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如不就擒格殺勿論

第222章:如不就擒格殺勿論

牢房的滋味兒顧楚寒是嘗試到了,但凡端來的飯菜都是剩的,還結著冰,連水也是冰涼的過夜茶。

晚上實在凍的很,她就在牢房裏練武,讓自己暖和起來。

蘇藎花的三千兩銀子,也只買了個不給她上刑。

探監更是不允許!進了鎮撫司,就基本等於完蛋了!就算真的不是謀逆,也能查出其他的罪名,然後功名利祿一切都完了!

最後實在太困,顧楚寒又不敢睡,怕再給她來個『畏罪自殺』,兩手結印,招來兩個大鬼。

結果等了半天,才有兩個過來。顧楚寒一看,還是熟人,就是上次宮宴的太監鬼和宮女鬼。

「是離的太遠,你們那麼慢?」顧楚寒看着兩鬼。

兩人魂體都有點飄,「這地方陰煞之氣太重,尋常小鬼根本不敢靠近!我們到這裏來,也是有傷魂體的!」

「你們不應該最喜歡陰寒的地方嗎?吸的越多對你們越有利才對啊?」顧楚寒不解。

說到這,兩人身影似乎瑟縮了下,「這地方的陰煞之氣不是誰都能消化的!」

顧楚寒點點頭,腦中想了想,卻是沒有鞏固魂體的方法,她的招魂術也是試了試,勉強成功的,「我這還沒有鞏固魂體的,要不我傳點真靈之氣給你們?我想睡會覺,沒人看着,不敢睡!還有我家那些人的情況,沒人跟我說,我也看不到!」

聽她說要給他們店真靈之氣,兩人連忙搖頭。她的紫金真氣沾上會讓他們更快玩完,灰飛煙滅的!白送,倒找錢都堅決不能要!

