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3章 三十一

第403章 三十一

「不用查。」房間里,只有跛子和杜九言父子兩人,他咳嗽了一聲,道:「是我的人!」

杜九言看着他,一臉驚訝。

小蘿蔔看着他,一臉驚喜。

「你的人,是指你的手下?」杜九言砸了砸嘴,眸光亮晶晶。

跛子道:「不止這些,不過都不重要。」他說着看着小蘿蔔,「以後再有人欺負你,不用害怕,喊一聲就好了。」

小蘿蔔一把撲過來抱着跛子,「跛子叔,你為什麼有這麼多手下?他們都好厲害好厲害!」

「那是因為雙方實力不對等,如果對等了,他們也不過如此,」跛子說着,看着杜九言,「你在胡思亂想什麼?」

杜九言道:「我在猜你的身份。」

「猜到了嗎?」跛子問道。

杜九言托腮看着他,「我覺得你一定是黑幫老大,你們的幫派只接一些大買賣。這一次你出山,就是接了一個人的大買賣,來保護我們父子二人。」

「是不是?」杜九言看着他。

跛子白了她一眼,「承德侯府的事,你要報仇嗎?」

「不用我們出手!」杜九言笑盈盈地道:「他家的爵位保不住的。」

跛子揚眉,「何以這麼肯定?」

「就是這麼肯定。」杜九言道。

跛子失笑搖頭。

三個人去了花廳,桂王從外面回來,聽着大家小蘿蔔遇襲的事情說了一遍,他凝眉問道:「有黑衣人保護,你沒有上去捅他兩刀?」

「啊?」小蘿蔔張著嘴,「我……我不敢。」

杜九言道:「他要是拿着刀就捅人,他和承德侯那敗家小孩有什麼分別?」

「走!」桂王道:「我帶你去他,你捅我看着。」

杜九言想敲開他的頭看看他腦子裝的是不是迷糊,「現在別去,等他家落勢了再去落井下石。」

桂王瞪她,「也沒有志氣?」

「沒有,」杜九言道:「兔子急了還咬人,他家現在逮著誰都想咬。可一塊骨頭比一塊硬,正好我送出去,他們就發現我是塊皮,然後就會逮着我不放。」

什麼歪道理,桂王問道:「你落井下石,那誰把他一家推井裏去?」

「吳大人!」杜九言揚眉道。

桂王就懂了,田卯和黃覺可還在牢裏,邱文力死了可金嶸還在。

火候差不多了。

「成,我搬好石頭等著。」桂王道。

第二日有御史彈劾承德侯府,說養而不教,子孫皆是膏粱紈絝,有何顏面讓朝廷繼續發放銀子養着他們。方砍死了一個季林,他的兒子昨天就被人撞見帶着打手去打杜九言的兒子。

小小年紀,居然就打打殺殺嚷嚷着替父報仇。

這樣的小孩長大了后,又會是另外一個季林。

於是說的義憤填膺,恨不得將承德侯府一家人都弄死。

「安國公,此事你可知道?」趙煜聽完看着安國公。

安國公拱手上前,道:「昨天老臣在承德侯府主持季林下葬的事,臨下午的時候他的長子季長平被人送回來,一起回來的還有他十四個常隨。」

「常隨都死了,長平斷了兩根肋骨,摔的不輕,人至此還沒有醒,具體是什麼情況,老臣也不知情。」

安國公確實不知道,但時至今日,因為承德侯府的事,連帶着他說話都沒有以前那樣有力度了。

「查一查吧。」趙煜態度一般,淡淡地道:「季長平受傷也不是小事,如果是有人故意打他,那你就幫他家主持公道。如果另有原因,你來報來給朕聽。」

安國公正要說話,方才說話御史道:「聖上,不用查,季長平昨天攔著的是魯閣老公子和杜九言的兒子杜紅麟。」

魯閣老沒有說話。

「帶着十幾個人還拿着刀,去攔他們?」有人驚奇道。

世人都知道,魯念宗是個智力不全的人,長到現在也不過五六歲孩子的智力。而杜九言的兒子,那是真的只有五六歲。

安國公一愣,有些驚訝的看着魯章之。

「魯閣老,這是如此?」趙煜問道。

魯章之不得不上前來,拱手道:「昨日犬子確實說了,說他和杜紅麟在路上被季長平那孩子帶着人攔住,還說提着杜紅麟要剖開他的肚子。」

「念宗也不過是個孩子,說的老臣倒沒有相信。」

「具體是不是,不好說。還要三個孩子都問一問才行。」

那位御史道:「魯閣老,您這也太好說話了。魯公子心思簡單,可季長平卻是凶神惡煞,誠心殺人的。」

「要不是被人救了,現在魯公子和杜小公子可就……」御史搖頭,一臉的后怕的樣子。

魯章之嘆氣,道:「得饒人處且饒人吧,索性沒有傷着他們兩個人。」

「若果真有此事,我定然會給你一個交代。」安國公和魯章之道:「那不過是個九歲孩子,卻能做出此等行為,實在是駭人聽聞。決不能縱容任由他胡作非為。」

