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原來是他!

003,原來是他!

看着在卧房中整理床鋪的冬梅,郁嬌的眼神,冷凝起來,冬梅為什麼要撒謊?

「冬梅?」郁嬌放下茶盞,露了點笑容,忽然問道,「你覺得,林大小姐對你好嗎?」

冬梅正在放帳子,聽到郁嬌的問話,手頓了一下,她轉身過來,看着郁嬌點了點頭,「很好,大小姐待奴婢如姐妹,她很好。」

「哦……」郁嬌表示明白地點了點頭,又問,「怎麼個好呢?」

冬梅的眼神往前方望去,臉上是回憶的神情,「奴婢的月錢有一兩二百文了,是府里侍女中,拿月錢最多的侍女。二夫人還不同意呢,是大小姐執意要給的,她說,她的侍女,待遇由她做主,容不得別人干涉。」

郁嬌笑着點了點頭,「嗯,那是挺好的。霜月是王爺的人,她的月錢從王府拿,我沒管過,不知道有多少。我的另兩個侍女柳葉和桃枝,月錢只有一兩呢,我還覺得夠多的了,沒想到,你拿的月錢比她們還要多,可見,你們大小姐對你真好。」

「是呢,是好。」冬梅的神情不自然起來,訕訕地笑着。

郁嬌的眸光微微閃了閃,垂下眼帘去,裝着無聊的樣子,輕撫裙子上的皺褶。

「假如,別人給你二兩一月的月錢,你會背叛你們大小姐嗎?」

說完,她馬上抬頭看向冬梅。

冬梅嚇得臉色一變,不敢看郁嬌的雙眼,神色惶惶說道,「不……不會的,奴婢自小跟着大小姐,怎麼可能會背叛呢?」

尖削的臉頰,漸漸地變白了。

郁嬌的眸光微縮,她為什麼要慌亂?

她在怕什麼呢?

「哦,這樣啊……,你們林大小姐收你為仆,不算看走眼,我希望你也忠心待我,像待你們大小姐一樣。」

冬梅認真地點了點頭,「會的會的。」

床鋪好后,冬梅回自己的耳房去了。

這個時候,天色已經完全黑下來了,郁嬌挑了帳子,上床睡覺。

卧房一側,有兩間耳房。霜月一人住一間,冬梅和阮媽,二人住一間。

過了一會兒,霜月輕手輕腳地推門進了郁嬌的卧房,來到她的床前。

「小姐。」隔着帳子,她低低喊了一聲。

「說吧,我沒睡。」還不到二更天,她睡不着,再說了,楚譽被正德帝叫去了,不知會說些什麼事,她心中擔心着。

哪裏能睡得踏實?

「那個冬梅,居然有一隻成色極好的白玉鐲子。阮媽問她哪兒來的鐲子,她說是之前,林大小姐給的,就一直藏在衣內。今天,她忽然想起林大小姐,思念她了,才拿出來看。」

「白玉鐲子?」郁嬌坐正身子,眯了下眼,「林大小姐根本沒送過她白玉鐲子!」

前世,她倒是常常送些銀子和金飾品給冬梅。

冬梅說她是碎的掌,脆的東西到了她的手裏,都會碎,所以,什麼玉呀,瑪瑙之類的,從不敢配戴,只敢配不易碎的金銀飾品。

就算別人要送她,她也不敢收的。

況且,前世的林婉音,根本不喜歡白玉鐲子,身邊連白玉鐲子都沒有,怎麼會送一隻給冬梅?

「那麼看來,冬梅在撒謊了。」霜月輕哼,「小姐,要不要奴婢將她抓來,仔細地盤問一下?」

郁嬌眯了下眼,「先不要去問,你按着我說的去做,悄悄地觀察她。」

「是。」霜月應了一聲,離開了。

郁嬌坐在床上,雙手抱着膝蓋,陷入沉思。

冬梅,究竟遇上了誰,開始撒謊的?

冬梅和阮媽,一直被裴元志關在一起,阮媽還是那個善良的阮媽,但是冬梅,明顯的,心性變了。

變得眼神躲閃。

她提起林婉音的事,冬梅不敢面對她。

這其間,究竟發生了什麼?