「大人先稍等,我們去去就來!」兩鬼說着就飄走勘察情況。

不多時就返回來,「那個叫清泉的三個人都被打了鞭子,不過倒也不重。大人的家人那邊有幾個拎出來打鞭子上拶指的,好像也不太重!」

顧楚寒目光陰了陰,「麻煩你們先幫我看着會,我現在需要養精蓄銳!」

「我們給大人看着,大人放心睡吧!」

顧楚寒點點頭,在牢房裏拉了兩根繩子,攀了個簡易吊床,就睡在吊床上。

知道她會招魂術,蘇藎也不放心,做了佛跳牆和吃的送來。

看她吊幾根繩子睡在上面,連床被褥都沒有,蘇藎心中一痛,「九兒?九兒?」

顧楚寒立馬坐起來,繩子一晃,差點摔下去,連忙穩住身形,看他過來,頓時笑起來,「我聞到了肉味兒!」

蘇藎兩眼一紅,直接把一整盅佛跳牆遞給她,「不是很燙了。」

顧楚寒抱過來一大盅,看他拿的還有,忍不住笑,「你是準備直接送過去啊?」

蘇藎瞥向一旁的兩鬼,把東西遞給他們。

兩鬼忙拿着東西,然後悄悄的送到顧苒娘她們的牢房裏。

看着那麼一大盅和一籃子熱包子停在了牢房門口,直接從小門過來,顧苒娘幾個都驚愣了。

還是顧十郎反應快,知道應該是暗中有『人』來給她們送的,小聲喊顧若娘接了東西,然後對着空氣拱手深深作揖行一禮。

顧若娘也謝過,讓顧十郎趕緊把肉包子都發下去,她舀湯。打開盅蓋,看裏面是燉好的佛跳牆,眼神閃了閃,也猜到了是蘇藎做的。

碗不夠,就輪換著用,一人一碗佛跳牆,足足的料兒。

「快點!要被發現我們可要上刑了!」顧若娘低聲催促。

幾個人來回換著,也不顧有點燙嘴,很快吃完。

顧十郎把肉包子也發了下來,一個兩個大肉包子,又朝空氣問,「我九哥受刑了沒有?」

顧楚寒好好地,三千兩銀子使的勁兒。

太監鬼用蘆葦草擺個『沒』。

顧十郎鬆了口氣,又問,「多謝了!那清泉幾個呢?」

太監鬼又擺出個『有』。

顧十郎臉色冷了冷,忍不住嘆氣,「果然還是先拿九哥身邊的人下手了!但願他們傷勢不重!」

太監鬼又擺出個『不重』。

顧十郎忙點頭,「吃的給他們都送了沒?」

太監鬼看了看,擺出個『不知道』。

「他們是蘇藎的人,想也知道該送的。你別吭聲了!」顧若娘拉住他。

顧十郎點點頭。

吃完東西,大盅和籃子又從小門飄了出去。

「忘了問問給二房送了沒?!」顧苒娘蹙了蹙眉。

顧若娘白她一眼,「二姐快吃自己的吧!」那種人,管他們死活呢!幾天不吃又餓不死!給他們送吃的,說不定還暴露她們,亂說話呢!

顧苒娘嘆口氣,總還有五郎呢!他們估計也受了刑!到時候亂說個啥話……太讓人擔心了!

嚴俊風握了握她的手,目光寬慰她,讓她快吃。

小明暢也被叫醒,吃了一碗熱湯,半個包子。

不過二房沒有!

給她們送是看顧楚寒的面子,二房根本不在蘇藎考慮範圍之內。

喝完熱湯,顧楚寒身子也總算熱了。

知道她肯定不願意走,把顧苒娘她們撇下,蘇藎又拿了絨被給她裹着。

「行了!你快走吧!妥了!」顧楚寒催促他。

蘇藎攬住她,深深一吻,「我明天再來!」

顧楚寒應聲,躺在自己的繩子吊床上。

巡夜的獄卒過來,看她睡在半空中,撇了撇嘴,暗罵一聲到了牢裏還講究,倒也沒有理。

蘇藎在外卻一直沒有閑着,很快查到了消息從北辰過來,而傳消息的人正是赫連御的人。

一疊的罪證送到齊家人的手上,齊遠河正要斟酌,齊蘭序直接密報了朱文翰朱閣老。還送了一份去應國公府,給秦妤,希望秦家也能一起出手。

不過秦正灃不傻,沒有理會。只在齊家出手之後,推波助瀾就夠了!死一個顧楚寒,亡一個顧家,那蘇藎還在,再仙風道骨,急了也會咬人!目中無人的,連太後娘娘都不放在眼裏,要對付他們家也根本沒商量!

齊家打頭陣,柳家也暗中推波助瀾。

而長興伯府里,搜出了帶有北辰標緻的玉佩,和三十萬兩北辰的銀票。

證據里有顧楚寒寫往北辰給赫連雲的信,還有密信和圖紙。

所有罪證都呈給賢正帝,「皇上!這三十萬兩北辰的銀票都準備好了,這是準備去北辰呢!我大厲雖然商旅和北辰往來,也都是真金白銀的現銀,就算有也極少會拿北辰的銀票來!顧楚寒早已經生了通敵叛國謀逆之心,當誅不饒!」

賢正帝龍顏大怒,「顧楚寒!簡直豈有此理!辜負朕的期望!該死!」

齊遠河和朱文翰幾個就等着他下旨,直接殺了顧楚寒,抄家滅族!

不過顧家還真沒啥可查抄的,因為顧楚寒是個窮人,三分俸祿也是微乎其微,尋常花用了。而長興伯府都是老家送錢。剛起勢的家族也別提什麼底蘊,就一些玉啊字畫還是跟人換的。

嚴俊風更乾淨,他的銀錢全在外面,幾乎都砸進了石油開採和煉化上了。

只顧苒娘的九雲閣有些收入,也因為年前開了脂粉鋪子,投進去了不少銀子。

紡織廠賬目上是有錢,收入國庫的一部分也從來沒有拖欠,但嚴俊風的那份都沒有見着。

新晉新貴長興伯府直接被封了,家裏伺候的下人也都有專人監禁審問,希望多挖出來點其他的。

唐家出手想法更多,唐家小姐馬上要嫁給穆霄,而蘇藎雖然是小的,卻應驗了祁王府的傳承蛟龍胎記,他有多番手段,留他在,以後勢必爭奪王位!顧楚寒謀逆了,就憑他和顧楚寒的不正當關係,他也絕對脫不了關係!不死也再起不來!沒有爭奪王位的希望!

