溫崇正的聲音又冷了幾分。
那個沈寧楓的確是過分了。
「好的。」溫月如把昨天發生的事,一五一十的說了。聽得在場的人都氣得不輕。
昨天沈寧楓是在外面截了她們姐妹二人,也只有她們姐妹二人知道事情的整個過程。
最後,如果不是溫月如拿出一副與人拚命的架勢,估計沈寧楓還不會那樣就算了。
溫月初不讓溫月如說,所以大家都不知道真正的情況是什麼樣子的?
現在聽着沈寧楓的渣人行為,沒有一個不生氣的。
谷不凡大力一拍桌面。
「昨天我問你們,你們不說。如果你們昨天說了,我定不會饒了他,我直接用我的銀針廢了他。」
溫老太也是皺緊了眉頭,他扭頭看向溫崇正。
「阿正,以後這人再敢上這裏來,你就給我打出去。」
「是的,祖母。」
「太過分了!他沈寧楓真以為自家有幾個臭錢就了不得了?」溫老太忿忿不平。
「這是不用祖母說,只要他敢上門,我定會打他出去。反正我呢,也與大房那邊說清楚了,他們要是還不知好歹的話,就別怪我們不留情面。」
溫崇正點頭應道。
「這事雖然已經這樣了,但是也不能就此算了。」宋暖氣呼呼的道,「這事分明就是沈寧楓夫婦二人都拿月初出氣。」
眾人沉默。
這事的確就是這麼一回事。
「暖暖,你別動怒,這事交給我。」溫崇正握緊了宋暖的手,看向溫月初,「月初,這事二哥會為你出口惡氣的。你不能讓他白打了,他憑什麼啊?自己不臉皮,還怨上你了?」
溫月初低着頭,「二哥,這事算了吧。我……我不想再計較了。以後他不敢再欺負我了。」
「他那種人,如果不給他一些苦頭吃吃,他能知錯?」
反正,溫崇正是不相信的。
「可是,這大過年的,我……」
「你不用管了,這事我有分寸。」溫崇正抬手打斷了她的話,「祖母,這事交給我來辦,你可放心?或是有什麼要叮囑孫兒的?」
「祖母知道你是個有分寸的人,我沒什麼叮囑你的。」溫老太搖搖頭,她心疼看向溫月初,「月初不容易,我這個做祖母的虧欠她了。現在她還被人欺負,你這個做二哥的要為她討回公道,我欣慰。」
聞言,溫月初紅了眼眶,「祖母,我……我對不起你!以前,我讓溫家蒙了羞,讓你丟了臉面,我……」
「溫二嫂,救命啊……」
張陸生一身是血的跑進來。
眾人起身,宋暖問:「這是怎麼了?陸生,你是受傷了?」
「不!不是我。溫二嫂,快!快去我大寒哥家,他……他受傷了,怕是不行了。」
張陸生紅着眼眶,已經要落淚了。
宋暖扭頭看向谷不凡,「師父,你背你的醫藥過來,我先去看看。」
谷不凡點頭。
「陸生,快走吧。你邊走邊說,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沈府的下人做的。我大寒哥去找沈寧楓,結果他讓下人把我大寒哥打傷了,頭破血流,肚子都被割開了,現在……」
張陸生邊走邊說,身後的人全都聽清了。
溫月初聞言,臉色煞白,急急的跟了上去。
「姐,你等等我。」溫月如也緊跟而去。
溫崇正看向顧中清,「中叔,我們進書房,我有事要跟你商量,祖母,等一下麻煩你陪凡叔去一趟張大寒家。」
溫老太點頭。
「行!你去忙你的,我去一趟大寒家。」
那邊,宋暖和張陸生一口氣跑到張大寒家,那裏,里裏外外都圍滿了人。
張陸生直接把宋暖請到了屋裏。
陸氏站在床前哭。
張大吉用破布服包住張大寒的腹部,血早已染濕了破衣服,他雙手滿是鮮血。此刻,大老爺們都不停的掉眼淚。
「爹,娘,我把溫二嫂請來了,我大寒哥有救了,他一定會沒事的。」
張大吉扭頭看了過來,「阿正媳婦,你快救救大寒。我大哥就他一個兒子,大房的香火可不能在他這裏就斷了。」
宋暖上前,「大吉叔,你讓開一下,我來看看他的傷口。」
張大吉按著傷口不敢鬆手,「不行啊。我這一鬆手,血就噴出來,像是泉水一樣。這麼流血下去,大寒會變成人幹了。」
「可你不鬆開,我怎麼檢查傷口?怎麼給他止血?」
宋暖看了張陸生一眼。
張陸生立刻上前去勸他爹,「爹,你聽溫二嫂的,你也知道,溫二嫂是穀神醫的徒弟,你也見過她給人包紮傷口。你就相信溫二嫂吧,你再不讓她給我大寒止血,我大寒哥可就沒了啊。」
聞言,張大吉連忙鬆開手。
