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集思廣益(三)

第304章 集思廣益(三)

劉嶸勤和她點了點頭。

「胡鬧或許有,但殺人應是不會。」他頓了頓,問道:「大人、會長,是發現了線索?」

「你看看。」杜九言指了只床頭,劉嶸勤上前去看,隨即臉色變了一下,又迅速拿起毛寅的手看,頓時凝眉看向杜九言,「會長,您的意思是,他死前有過掙扎?」

杜九言點頭,「應該是。但是不是他殺還不能確定。」

蔡寂然和姚琰猛然看向杜九言,又垂了頭,暗暗鬆了口氣,他們剛才真的以為桂王懷疑他們合謀殺人。

「確定他是從昨天開始面色蠟黃的?」杜九言問姚琰。

姚琰點頭,「應該是、」他不確定去看蔡寂然,「他的臉你注意過嗎?」

「黃了?」蔡寂然看了一眼毛寅,這會兒才發現他的臉是黃色的,「沒有。他不是回家去了嗎,回來后我一直忙着和幾位師兄弟商量事情,基本沒見過他。」

姚琰看向杜九言,點頭道:「應該是的,我記得。」

杜九言頷首,「這房間你們住不了了,自己找地方湊合住吧。」

姚琰和蔡寂然應是,肖青楓躺在地上昏過去了。

中午休息,杜九言讓人去通知焦三。

焦三遣了兩個小捕快來守着案發的房間。

她和桂王茅道士以及顧青山幾個人去了西南的飯堂。

飯堂很大,擺放了很多桌子,這會兒裏面已經有很多人在吃飯了,見着他們,裏面吵嚷的聲音一靜,有的人迅速站起來,有的人遲疑了一下跟着起身。

「大人好,會長好!」眾人聲音不齊,態度還算好。

桂王和杜九言道:「這些人都欠收拾啊。」

「等由頭啊。」杜九言負手進了隔間里,「平白無故的打人,不禮貌!」

桂王點頭,「有道理。」

「噗!」茅道士將嘴裏喝的半杯水噗在地上,桂王眯眼看他,茅道士拱手道:「牙鬆了,喝茶漏水!」

杜九言看着他噴出來的茶水,「鑲顆金牙,這樣噴出來的水,可能會高級點。」

「金牙?」茅道士問道:「怎麼鑲?」

這會兒還沒有鑲牙的技術,杜九言道:「用金箔,裹在牙齒上。」

「這個不錯。」茅道士嘿嘿一笑,忽然想到什麼,湊到杜九言面前來,拿了一本書出來,「貧道看你頗有天賦,送給你一本武功秘籍!」

杜九言不用看也知道不會是上道的秘籍,「需要我用十二星座來換嗎?」

「貧道的一萬兩!」茅道士痛心疾首,想了想還是壓下心痛辦正事,將書打開對着杜九言,「這個功夫如果你練成了,就會是天下無敵。」

杜九言翻了幾頁,果不其然不是正經的書。

「您去宮裏,巴結一下哪位總管,」杜九言將書給他,「桂王府也有的吧,送出去,還能得個人情。」

茅道士搖頭,「這麼好的東西,哪能便宜別人。」

「你練!」茅道士諄諄善誘,「此功大成之日,就是你和王爺雙宿雙飛之日。」

杜九言手一抖,書掉在地上。

「這可是寶貝,貧道要不是看你的面相好,這書都不會拿出來,貧道還打算傳世呢。」茅道士將書撿起來塞給她。

杜九言將書遞給桂王,「你來練,你大成之日,就是你我雙宿雙飛之時。」

桂王嘴角抖了抖,「我?」

「嗯!」

飯菜上來,杜九言端碗吃飯,餘光就看桂王像去摸油鍋似的,將書拂開,端著碗大口吃飯,悶聲道:「我堂堂男人,才不做這種事。」

「我呢?」杜九言道。

「不是我讓你練的,我不在乎你是男是女。」桂王指著茅道士,「有人多事。」

杜九言朝茅道士看去,茅道士抱着碗迅速去了隔壁桌。

一頓飯吃完,杜九言起身要走,桂王也起身出去,余光中就瞥見桂王將茅道士的書收在懷裏,又若無其事地和她並肩出來。

杜九言怔了一下,看着他沒說話。

「看什麼?」桂王會看她,「發現我風流倜儻?」

杜九言白他一眼,「大人,您對風流倜儻要重新定義啊。」

「那倒是。風流倜儻也無法形容我的風姿。」桂王負手走在前面。

杜九言不急不慢地跟着他,兩人再次回到毛寅住的院子裏,劉嶸勤隨後過來,杜九言和他道:「將學館里所有和訟師都找來!」

「好!」劉嶸勤拱手要出去,杜九言很奇怪,「先生不問我要做什麼嗎?」

劉嶸勤失笑,道:「你是會長,你想做什麼都行。」

「先生說的對!」杜九言笑着道。

「你要展現風采,震懾所有人?」桂王問道。

杜九言挑眉,含笑道:「大人高見!」

「我多了解你。」桂王說着隨手吩咐個小書童,「去搬椅子布場地。」

……

「先生,毛寅的死確實蹊蹺,您覺得會是什麼原因?」陸綻和程公復一起往府學那邊走。