安國公氣的不輕。

「事情確實不敢篤定的說,畢竟兩個孩子說的話。」魯章之雲淡風輕的,並不想追究打算放過對方的的態度。

安國公擺手,「定要一查到底。」

下午,他果然去查了這件事,如實回稟給趙煜。

「安國公,」趙煜看着安國公,「雖承德侯府有百年的底蘊,可他們的根已經爛了,朕若再留着,就是養虎為患,將來必然還會釀大禍。」

「你覺得應當如何做?」趙煜問道。

安國公痛心不已,拱手道:「薅爵貶為庶民吧!」

「秦太夫人那邊,怕是要受不住。」趙煜道。

「無妨,我去和她說。」安國公道。

趙煜很高興,頷首道:「那這件事就有勞你了。宅子等一切就不收了,但爵位是不能留了。」

「是!」安國公應是,退了出去。

當夜秦太夫人就吐了一口血暈了,承德侯夫人帶着兒媳跪在了宮門外,求見太後娘娘。

宮中侍衛拉了幾次也沒有拉走。

天一亮,百官上朝的時候,承德侯夫人一頭撞在了宮門上,血濺當場!

趙煜頭疼不已。

一連三天,承德侯府的人所到之處,人人為畏懼不敢停留。

而承德侯府的幾位夫人太太,則幾乎將所有衙門鬧了一遍,非要求見太后和皇後娘娘。

「怎麼樣?」杜九言和桂王蹲在王府後花園裏釣魚,上一次沒釣成,這一次桂王要露一手給她看。杜九言百無聊賴看着顧青山,問道。

顧青山回道:「金嶸的家人弄到手了。」

「現在查到什麼地步了?」杜九言好奇道。

顧青山回道:「到邱文力和金嶸這裏就結束了,再沒有上前一步。」

「那你要將田卯保護好啊。」杜九言和桂王道。

桂王點頭,「我辦事,你有什麼不放心的。」說着一頓,問道:「不是要落井下石嗎?什麼時候落?」

「還不到時候。」杜九言笑了笑,「也不着急。」

桂王將魚竿一提,一條大魚在鈎子上蹦騰,他得意洋洋地道:「言言,快來誇我,我是不是很厲害?」

「厲害,王爺最厲害!」杜九言拍手,「您都釣十多條了,可以回去了吧。」

她也坐這吹一個時辰的冷風了,怎麼就一條沒有上鈎?

魚餌都撒了一堆了。

「言言不高興?」桂王看着她,杜九言打了個哈欠,「沒有,王爺您繼續,我去小解。」

她說着,背着手踢踢踏踏地回房喝了杯茶,又踢踢踏踏回來了。

「王爺呢?」杜九言發現桂王不在,顧青山道:「王爺也去小解了。」

杜九言哦了一聲,忽然發現她的魚線緊繃着抖了抖,她眼睛一亮,手忙腳亂地將魚竿提起來,就發現魚鈎上釣著一條非常大的魚,正拼盡全力的掙扎著。

「杜先生,你釣到魚了!」顧青山也蹦了起來,很高興地看着杜九言,「這條魚好大!」

杜九言本來挺搞笑,可這會兒笑容僵在臉上,側目看着他。

顧青山臉一紅,訕訕然地道:「感、感同身受,呵呵!」

「你怎麼不說心有靈犀?」杜九言白他一眼,將魚竿遞給他,「勞駕,摘下來,我回去睡覺了。」

顧青山茫茫然接過來,咕噥道:「我哪裏做錯了?」

他接過來,一句話不敢說。

「言言,」桂王一陣風似的跑過來,「你釣到魚沒有啊?」

杜九言招了招手,桂王湊過來,「怎麼了?」

杜九言一手搭在他頭頂,頓時眯了眼睛,「王爺,你頭髮怎麼濕了?」

「出汗的,」桂王道:「我年輕人啊。」

杜九言負手看着他,似笑非笑,「我看你盜汗潮熱。」

桂王摸了摸鼻子跟在她後面,喊道:「言言。」

「風大,回去說。」杜九言白了他一眼。這人簡直神經病吧,釣魚釣不到就算了,他居然還下水給她往鈎子上鈎魚。

桂王跟在她後面,嬉皮笑臉的。

回到暖閣,她喊了謝樺,「給你們王爺打熱水洗澡,只換衣服不行。」

「言言,你關心我?」桂王雙眸明亮,「是不是感動了?」

杜九言被氣笑了,「你猜?」

「感動了。」桂王肯定道。

杜九言擺了擺手,「洗澡去吧,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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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訟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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