蘇藎直接把傳信的人揪出來,把赫連御的人也全都揪出來,包括銷毀的信箋,也全部再造一份。

「公子!只查到了秦亮!別的再查不到!」晏江拎死豬一樣把秦亮扔到地上。秦妤果然精明,接到信就把事情交到別人手上,自己再不過問,只等結果出來,怎麼也查不到她!

秦亮整個人無法動彈,也說不出話,被晏江抓到的時候就知道自己可能命到終結的時候。可晏江直接給他貼了個什麼符,他連舌頭都沒有力氣。

蘇藎目光幽寒的睨着他,直接伸手驅出他的生魂,手中銀線出擊,瞬間穿透。

「啊啊啊啊……」秦亮想過他被抓肯定會被上刑,為了小姐,為了應國公府,不管什麼刑罰他都能忍得住!只是萬萬沒想到,世上還有一種痛,是神魂痛如碎裂,痛入心魂,完全無法忍受!

「你可以不說,或者直接自爆而死!」蘇藎冷聲道。

秦亮完全忍受不住,「是……赫連…御……是赫連御!是他……讓人送的信和……銀票!」

「秦妤,秦正灃是否知情?是否指使你行污衊之事?」蘇藎手中銀線帶着消魂咒直接穿透他的生魂,又纏在脖子上。

「嗷……啊啊啊……。惡啊……。」秦亮痛到極致,不是任何一種的痛的巨疼,忍不住慘叫出聲。

「殺了我吧!求求你……殺我……」凄厲的慘叫着求死。

而附近的陰魂聽的都瑟瑟發抖,直接離開京都,先避避這個風頭!這簡直就是個魔王!太可怕了!

「回話!」晏江上去踢了一腳。

秦亮整個魂體都痛的劇烈顫抖,死死瞪着眼。

晏江看他不回,上去一個陰符給他貼上。

滋滋一陣腐蝕灼痛,讓秦亮又慘叫起來。

「說不說?」晏江冷冷盯着又拿出一張。

秦亮恐懼的開口,「我說……我說……小姐只知道顧楚寒謀逆要死了,其他的都不知道!國公爺知道我在做什麼,我不知道他做了什麼沒有!其他的我真不知道了!」

晏江拿着紙筆放下,「自己把供述寫下來!」

蘇藎收回手。

晏江只伸手猛推了他一下,秦亮就回到了自己的身體里,但來自神魂的那種生不如死的劇痛卻沒有消失。

秦亮知道,他的身體看着好好地,但神魂受傷,這輩子都補不好了!而他要是不招供,只怕……

「你要是不想招供也好說!不就借一借你這皮囊,想要什麼供詞沒有?」晏江呵呵冷笑。

秦亮全身一抖,眼中閃過恐懼,等身體恢復動作,就咬牙拿起筆把他做的事全部供述下來,按上手印。

「你也可以咬舌,但你要是不咬毒囊光咬舌是死不了的!到時候畏罪咬舌,自盡未死,罪證確鑿!」晏江十分好心的提醒他。

秦亮絕望的趴在地上。

而其他人就更好收拾,連秦亮都抓,要揪出他們更不難,微不足道又舉足輕重的關節人物,還有其中的高手,在長興伯府放玉佩和銀票的人,也被查到蹤跡。

怕滅口,蘇藎親自趕過去抓人,直接審問。

連同赫連御身邊的人也被直接抓來,有秦亮在先,一頓狠抽,直接交待了出來。

拿到證據,蘇藎直闖皇宮。

賢正帝猛的驚醒,看到他徑直出現在他的寢宮,頓時大怒,「蘇藎!誰給你的膽子!?膽敢擅闖禁宮!?」

「還請皇上先看看這些東西!再來論我的罪吧!」蘇藎把厚厚一沓證據扔在他龍床之上。

「你……大膽!」賢正帝怒喝,根本不看,高聲道,「來人!」

可是喊了半天,偌大的寢宮,竟然半個人影都沒有看到。

賢正帝頓時驚懼,臉色大變。

「看!」蘇藎一手拿着證據放在他眼前。

賢正帝看他這強硬逼迫的架勢,他另一手中纏着的銀線散發着幽幽寒光莫名滲人,臉色一會青,一會白,額上青筋直冒,卻還是強忍着朝眼前的供詞看去。

只看完一頁,他的臉色就變了。

大厲朝臣勾結赫連御,夠陷顧楚寒,也為狠挫赫連雲!?北辰的事他管不了,但大厲是他的天下!

