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9章 唯一心思(三)

第659章 唯一心思(三)

晚上,所有人在花廳里用膳,寧王看着這一大家子男男女女,一臉吃驚,「你們平時都這麼吃飯?」

這些小姑娘都神態自若,彷彿大家在一起生活了很久似的,沒有人扭捏,自然而然地在對面坐下來,倒茶夾菜吃飯。

「人多熱鬧。」桂王請寧王坐,給他介紹了一下在場的人,寧王就盯着鬧兒和花子,「這位是杜螢,這位是就是青翎?」

鬧兒帶着花子上前行禮。

「好,好!」寧王笑了起來,「和我想的一樣,標緻!」

鬧兒和花子笑着應是。寧王就看着花子,問道:「幾歲了?」

「十一。」花子笑着道。

寧王點頭,「這個年紀唱戲有點早了,你要保護嗓子啊,這一把好嗓子要是唱壞了,可就可惜了。」

「是。」花子笑着道:「我現在是隔天唱一場,平日也都不唱的。」

寧王頷首,「應該如此,應該如此。這嗓子和別的東西不一樣,毀了就是毀了,就算養好了,也恢復不了原來了。」

「王爺對唱戲很了解啊,」杜九言笑着道:「您常聽戲嗎?」

寧王笑着道:「是啊。平日閑了無事可做,就喜歡聽個戲。」

原來如此,杜九言道:「聽戲的都是行家。」

「是,我也算半個行家了。」寧王和花子、鬧兒道:「明兒你們一起唱雙蛇傳嗎?」

鬧兒道:「是,明兒上午從頭唱雙蛇傳,一共唱五天。」

「知道了,明天一早我趕早點去。」

桂王眉頭簇了簇,看了一眼寧王。寧王沖着他擠眉弄眼低聲道:「別胡思亂想,我有分寸。」

「不要亂來,這是京城,他們是杜九言的弟弟。」

寧王點頭,「知道了,我又不是沒腦子,就單純去聽戲。」

「嗯。」桂王應了一聲,沒說話。

寧王逗留到很晚才走,拉着花子和鬧兒聊戲,杜九言就坐在旁邊陪着,好不容易將寧王送走,杜九言問桂王,「寧王爺……沒別的喜好吧?」

「你讓花子和鬧兒離他遠點。」桂王道:「他府里沒養男寵,但我不曉得他有沒有亂七八糟的癖好。」

杜九言眉頭緊蹙,「你得空告訴他,他聽戲聊戲就算了。」

「別想一些噁心人的事。」

桂王搭着她的肩膀,低聲道:「有我在,他不敢亂來。」

桂王摸了摸自己懷裏的藥包,揚眉道:「去喝一杯?」

「興緻這麼高?」杜九言掃了一眼他的胸口,「藏什麼了,捏了好幾回。」

桂王頓時咳嗽起來,正色道:「胸口癢。」

「毛病還真多。」杜九言拉着桂王,道:「走了走了。」

兩人找了個小館子,要了一罈子酒,桂王喝的心不在焉,杜九言道:「你想什麼呢,一直走神。」

「你認定了兇手是談氏?」桂王問道。

「那倒不是。」杜九言道:「驗屍的時候,您可還記得刁大怎麼說?」

桂王想了想,回道:「你是說,針扎進去的死亡時間?」

杜九言點頭,「所以,喝完酒咱們去個地方。」

「行。」桂王點頭,將摸出來的藥包又塞了回去,杜九言覺得他今天鬼鬼祟祟的,就盯着他一直看,桂王目光閃了閃,「看我幹什麼,我今天很好看?」

「一直都很好看。」杜九言道:「就是今天比較猥瑣。」

桂王心虛,低頭喝酒。

「王爺,」杜九言敲了敲桌子,「寧王生活作風非常不正經,您不要被他帶壞了。」

桂王道:「他帶壞我?」

杜九言很嚴肅地點了點頭,忽然伸手過來,隔着桌子摁住了他的胸口,「放了什麼?」

「別亂摸。」桂王拍她的手,「占我便宜。」

杜九言就笑了,「王爺,您這樣真有趣啊,一臉的心虛。」她揚眉道:「是不是寧王給了您什麼見不得人的葯,他讓你下在我的酒里?」

「沒有的事。」桂王蹭的起身,「不喝酒就辦事,廢話那麼多呢。」

杜九言付了酒錢,跟着追了出去,「別走啊,讓我看看。」

「看什麼?要想看回家我脫了衣服給你慢慢看。」桂王負手走着,頭也不回。

杜九言沖着他伸出手,「王爺?」

「什麼東西?我身上沒有東西。」桂王瞪她。

杜九言沖着他胸口指了指。

桂王嘟噥了一句,伸手從懷裏將寧王給他的藥包拿出來,迅速在杜九言眼前劃過,「就這個東西,沒什麼可看的。」

說完,又收回去。

杜九言摁着他的手,將藥包搶了過來。

是個很小的紙包,拆開來裏面是灰黑色的粉末,她又包好看着桂王道:「助情助興的葯?我吃還是你吃啊?」

「不、不是吃的。」桂王很尷尬,理了理領子。此時此刻他覺得,杜九言的聰明,不討喜。

杜九言將藥包收起來放進自己荷包里,「我就說寧王不是個好人,還沒說幾句話,就給你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桂王不理她。

