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9,暴打

249,暴打

老夫人?

她怎麼忽然來了兩儀園裏?

裴夫人心中好一陣疑惑,她伸手按了按心口,趕緊站起身來,陪笑說道,「母……母親,您怎麼來了媳婦這裏?」

裴夫人的身邊,只有一個服侍多年的嬤嬤跟着,再無其他的侍女相隨,兩儀園的門口,也只守着一個打雜的婆子。

裴老夫人想進來,裴夫人當然是一時發現不了了。

「怎麼,我不能來兩儀園嗎?」裴老夫人冷笑,「這永安侯府,幾時沒有我說話的份了?太妃娘娘只說,將兩儀園讓與你住,可沒有說明,只讓你住,不讓其他人進來參觀吧?」

「不不不不,不是的,媳婦只是驚訝而已,母親,您誤會了。」裴夫人慌忙陪笑。

心中卻慌起來,老夫人的臉色,前所未有的陰霾,究竟出了什麼事?

她口裏說着,忙對身邊的嬤嬤說道,「還不快去將老夫人攙扶進來?門口許久不清掃,雜草都長上台階了。老夫人年紀大了,得處處小心點。」

嬤嬤瞧見裴老夫人陰沉的臉,心中同樣是七上八下的,夫人剛才的話,老夫人是聽出了意思,還是隨口接話問的?

她穩了穩心神,答應了一聲,走出去攙扶裴老夫人去了。

裴老夫人冷著臉,口裏重重地哼了一聲,理都沒理裴夫人的人。

她哪裏稀罕裴夫人的人來扶她?

而是,扶著自己嬤嬤的手,走上了台階,往正屋緩緩走來。

就算冷軾不說剛才的那番話,裴老夫人對裴夫人,也不會喜歡著。

本來呢,這婆婆和媳婦之間的關係就極難處理,裴老夫人一直嫌棄裴夫人沒有擺正自己的位置,裴夫人明明出身不高,卻敢在她的面前擺架子,裝清高,裴老夫人怎會不嫌棄?從裴夫人嫁入永安侯府起,裴老夫人就沒有真正喜歡過裴夫人。

因為兒子喜歡,她這做母親的,也不好太過於棒打鴛鴦。

出了火燒佛堂的事之後,裴老夫人險些葬身火海里,她沒有讓兒子休妻,已是十分的大度了。

加上冷軾說的一番話,裴老夫人心中起了疑心,對裴夫人更加的厭惡了。

裴老夫人進了正屋。

由於園中長期沒有人來,正屋中當然是沒有怎麼精心打理,主要是沒有多的僕人來打理,只有一個嬤嬤在園中服侍著,根本打理不過來。

正屋中的大小傢具上,布著或深或淺的灰塵。

裴老夫人嫌棄得更加皺起了眉頭。

裴夫人見狀,忙拿了抹布,親自抹乾凈了一張椅子,笑道,「母親,您坐會吧。」又叫嬤嬤去煮茶水。

一個被關了禁閉多日的人,屋中能有什麼像樣的茶水?

「不必了!我不渴!」裴老夫人扶著自己嬤嬤的手,在椅上緩緩坐下了,又朝左右冷冷說道,「全都出去,我有幾句話,要單獨跟冷氏說。」

裴夫人名叫冷玉燕,這府里,也只有裴老夫人喊她的娘家姓氏,永安侯則是親昵的一聲燕娘。

包括裴老夫人在內的宋嬤嬤,和裴夫人屋中的一個婆子,一齊應了一聲,陸續退離了這裏。

裴夫人的目光,一直鎖在裴老夫人的身上,心中則嘀咕著,這死婆子,搞什麼名堂呢?

她心中怒罵着,表面還得笑着,「母親,您這樣慎重地屏退所有人,是有要緊的事吩咐?」

裴老夫人抬頭看她,哼!

裴夫人臉上的笑容頓時一僵。

「我哪敢吩咐你?」裴老夫人冷笑一聲,「你連興盛都瞧不起,我哪敢給你指手劃腳吩咐事情?你是不是傍上了什麼大人物了?才瞧不起興盛,瞧不起我這婆子了,嗯?」

裴夫人嚇了一大跳,慌忙跪倒在地,惶惶說道,「母親,這話可不能亂說啊,媳婦每天安分的守着候爺,兢兢業業地操持着府里的大小雜事,從未做過逾越的事情,從沒給侯爺丟過臉,惹過事。這傍上大人物一說,可萬萬使不得啊。」

裴老夫人冷著臉進的兩儀園,難道,聽說了什麼?

裴夫人心中慌亂起來。

裴老夫人冷冷問道,「你還不承認?那你剛才說,要去見一個人,還說要悄悄地去,去見誰?說!」

原來是為這件事?

