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2,床咚(三更)

212,床咚(三更)

老婦人將二人引進了小客房。

她將手裏的油燈放在了桌上,對楚譽和郁嬌笑道,「地方小,兩位見笑了,不過呢,這被子呀,都是今天白天剛曬過的,床單也是新鋪的,蚊帳雖然舊了些,卻是剛洗過的。」

郁嬌站在門口,打量著屋中。

雖然,房間只有兩張床的大小,靠東面的窗戶也小,但貴在整潔乾淨。

還能聞到清新的皂角味。

楚譽微笑,「哪裏哪裏,比我們在山間野地里夜宿好多了,要不是遇上阿婆一家,我們二人,這會兒還空着肚子,在尋山洞過夜呢。」

老婦人說道,「說的也是啊,我們這座山大著呢,要翻過去,得走兩天才到另一邊。山裏人家少,離着我家最近的,也有半個山頭遠了。如今入了夏,野地里有不少猛獸出入,在山林里夜宿,危險可不小,你們是外鄉人,不熟悉山路,進了大山裏,繞出來都難呢。」

楚譽又道了聲謝。

老婦人又笑道,「我去看看我家老頭子燒的水熱了沒,你們洗個熱水澡,好早些休息。」又往他們身上看了看,搖搖頭說道,「你們要是不嫌棄,我去拿我孫兒孫兒媳的新衣給你們換上如何?我婆子倒也不是嫌棄你們的臟衣,實在是,你們這般樣子,也沒法睡啊。」

郁嬌往自己和楚譽身上看去。

他們經過了跳河,滾草地,在林中同殺手們廝殺,又在山林中走了許久,已經看不出衣衫原來的顏色了。

楚譽的黑衣上,沾著不少泥漿和草葉兒。

她的一身杏衣,更是黑一片黃一片的,難怪老婦人和老漢初初看到他們二人時,直嚷可憐。

可不就可憐么,骯髒得跟個花子似的。

山裏人樸實,連洗浴水和換洗的衣衫,也為他們想到了。

郁嬌一時感慨不已。

「多謝阿婆。」郁嬌笑着點頭。

「我們不嫌棄。」楚譽也笑道。

「那就好那就好,你們稍等啊。」老婦人笑着走出去了。

屋中只剩二人。

楚譽正悠閑地挽著袖子。

郁嬌望着床,犯難了,只有一張床……

而且,還十分的窄,只有三尺寬……

怎麼睡?

睡兩人的話,還不得擠成一堆。

她不想跟楚譽擠作一堆。

「楚譽!」郁嬌轉身過來,眯着眼,盯着楚譽怒道,「剛才為什麼撒謊?為什麼胡說八道?」

楚譽揚眉看她,一臉的無辜,「撒什麼慌?」

郁嬌走到他近前,踮起腳尖,努力讓自己的身高趕上楚譽,「便是,我是你家童養媳的事,我什麼時候成你家的童養媳了?嗯?」

這是想,光明正大地佔她的便宜?

「嬌嬌,出門在外,就不要計較那些小事了,一切都是為了讓人家收留我們。乖,洗洗睡吧,睡覺前生氣可是會傷神的。」楚譽伸手來挽她的頭髮,「一會兒我幫你洗頭,嗯,再幫你揉揉胳膊腿。」

她的頭髮極好,捏着手裏,柔順絲滑,如上好的墨緞一般。

郁嬌打開他的手,抽回自己的頭髮,怒道,「不勞你相助。」又一指床榻,冷冷問道,「怎麼睡?只有一張床,你睡還是我睡?」

楚譽一本正經地點頭,「一起。」

郁嬌氣得笑了,「楚譽,你當我不知道,你打的什麼主意?」

楚譽輕眨一下眼睫,懵怔問道,「我打了什麼主意?」

郁嬌眨眨眼,「……」非得要她說出來?「你心中清楚得很,還需我說出口?」

他不止一次抱着她又啃又咬,還將手伸進她的衣衫里過,如今睡一張床了,他還能老實著安睡?

「我很正人君子,嬌嬌,別將我想得那麼壞。」楚譽的臉色沉下來。

「反正,我不跟你一起睡。你想睡床,我大方讓你好了。」郁嬌淡淡說道。

她往床前看去,床前的牆邊,擺着兩隻大椅子,要是再搬上一張拼在一起,就是一張小床了。

她的個子嬌小,蜷著腿,可以免強睡一睡。

「嬌嬌——,難不成,你想睡地上?」楚譽一指地下,皺眉說道,「這是泥地,怎麼能睡?你身子弱,不能睡地上,乖,聽話,睡床上來,大不了,我們中間豎個枕頭行不行?」

「不行!」豎的是枕頭,又不是豎牆,「我睡椅子上不成嗎?就這樣了!」郁嬌一指椅子。

楚譽的目光飄到椅上,「算了,我睡椅子上吧,你睡床上。」

郁嬌眯着眼,「你這麼大方?」

楚譽的臉色又是一黑,「我很小氣嗎?」

「……也不是。」郁嬌唇角揚起,將頭扭過,她是怕他反悔而已,「就這麼說好了啊,我睡床,你睡椅子上,可不許反悔!」

楚譽盯着她得意的小臉,眉頭死死皺起,郁嬌,這個冷心冷肺的小女人!

