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8,(修)要債

028,(修)要債

裴府。

自從永安侯裴興盛,被除爵降職之後,裴府的門庭,就冷清起來了。

不再像往日那般,像個菜市場門口似的,熱鬧非凡。

達官貴人,來來往往。

而是,一片冷清。

人們都是捧高踩低的,裴府的輝煌,不再存在,誰會傻到去奉承?

裴府的正大門,一直緊閉着,因為沒有身份顯赫的官員前來拜訪,因此,大門就沒有開啟的機會。

兩旁的側門,也只開了一邊,有兩個老僕人,坐在門口一側的大板凳上面,無聊地守着門。

大約久不見有人出入,兩人聊著聊著,伸起了懶腰,打起了瞌睡來。

而裴府的內宅里,更是冷清一片。

裴夫人死,大小姐裴元杏死,裴世子被除去世子之位,又曝出不是老爺生的兒子一事來,裴興盛又被除爵降職。

如今的裴府,可謂是多事之秋,沒有一刻太平著。

裴老夫人一氣之下,病倒了。

裴興盛心情不好之下,看着哪個僕人不順眼了,就罰哪個僕人。

這樣一來,誰敢大聲喧嘩,跟自己的性命過不去?

所以,僕人們沒人敢做出頭鳥,一直老實謹慎地當着差,將自身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有幾個志向高敏感度高的僕人,已經察覺裴府再無翻身的能力,自贖自身,尋了個借口,離了裴府。

更有沒有契約在身的大管事們,尋的理由更充分——回家養老,一個個的離開,離了七八個做事謹慎得力之人。

這更叫裴府的其他僕人,個個驚惶不安了。

裴興盛的書房裏,從一早得到消息后,裴興盛就一直惶惶不安著。

「打聽消息的僕人,回來沒有?」裴興盛問著走進屋來的裴安。

裴安將手裏的托盤放在桌上,嘆了一聲,「還沒有呢,老爺,您好歹吃一些東西吧?辰時都過了呢,您這一點東西不吃,可怎麼行?」

自從天剛亮時,傳來林伯勇被昭陽公主關在密室里的消息,並沒有死時,整個裴府的人,都被嚇住了。

尤其是老爺裴興盛,更是驚得連鞋子也沒有穿,就從床上跳起來,衝到房門外,再三問起了傳話的僕人。

林婉音冤死在裴府,那林伯勇重獲新生得到自由后,還能放過裴府?

要知道,那林伯勇為了自己的寶貝女兒不受委屈,寧願一直單身着,也不娶繼妻,更連個妾也沒有往屋裏抬。

林婉音出嫁時,林伯勇幾乎將整個林家長房的錢物,都陪嫁過來了。

如此疼愛着的女兒,女兒卻被裴家不分清紅皂白的處死了,哪個做父親的受得了?

林伯勇非找裴興盛拚命不可。

所以,裴興盛聽到值完夜的更夫彙報的消息,驚嚇得連朝也不敢上了,一直呆在府里的書房裏,想着如何面對林伯勇的對策。

同時呢,不停地派僕人前往昭陽府里,打聽着林伯勇的最新消息。

更夫值夜時,聽到街上巡邏的兵士說,天蒙蒙亮時,昭陽府里發生了大事,起火燒着了一間塔樓,人們發現,林伯勇被關在裏頭。

更夫馬上回府彙報,裴興盛當時,嚇得從床上一跳而起,命人速速前往昭陽府查探最新的消息。

但是呢,僕人的動作很慢,去了一個多時辰了,還沒有最新的消息傳來。

「不吃,放那兒吧!」裴興盛哪裏吃得下?