「這才是證據確鑿!」蘇藎冷諷道。

「誰又敢肯定這就是證據?顧楚寒謀逆鐵證如山!」賢正帝怒喝。

蘇藎冷冷睨着他,「如果皇上要卸磨殺驢,不用莫須有!」

賢正帝震怒,「放肆!朕對他委以重任,寵信看重,他就是如此回報朕,還說朕卸磨殺驢!?若不是善後沒做,他怕是去了北辰就直接不回來了!」

「……那皇上知道她為何去北辰嗎?」蘇藎幽聲道。

「就是謀逆!還能去為我大厲謀取福利?!」賢正帝怒道。

蘇藎冷笑,「你還是好好看看這些供述,聽一聽李安之的說法吧!」

賢正帝心下疑惑,李安之根本沒有露面。

「李安之求見皇上,是被人攔截了消息吧?膽敢在宮中作為,皇上這皇宮還真是不太牢固!」蘇藎說完,供詞扔給他,轉身就走。

走了幾步又停下,「皇上若覺得這份供詞不是你想要的,就直接撕毀,那鎮撫司還真是皇上親手下!」

賢正帝看他直接閃身離開,頓時心下驚震。修道修到他這樣,竟然可以憑空消失!?

不過他的話也讓賢正帝思考。鎮撫司是撕毀了顧楚寒的供詞,他不是下令拿到供詞就呈上來嗎?

等寢宮內外的人過來領罪,這才發現有人私闖禁宮。而他們毫無還手之力,就讓人如入無人之境,要是他刺殺皇上……後果不堪設想!

賢正帝並沒有殺他們,「自己下去領罰!」

看他神色莫測,都大氣不敢出,自動去領罰換班。

賢正帝壓下心底的驚震和不安,拿起那些供詞看起來。

等看完,卻是越看越發震怒!內外聯手,除掉顧楚寒?他也只是一個沒有實權的伯爵之位!

天一亮,立馬吩咐,「來人!傳李安之進宮覲見!」

「是!皇上!」李公公立馬下去傳旨。

李安之正要再求見,聽到傳旨,知道這是有迴轉了,鬆了口氣,連忙跟着傳旨太監進宮。

「愛卿先看看這些!」賢正帝直接讓所有鐵證顧楚寒謀逆的擺到李安之面前。

李安之雖然心驚,但他這裏早問過顧楚寒,蘇藎又打了預防針,北辰會想法除掉顧楚寒,所以即便心驚也是不信,「皇上!顧楚寒去北辰的原因,難道皇上不信?」

「朕有何可信之物?」賢正帝沉聲道。

李安之臉色一變,「顧楚寒沒有奏摺?還是奏摺被人攔截了?」

顧楚寒根本沒奏,不過摺子卻是寫了的。

賢正帝此時已經懷疑起來,聽此臉色更加不好。

李安之連忙解釋他見顧楚寒和蘇藎的事,把質問顧楚寒和她的解釋全部說來,「……這石油和煤礦還不同,煤礦我大厲境內也有,不過比不得北辰礦產豐富。石油只勘測到大厲境內兩處,且礦藏不多。北辰境內卻多我大厲十幾倍,且礦藏豐富。這次北辰之行,顧楚寒也是九死一生才得以脫險回來!」

「為何沒有上報?」賢正帝冷問。

李安之回,「事情未有定數,不敢上報。只讓他姐夫嚴俊風悄悄勘測開採,卻被北辰追殺,幾乎喪命。顧楚寒這才急迫的辭官趕去救援。」

賢正帝半天沒有說話,怒哼了一聲,「這些證據,不知真假!查證再說!」

李安之也只得應聲,就是委屈顧楚寒多在牢裏待幾天。

而這樣的決定也在意料之中,正中下懷。

賢正帝一句該死,已經有信飛傳白河縣。

接到『旨意』立馬帶兵就圍住了顧家村。

正值過年高興之際,村裏幾乎各家都有收益,日子也一年比一年好,也正準備選出幾個好苗子送去顧楚寒身邊。雖然念書考功名重要,但機器這一行當也不能落在別人的手中!這是顧家人造出來的!他們自家人也要有更多精通之人!