裴夫人心中鬆了口氣,她忙陪笑說道,「母親,這麼多天,媳婦一直在兩儀園中閉門不出,抄寫着佛經修身養性,又能跟誰有來往?」

「……」

「媳婦昨天同嬤嬤閑聊,是聽說京城來了一個奇怪的人,好奇之下才想着要去見見那個人,那是個師太,很會摸骨算命。」

「……」

「媳婦想去驗驗,她算的靈不靈,如果靈的話,媳婦想請她來,給元志算算命。」

「給元志算命?」裴老夫人的目光,輕輕掃向裴夫人的臉上,輕「呵」了一聲,不冷不熱地笑了笑,「算什麼樣的命?姻緣?財運?還是仕途?」

裴夫人不知,裴老夫人為什麼笑得陰陽怪氣,心中惱恨著,仍然陪着笑臉說話。

她一臉賢惠著笑道,「母親,當然是都要算了。他如今還沒有正妻,是得算算他的姻緣。至於財運的話,他目前的財運還算不錯,我們侯府的財運,一直都旺著呢,媳婦想算算他將來的財運。」

「……」

「另外呢,最重要的當然是他的仕途了。他目前被皇上器重著,但也只是個五品的城門總指揮使,是個又辛苦,還得罪人的差事,想算算他將來升遷到哪個高度。」

裴老夫人望着裴夫人,冷冷一笑,「算了有何用?元志的命生得再好,也不是我永安侯府的人!他的將來好與壞,與我裴家何干?多此一舉!」

裴夫人的臉色,忽然一變,「老夫人,這話是怎麼說的?他是裴家的人,是裴家長房唯一的繼承人,是您的好孫子呀!他好,裴府就好啊。老夫人為何說他好不好,和裴家無關?」

裴老夫人繼續冷笑,「冷氏,你敢指天發誓,說,元志和元杏都是興盛的孩子的嗎?」

裴夫人的身子忽然一顫,聲音都變了腔調,一臉委屈地說道,「母親,你是從哪裏聽來的謠言啊,那兩個孩子都是侯爺的孩子啊,您說這話,不是污衊媳婦嗎?」

她口裏狡辯著,心裏則在飛快地想着,究竟出了什麼事?

為什麼老夫人忽然問起這件事來?是什麼人泄露了當年的事情?

可當年的事情,只有她和母親,以及堂妹妹知道,誰也不知道啊。

不,還有元杏知道,那也是為了安慰元杏,才跟她說了實情,元杏會說嗎?

元杏不會那麼傻,對裴老夫人說吧?

還有元志的身份,那更是保密得很,只有她和那個人知道,兒子知道,再沒有第四人知道啊。

裴夫人心中亂成一堆麻。

「你還想瞞我裴家瞞多久?」裴老夫人怒道,「哼!我只問你,你敢不敢發誓?還是,要我請冷家老夫人來對質一下?」

裴夫人是打死也不會承認的。

她哭道,「老夫人,這根本是誣陷!沒有的事啊,您為什麼不相信兒媳啊?元杏和元志都是您的孫女孫子啊!」

她哭得傷心,哭得委屈。

「我看你是不到黃河不死心!」裴老夫人冷笑,「元杏的父親,是朝中江侍郎對不對?她的母親是你的堂妹,而我那親生的好孫女,早在十五年前就死了,對不對?」

裴夫人的哭聲頓了小了聲,「……」

「你怕侯爺和老身怪你,你娘,你那堂妹,還有你,你們三人合夥做了件瞞天過海的事!是不是?」

「……」

「還有元志,又是你同哪個姘夫生的?說!」

裴夫人嚇得呼吸都停了。

她慘白著臉,飛快地搖著頭,「不是,不是的,老夫人……,沒有的事情啊!元志是侯爺的兒子,千真萬確!您怎麼不相信媳婦啊,媳婦嫁入侯府後,從來沒有跟哪個男子曖昧不清,怎會有元志不是侯爺兒子的說法?母親,你不能聽外人惡意的編排啊!」

她心中則在罵道,該死的,元志的事情,又是誰泄露出去的?

