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 一如既往

第283章 一如既往

高遠本來是坐着的,當看到衣服蹭的一下站起來,一臉驚恐地道:「我的衣服?不可能!」

「在你家別院的花園中拿到的。」跛子道:「你家的丫鬟已經認了,這件事就是你的。」

高遠道:「衣服確實是我的,但是……但是我不知道這血跡是什麼,我、我也沒有殺我父親。」

「那天,除了焦三外,就只有你有殺人的時間和動機。」跛子道:「從在魚上下毒,到進房殺人,只有你有時間和機會。」

高遠搖頭,「不,我換衣服是因為我衣服上有泥點子,不是因為我殺人,你們……你們誣陷我。」

「杜九言,是不是你?」高遠指著杜九言,「你為了救焦三,所以陷害我。」

杜九言搖頭,「並沒有,也沒有必要。」

「呵呵,」高遠道:「身為一個訟師,你居然如此,實在太令人不齒。枉我早前還對你推崇,覺得你是個好訟師,現在,我收回以前的話。」

「杜九言,我看不起你。」

杜九言聳肩,「無所謂!」

「公堂見吧。」高遠拂袖道:「從現在開始,你們問什麼我都不會回答。勞駕,我要見我的訟師!」

跛子微微頷首,道:「我會通知西南。」

杜九言出了牢房,打了哈欠,道:「行了,你去和三爺說一聲這邊的情況,讓他睡個好覺吧。」

「好!」跛子道:「你也休息吧,連着忙碌了好幾天。」

杜九言點頭,往縣衙外面去,就看到在前面,兩個高個男人勾肩搭背地走着,右邊的高高胖胖,走路的時候屁股上的肉都在顛,左邊的則是瘦瘦的,略高點。

杜九言不用辨認,也知道前面走的是誰。

她還以為桂王和寧王關係不好,沒想到居然好到這個程度。

關係好還不待見?

「你不是很熟悉的嗎。」寧王道:「現在湖廣人沒有不知道杜九言的,你讓我見一見,聽說又年輕又俊俏啊。」

桂王糊弄地道:「一個訟師而已,有什麼可見的。趕緊去吃飯,吃完了我送你回去。」

「我才來,好歹住幾天,也讓我看看你升堂的樣子。」寧王道:「王爺當縣令,這亘古沒有的事。」

桂王道:「行吧,到時候上堂你在旁邊看着吧。正好這個案子杜九言是訟師。」

「這還差不多。」寧王負手走在前面,問道:「去哪裏吃飯?」

桂王道:「德慶樓。說好了我沒錢,你請客。」

「行。」寧王道:「我們在一起的時候,什麼時候讓你花錢過?」

「吃完飯去哪裏?」寧王問道。

桂王皺眉,「睡覺!不然呢,陪你看星星?」

「邵陽有個花樓,」寧王道:「去看看。」

桂王嗤之以鼻,「你想想,讓我娘知道你帶我去花樓,你活不活得成!」

寧王縮了一下肩膀,「你別說不就成了。」

「我會說。」桂王道:「我算厚道的,否則我先去了,然後讓我娘來打斷你的腿。」

寧王攔着他的肩膀,道:「你不會說,從小你就喜歡這樣,我還不了解你。」

「拿錢封口。」桂王道。

寧王哈哈大笑,「我就猜到你後面這句話等著!」

「五百兩要嗎?」寧王道。

「什麼肉都是肉,我要!」桂王道。

寧王搖著頭,拿了五百兩銀票給他,「回去不要放床底下藏着,回頭給老鼠咬了。」

「不會。我花費大。」桂王很坦然塞荷包里。

「小氣!」杜九言躲去了巷子裏,選了遠路抄了兩條巷子,又回了邵安街上,在路邊買了兩盒幾個孩子喜歡吃的糕點,不急不慢地回去。

「杜先生,」迎面過來一人,牽着馬,似乎剛從南門進來,杜九言拱手道:「常師傅,你這是出門了?」

常山笑着應是,「有個朋友來,我剛送他離開。杜先生,我能去見焦三嗎?」

杜九言打量了他一眼,頷首道:「可以,都是自己人,見一下問題不大。」

「好。」常山道:「那我走了。」

杜九言頷首,拍了拍他的馬,「馬不錯!」

「我也覺得不錯。」常山牽着往前走,馬兒甩了甩蹄子,一人一馬走遠。

杜九言晃晃悠悠地回家去了。

「爹啊,」小蘿蔔飛奔出來,「今天有人急遞鋪的伯伯給我送了一個箱子來。」

杜九言被小蘿蔔拉着回到正堂里,是一隻很精緻的紅木小箱子,小蘿蔔上抱起來晃了晃,「裏面有東西。」

「什麼時候送來的,沒有說是誰送的嗎?」杜九言也聽了一下,覺得奇怪。

小蘿蔔道:「是京城來的,我猜測是大白牙送來的。」

「鑰匙在這裏。」小蘿蔔拿出鑰匙來,「我想等你回來一起看。」

他說着湊上去將箱子打開,裏面有一個千里眼,一個七巧板一個九連環還有兩個小蘿蔔沒見過的奇巧玩具,他將玩具撥弄開,拿出最底下的一份信遞給杜九言。

杜九言拆開,從裏面滑出一疊的紙。

五張一千兩的銀票,外加兩張信紙。

一張是小蘿蔔親啟,問他有沒有想她,過的好不好,給他的錢是給她買糖吃的,到時候買了什麼要寫信告訴她。

另外一封是給她的,問她桂王在邵陽做什麼,有沒有胡鬧,希望她帶他好好改造,督促叮囑他不要胡鬧,如果他有不對的地方,一定要及時提醒幫助更正,實在管不了,可以寫信給她。