「王爺,」杜九言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剛才為什麼沒有給我下?」

桂王用眼角餘光撇了她一下,沒說話。

「是不敢?」杜九言笑着道:「怕我和你翻臉?」

桂王立刻順着杆子爬,「那你會不會?」

「你是當我傻的嗎?我要是說不會,你豈不是立刻就把葯倒我嘴裏了?」杜九言道:「放心,我會和你翻臉。」

桂王哼了一聲。

杜九言看着他的背影,不禁笑了起來。

好在沒和寧王學壞,拿着葯就來算計她。不過這也正表明了他的良善和底線。

「有這麼好笑嗎?」桂王瞪她一眼,杜九言笑眯眯地道:「王爺,咱們用這包葯去勒索寧王吧。」

桂王咳嗽了一生,正色道:「這個事我不方便出面,你去辦就好了。」

「成。」杜九言道:「等事情了了,我就去勒索他。」

沒個一千兩銀子,是買不了他平安的。

兩個人轉道進了進榜衚衕,剛到巷子口,就看到庄應提着酒往申道儒住的院子而去,桂王道:「不是去找申道儒?」

「他沒什麼好找的,我現在對他唯一的好奇,就是他想要免死的扇子救誰,至於別的,他沒什麼價值了。」

被人利用都沒有察覺,不做燕京會長的申道儒,真的是退步明顯。

兩人進了袁義的家,院子裏沒有點燈,他們找了個地方蹲著,桂王低聲道:「有人會來?」

「不知道。」杜九言低聲道:「蹲蹲看。」

桂王頷首,兩個人擠在牆角的陰影處,他推了推杜九言,低聲道:「你準備什麼時候對你的身份盡責?」

「王爺,」杜九言不滿道:「您不能一聊天,就離不開這個話題啊。」

桂王道:「我目前只關心這個事。」

杜九言上下掃過他幾眼,嫌棄道:「滿腦子都是那個事?」

「嗯,滿腦子都是。」

杜九言摸了摸他的頭,「可憐見的。」

「心疼我的話,請用你的實際行動表示。」

「和你和離,就是我的實際行動。」她話剛落,桂王就用胳膊肘勒住她的脖子,壓着聲音道:「這個詞,本王不想再聽到第二次。」

杜九言忍不住咳了一聲,拍着他的手,「放手,放手。」

「還說不說了?」

「不、不說了。」杜九言道。

桂王鬆開她,咬牙切齒地道:「杜九言,你這輩子只能做我媳婦。」

杜九言被他氣笑了,「有毛病。」

「媳婦,」桂王說了一半,忽然就看到院牆上有個腦袋鬼鬼祟祟探進來,他懟了一下杜九言,「來了。

杜九言看着那個人的臉,笑了。

第二日,宋吉昌被宋吉藝捆成了粽子丟上馬車,他和眾人道別,杜九言道:「京城宅子的事我們幫你留意,你成親的時間定了,給我們來信。」

「估、估計、要、要、要年、年底了。」宋吉藝道。

杜九言頷首,「如果沒有要緊的事,我們都會去喝喜酒的。」她話落,又和蘇凝月道:「路上注意安全。」

蘇凝月點頭應是,給大家行了禮,「這段時間,多謝各位照顧,明年我們再來找你們。」

兩人留着說了半天的話,才依依不捨地上車走了。

宋吉藝一走,就感覺少了很多人似的,杜九言看着周肖。

周肖道:「你別看着我,我沒有這麼快。」

「周兄,您的年紀可不小了啊。」

周肖搖著扇子,笑盈盈地道:「我年紀大,可有的人年紀小,再養一年,不着急。」

「厲害。」杜九言道。

「擔心她跑了。」竇榮興幽怨地看着周肖,周肖笑了,低聲道:「你我不同,我看中的豈能跑得掉。」

竇榮興頓時像霜打的茄子一樣,蔫頭耷腦地道:「我去三尺堂了,榮興不在,我一個人要做兩個人的事呢。」

「現如今,只有不停的做事,才能緩解我的心痛。」

大家都沒笑,無奈地看着他。這種事,別人還真的幫不上。

「跛爺,」衙門裏的差役來找跛子,他回頭問道:「從大同回來了?」

來人風塵僕僕,點頭道:「談氏前面一個男人查到了。」

「確實是病死的,我問過看病的大夫,說是肚子裏長了東西,一開始還好,後來吃什麼吐什麼,沒過多久就死了。」

跛子回頭看着杜九言。

「該查的都查了,就等開堂吧,看看這副畫,他們打算怎麼畫。」杜九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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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訟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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