而官場險惡,京都危險,那些大豪族都有家臣幫襯,顧楚寒身邊也需要心腹!自己人也用的放心!現在整個顧家一族都是顧楚寒在前頭支撐著,首要的必須保住他,顧氏一族才能長興不衰!

人選剛剛定下,還沒有高興幾天,滿腔期待着能跟族中大人物了的喜悅興奮,瞬間被一頂謀逆的重罪帽子蓋下,擊了個粉碎!

「但凡顧家之人,全部拿下!如有反抗,格殺不論!」統領直接下令。

「我們是冤枉的!九郎絕不會謀反的!」

「對!九郎絕不可能謀反的!」

族人驚嚇不已,但也認為自是一大族,也見了不少場面,不能自己亂起來,要穩住!

「謀逆是不可能的!肯定是有人誣陷謀害!我們都是冤枉的!」

「有什麼辯解,你們還是等等再喊吧!全部拿下!」統領怒喝一聲。

立馬兩隊官兵就衝進去抓人。

大房的人得到信兒,就躲進了自家的井洞裏。

五房這邊,王氏也把閨女塞進了地窖。

顧老五嚇的兩腿發軟,臉色煞白,念叨著要逃。被王氏一個怒喝閉了嘴。

「九郎絕不可能做那些謀逆的事兒!這是有人看不得九郎得勢太快,見不得我們家興旺,謀害九郎的!沒有證據,他們就算是想定罪也定不了!」王氏怒喝着。

「大晚上的來抓人,我能不知道!可那些人擺明了要把罪名按到我們頭上!會給我們上刑!會活活打死我們的!」顧老五喊話。

王氏咬着牙,「那我們也不能只共富貴,不共患難!那不是人做的事!」

顧老五快哭了,看着她大步走出去,「鳳仙!鳳仙!?」叫她看不回,又實在擔心她,又害怕,死咬着牙跟着出來。

四房那邊顧老四被抓了來,曹氏帶着娃躲了起來。

族中大眾人卻都在外面頂着,紛紛叫喊顧楚寒沒有謀逆!有人陷害!他們都是冤枉的!

顧善德作為族長,就站在最前面。

倒是顧里正還鑽營一點,讓各家把娃兒先藏起來,又派了人先從地道逃出去。

顧凌山親自帶人在祠堂下面挖了一條地道,通向村外。

可夜晚成了他們的保護色,也給了那些人作惡的維護。

早就有人混入了村人之中,一說抓人,就叫喊著維護顧楚寒,性情衝動暴動的喊著拼了的話,「九郎可是長興伯爺!他絕對沒有造反!我們是冤枉的!你們膽敢亂拿人,我們跟你們拼了!」

「對!我們拼了!跟他們拼了!」

顧善德怒喝着讓他們閉嘴安靜,「事情是假的,官府一定會查證之後還我們顧家清白!」

「還清白個屁!等我們顧家清白,我們就死了!他們這是擺明了打著名號,來屠殺圍剿我們的!」

「就是!被他們抓住就沒命了!跟他們拼了!拼了之後說不定還有條活路!」

「不為自己拼,也要為家裏的爹娘,為家裏的娃兒拼!拼了!拼了!」

有人暴亂,統領之前就有命,如有反抗,格殺不論。

官兵直接揮刀砍過去。

血濺三尺,噴在臉上,眾村人一下子就驚怒驚爆了,「我們好好讓抓,憑啥殺人?!你們是官兵就能亂殺人!?」

「不能亂殺人!」

「官兵也不能亂殺人!殺人要償命!」

又有人被殺。

村人更加驚爆,也有膽小害怕的受了驚嚇,叫喊著逃跑,場面頓時亂了起來。

「全部都乖乖就擒!如有違抗!格殺不論!」

這樣的命令下來,那些官兵眼中滿是殺意。

顧凌山閃身上去,抓住一個暴亂煽動挑撥之後要逃走的男人,上去點了他的穴道扔給村人,又反手抓住另一個。

可官兵已經衝上來,舉著刀,直接就殺。

顧凌山留在手邊的人手本就沒幾個,全部出來都抵抗不了,厲眼掃了一圈,已經有村人逃跑被殺,滿身殺氣的拿出長刀,飛身而起衝上去。

以他的伸手,要擒賊擒王不難,可他剛上去,就發現對方武功不低,竟然是個高手。他立馬明白過來,這群官兵有備而來,是要屠盡顧家村!官兵裏面有高手!或者是殺手!