郁嬌伸手揉了下額頭,想去問冬梅,又擔心一嚇她,她乾脆不說了,那麼,那些疑問,就永遠也問不出來了。

郁嬌抿了抿下唇,沉悶地睡下。

她挑了帳子看窗子口處,發現夜色越發濃了,楚譽還沒有回來。

……

此時的楚譽,正在正德帝的卧房裏。

正德帝原本定於四日前就回京,但是因為正德帝的脖子被裴元志刺傷了,雖然傷口不深,但傷口較多,於是,又拖延了幾天。

不過呢,正德帝也沒有打算繼續再住下去,而是計劃明早出發。

他望着眼前,比他年輕,比他朝氣蓬勃,比他長得好看,比他出身更好的年輕男子,眉頭皺了皺。

以前,他不喜歡楚譽,可以光明正大的表現於臉上,因為楚譽叛逆,常常做些出格的事情來。

他有充分的理由厭惡他。

但是現在,他心中即便是不喜歡楚譽,也不能表現出來,誰叫楚譽救了他一次呢?

要是對一個救了他命的臣子還冷著臉的話,就會叫其他的臣子們寒心,下一回,就沒有人願意去救他了。

身為國君,站在一國的最高位置,每天都有人想他死!

他不得拉攏著一些人,來護他。

「崇州那裏,朕已決定,另派他人去了,你不必去了,就留在京城裏吧。朕的腿傷了,沒法管束太子兄弟幾個,你做為叔叔,替朕管管他們。」

楚譽眸光微閃,微微牽了下唇角。

將他留在京城裏,這是楚譽意料之中的事情。

說什麼叫他管束太子兄弟幾人,那只是借口,目的,一定是叫他對付安王。

因為,正德帝怕死!

他低着頭,頷首行了一禮說道,「臣弟謹遵旨意。」

正德帝望着他,「去吧,明早出發回京。」

「是。」

楚譽行了一禮,退下了。

王貴海守在門口,見他出來,包子臉笑得見牙不見嘴,「恭送譽親王。」

「皇上說,明早回京,你該準備去了吧?」

「是是,王爺提醒得是。」

楚譽的目光淡淡瞥他一眼,拂袖離開了。

等楚譽一走,王貴海馬上走進了正德帝的卧房。

「皇上。」王貴海走上前,聽候着差遣。

「哼!」正德帝哼了一聲,咬牙冷笑,「朕琢磨了幾日,懷疑,楚譽他根本就沒有去往崇州,他一定是趁機溜回了京城。然後呢,追隨着朕的腳步,來到了丰台縣城。」

「……」

「看到安王和裴元志算計朕,他居然不出來相救,他一定是有意的,有意叫朕被那二人算計著,算計得丟了雙腿。」

「……」

「然後,在朕並沒有什麼性命危險的時候,挺身而出,得一個救駕的好功勞。好,好陰險!」

「……」

「朕還不得不感激他!朕甚至懷疑,鳳凰山的火彈爆炸,是不是他做了手腳,要不然,安王自己,也不會被石頭壓着。」

王貴海不敢妄自揣測,說道,「這個,老奴也說不好。明正他們一直在查,可查不到譽親王在丰台縣的消息。」

正德帝冷笑,「他悄悄來了,怎會叫你查出來?」正德帝氣得狠狠地錘了一下床板,眼珠子一轉,說道,「替朕想個辦法,殺殺楚譽的銳氣。這回,他抗旨不僅不能罰,還得了封賞,將來,一定會更加的目中無人。」

楚譽仗着自己是嫡皇子的身份,已經夠囂張的了,現在抗旨回來,不僅不能罰,還有獎賞,正德帝想想都可氣。

王貴海頭疼地眨了下眼,叫他想辦法,對付楚譽?

這可真是個棘手的事情啊。

能將楚譽扳倒,更好,扳不倒,被楚譽知道了消息,楚譽還不得狠狠地報復着他?

王貴海敢算計別的臣子和大臣,可不敢算計楚譽。

可正德帝叫他想辦法了,他不得不想辦法。

王貴海的眼珠子一轉,「皇上,老奴有個主意。」

「有就快講,敢藏着掖着,當心朕罰你!」正德帝怒道。

「皇上,裴元志假冒皇子一事,永安侯一定知道不少。再加上,永安侯和安王是堂兄弟,這二人之間,一定還會有聯繫。」

「……」

「不如,叫譽親王去查查永安侯有沒有謀反,有譽親王去殺,這樣,裴太妃也不會怪皇上,只會怪楚譽,給楚譽小鞋穿。」

正德帝的眸光一亮。

對,這個主意,真是太好了。

永安侯和楚譽,都是要收拾的人,不如,叫他們鬥起來,來個兩敗俱傷。

他又何必做個出頭鳥,讓臣子們都恨上他?

正德帝點了點頭,「很好,王貴海,就依你說的這麼去辦,回京之後,朕就叫楚譽去查永安侯裴興盛。」

……

楚譽回到郁嬌的卧房。

發現,屋中一片漆黑。

郁嬌睡著了?

