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2,裴元志的心思(一更)

162,裴元志的心思(一更)

壞人?

郁嬌微愣,灰寶每回看到楚譽,都會叫着「大壞人」。

難道是楚譽來了嗎?

她馬上朝四下里望了望。

發現,只有一些剛才圍着看熱鬧的人,正三三兩兩地散去,並沒有看到楚譽的身影。

也沒有看到楚譽喜歡坐的喬裝的小馬車,更沒有看到那輛寫着「譽親王府」名牌的,奢華的大馬車。

郁嬌捏了捏灰寶的小耳朵,眉尖微挑,「你這個小騙子,壞人在哪兒呢?」

桃枝聽郁嬌說有壞人,馬上警覺地朝四周望了望。

她疑惑說道,「小姐,有壞人嗎?奴婢沒看到呢?」

「這隻小東西嘰嘰咕咕地亂叫着,我以為有壞人出現,哪知啊,根本沒有,它這個小騙子。」郁嬌好笑地捏著灰寶脖子上的皮毛,往馬車走去。

小全子早已重新套好了馬車,正拿抹布擦著坐凳上的灰塵。

桃枝扶著郁嬌坐進了馬車,抬頭時,見灰寶委屈地瞪着圓眼睛看她,便笑道,「這小傢伙的膽子,也太小了呢。」

灰寶聽到兩人笑它膽小,當即不服氣地哼哼著。

「有壞人,明明有壞人。」

郁嬌將它放在身旁的軟座上,伸手一點它圓圓的小鼻子,眯著雙眼,「壞人呢?在哪兒!我根本沒看到!你在騙我!」

「有,白衣人,大壞人。」灰寶委屈地看着郁嬌,搖搖毛茸茸的短尾巴,哼哼吱吱著。

白衣人?左青玄?

他是壞人?

郁嬌眯起雙眼,「剛才那人?」

「是,白衣人,大壞人。」灰寶哼哼吱吱著。

「他如何壞了?」郁嬌又問。

「壞,很壞,大壞人。」灰寶哼哼著。

看來,這小東西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郁嬌便不理它了,「我知道了。」

桃枝聽不懂灰寶的語言,聽郁嬌說「剛才的人」,以為是說林鴻志,便說道,「這小傢伙通靈性呢,也看出了林鴻志是個壞人。瞧林鴻志剛才那囂張的樣兒,如今被順天府抓了去,有得他好受吧?林家二房的人,怎麼老是針對小姐?真是太可恨了。」

桃枝以為,「剛才的人」是指林鴻志。

郁嬌沒有挑明。

「離他遠點,他是壞人。」灰寶繼續哼哼。

郁嬌揚起唇角,好笑又無奈,「是,離他遠點。」

灰寶見到楚譽時,也一直嚷着楚譽是個大壞人,那是因為楚譽的氣場太強大。

令灰寶感到害怕。

它說左青玄是壞人,是不是因為跟左青玄不熟?

小全子將馬車趕上了大道,繼續往前而行。

桃枝挑了帘子看着外面的街景,只見路旁一家小飯館的門口,有不少人在圍觀著。

有一人往牆壁上貼著告示,「在下是林氏長房忠毅將軍府的僕人,這是我們族長讓在下貼的告示,從今天起,林家二房,從此被西河林氏除族,原因已寫在這告示里。」

貼告示的人一說,圍觀的人,全都往告示前聚攏而來。

那些人,一邊看着,一邊議論著。

「呀,原來林家二房,是這樣的人家呀,看來,剛才那林家少爺,全是在顛倒黑白呢,明明是自家人太貪婪,反說林家義女挑唆,真正是臉皮厚啊,居然勾結外人搶劫自家人,還縱火!真是世間少有的惡人!」

「剛才,林家公子還扭壞親妹妹的小腿,來誣陷郁四小姐,這是死性不改啊,家族裏頭出現這樣一個敗家子,真是家門不幸!」

「誰說不是呢?不務正業,不思進取,簡直是個蛀蟲!」

「蛀蟲也還罷了,還害他人呢!」

「他不是被順天府的府尹抓走了嗎?該!做壞事的人,報應遲早會來的,不是嗎?」

「對對對……,不是不報,是時候未到!」

馬車漸漸遠去,那群人的身影漸漸模糊了,也聽不到議論的聲音了。

桃枝放下帘子,撇了下唇角,說道,「林鴻志還以為,世人不知道他家的情況,看,這告示一貼,真相就大白了。」

「老話說,身正不怕影子斜。」郁嬌淡淡說道。

桃枝點頭,「是呀,就像二房的人,跟着裴家起鬨,一起來誣陷林大小姐,說林大小姐婚前不貞。這不,才一個多月的時間呢,真相就大白了,人家林大小姐明明是清白的!」

清白……

郁嬌的唇角浮着抹淡淡的冷笑,他們哪個不知林婉音是清白的?

可他們偏偏不說!

他們合夥殘殺了柔弱的林婉音!

郁嬌微微垂下眼帘,他們不是故意不說嗎?在故意看着林婉音的笑話嗎?