林伯勇沒死,接下來,一定會打到裴府來。

裴安嘆了口氣,只好將托盤放下了。

這已不是第一次送來早點,這都已是第三回了。

「老爺,您也別擔心,就算林伯勇活着又怎樣?少夫人可是被他林家的小廝誣陷而死,不關咱府里的事呀。」

「……」

「這換作哪個人家,得到這樣的消息,也會氣憤不已吧?」長隨裴安,安慰著裴興盛,說道。

裴興盛背剪著,眯著雙眼,問著裴安,「裴安,你說,昭陽為什麼不殺林伯勇不殺?」

「……」

「她不是從林伯勇的手裏,得到了林家那本排兵佈陣圖么?」

「……」

「林伯勇除了他的名字以外,等於一個廢人了,還留着做什麼?這真是害死老夫了!」

裴安搖搖頭,「昭陽公主性格古怪,喜怒無常,誰也不知道她是怎麼想的。」

裴興盛冷著臉,怒道,「當初,老夫主張不留着林伯勇,除了,以免留下後患。可是昭陽公主說什麼也不同意,說,林伯勇的手裏,有一本林家先祖制的兵馬佈陣圖,拿到手裏,在戰場上,就可以長勝不倒。老夫就信了她,讓她將林伯通帶走了。上月初,她主動跟老夫說,林伯勇已被她殺了。可沒想到,昭陽居然還留着林伯勇!」

裴興盛想到昭陽的做法,氣得臉色發青。

裴安嘆道,「老爺,可那昭陽公主已經死了,問也問不到原因了啊。」

裴興盛伸手捋著鬍子,眯著雙眼,「裴安,你說,林伯勇來了,老夫該怎麼做?」

裴安眨眨眼,苦着臉,一臉的為難,「老爺,老奴只是個下人,哪裏說得好?」

當初,他心中並不主張武斷地處死林婉音,看看,現在這不麻煩不斷了不是?

來了個林家義女郁嬌,將裴府攪得天翻地覆不說,連十分寵著林婉音的李皇后,也看不順眼了,暗中給裴府下着絆子,斷了裴元志和裴夫人求情的路。

更將裴興盛被皇上戴了綠帽子的醜聞,嚷得整個後宮都知道了。

一宮的娘娘們得到了這個消息,那等於說,一整個京城,更甚至,一整個齊國都知道了。

因為,娘娘們,來自齊國的不同地方啊。還有兩個娘娘,來自其他的小邦國。

說不定呀,連外邦,也在說着齊國的這個醜聞呢。

裴興盛,走到哪兒都會被人笑為懦夫,替人家養兒子二十多年,居然到現在才知道,還美滋滋地四處炫耀兒子不像他丑,像夫人美。

哪知,裴元志根本不是他的兒子,而是夫人跟皇上生的,當然不像他這般丑了。

裴府出了這等事情,害得他這僕人走到街上去,也被其他人指指點點地笑話過,問他有沒有跟夫人一腿。

嚇得他都不敢上街了。

那李太師和太子更狠,直接附和著譽親王楚譽,將裴興盛的侯爵都除了。

當初,如果那林婉音真的婚前不貞了,只當場休了她,不是一樣打了林伯勇的臉面?羞辱了林府?

讓人活得生不如死的,活在世人的嘲諷與流言蜚語里,比讓人痛快地死了,更折磨人。

何必圖一時痛快,殺了林婉音?

這不是自找麻煩嗎?

如今,裴興盛居然叫他一個下人想着主意,他哪裏說得好?裴安頭疼地直皺眉頭。

「你儘管說,老夫不怪你!當局者清,旁觀者迷,不是嗎?」裴興盛和聲說道。

裴安想了想,只好硬著頭皮說道,「老爺既然要老奴說,那老奴就大膽地說了。」

「……」

「如今林伯勇還活着,一定會上裴府來鬧事。老爺,他要什麼就給什麼唄,人都死了,總不會叫咱們交人吧?就……,賠點錢算了。」

「賠點錢?」裴興盛眯着眼,「賠給他多少?獅子大開口,老夫可不同意。」

「這個……,老奴的意思是說,做點準備吧,也許……,林伯勇只要老爺道個歉呢?」

兩人正說着話,外頭,有僕人在書房門口的廊檐下說道,「老爺,老爺不好了。」

裴興盛正在心煩之時,聽到一句「不好了」,心頭又馬上揪起,「又出什麼事了?」

他冷著臉,袖子一甩,大步走出了書房。

裴安嚇得臉色一變,也跟着快步走了出去。

一個老僕人見他走出來,忙上前一步說道,「老爺,林家三爺林唯楓,提着一柄大刀,在府門口叫罵呢!老奴怕他闖進來,將府門暫時地關了。」

林唯楓?

裴興盛聽到林唯楓的名字,頭更大了。

那可是個刺頭!