他低頭一看,血又涌了出來,連忙又要去按住傷口。
「我來!」
宋暖上前,扯開上麵包着的破衣服。
腹部的傷口又深又長,瞧著是劍划的。皮翻肉綻,如果再深一點點,怕是腸子都得露出來了。
「暖丫頭,我來了。」
谷不凡放下醫藥箱,取出藥粉酒上去,又取出銀針給他封穴止血。「傷口太長了,只是上藥包紮是不行的。」
「師父,我們必須給他縫傷口,我們沒有麻沸散。如果直接縫傷口,我怕會有後遺症。」
宋暖也知道,這樣的傷口,不縫合是不行的。
谷不凡也沒有備下麻沸散,但瞧著這傷勢,若不立刻縫合傷口止血,怕是人真的危險了。
「我來清洗傷口,不能理耽誤了,沒有麻沸散不會有大問題,也就是他人受罪一些。」
宋暖點頭,「好!我來縫合,我的縫合術不錯。」
「行!」谷不凡正想看看她的醫術有多厲害。一直他們只是一起討論病理,還沒有真正的診治過。
「陸生,打盆熱水進來。」
「是,溫二嫂。」
宋暖和谷不凡有條不紊的準備,把要用到的工具和藥粉,一一全找出來,排放在桌前。
陸氏瞧著那滿桌子的東西,又看了一眼床上不省人事的張大寒,真抹眼淚,哭倒在張大吉的懷裏。
「大吉,這……我們怎麼對得住大哥和大嫂啊?」
「別哭!穀神醫和阿正媳婦在,大寒他不會有事的。」張大吉感覺全身的肉都發麻。
那件可以滴出血的破衣服,更是觸目驚心。
「可是……我……」
「大吉叔,嬸子,你們先出去吧。這裏有我和我師父就行了。我們要聚中精力給大寒檢查,縫合傷口,有人在,這樣會打擾到我們。」
宋暖轉身看着他們。
「我們不說話,就讓我們守在這裏吧。」張大吉着急的道。
陸氏也點頭。
宋暖搖搖頭,「真的不行!」
「爹,娘,你們就先到外面等吧,我留下來。」張陸生端著熱水進來,宋暖立刻過去擰了帕子,開始清洗傷口。
張大吉擁着陸氏出去,「我們聽阿正媳婦的,大寒有陸生守着,我們也放心!走吧,我們在外面等著,不要打擾了他們。」
陸氏點頭。
外面,村民圍了一圈又一圈,見張大吉夫婦出來,連忙詢問:「吉叔,大寒他沒事吧?」
「傷得那麼重,一身是血,穀神醫他怎麼說?」
「我聽說,穀神醫有起死回生的本事。我相信大寒一定會逢凶化吉的,大吉啊,你們就放心吧。」
「是啊,是啊。這裏面有穀神醫和阿正媳婦,大寒一定會沒事的。」
溫月初絞着手指,怯怯的上前,「嬸子,大寒哥,他傷得嚴重嗎?你放心!穀神醫的醫術高超,大寒哥一定會沒事的。」
聞言,陸氏雙眼赤紅。
她滿目猙獰,呲牙咧齒的看着溫月初,恨不得將溫月初給撕碎吃了。陸氏用力的推了溫月初一下,沒有防備的溫月初直接跌坐在地上。
「嬸子,你這是做什麼?」
溫月如不依了,一邊去扶溫月初,一邊問陸氏。
「做什麼?」陸氏反問一句,指著溫月初就罵:「溫月初,你這個狐狸精,不要臉的,你是不是看我家大寒老實本份,所以你就要禍害他?如果不是因為你,他會跑去沈府嗎?」
「傷得嚴重嗎?這話你怎麼問得出來?他就只剩一口氣了,你瞧瞧這地上的備,瞧瞧那抬擔上面的血。他全身的血都快流光了,快成人幹了,你說他嚴不嚴重?」
陸氏越罵越生氣,上前揚手就甩下去。
啪!
一巴掌打在溫月如的臉上。
溫月如及時攔在前面,生生的替溫月初挨了一巴掌。
陸氏這一巴掌用盡了全力,直接把溫月如的臉都打偏了,嘴角溢出血絲,嘴唇被牙齒磕破了。
「月如。」
溫月初繞到溫月如前面,心疼的看着她臉上的指印,「月如,你為什麼要替我擋下?」
溫月如咧嘴笑了,「因為你是我大姐,親親的大姐。」
真痛!
這一咧嘴,溫月如痛得想爆粗。
「傻妹妹,這事與你無關,你到一旁去。」溫月初將她推到一旁,然後看向陸氏和張大吉,「吉叔,嬸子,這事我並不知情,但是,如果你心裏有氣,你就對着我發吧。」
陸氏冷哼一聲,「誰不知你溫月初名聲都臭了?你當人小妾,被趕回娘家,又勾三搭四,這事全村有誰不知道?我今天就告訴你,大寒沒了爹娘,他的親事,由我們做叔叔嬸嬸的操辦。我們就是再窮,那也不會讓你進這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