如今,風水輪流轉,她要靜靜地看着他們的笑話!

活得生不如死的笑話!

……

不知不覺間,行進中的馬車,忽然停下了。

外面,傳來小全子的聲音,「小姐,到景府了。」

桃枝挑了帘子,往外看了看,她咦了一聲,「小姐,景公子這是候着小姐嗎?」

郁嬌順着桃枝挑起的帘子縫隙,往外看去,只見景府的府門大開着,景昀正站在府門前的台階上,望着隔壁的景家二房,狠狠皺着眉頭,臉色陰沉。

「桃枝。」郁嬌看着桃枝,說道,「一會兒進了景府,景公子若是向你打聽我的事,你最好少跟他說話,不要將我的事情,跟他多說,你閉嘴搖頭就可。若是景老夫人問我,她問什麼,你答什麼就好,其他人問,最好裝不知情。」

桃枝不解,眨眨眼問道,「為什麼呀,小姐?為什麼單單防著景公子。」

郁嬌心中無奈一嘆,抿了抿唇,「我當他是哥哥,可他不這麼想。」

桃枝已過了及笄的年紀,郁嬌這麼叮囑,她如何不懂?

便是郎有情,妾無意了。

郁嬌拒絕的乾脆,是不想讓景昀誤會,而耽誤他的大好青春。

桃枝點了點頭,「奴婢明白了。」

「好,我們下車吧。」

主僕二人走下了馬車。

正站在府門口的景昀,看到又有一輛馬車停下了,眉尖微皺,待發現是郁嬌的馬車,他的神色馬上舒緩開來,一掃臉上的陰霾,大步走上前。

果然,帘子挑起,郁嬌表妹走下了馬車。

「嬌……嬌妹妹?你來了?我正要去郁府接你呢,看,我已經備好轎子了。」景昀一指府門一側,停著的四人抬轎子,溫和笑道。

他的馬車頻頻被偷,他只好備轎子。

「哦。」郁嬌點了點頭,沒再說什麼,而是轉身朝桃枝吩咐著,「小心提着點心盒。」

桃枝應了聲「是」,然後,好奇地打量著景府,她是第一次來,所以好奇。

她的眼珠子四處瞧著,這時,她看到景府隔壁的一座府邸里,走出一個熟悉的身影,那人往郁嬌這兒看了好幾眼,才緩緩坐進了一頂轎子裏。

轎子沒有立刻離去,而是一直停在那裏。

這個人怎麼去了隔壁那家?桃枝眯了下眼,但是,有景昀在,桃枝想起郁嬌剛才的叮囑,便沒說出來。

景昀帶着郁嬌走在前面,一路走進了府里。

他見郁嬌不怎麼說話,只默默地走着,便笑道,「本打算備馬車去接你,可是……」他皺了下眉頭,「府里昨天遭了賊子,將馬車偷走了。」頓了頓,又道,「嬌妹妹,你喜歡坐轎子嗎?我那四個轎夫,抬轎子很穩的。」

「都行。」郁嬌無可無不可地淡淡答道。

「你要是坐不習慣,我再備馬車。」景昀又說道。

「不必了呢,我有馬車。」郁嬌神色淡淡。

景昀望了眼郁嬌身側緊緊跟隨的丫頭,張了張口,想說什麼,終究沒有說出來。

兩人剛走到照壁處,身後,有僕人小跑而來,喊著景昀,「少爺,有位西門公子前來拜訪。」

三人停了腳步。

景昀轉身過來,望着傳話的僕人。

「西門公子?」他眉頭微皺,「哪個西門公子?」

「這是拜貼。」僕人將貼子遞上。

景昀伸手接過貼子,打開來看,「西門鑫?」他眸光微縮,「我跟他從無交往,他為何拜訪我?」

聽說拜訪的人是西門鑫,郁嬌也回過頭來,朝景昀的貼子上望去。

她對西門世家,並不熟悉,不過,沖他們家拒絕裴家,西門鑫又是楚譽的好友這兩點來看,郁嬌並不厭惡西門家的人。

拜貼子做得十分的華麗,燙金的朱漆貼子上面,還鑲嵌著幾粒閃眼的小寶石。

一個貼子而已,居然還鑲寶石?

桃枝驚訝得睜大了雙眼,郁嬌卻是見怪不怪。

大齊國最有錢的七家,其中就有西門家。

西門家世代經商,家中鋪子開遍天下,而景家二房也是經商,如此一想,郁嬌便說道,「西門家的生意路廣,是不是跟景蓁家的生意有來往,才來拜訪昀表哥的?我去找外祖母說話了,昀表哥不必陪我了,你去見見這位西門大公子吧,他是西門家的少主,家族未來的繼承人。」

景昀也想到了一層,便點了點頭,「好,我送他離開后,再來找嬌妹妹。」又叫過一個侍女送郁嬌主僕。

郁嬌只點了點頭,沒再說話,帶着桃枝往景府後宅而去。

景昀一直看着郁嬌主僕離開后,才往府門處而來。

「那個裴元志,離開二房了嗎?」景昀收了臉上的溫和笑容,問著傳話的僕人。

「少爺跟郁四姑娘進府後,他正好從二房出來,坐進了轎子裏。不過,他並沒有離開,那轎子一直停在二房府門旁呢!」僕人回道。

「他居然還沒有走?」景昀的神色,又冷了幾分,他為何忽然去了二房?裴元志,究竟想幹什麼?景昀眯了下眼,對僕人說道,「你馬上去請蓁小姐,就說,我有話問她。」

「是。」僕人應了一聲,快步離去了。

裴元志……

景昀的目光中,泛著森森寒意,他居然還有臉來景府?