老婦人這時走來了,站在門口笑道,「洗浴水已經準備好了,你們快些去洗洗吧,爬山想必累壞了吧,早些睡啊。」又道,「洗浴房在後門外,熱水已經放在裏面了,還有乾淨的衣物,都擱在那裏了。」

「多謝阿婆。」兩人道了謝。

「客氣什麼啊。」老婦人笑着擺擺手走了。

楚譽扶著郁嬌往外走。

「我去洗澡,你跟着我做什麼?」郁嬌伸手推他。

「阿婆說,洗浴房在後門外。這裏又是山林間,你不怕,在你洗浴時再來一隻山貓,或是一隻老虎?」楚譽關切說道。

郁嬌想起在河邊時,她剛脫完衣衫,就來了一隻山貓。

心中不禁發寒。

她抬頭看了他一眼,「那……,你守在外面。」又叮囑一句,「不許偷看。」

楚譽臉色沉下來,「我是保護你,怎會偷看?」

郁嬌淡淡看他一眼,但願他說話算話。

兩人推開後門。

後門前方,三丈遠的地方,靠近山坡處,建著一間一丈見方的小石屋,門半開着,裏頭有燭光,這便是洗浴房了。

郁嬌走了過去,回頭又盯着楚譽,「不許扒門縫偷看!」

「嬌嬌——,你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楚譽黑著臉。

郁嬌扯了下唇角,推門進去了,然後呢,死死關上門來。

感覺還是不放心,她又脫了自己的外衫掛在門上,擋着細細的門縫。

這才敢大膽的脫盡了衣衫。

洗浴房雖小,但也很整潔,一隻石頭砌的大浴盆,橫在最裏頭,拔開裏頭的木塞子,水能從底部的一個小洞裏流出,而洗浴房的外面,就是山坡,這水,就會流到山下的林子裏去。

倒是家聰明的人家。

一旁的水桶里裝着熱水,另一個大水缸里裝着滿滿的清水。

木頭架上,分別搭著兩套衣衫,一套藏青色的男子中衣,和一套胭脂紅的女子中衣。

一張凳子上,還放着兩雙便鞋。

衣衫和鞋子都是嶄新的。

郁嬌舀了水倒進石浴盆,開始沐浴。

浴房外,楚譽轉過身來,目光森寒盯着緊緊跟來的灰寶。

灰寶嚇了一大跳,蹲在地上,不敢動了,瑟瑟發抖看着楚譽。

它不明白,為什麼楚譽看它時,總是一副想剝了它皮毛的眼神?

唉,人類的世界好複雜。

楚譽手指一轉,一隻雪亮的小匕首抵在它的小腦袋上。

他壓低聲音說道,「本王有必要警告你,嬌嬌洗浴時,你最好離遠一點。」

灰寶:「……」

「不管是雄的人,還是雄的獸,敢窺視嬌嬌者,都是本王的敵人!」

灰寶:「……」

「所以,有本王在,你,滾遠一點去!否則,你性命憂矣!」

灰寶噌地一下,跑走了。

郁嬌洗浴完畢,推開門,就見楚譽背着身子站在浴房前。

她扯了下唇,他居然,沒有偷窺?

楚譽聽到她的腳步聲,回過頭來,目光漸漸亮了幾分。

她穿一身紅衣,將濕發堆於頭頂,雖然光線昏暗,但他目力好,看清了她新浴后嬌艷的臉頰和紅如胭脂的唇瓣,以及,雪白如凝脂肌膚。

楚譽微笑道,「你先進屋,我隨後過去。」

郁嬌臉色一窘,這話說得,像是她等着他?

「我不會等你。」她進屋去了。

楚譽微微一笑,走進了洗浴房。

郁嬌進屋后,沒發現灰寶在屋裏蹲著,想了想,楚譽不喜歡灰寶在她屋裏睡覺,便沒有去尋找灰寶。

她從外屋搬進一張高背椅來,拼成椅子床后,就撩起帳子,上床上睡去了。

今天大清早坐馬車從京城出發,晌午後一路驚險奔波不停,郁嬌就算不想睡,但也頂不住身子發困,眼皮漸漸沉重起來。

畢竟,她不是習武之人,她只是個嬌弱的小姑娘。

楚譽沐浴好前來敲門時,她艱難從床上爬起來開了門,話也不想說,只撩了下眼皮,又躺回床上去了。

楚譽走到帳子前看了她一眼,眉眼間浮着柔意,掖好帳子角,果真走到椅上去睡了。

兩人相安無事睡下。

不知睡了多久,郁嬌被一陣奇怪的聲音吵醒。

像是,隔壁屋子裏有人在打架一般。

咚咚咚咚鬧騰個不停。

隱約間,還有一男一女的喘息聲響起,間或著,夾雜着兩人的對話聲。

「……阿福哥,快,快些呀。」一個女子的聲音,如哭如泣說着。

「喜花,這不正快著嗎?」男子說道,聲音帶着笑意。

「慢了慢了,再快些。」女人又道。

「昨天快時,你一直喊著受不了了,一會兒快了,可別喊不要啊。」

「不會,不會……,你快些……,啊,不行,不行了,我不行了……,」

「是你說要快的。」

「……不行啦,阿福哥,你饒了我吧。」

「……」

郁嬌的瞌睡,一下子全無,她赫然睜開雙睜,目光飛快順着聲音方向看去。

原來,這間北面小客房的前方,是那對新人的喜房。

新人睡到半夜,開始情不自禁的床咚了。

她聽到了聲音了,那麼楚譽呢?