他莞爾一笑,輕手輕腳地往屋裏走。

哪知,才走了兩步,他就聽到床上傳來,一聲重重的長嘆聲。

楚譽臉上的笑容,攸地一收,往床邊急急走去。

床前地上的窩盆里,灰寶探著頭朝他瞧了一眼,吱唔一聲,又接着去睡。

床上,一直睜着眼的郁嬌,聽到灰寶的提醒聲,坐正了身子,挑了帳子來看來人。

她看了眼窗外,「快三更天了吧?皇上留你說話,說了這麼久?」

楚譽走到床前,俯身看她,「你怎麼還沒有睡?剛才聽到你嘆息了,怎麼啦,有什麼心煩的事情,讓你一直睡不着?」

郁嬌看了他一眼,說道,「冬梅變心了,我不知道,她有沒有背叛過林婉音,但從她說話的語氣中看,有人接近過她,給過她好處。」

「冬梅?」楚譽訝然,「你什麼時候發現的?」

「昨天晚上,她幫我沐浴的時候,我發現,她的左手手指成了畸形,是斷了之後,重新長合的那種畸形。」

「……」

「便問她,她說是裴元志逼問她,問她,林婉音有沒有跟人私通過。她說她不肯說,不承認林婉音跟人私通了,便被裴元志踩斷了手指。」

「……」

「可是楚譽,裴元志十分清楚林婉音是不是清白之身,是不可能這麼問冬梅的。」

「……」

「所以,我就起了疑心。便叫霜月暗中關注她,剛才,霜月回來彙報說,冬梅有一隻白玉鐲,被同屋的阮媽發現了。阮媽問她,哪兒來的白玉鐲,她說是林婉音送的。」

「……」

「楚譽,林婉音送給冬梅的打賞,是銀子和金飾品,從來沒有送過玉器,更沒有送過白玉鐲,因為林婉音手頭上,根本沒有白玉飾品,也從不買。她自己都沒有,怎麼會送侍女白玉鐲?」

楚譽在床邊坐下來,「聽你說,冬梅的舉止,的確可疑,她被裴元志關了這麼久,說不定,經不起折磨,已經背叛了。」

郁嬌嘆了一聲,「從小一起長大的人,居然變了心,我心中很難過。」

裴元志棄前世的她,是因為,他看中了權勢,對於一個礙他大事的女人,當然是棄了。

冬梅又為什麼棄她而去?

「這件事,的確要查清楚。」楚譽說道,「交給我來處理,你現在,好好休息,好好養傷。準備明早回京。這回,皇上應該不會更改時間了,我們一起回京去,他也同意我留在京城了。」

楚譽會留京,也是郁嬌猜中的事情,因此,她並不驚訝。

這個時候,她肩傷未愈,想親自管事,楚譽也不會准許她操勞的。

她點了點頭,躺回了床上。

楚譽握了握她的手,去放帳子。

郁嬌眯了下眼,忽然說道,「我有個主意,能試探出冬梅的秘密。」

楚譽放帳子的手一頓,「嬌嬌有什麼好主意?」

「將冬梅,送往郁家別莊去,就說,要她代查,我沒有查完的帳。叫她監督著朱娘子,將帳冊快速整理好,送到京城給我過目。」

楚譽的目光微閃,「你的意思是,如果冬梅坦然接受留下的命令,便不是針對你,只是她單個兒的變了性子。如果她不接受,就是有意跟着你,因為,她被人收買了,因為,她有一隻成色好的貴重的白玉鐲子。」

