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2章 和你拼了(一)

第442章 和你拼了(一)

「您肯定沒有看到,因為我們剛從瓦肆取了去買炭的。」泡桐笑嘻嘻地道:「那天早上柳哥帶去瓦肆取東西,但是沒有帶回來,一直放在那邊呢。」

「誰送去的?」杜九言問道。

「是柳哥啊。」

「對,以前都是柳哥送。」泡桐道。

杜九言頷首,和泡桐幾個孩子道:「我們去衙門,說不定你們班主一會兒就能回來了。」

「抓到殺蘇師兄的兇手了嗎?」泡桐問道。

「嗯,快抓到了。」杜九言笑着。

幾個人手舞足蹈地拖着車子回家去,一進門就迫不及待地沖着大家喊道:「剛才杜先生說,我們班主一會兒就能回來了。」

「杜先生還說她抓到兇手了。」

大家都嘻嘻哈哈笑了起來,你一句我一句的說着話,互相幫忙將炭搬回來。

「杜先生說的嗎?」常柳問道。

泡桐點着頭,「是啊,杜先生說她去找齊大人說,讓我們班主早點回來。」

「大家都開始幹活,把家裏收拾一下,衣服洗乾淨,房間里收拾了。還有班主房間里也打掃一下。」

「班主回來肯定高興。」

「肉包子給班主留了嗎?」

「留着的,留了八個呢。我們每次分著吃的時候,都將班主的那一份留下來了。」

「那就好。班主肯定很想吃肉包子的。」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的說着話,分頭幹活。常梨拉着泡桐,道:「班主的房間我打掃過了,你進去看看有沒有漏掉的地方。」