程公復道:「線索太少,還不好說。」

「但看情況,應該是意外。」

陸綻道:「西南還是頭一次發生這樣的事,事關重大。如若傳到京城,恐怕又是一陣風波。」

「既然是意外,不如息事寧人的好。正好他父母也在,我去找他們談一談,是否能將這件事帶過去,以免鬧大了,對西南不利。」

西南如今風雨飄搖,聖上雖說給杜九言半年的時間看她成績。

可要是杜九言做不好,她最多回三尺堂繼續做她的訟師,可西南卻要被撤併了。

所以,這半年一定不能再發生任何事。

西南不能冒險更不能出頭。

「我也是此想法,這半年大家齊心協力做出一點成績,令聖上放心,才最要緊。」程公復道:「現在知道是意外,還在查證,別人還以為是內部的人殺人害人。」

「對西南的名聲影響太大。」程公復道:「不過,杜九言顯然不會這麼想。」

陸綻凝眉,「她向來高調,又是剛來西南,急需要一件事立威,所以此事她不會低調處理。」

「於她而言,自己才是重要的。」陸綻道:「先生,要不要將劉嶸勤找來,讓他去提醒一二?」

程公復搖頭,「再等等,看她要說什麼。」

陸綻應是。兩人到了府學的大院。

因為是午飯時間,有的人剛才在吃飯,突然被喊來不免抱怨,場面鬧哄哄的,一片嘈雜。

杜九言和桂王坐在上面,仿若未見,兩人專註著聊天。

「程公來了。」有人喊了一聲,現場一下子安靜下來,程公復和眾人道:「都不要吵,聽會長說話。」

「先生,這樣查下去,豈不是告訴世人,我們師兄弟里有人殺人了。」

「西南可是訟行,如果連我們內部都有人殺人,那以後還怎麼幫別人辯訟。」

「這事不該這麼辦。」有人道。

程公復抬手制止大家,「稍安勿躁,會長既然這麼做,就一定有她這麼做的理由,你們只管聽從就好了。」

「我們只想聽您的。」有人小聲道。

程公復擺手,「現在休要再說這樣的話。」

話落,搖了搖頭穿過人群去了前面,在杜九言的下手位置坐了下來。

鄭因和王談伶等以及劉嶸勤等西南的先生都坐了下來。

下面依舊有着低低的議論聲,杜九言咳嗽了一聲,看着眾人,道:「都閉嘴!」

「真是粗魯!」

「不像是個讀書人,倒像個土匪一樣。」

有人嘀咕,杜九言看向說話的兩個人,「到前面來說!」

兩個人嚇的臉一白,垂著頭不敢再說。

「就這膽子還敢鬧事,」杜九言白了兩個人一眼,「最後一次警告,否則就到前面來,跪在大人面前聽我說話!」

現場一下子安靜下來,雖有人不服,可卻沒有人敢說話。

「喊你們來,是為了毛寅的事。」

「大家應該都知道了,發生了命案,毛寅死了。」杜九言道:「案發現場除了三道指甲印,以及死者渾身偏黃兩點外,沒有任何收穫。」

「現在,我們來集思廣益,大家發散思維,想一想這個案件的種種可能性。」

「也讓我了解一下,西南學子和訟師的實力!」

杜九言道:「踴躍發言!」

沒有人說話,方顯然左右看看,舉手道:「會長,我認識毛寅,我覺得他可能是意外猝死了。」

「是!」邱聽聲舉手,「進進出出這麼多師兄弟,要是他殺的話,不可能沒有人知道。」

有人跳出來反對,「假如就是師兄弟下的手呢?」

「他來兩個月,誰會殺他,我都沒和他說過話。」

眾人就爭吵了起來。

「你們不要再說了,那兩個疑點,或許和毛寅的死疑點關係都沒有呢!」

「明明仵作和大夫都說了是猝死,為什麼還要抓着不放。」說話的人是蔡寂然,「西南里不會發生殺人的事,會長您這麼查下去,對西南的名聲不好。」

蔡寂然說完,和周岩對視一眼。

周岩點了點頭。

「考慮的還很周到。」杜九言掃過蔡寂然和周岩,「可如果,他是被殺呢?」

蔡寂然回道:「不可能!」

杜九言忽然轉頭看向在場的幾位先生,「幾位先生認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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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訟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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