是當年京城的第一紈絝,他杖著有林家的功勛在,在京城裏為所欲為,橫來直去,誰也不怕誰見誰煩,連皇上也十分的厭惡他。京城

京城兩大惡,一是楚譽,那是暗中壞。

二是林唯楓,會跟人當面對着干,對着罵!

「老爺,這林唯楓,會不會是為了林伯勇一事而來?畢竟,當初的林伯勇,是聽了少夫人的消息后,才墜的馬。」裴安小心謹慎地回道。

得,他剛才還在想着,裴府里,一件一件不順的事,連趕着來時,這又多了一件。

「他罵什麼?」裴興盛問著傳話的僕人。

老僕人猶豫了一下,還是回道,「他罵……罵老爺是縮頭烏龜,不敢出去見他,罵……老爺不敢跟他決鬥。」

裴興盛冷著臉,袖子一甩,走進了書房裏,「不見!將門關着。」

他要是出去了,只會吃虧,那個林唯楓,可不是個會講道理的人。

他的武功又比不過林唯楓,出去后,只有挨打的份。

僕人還站在當地,裴安朝僕人揮揮手,「還不快去?」

僕人這才回過神來,「啊,是是是。」慌忙跑走了。

裴安跟裴興盛走進了屋子裏。

裴興盛坐回椅內,陰沉着臉,默然不語。

「老爺,真不見么?只怕那林唯楓,會更加的火氣大。」裴安走上前問道。

「不見!」裴興盛冷笑道,「他算什麼東西,要老夫見他,老夫就前去?太給他面子了!」

「可,要是那林唯楓砸門怎麼辦?」裴安憂心地問道,「林唯楓可是個暴脾氣呀。」

「就讓他砸,他是砸了,林伯勇上門來的話,老夫正好拿此事開說!一切的事情,全是他林家引起的,憑什麼找老夫的麻煩?」裴興盛愁苦了一陣后,想出一個應付林伯勇的主意來。

因此,說話的音量都拔高了幾分。

……

裴家的府門口,林唯楓提着他的大刀,扯著嗓子,一直叫罵着。

但那裴府的大門,一直不開。

「三爺,不開門,怎麼辦?」跟着林唯楓前來的林家護衛,伸手撓撓頭,皺着眉頭問道。

「給老子砸!」林唯楓叉著腰,冷冷一笑。

「三爺,砸不得!」一個五十來歲的老僕人,慌忙擺手說道。

老僕人是郁嬌從譽親王府選來的人,派來專門跟着林唯楓的。

林唯楓行事莽撞,郁嬌擔心林唯楓鬧出的事,太過於駭人,又擔心他莽撞行事吃虧著了別人的道,便派了個可靠老成的老僕人,跟着林唯楓。

林唯楓眯着眼,「為什麼不能砸?他們家處死了婉音,又和昭陽一起坑我大哥,老子要是不砸他一個稀巴爛,老子就不姓林,老子姓王八!」

老僕人看了眼裴府緊閉的大門,將林唯楓拉到無人的地方,低聲說道,「三爺,你聽老奴說,裴家不是不開門么?一直死不認帳么?如今也沒有證據處罰他們,不如,藉著大爺出來的機會,叫他們吐吐血,罰點銀子……」

當下,那老僕人將自己的想法,跟林唯楓說了。

裴家冤枉著處死了林婉音,的確是因為林家小廝引起來的,裴家的做法,無可厚非。

林伯勇被昭陽關着,的確和裴家沒有關係。

正當講道理,哪裏講得過?

林唯楓來京多日,也的確是拿裴府無法,得知大哥沒死,看到大哥被折磨得臉色蒼白,他又想起了冤死的侄女兒林婉音,心中的怒火,又騰地竄起,才不管不顧地帶着幾個護衛,跑來裴府要找裴興盛理論拚命。

現在聽到老僕人的建議,林唯楓心中,如吃了一顆定心丸。

郁嬌機靈,連送來的僕人,也機靈得很。

林唯楓眼珠子一轉,伸手一拍大腿,笑道,「這法子妙!走,回去找我大哥商議去!」

林唯楓一發話,幾個僕人馬上收工,跟着他快速離開了。

……

裴府的僕人一見林唯楓離開,這才敢打開側門,而且呢,一個個的長長地鬆了口氣。

這京城裏,但凡上了點年紀的,誰敢惹林唯楓啊?