「賤人,你還敢狡辯?」正屋的門外,永安侯忽然大聲吼道。

雷霆之音,似要將裴夫人生吞活剮。

嚇得裴夫人身子狠狠地一顫,慌忙朝門口看去。

正看到永安侯大步往這裏走來,一臉怒氣,似要殺了她的樣子,那雙森森然的眼睛裏,似噴出了火劍,恨不得將她的心,狠狠地戳上幾個窟窿來。

裴夫人身子一軟,倒在了地上。

盛怒之下的永安侯,幾乎是飛奔進屋子的。

裴夫人只覺眼前一黑,有人跑到了她的面前。

「啪——」一記響亮的耳光,甩在了她的臉上,「賤人,為何要這麼對我?老夫對你不好嗎?你居然敢背叛老夫?」

裴夫人捂著被打疼的臉,哭道,「侯爺,你冤枉妾身了,根本沒有這樣的事啊。」

「哼,你還敢狡辯?」永安侯大怒著,又是一記響亮的耳光,甩在了裴夫人的臉上,「你生母冷老夫人全都說了,你想抵賴?」

說着,又是一頓拳打腳踢。

裴夫人疼得哼都不敢哼一聲,嚇得魂兒都飛了,什麼?母親說出來了?

為什麼呀,母親老糊塗了么?

冷老夫人當然沒有老糊塗,冷老夫人來永安侯府,是被譽親王府的大管家紀仕給騙來的。

而紀仕呢,則是收到了楚譽的密信,信中指示他,如何如何辦事,將冷家老夫人騙到永安侯府,給裴夫人來個助功。

紀仕故意找到冷府的大管事,添油加醋地說,冷家姑太太裴夫人被侯爺打了,因為侯爺聽說那一雙兒女不是侯爺的。

這可是大事,冷家管家馬上報與老夫人知曉,冷老夫人才匆匆來了永安侯府。

永安侯正要去兩儀園審裴夫人,遇上了匆匆來府上的冷老夫人。

冷老夫人不待永安侯細問,當下就認了錯,說元杏不是永安侯的,也並不是想刻意隱瞞,而是有着原因。

永安侯藉機問裴元志的身世,冷老夫人也以為,永安侯都知道了實情,也說出了實情,只不過,冷老夫人沒有說,裴元志父親的身份,只說,這件事裴夫人知道得更清楚。

這樣一來,永安侯更是憤怒了。

原來,冷軾說的並不是假的,而是真的。要不然,冷老夫人為何忽然來侯府請罪求情?

想到冷家居然騙了他,永安侯恨不得殺了裴夫人。

裴夫人被打得正在發怔之時,一個老婦人沙啞的聲音,在屋外響起,「燕娘,你就認了吧。又不是你的錯啊——」

冷老夫人嘆了一聲,走進屋裏來,看到自己的女兒裴夫人被打得一身的狼狽,她強忍着脾氣,沒有發火。

誰叫事情沒藏住呢?

見裴老夫人坐在屋中,冷老夫人走了兩步,朝裴老夫人深深鞠了一躬,「對不起了親家母,都是我這婆子的錯呀,不關燕娘的事。」

裴老夫人在氣頭上,理都懶得理會,「……」

冷夫人說道,「當年,燕娘帶着孩子去娘家,是奶娘的一時疏忽,將被子蓋在了杏兒的口鼻上,才害得杏兒無辜丟命。」

「……」

「老身怕親家母怪罪燕娘,才私自做了主,將親戚家的一個同年紀的女孩兒換來頂替了。」

「……」

「請親家母原諒啊!這並非是刻意的隱瞞,實在是怕老夫人和侯爺傷心,再說了,是那奶娘犯的錯,是老身做的決定,不是燕娘的錯啊。」

裴夫人藉著自己母親的哭訴,也跟着哭了起來,「杏兒啊,都是娘不好,娘沒有看好你,娘不該請奶娘,娘該親自帶你才對……」

高門大戶的夫人,哪裏興自己帶孩子?沒有哪家不是請奶娘的。

裴夫人將責任往自己身上攬,是希望永安侯和裴老夫人明白,並不是她的錯,而是請了奶娘的錯。

而那奶娘,又是裴家請的,並不是她請的人。

瞧著這對母女將責任往外推,雙雙賣委屈的樣子,裴老夫人和永安侯越發的怒了。

裴老夫人冷笑,「你們可以說,真正的杏兒,是奶娘一時的疏忽,意外而亡,不是你們的錯。我們裴家,白白替人養了十多年的女兒,自認倒霉;可是元志呢?他是誰的兒子?你們難道不給個說法嗎?冷氏,你還妄想讓元志繼承侯府的將來,你居心何在?」

裴夫人的臉色變了變,忙抬頭看自己的母親。

冷老夫人抿了抿唇,輕輕地點了點頭。

「冷老夫人,你說,元志的身世要老夫來問燕娘。現在,燕娘在此,是不是該說了?哼!」永安侯忍着想掐死裴夫人的衝動,憤怒地甩了袖子。

裴夫人收到冷老夫人的目光,反而不那麼卑微的哭泣了,而是從地上爬了起來。

她往外看去,發現僕人們都離得遠,便施施然的攏著袖子,微微一笑,「老夫人,侯爺,你們可知道,為什麼我跟候爺的大婚,是皇上做主婚人?」

裴老夫人眯了下眼,「你想說什麼?」

永安侯冷笑,「你只需回答,那個姘夫,是誰!再敢隱瞞,老夫休了你!」

休?