統領也舉起長劍直接和顧凌山大戰在起來。

顧凌山的四個人手也全部拿着劍飛身上來,和官兵們打鬥起來。

顧善德看着眼前的情況,也明白過來,這根本就是找好了借口,來滅族的!就算九郎真的謀反了,也是抓走他們審問就是,絕不是這樣趁著天黑衝過來殺人!

顧里正連忙讓人護著顧婆子,讓村人不要跑,「強壯勞力,男人都護著老弱幼小先撤回祠堂!抄傢伙!」

眾人徹底被激怒,立馬就行動起來。

這邊殺聲一片,喊聲震天,也讓跑來白河縣過個年看看顧楚寒出生長大的地方,留住在這邊的赫連越得知,立馬帶着手下衝過來。

他扮作外地商人到村裏買過東西,還看過作坊,對顧家村也熟了。

過來一看顧凌山竟然是個武功高手,頓時震了下。更讓他心驚的,顧楚寒絕不會謀反,她就算被懷疑,這些人就算例行來捉拿顧家的人,也不是安插那麼多高手趁夜來圍殺無辜村人!

「主子!這不是我們的事!我們最好不要管!」

「我們要是參與進去,到時候顧楚寒更說不清!主子也有危險了!」

侍衛拉着他,勸赫連越不要去。

赫連越收起面色,「這是她好不容易才建起來的村子,是她花盡繼續扶持保護的族人!那是她爹,是她奶奶,是她親人!我不能不管!」真的就這麼眼睜睜看着,他的心裏這輩子都過不去!他也忍不住!

「走!跟我上去!」沉聲吩咐。

兩個侍衛看着他堅決的樣子,也只得咬牙跟上,快速拿出暗器,先傷幾人。

只是暗器有限,對方官兵卻來了兩千強兵,還有高手混在其中。

暗器用完,赫連越提着劍就衝殺上去。

看竟然是他,顧凌山眸光一厲。赫連越來插手,更扯不清了!九郎的身份還不是時候暴露,現在還無法確保她的安全!

但此時已經顧不上旁的,村人眼見着一個接着一個的被殺,鮮血噴濺,只能護著村人,只能舉刀反殺!

而村中的陣法觸動,蘇藎也立馬得到消息,忙閃身到了監牢。

顧楚寒這邊正在接受夜審。

看他竟然憑空出現在鎮撫司大牢中,正審問的一干副使都震驚了。

顧楚寒看他的神色,一下子站起來,「出什麼事了?」

「村裏出事了。」蘇藎回她。

顧楚寒神色大變,他們全都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尋常百姓!

「走!」蘇藎拉着她就走。

幾個副使和獄卒立馬上來攔住,「站住!鎮撫司的大牢是你們說走就走的?無法無天了!」

話音剛落,顧楚寒反手打昏攔路的兩個。

蘇藎也直接點昏兩個副使,帶着顧楚寒借了鬼道,一路急行。

而兩人逃離鎮撫司大牢的消息也很快傳出去,原本被打昏的幾個副使和獄卒,直接被人進來,全部殺了,殺人的兵器還是軟劍。有兩個更甚至被強行扭斷脖子致死。

顧楚寒全無所知,只一心滿是村人和家裏人的性命安全。如果有人惡意報復,或者蓄意藉機謀害,屠村都有可能!