郁嬌點頭,「是這樣。」

楚譽望着她笑了笑,「好,我來安排起來。」

兩人這麼一商議好,郁嬌安心地睡去了。

……

轉眼到了第二天。

因為要出發前往京城了,所以,大家都起得比較早。

天才蒙蒙亮,郁嬌就已經穿戴好了。

倒不是她急着要回京,而是,她要處理好冬梅的事情。

阮媽端來了早點,「笑道,小姐,在路上的時間久,得吃飽點。」

郁嬌看着阮媽在她身邊忙前忙后,她竟恍惚起來,以為自己又是林婉音,又回到了過去。

直到霜月的聲音在門口說道,「小姐,冬梅來了。」

郁嬌這才收回神思,望向門口方向,說道,「進來吧。」

霜月帶着冬梅進了郁嬌的卧房。

自從確定冬梅叛變之後,郁嬌從今天開始,就不要冬梅近身服侍,也不準冬梅隨意進入她的卧房了,儘管她要走了。

「小姐,你找奴婢?」冬梅眨眨眼,走了進來,來到郁嬌的跟前,行了一禮。

冬梅望着郁嬌。

眼前的這位郁四小姐,比她之前的女主子林婉音,年紀要小一些,容貌上,也要更勝一些,但是呢,那眼神更加的凌厲一些,叫人不敢直視,更不敢放肆。

郁嬌轉身過來,看着冬梅,說道,「我本來呢,是來郁家的別莊里,查帳的,但因為我受了傷,王爺要求我跟着他一起回京去養傷,可是,我的事情還沒有做完,我想叫你去郁家別莊里,替我監督著裏面的管事朱娘子,叫她務必在半月內,將所有帳目,清查清楚,帳目整理好后,派人送往京城的丞相府,給我過目。

冬梅眨了下眼,「小姐,可奴婢不懂帳目呀?」

郁嬌心中更疑心了,冬梅的一手算盤,打得出神入化,居然說不懂帳目?

又在撒謊。

她笑了笑,說道,「不是要你看帳目,而是要你盯着朱娘子就好。」

郁嬌已經這樣下命令了,冬梅還要找理由拒絕的話,就是以下犯上,更叫人起疑心。

冬梅不敢了,只好點了點頭說道,「是,小姐,奴婢明白了。」

只是呢,她那眼底里,流露出的不情願的神色,被郁嬌看了個全。

果然……

這一招還是有用的。

霜月領着冬梅才離開,正屋外頭,阮媽的聲音說,「小姐,丞相大人來了。」

郁文才?

郁嬌正要接着吃早點,不得不放下調羹,起身往外間走來。

她不喜歡郁文才,可這禮數少不了。

否則,會被人罵為不孝,這樣的一頂帽子扣下來,她在京城會寸步難行。

郁嬌走到外間,郁文才也走進外間來了。

「父親?」郁嬌朝郁文才行了一禮,「父親這麼早來,是有事情交待?」

她養傷的這幾天,這是郁文才第二次來。

第一次,郁文才向楚譽打聽了她的傷情,就離去了,見都沒見她。

而且,呆的時間也比較短。

反而,楚禎來了五六次,問着她的傷,還給她尋話本子,給她打發時間。

郁文才對她,還不及一個外人對她的關心多。

可見,郁文才有多討厭她。

郁文才看了她一眼,走到上首坐下了。

萬萬想不到,他最不看好的女兒,命運最好,居然成了齊國親王的未婚妻。

而且,楚譽十分急切地要娶她進門,將婚期定到了下月。

到了下月,他就要給這個「女兒」行禮了。

想到這裏,郁文才的臉色,都冷了幾分。

而且,他又想到,郁嬌的身世,郁嬌不是他的女兒,不是正德帝的女兒,不知是哪個人生的女兒!

心中更是氣得想暴打郁嬌。

長寧,究竟給他戴了多少頂綠帽子?

該死的!

「你下月要出閣了,回京后,少出門,多習禮儀。」郁文才叮囑著郁嬌。

「是,女兒聽父親的囑咐。」

「時刻想着,你是郁嬌的兒,不管是在郁家,還是嫁入譽親王府了,都得為郁府着想。」

郁嬌聽了這話,心中冷笑起來。

郁文才這般對她叮囑,是不是怕她見了長寧,會聽長寧的,不管郁府了,才急急忙忙地趕在回京前叮囑她?

呵——

她心中嘲諷著,現在講著利益了?要她時刻想着郁府,因為她是郁府的女兒?當時,將僅僅六歲多的她趕到丰台縣的別莊時,有沒有想到,她也是郁府的女兒?

「是,父親。」郁嬌答道。唇角,卻悄悄勾了抹冷笑,她才不會想着郁家,她要郁家,歸還長寧的一切!

……

郁嬌命霜月,將冬梅帶往郁家別莊。

但楚譽又命赤焰暗中跟着冬梅。

赤焰的輕功,比霜月要高。

他隱藏自己的時候,很少有發現他。

冬梅到了郁家別莊,朱娘將她安排下后,只管忙自己的去了。

郁嬌要回京了,桃枝也走了,因此,這個莊子裏,只有冬梅一個侍女,其他人都是農夫農婦。

冬梅見大家都不留意她,悄悄地出了莊子,來到附近一片小樹林里。

不一會兒,有人閃身出來,「你沒有跟着郁嬌?」

「公子,四小姐不讓我跟着。」

赤焰藏在暗處,看到出現的那人,驚訝了一瞬,是他?

左青玄?

------題外話------

謝謝misil的花╮╭^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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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女有毒:腹黑王爺輕輕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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