永安侯敢嗎?

裴夫人一笑,「元志是皇上的孩子!」

高傲的裴老夫人,一下子變了臉色,「你說什麼?」

永安侯的神色也是一變,「什麼意思?」

裴夫人冷笑,「侯爺,我嫁侯爺二十二年,侯爺幾時見我與其他男子曖昧不清,眉來眼去的?從沒有過吧?元志是在我嫁侯爺之前懷上的。皇上說,若是生了男兒,將來會想法認宗,許一個皇子的身份給他。」

永安侯氣得一噎,臉色大變。

他替正德帝,養了二十一年的兒子?憑什麼?

皇帝就能肆意給人戴綠帽子嗎?

裴夫人發現永安侯變了臉色,心中一松,也越發得意起來,「侯爺仕途坦蕩,便是皇上看到元志的份上,對侯爺另眼相看。」

這麼說,他還要感恩戴德地,給那個男人叩頭謝恩了?

永安侯心中好一陣瘋笑。

他盯着裴夫人看了一會兒,忽然冷笑起來,「你說的話,以為老夫就此相信?老夫不信!」他大怒著走到門口,朝前方侍立的僕人說道,「夫人瘋了,速將夫人的門窗釘死!免得她跑出來殺人放火。」

裴夫人和冷老夫人大驚,「侯爺,你想做什麼?」

永安侯才懶得理會她們,親手將冷老夫人的胳膊一提,推到了正屋外。

冷老夫人腳沒站穩,摔了個四仰八叉。

正驚嚇著的裴夫人,也被一個粗壯大個子的婆子推進了屋裏。

只聽咣的一聲,門上落下厚厚的大鎖。

「裴興盛,你不能關我?快放我出去!」屋子裏,裴夫人大聲地叫嚷着。

關在園子裏,已如同坐牢一般。

關在屋子裏,還將門窗訂死,這是想餓死她嗎?

裴夫人心中惶恐起來。

冷老夫人氣得身子狂抖,從地上爬起來,衝進了正屋,「侯爺,你就不怕那人找你麻煩?快放了燕娘!有話好好說!」

永安侯卻冷冷一笑,「除非他拿着聖旨來,否則,老夫根本不相信冷氏的話,冷氏那麼說,一定是瘋了。」他朝僕人們喝道,「門窗用大釘子釘死,要是夫人撞開了門窗,你們所有人,全都得死!」

這般下了命令,誰敢馬虎,捶子將門窗捶得死死的。

……

裴夫人和冷老夫人以為,說出了裴元志的真正身份,永安侯會既往不咎,而且,還會善待裴夫人。

哪知,永安侯就是個瘋子,一怒之下,將裴夫人關了,反說裴夫人是瘋子。

這件事在永安侯府,很快就傳來了。

冷軾得知這件事後,得意的揚了揚唇角。

他睡在原先住的小園裏的涼亭里,心情大好的哼起了小曲。

現在,他等著永安侯對裴夫人起殺意!

等著裴元志的身份一落千丈,來給他叩頭問好!

……

裴夫人被關后,裴夫人的母親冷老夫人,幾乎是被永安侯府的僕人給推出府門的。

因為,她走得實在太慢,永安侯下命令,用最快的速度,將冷老夫人趕走。

這樣發話了,僕人們還會有好臉色給冷老夫人?

當然是不客氣地趕了。

將冷老夫人氣得差點沒吐血。

她吩咐著隨行的僕人,「速回府里。」

女兒被關,搞不好會被休,不行,女兒千萬不能被休,她得寫信叫外孫兒裴元志回京來。

……

裴家別莊里。

冷軾失蹤后,裴元志並沒有將事情放在心上,只吩咐幾個人找一找就是了,如今,他急着要找到的,是失蹤的阮媽和冬梅。

但是呢,一點兒消息都沒有。

找不到那二人,他如何控制郁嬌?郁嬌不到手裏,他如何抓到楚譽?

「郁嬌!」裴元志怒得咬着牙,吐出兩個字來。

窗外,江元杏正走來,聽到裴元志喊了一聲郁嬌的名字,她氣得臉色鐵青。

裴元志,還記着郁嬌?

不行,她得去教訓一下郁嬌!

……

郁嬌正在郁家別莊里,同霜月說着事情,聽得桃枝來彙報,有人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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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女有毒:腹黑王爺輕輕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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