「別急!我們馬上就到!」蘇藎再次強行加速。

直接出現在顧家村。

顧楚寒一出來,兩眼頓時就紅了。

地上一片屍體,滿地鮮血,有那些官兵,卻更多的是村中的百姓!村裏一片火光,草垛和房屋都被放了火。連燒了幾處,火光衝天。

看顧凌山已經滿身是血,揮刀的手已經有些遲鈍了,一個殺紅眼的官兵正在砍拼力反抗的村人,顧楚寒兩眼幽紅,脫下身上厚重的皮毛大氅摔在地上,滿身戾氣的飛身衝上去,狠狠一掌直接拍向那官兵的頭頂。

嘭一聲,腦袋震裂,那官兵頓時喪命。

「九郎!?」

有人認出她來,頓時驚呼。

顧楚寒直接奪了兩把刀,就殺上去。這些人,這些官兵,全都是拿錢辦事,過來捉拿罪犯只是借口!就是為了殺人!就是為了屠盡顧家村的人,永絕後患!

蘇藎也直接抽出軟劍,他劍出必見血,不死不回鞘!

赫連越遠遠看見兩人,原本快要力竭,支撐不住,立馬士氣大漲,狠狠一招,殺了圍殺他的人,護著後面的百姓趕緊躲去未着火的地方。他過來找顧楚寒,「顧楚寒!」

顧楚寒雙刀直接飛身過去,連殺兩頭,血濺起來,她扭頭過來,見是赫連越,愣了下,「是你?」

赫連越覺的他這輩子都忘了她那個血紅的眼神,衝天怒氣,滿是戾氣和殺氣,彷彿被她盯一眼,下一刻就命喪她手。

不過顧楚寒並沒有失去理智,也不會殺他。

赫連越看有人衝殺過來,立馬上去一劍直擊。

顧楚寒也顧不得說話,提刀衝殺過去。

蘇藎手中銀線出擊,長劍揮動,劍影閃過,已經死了一片。

幾個高手轉眼間被殺,剩下的那些官兵也被屠殺!只寥寥剩下幾個,被滿身血帶着傷的村人拿繩子捆起來。

立馬幾個人各處叫喊,「九郎回來了!伯爺回來了!大家快出來先救火!」

有人大膽的出來,見真是顧楚寒,連忙喊著人都出來。

看着外面的慘狀,看着親人慘死刀下,痛哭不止。

哭聲一片中,顧里正和顧善德糾集著村人救火,而幸虧祠堂還沒有燒到。

火勢太大,已經控制不下來了,只能眼看着房屋燒毀坍塌。

村人哭着把被殺的親人擺在場地上痛哭,而沒傷亡的人,看着火光衝天,滿地鮮血,屍體,白天還說笑喝酒的人就那麼被殺了,也忍不住哭起來。

顧楚寒兩腿一彎,撲通跪下,「是我害的他們慘死!是我連累你們!是我對不住你們!」

顧凌山伸了伸手,又緊抿著嘴收回。

蘇藎緊了下拳頭,還是伸手拉她。

顧楚寒撫掉他的手,她知道,這些人因她而富,可誰也沒有規定,更沒有這樣的天理,要因她而死!

三十幾條活生生的人命!

顧善德紅着眼,他的小兒子,大孫子也被殺了!他也痛心,更痛恨!但這也不能怪他,不是九郎的錯!是那些人要殺他們村的人!