兩封信的末尾都壓着一枚位高權重的私章。

「誰來的信?」小蘿蔔一臉好奇。

杜九言留了自己的信,剩下的一股腦的遞給他,「太後娘娘。」

「太後娘娘?」小蘿蔔看到了銀票,頓時一臉驚喜,忙和花子鬧兒湊在一起看信,三個人都驚叫了起來,小蘿蔔道:「爹啊,太後娘娘賞賜我五千兩買糖吃。」

「嗯。去買糖吧。」杜九言摸了摸鼻子,難道血緣就這麼神奇?

骨肉之間是有敢應的?

還好,小蘿蔔和桂王之間沒有敢應,否則她就完了。

「爹啊,這錢我能要嗎?」小蘿蔔攥著銀票,忐忑謹慎地問道。

杜九言點頭,「太後娘娘的賞賜,當然能要。」

「好唉!」小蘿蔔道:「我又有錢了!」

杜九言嘆氣,看着陳朗道:「先生,有吃的嗎,我餓。」

心空所以胃空,她要吃東西安慰自己。

小蘿蔔興奮到半夜才睡,想着要編什麼樣的信,告訴太后他都買了什麼,以免太后發現他其實沒有花用錢會生氣。

第二天,他醒來的時候杜九言已經不在了。

「我爹呢?」小蘿蔔早早起來,問院子裏洗漱的跛子。

「出去了?」跛子凝眉看着陳朗,「沒說什麼事嗎?」

陳朗搖頭,「沒說,抓了兩塊餅就走了。」

跛子去了衙門,和鄭因擦肩而過,兩人微微頷首,鄭因回到西南,付懷瑾在房裏等他,問道:「用刑了嗎?」

「用了夾棍。」鄭因不奇怪,據說王爺最喜歡用的刑就是夾棍。

付懷瑾道:「都有什麼證據,證明高遠是兇手?」

「一件血衣,還有高家分家產的殺人動機。」

付懷瑾微微頷首,和鄭因道:「你去查證高遠的事,務必要弄清楚。」

「是!」鄭因要出去,忽然又想起來,問道:「會長,要不要催王爺將升堂的時間定下來?」

付懷瑾道:「你先查證,有了把握再去催王爺。」

鄭因應是出門而去。

付懷瑾回頭看着掛在身後的字畫,眉頭挑了挑,嘴角露笑。

第二日,鄭因去催升堂,下午縣衙發了公文,定了三日後五月初四升堂。

隔日,杜九言在衙門外碰見了鄭因,他含笑道:「會長說,這是第二局!」

「這麼快啊,當初可是一年之期,這才兩個月不到。」杜九言道。

鄭因道:「時間不過是個限定,現在正好有案子,那自然是要比一比的。」又道:「杜先生打算辯無罪?」

杜九言很自信地點頭,「是啊,無罪!」

「那若不是無罪,杜先生邊輸了了。」鄭因道:「這有些冒險啊。」

杜九言含笑道:「沒事,輸了一次還有一次機會。輸贏是常事,平常心即可。」

鄭因一笑而過,拱手告辭。

五月初四,天朗氣清,早晨微涼小蘿蔔打了個噴嚏跟在杜九言身後,一臉擔憂地道:「爹啊,您要努力啊,千萬不能輸,一次解決了這個賭局。」

「我儘力吧。」杜九言道:「今天的鞭炮定了沒有啊?」

小蘿蔔點頭,「早就定了,按照您的要求,定了最大的。」

「好樣的。」杜九言道:「為了三爺,我們要高調一點,讓所有人都知道,你爹我贏了官司,三爺也無罪釋放,是清白的。」

小蘿蔔點頭應是,「一定一定。」

這一次,鞭炮的錢有人願意出了。

一如既往,衙門外聽訟的人很多,有人笑着道:「杜先生,您今天要加油啊,我們連龍舟都沒有去練,就等著您今天這場官司。」

「杜先生,您今天要是贏了,是不是就能進西南做會長了?」

「噓,低調點。會長是有德有能擔任,還要受朝廷嘉封,哪是一個賭約就能定的。」

「杜先生,三爺一定沒事是吧。三爺以前雖然不太好,但是這一年挺好的,我們不相信他殺人。」

「一會兒就知道了。」杜九言笑着,拱手道:「我進去了啊。」

大家點着頭,井然有序地站在外面,忽然有人問道:「今天西南是誰上啊?」

「是鄭因鄭先生吧?」

「要是劉先生在,肯定是劉先生了。」

「來了,那不是付懷瑾嗎,上次和杜先生打賭的時候見過,化成灰都認得。」

「今天他辯訟啊?我的天,那今天有的看了,杜先生這官司不好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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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訟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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