郁嬌忙朝楚譽看去。

椅上平躺而睡的楚譽,睡得跟個木頭樁子似的。

但是,她不信,他會聽不到前面屋裏的聲音,不會不跟着「情不自禁」。

因為,楚譽睡的地方,正靠着牆壁。

而這山裏人家屋裏的牆壁,都是用木板做的,根本沒有隔音。

再說了,楚譽一側的耳朵,正貼著木牆呢,加上他會武,耳力比她要好,那麼一來,楚譽會猶如站在人家床前聽着那對新人「床咚」一樣。

郁嬌的臉一黑,撩起帳子就下了床。

她用力一拽楚譽。

楚譽睜開雙眼,疑惑看她,小聲問道,「嬌嬌?何事?」

「起來起來,睡床上去。」她一指床上,低聲說道。

他要是繼續睡在這裏,會走火入魔的,會情不自禁的,會有樣學樣的,沒準呢,要跟她提前洞房。

而她這身子板,還不到十四歲,怎能洞房?

再說了,長寧郡主還在反對他們二人來往,更不可能同意他們成親了。

楚譽坐直了身子,一臉不解地看着她,小聲說道,「為什麼又要我睡床上,嬌嬌不是說,床小了嗎,睡不下二人嗎?」

「要你睡就睡,哪兒那麼的話?再多話,天都亮了。」

郁嬌將他從椅上拽下來,推向床上,然後,自己睡到椅上去了。

「嬌嬌?」楚譽眯着眼,「椅上睡着會腰疼。」

郁嬌已經閉上眼。

睡下后,她覺得自己的做法,太明智了。

因為,聽着前面屋裏的聲音,確實聽得十分的清楚。

屋裏,兩人還在說着話。

「媳婦兒,相公厲害不?」

「厲害厲害,……哦,不行啊,好了好了,不要了……」

「奶奶說要我們多多努力,她想抱重孫子呢,你先忍忍哈……」

郁嬌身子僵住。

楚譽進了帳子裏,眯着眼看向椅上的郁嬌。

見她臉色微窘,他的馬上臉一黑。

這小女人,將他趕到床上,為的是,她好去聽?

也不怕蚊子咬她!

哼!

他撩起帳子,抬起手來,手指輕輕一彈,一道勁力彈向郁嬌的脖子。

郁嬌閉了閉眼,昏睡過去。

楚譽走下床來,來到椅子邊,伸手將她打橫抱起,抱進了帳子裏。

床的確是小,不過呢,好在山間的晚上,涼嗖嗖的,擠在一起睡也不會覺得熱。

楚譽發現她的頭髮還是濕的,便運用掌力給她烘發。

小片刻后,郁嬌的頭髮,全乾了,柔順如絲。

楚譽滿意一笑,伸開臂膀,將她摟進懷裏。

她的身上,散著新浴后淡淡的清香。

楚譽嗅了嗅,但不滿意,便輕輕咬上了她的唇。

郁嬌沒反應,楚譽便大膽撩起她的衣衫,將手攬上她的腰身。

「因為你不反對,所以我這麼做了。」他一本正經地說道。

前面的屋子裏,那對新婚夫婦還在大戰。

「相公,停一停,好不好,我……受不了了。」

「喜花,你得慶幸找到我這麼個大力氣的相公。」

「嗯嗯,我知道。」

「要是找到咱家那個借宿那男人模樣兒,你得看在眼裏,吃不到嘴裏。」

「為什麼?」

「那就是個不舉的。」

「哦哦——」

楚譽臉一黑,他明明舉起來了,要不是嬌嬌年紀太小,他現在就可以證明給那漢子看看。

倒底舉沒舉!

不過呢,漢子的話,倒是提醒了他。

楚譽乾脆退盡衣衫而睡,拉過郁嬌的手,捏著自己的舉起。

接着,他屏蔽那對男女的聲音。

一夜好睡。

次日。

郁嬌醒來后,發覺自己睡在床上,而不是在椅上。

而且,更叫她驚悚的是,她趴在楚譽的身上睡着。

她的衣衫完好,但是楚譽呢,卻是身無寸布,而且,見鬼的是,她手裏捏著楚譽的什麼鬼東西?

偏偏這時,楚譽醒來了。

她嚇得慌忙鬆手。

他看了眼驚惶不止的郁嬌,眯着眼問道,「嬌嬌,你怎麼在床上?」

郁嬌:「……」

然後,黑著臉問,「你對我做什麼了?」

「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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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女有毒:腹黑王爺輕輕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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