雖有怨怪之人,不過能站出來抄傢伙跟官兵拚命,保護村人家人躲避保命的人和人家,心地也都不差了。

死了兩個兒子的顧嬸哭着上來扶她起來,「是那天殺的要來屠村!要來殺人!這事哪能怪你!他們也是為了保護村裏保護自己族的親人上去拚命的!不怪你!」

又有人上前來扶,「九郎你起來!你被害,我們都是你的族人,也理所應當跟你一起承擔!否則你發達,我們又哪有臉面享你的富貴和榮耀!?」

「是啊!我點道理我們都懂的!」

「這不是你的事!是那些該死的狗畜生!是他們殺的!」

「是這群畜生!更是他們背後的人!要是沒有人指使,肯定不會無緣無故來我們村殺人!」

「對!他們殺了我們的人,我們也把他們兩千人全砍了!我們賺了!」

這話出口,眾人又忍不住憤恨,同仇敵愾,又忍不住大哭。

顧善德紅腫着眼過來硬把顧楚寒攙起來,「九郎!你要為咱村人報仇啊!這些官兵被殺了,可那背後指使他們的人,還不會放過你!還要害你!害我們老顧家啊!」

「叔爺爺放心!這個仇,我一定報!」顧楚寒紅着眼起誓,伸手撕下衣擺上的白布,綁在頭上,為死去的村人戴孝。

死的人家看她這孝布,頓時又哭起來。

看她穿的還是單薄的囚衣,顧婆子抖着手顫顫巍巍的解自己的棉襖。

王氏早跑得快,拿了大襖奔過來,「九郎!快穿上!」

顧楚寒任由她給套了一件不知道誰的大襖。

蘇藎那邊把皮毛大氅撿回來給她,直接招魂問靈。他手段百千,那統領直接就招認,是沈家傳信,又有高手和土匪隱沒其中。

看着這些剛剛死的陰魂,顧楚寒眼中戾氣閃爍,摘下手串咬在嘴裏,兩手結印,真靈之氣混含着強勁的紫金之氣磅礴而起。

天空驟變,隱隱雷聲傳來。

蘇藎上來抓住她的手,「九兒!」滿眼阻攔。

顧楚寒理智也稍稍回籠,但也沒有戴回手串,而是直接出手。

強大磅礴的紫金之氣瞬間爆炸開來。

這恐怖的氣息讓那些尚在迷茫的陰魂頓時驚起,急忙就跑,卻完全不及。

所有沾了紫金之氣的陰魂,轉瞬,灰飛煙滅!

赫連越看不到,但見她兩手結印,就引的天地變色,剛出那一手,彷彿有什麼一瞬間被清理泯滅,不禁心中驚震不已。怪不得她能從皇兄的手中逃出來!

想法起,他也再支撐不住,兩眼一黑,徹底昏了過去。

「主子!?」

顧楚寒聽到叫喊看過去,見赫連越昏倒,身上也幾處傷重,叫了顧凌山,讓把人抬回家醫治,「他是為救我們受傷,醫治他也理所應當。」

「好!」顧凌山知道,喊了大夫,先給赫連越醫治。

等村裏徹底收拾好,天也接近要亮了。

顧楚寒拿着那幾個招認的血書,直接騎馬直奔縣衙。

新來的朱縣令一聽,頓時有些嚇癱,「你說什麼?有人冒充官兵統領,帶兩千多人屠村!?」

「此事元兇已經交代,幕後之人也已經交代!你就先暫且處置,等我拿了聖旨過來!」顧楚寒說完,轉身離開。

看她頭上身上腳上還有血跡,顯然是經過一番廝殺,朱縣令是半天都沒有緩過來神來,「死了兩千多人……兩千多人……土匪……買兇高手……冒充官兵統領屠村……我的命,我的腦袋……」

在他的管轄之地發生這樣的事,他最輕是罷官免職,流放和砍頭就是他的結局了啊!

顧楚寒也不換衣裳,直接拿着另一份認罪供述的血書和蘇藎趕到京都,直接到了宮裏。

賢正帝正要召見內閣大臣商議定罪之事,看蘇藎再次如入無人之境的來了宮裏,臉色一沉,目光威冷怒憤,「蘇藎!你當朕的皇宮是什麼地方?由你想來就來?!」

「皇上!是我要來!」顧楚寒從他身側走上前。

看她兩眼幽紅,頭上鬢角還染著血,囚服的褲腿和腳上也都是血跡,賢正帝擰著眉冷聲道,「你有何事?階下之囚,還敢擅闖禁宮!?誰給你的膽子!?」

「那我也想問問皇上,是你下旨屠殺顧家村的嗎?」顧楚寒直盯着他。

賢正帝微愣,「朕又不是昏庸之人,任何時候都不會下這種旨意!」

顧楚寒神色不變,又問,「那皇上可曾下旨捉拿顧家村的其餘顧家之人?」

「並不曾有任何旨意!」賢正帝沉聲說着,臉色已經難看下來,「有人假傳旨意,前去屠村!?」

顧楚寒把證據呈上,所有留活口的人全部都寫了血書供述罪狀。

賢正帝拿過來一看,登時龍顏大怒,一掌狠狠拍在龍案上,「膽大包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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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強農女之首輔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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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2章:如不就擒格殺勿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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