「好!」泡桐去檢查。

凌戎吩咐孩子們,「今晚我出錢,再去買饅頭和豬肉回來。晚上我們吃豬肉燉白菜。」

「我要吃肥肉,凌師兄。」小孩子喊道。

「好,買最肥的。」凌戎道。

「凌師兄,您明天會上台嗎?沒有蘇師兄,您一個人也能撐得起台的。您唱將軍的戲,讓柳哥陪您。」

凌戎也有這樣的想法,不管喜歡不喜歡,先撐一段時間。

「凌師兄您真是太好了。我們還以為您也要走了呢。」

「不走,我哪裏都不去,和你們在一起。」凌戎道:「還有班主,我們永遠在一起。」

大家笑着點頭。

常梨站在一邊樂呵呵地笑着。

常柳從門口出來,一眼就看到停在巷子裏的板車,他頓了頓問泡桐,「你回來的路上碰見杜先生的?」

「是啊。」泡桐見他在看車,笑着道:「杜先生還說這個車有意思呢。」

常柳點了頭,「我去衙門口接班主。」

他說着就出去了,徑直去了衙門口,在府衙對面的巷子蹲下來,安靜地等著。

大約也就過了一炷香的時間,就看到常班主從裏面出來,他並沒有迎上去,而是打量著對方。

常班主洗過澡還換了一件新衣服,神采奕奕面色和煦地和杜九言說着話,聊了好一會兒才告辭離開。

門關上,常班主不急不慢地回去。

常柳蹲在原地好一會兒才走。

杜九言從圍牆上跳下來,桂王問道:「動機呢?」

「很奇怪的動機。」杜九言道:「也是個很奇怪的少年啊。」

但是杜九言並不疑惑了,喊著三個人,道:「去刁大那邊看看,蘇八娘的屍體是不是要送回去了?」

「是,已經三天了,再放下去就怕有氣味了。」

四個人去了刁大工作的仵作房,裏面只停著蘇八娘的屍體,蓋着白布,但是刁大不在,單德全讓人去喊。

揭開白布,蘇八娘臉上的妝已經花了,灰撲撲的臉髒兮兮的妝容,沒有半分生前的體面和講究。

「沒有打鬥的痕迹。」跛子看過手腳,蘇八娘的手腳纖細,手腕和跛子上還有身上都沒有痕迹,「這個傷口確實很特別。」

桂王頷首,道:「這個兇手非常冷靜。」

「現在有個問題,」杜九言看着四個人,刁大從門口進來給大家行了禮,站在床邊聽着。

「兇手是怎麼讓蘇八娘不反抗,而輕易精準地殺了他。」

大家圍着蘇八娘的屍體,各自思考眉頭微蹙。

刁大道:「這兩天我也在想這個問題,也一直在等待他身上的有沒有其他的屍斑,但是奇怪的是,什麼都沒有。」

「如果是用麻拂散呢?」杜九言問道。

「如果是用這個東西,那死者的臉上多少都應該留下一些痕迹。」刁大道:「可現在並沒有。」

杜九言指了指蘇八娘的臉,「你把他的妝擦了。」

「啊?好!」刁大沒有擦的原因,是因為他覺得對方如果用手帕捂著人臉,不可能只有隻有一邊的臉有痕迹,所以就沒有去擦掉妝容。

取了油,刁大將蘇八娘臉上的妝容擦掉了。

等弄乾凈,***吃一驚,因為左邊的臉頰上,留着一塊淺紫色的指壓痕迹。

「這……」刁大蹲下來仔細查看,他完全沒有想到,這太讓他意外了,「怎、怎麼會這樣。」

杜九言道:「現在發現也不晚,並不耽誤我們的時間。你不用內疚,下次遇到這種,不用客氣。」

刁大很難堪,他也是老仵作了,在府衙做事幾十年了,這還是第一次覺得特別難堪。

「這個屍斑,分明就是有人摁住他的面頰導致的。」桂王道:「那就是麻拂散了。」

這個不會在屍體上留下痕迹,至少在屍體的表面是無法查證的。

「」桂王道:「那麼動機呢!」

杜九言仔細看着屍斑,淡淡地道:「左右不過仇殺吧,抓到人了就弄清楚了。」

跛子問道:「你要直接抓人?」

杜九言頷首,她動作一頓,咦了一聲,「你們看。」

她挑起一縷蘇八娘的頭髮,「這一截是不是被剪斷了?」

「是。」刁大將蘇八娘所有頭髮垂下來,黑長的頭髮拖在地上,很明顯有一縷被人剪掉了一半的長短。

大家都覺得莫名其妙。

「尋常人會剪頭髮嗎?」杜九言摸了摸自己努力了一年,但依舊比尋常人要短的頭髮。

單德全搖頭,「不會。身體髮膚受之父母!」

「有什麼象徵嗎?」杜九言覺得奇怪,「難道是變態殺手,為了證明自己的能力,從而剪斷每一位死者的頭髮作為收集?」

單德全面色微變,「以前……以前沒有遇到過這樣的情況。」

「先保留。」杜九言咳嗽了一聲,道:「吃飯,今晚咱們守株待兔!」

一行人往外走,刁大怔怔的站在屍體前面,滿面羞愧。

「刁大叔,」杜九言回頭道:「不用羞愧,因為我們都沒有想起來這件事。」

刁大一怔。

「這個案子,我們一直沒有掌握住主動權。」杜九言道:「我們都在被兇手牽着鼻子走,不單單是你,我們所有人都如此。」

刁大笑了,沖着杜九言行禮。

四個人出去,找了對面的小館子坐下來,點了五個小菜一壺酒,四個人吃吃喝喝天就黑了,結賬的時候三個人都看着單德全。

單德全主動地去將錢付了。

不貴,才兩百文錢,他也不心疼,就是害怕。

害怕他被他們三個人欺負。

實際上,已經被欺負了。

「開工。」杜九言喝了一杯酒,身上暖烘烘的,桂王問道:「你認為常柳今晚會出來?」

杜九言點頭,「會!他恨的常家班。」

「我知道了,所以您下午說要幫杭家班是嗎?」單德全道。

杜九言頷首,招呼三個人,「走!」

這次沒有上屋頂,也沒有等很久,四個人蹲在對面的屋檐下躲風,桂王將杜九言拉過來用披風搭着她,冷嘲熱諷地放馬後炮,「我就說讓你戴披風吧,現在冷了吧。」

杜九言喝了酒一點不冷,「王爺,您這語氣真是太令人煩躁,很想打架。」

她話落,一點雪花落在鼻子上,桂王眼睛一亮,啪嘰一下湊過來臉,將她鼻子上的雪花給吃了。

杜九言目瞪口呆。

「趙鼎!」跛子手裏的劍一抖,哐當一聲就要出鞘,杜九言拉住跛子,又攔住了桂王,「二位,要打去遠點的地方打。」

單德全看的一頭霧水。

為什麼王爺和跛子動不動就打架呢。

跛子很生氣,不聲不響地盯着桂王。

桂王冷笑一聲,昂着頭道:「不服氣就憋著,我和言言還親過嘴!」

這個話落,杜九言就覺得跛子化身成為一堆燒着的木柴,噼里啪啦的燃著,她覺得很暖和。

「那個……」她也很尷尬,瞪了一眼桂王,又和跛子解釋,「意外,意外!你別介意。」

桂王怒道:「他介意什麼,他憑什麼介意?」

「我為什麼不能介意?既是朋友,你就要尊重她,胡鬧就算了,你怎麼能……」跛子說着,緊盯着杜九言的嘴巴,心裏的火炙熱翻騰。

桂王道:「她會是我的王妃!」

「閉嘴!」杜九言指著兩個人,「都閉嘴啊,再說下去我就要生氣了。」

「割袍斷義聽說過嗎?」杜九言掀起自己的袍子,「兩個角,一人一個。」

桂王和跛子都憋着火重新蹲回來。

就在這時,安靜的杭家班的院子,忽然起了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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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訟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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