雖說去的只是二房,但二房跟長房的關係極好,去了二房,跟來長房,有什麼區別?

景昀想到屈死的林婉音,心中一直恨著裴元志,恨著永安侯府裴家。

奈何,他武功不及裴元志,官職不及裴元志高,論門第,景府更差了裴府一大截,論財富,景府只及裴府的一層。

景府跟裴家正面對抗,猶如雞蛋碰石頭。

他恨自己不能打倒裴家,打倒裴元志,心中憤怒而沮喪著。

……

景府二房的府門前,停著一頂華麗的四人抬大轎子。

轎中的人,正微微挑着帘子角,望着隔壁的景府長房,目光微凝,手指緊緊的抓着自己的袖子口,因為用力,而指尖泛白。

「世子,還不回府嗎?」轎外,護衛冷義,問著轎中人。

裴元志進了轎中后,也不說起轎,就這麼靜靜地坐着。

候了一刻時間后,冷義忍不住了,開口問道,裴元志越來越奇怪了,他心中想着。

「起轎吧。」裴元志放下帘子,淡淡說道。

冷義終於鬆了口氣,「起轎——」

轎子緩緩而行。

裴元志的臉色,並沒有緩和下來,而是越來越陰沉。

郁嬌,居然對景昀笑?

說什麼來看景老夫人,她是來看景昀的吧?

該死的!

論家世,景昀比他差,論武功,景昀只會些三腳貓的摔跤功夫,他一根手指頭,就能將景昀打倒。論財富,十個景家也不及永安侯府。

論官職,他是五品巡防總使,而景昀,只是個翰林院裏打雜的,九品!

可是郁嬌,卻厭惡他,選其他人!

為什麼,郁嬌厭惡他?

為什麼?

「冷義。」他目光幽冷,緩緩開口,「你我從小一起長大,你說說看,為什麼我被郁四小姐厭惡著?她同李太師的孫子說過話,同景昀笑,對楚譽那個陰陽怪氣的人,也不厭惡,卻獨獨對我厭惡,為何?」

郁嬌進了景府,冷義也看見了。

裴元誌喜歡郁嬌的事,並沒有瞞着冷義。

冷義心中想着,裴元志看見郁嬌跟景昀並排走在一處,是嫉妒了吧?

他實在想不通裴元志的想法。

當初,裴元志費盡心思將林婉音娶到手,卻一點兒也不珍惜。口口聲聲說着只喜歡林婉音一人,哪知林婉音一死,他馬上看中了其他女人。

比如林佳蘭,比如,那個郁四小姐,而且,裴元志還寵著一房妾,妻未娶,先納妾,他實在不敢對裴元志的人品,進行恭維。

林佳蘭喜歡裴元志,多半是看到有錢有地位的份上。

郁嬌自己就有錢,自己的身份就是五品,當然不會像林佳蘭那般,貼著臉喜歡裴元志了。

但是,他身為裴元志的堂表弟兼護衛,哪敢說出自己的心裏話?

「女人的心,海底針啊,世子。」冷義道,「屬下沒有女人,想不通這些女人的想法呢。」

他心思一轉,含糊回道。

「女人心,海底針?」轎子裏,裴元志眸光微縮,冷冷一笑,「那又怎樣?即便是那深海里的針,我也要撈起來看一看,是金子的,還是鐵做的!」

剛才,他去了景家二房。

雖然景二爺夫婦對他冷冷淡淡地,但是,憑着他與女人常期相處的經驗來看,景蓁不反感他。

她坐在景二夫人身邊時,還頻頻拿眼看他,他回望一眼,景蓁馬上將目光挪開,小巧地耳垂,紅如珊瑚。

這樣說來,他的決定是對的。

他打動了景蓁的心,還愁接近不了郁嬌?

……

郁嬌和景昀分開后,由府里的侍女帶着,往景府後宅走來。

沒有景昀在,桃枝才敢說道,「小姐,你剛才有沒有看到西邊那戶人家,府門前停著的大轎子?」

郁嬌一直防著景昀,小心地注意著自己的言行,就怕引得景昀誤會,因此,並沒有注意其他。

「怎麼啦?」郁嬌問道,桃枝的神色肅然,出什麼事了?「那是景家二房的房子,是昀表哥的堂叔一家,蓁小姐家裏。」

桃枝說道,「奴婢看見裴家世子,坐進了門前的轎子裏。」

「他?」郁嬌心頭一驚。

裴元志,去過景家二房了?

他想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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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女有毒:腹黑王爺輕輕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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