有人飛奔著,跑到府里找裴興盛彙報去了。

書房裏,裴興盛心煩得早點也沒有吃,一直等著僕人的彙報。

他正在屋子裏走來走去時,屋外,有僕人飛奔而來的腳步聲,「老爺,老爺,那林唯楓走了,帶來的人,也全都走了。」

裴興盛連連罵道,「好狡猾的林唯楓,居然不上勾?」

裴安說道,「老爺,那林唯楓走了也好,省得一直罵着老爺,叫人煩心。」

裴興盛眯了下眼,捏著鬍子,冷冷一笑,「不,老夫怎肯隨意被他罵?他算什麼東西?」

裴安眨眨眼,「老爺的意思是說……」

「你過來……」裴興盛朝裴安點點頭,細說了一番。

「明白了嗎?」裴興盛目光陰沉,冷冷說道。

裴安木木然地點了點頭,「明白了。」

他心中一陣嘆息,裴興盛還想算計林唯楓,成功了還好,不成功的話,可就搬著石頭,砸了自己的腳了。

……

林唯楓回到了林家的長房。

才下馬,就有僕人朝他跑來。

僕人跟他說,郁嬌請他去後堂,有事情問他。

林唯楓一笑,「哦?正好,我也有些事情,要請教她。」

郁嬌的鬼點子多,收拾裴興盛,一定有更好的法子。

后宅中,郁嬌正指揮着僕人,服侍林伯勇吃藥。

林伯勇被人「發現」,被困在昭陽府的密室里,解救出來后,因為身子較弱,已經送回到了林府里,養著身體。

郁嬌做為林伯勇的義女,當然得趕來照看了。

郁文才心中有意見,他這個正牌父親都沒有受到郁嬌關心過,郁嬌居然去關心一個半道「父親」?但他哪裏敢說郁嬌的半個不字?反而還讓郁嬌帶去禮品給林伯勇。

「我無事呢,你不必時時守在我身邊。」林伯勇憐惜地對郁嬌說道。

「爹,我不累。」

林伯勇吃了葯,看了眼屋外,「你三叔回來沒有?他仍是個急性子,讓他稍等片刻,可眨眼功夫,就不見他人影了。」

郁嬌卻說道,「爹,他是關心你呀,你被昭陽關,他們裴府,不可能不知情,他一定是討要說法去了。」

林唯楓的性子火爆,有他到裴府鬧一鬧,能將裴興盛嚇破膽。

想到裴家過去的傲慢,郁嬌眸光一寒,現在,她要裴家自食其果,知道知道,什麼叫做恐慌!

提到裴家,林伯勇的臉色,也馬上沉下來,他眯着眼,「裴興盛……,哼!」

父女兩個正說着話,外頭,林唯楓的大嗓門嚷着,「大哥,嬌嬌,我回來了。」

「是三叔,我去看看。」郁嬌接過林伯勇手裏的空碗,走到門口去迎接林唯楓。

門口一暗,一個大個子的青年,大步走了進來。

「大哥!你好點沒有?」林唯楓一進屋,直著嗓子嚷着。

郁嬌笑着,「好多了,剛剛吃了葯呢。」

林唯楓進了屋,看了眼林伯勇的氣色,點了點頭,一撩袍子擺,坐到了床前,「氣色是比剛才看到的,好了一些,但是,卻跟年初比,差得遠了!」

林伯勇看着他,「裴府情況怎樣?」

林唯楓冷笑,「不開門,任老子怎麼罵,都不開門。」又看向郁嬌,「嬌嬌,怎麼做,才叫他們家吐吐血?」

郁嬌說道,「我們去裴府鬧,裴興盛會耍賴,不賠銀子,反而會誣陷我們私闖民宅,告你個損壞朝庭命官宅子的罪。不過呢,我們可以借一人之力,去裴府收些債回來,那個時候,裴興盛想誣陷我們,也誣陷不成了。」

林唯楓眨眨眼,「嬌嬌,誰呀?」

上一章書籍頁下一章

嬌女有毒:腹黑王爺輕輕撩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言情穿越 嬌女有毒:腹黑王爺輕輕撩
上一章下一章

028,(修)要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