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5 試探(二更)

085 試探(二更)

長寧頭皮一緊。

她可不可以,將這廝一腳給踹下去?

馬車外面,天已全黑,皇宮門前的燈籠光,根本照不進放下帘子的馬車裏,長寧看不清人,但從聲音的方向,感知到馬車的左角落裏,坐着玉衡。

他穿一身上好的月牙白錦衫,黑暗中,微微閃著些細小的銀光。

他身上散發的,與眾不同的,令她臉紅的氣息,正朝她肆意地撲面而來。

因為車還沒有啟動,正停在宮門外,馬車外,不時響着說話聲。

臣子們道別時的寒暄聲,和太監們討好的送行聲。

長寧要是一腳將玉衡踢下馬車,人們一定會驚掉眼珠。

好么,前腳她休夫,後腳,她的馬車裏藏着一個男人。

她的臉就丟光了。

人們會說,原來她休夫,是為了玉衡啊?

二十五年前,他不要她,二十五年後,打死她,她也不要他!

生命誠可貴,面子價更高。

「你怎麼坐進我的馬車裏了?」長寧摸索著坐好,盡量讓自己的身體,不要靠近玉衡,壓低着聲音,冷冷說道。

而且呢,那聲音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帶着一股子惱恨。

面對她的反感,玉衡卻不惱恨。

他淺笑說道,「想送你回去。」

長寧冷嗤,「我有女兒,有兒子,還有女婿送,不勞衡王操心。」

「唉,可我就想操心你的,下輩子。」玉衡聲音溫柔。

長寧心中翻白眼,「而且,我馬上會有外孫了,你還是操心你的下半輩子吧,衡王殿下。」

趕車的黑水,聽到裏頭那對早已不太年輕的男女的對話,心中直好笑,想不到一向沉默少言的衡王,哄起女子來,很有一套本事。

比他家主子楚譽,要強上不少呀。

楚譽該向衡王拜師才對。

馬車徐徐駛離皇宮。

走到大道上后,又漸漸地飛馳起來。

大約是趕車的人認為,天色不早了,大家不宜一直在大街上逗留。

車身晃動不止,長寧的身子也跟着晃動不止。

她擔心摔倒,不得已,只好去抓馬車的坐板,黑暗中,手兒不小心地碰到玉衡的手。

長寧嚇了一大跳,將手飛快往回縮。

可這時,玉衡的手指飛快一轉,將長寧的手指抓到手裏。

然後,他的指尖一轉,和長寧十指交握。

緊緊地。

貌似,這是他第一次握她的手。

長寧心跳加快,用力往回抽。

玉衡越抓越緊。

長寧惱恨地咬牙,壓低着聲音,怒道,「放手,快放手,你抓疼我了。」

玉衡將手指微微鬆開一些,長寧緊接着去抽手指,但沒用,她一抽,他抓緊。

這死男人!

「快放手,誰准許你碰我的?」長寧怒道。

當然,聲音壓得很低,她怕嚷得趕車的黑水聽到了。

玉衡忽然一使力,將她拉入懷裏。

長寧嚇得心都飛到了嗓子眼。

她咬牙切齒,冷笑道,「你要是再不鬆手的話……」

「怎樣?」聲音懶洋洋。

長寧:「……」她此時,還真不能將他怎麼樣。

大聲喝斥吧,讓趕車的黑水聽見了,不喊叫吧,由著玉衡佔便宜。

一隻手忽然遊離到腰間,長寧身子一僵。

她眯着眼,心頭靈機一動,從頭髮上,飛快地拔下一隻髮釵,抵在玉衡的脖子上,「殿下,要不要我在這兒扎一個窟窿?」

「一隻髮釵扎不透,不如,全拔了?」玉衡溫聲說道。

長寧一愣,全拔了?

全拔的話,那頭髮還不得散開?

披頭散髮走下馬車,讓府里的人看見了,怎麼想?

雖然,郁家人全被她趕走了,但是女兒的僕人們,還在啊,那翠玉軒里還有不少丫頭婆子呢。

守門的換成了王家兄弟,被他們看見了,還不得笑她?

長寧氣得直磨牙。

「磨牙的習慣並不好。」

長寧:「……」氣得不知如何是好時,唇上忽然一熱,一股子十分好聞地氣息,撲入鼻內。

玉衡的氣息。

有前兩次的接觸,這一次他十分的輕車熟路。

長寧被他挑撥得心頭火氣直竄。

她由被動,改成了主動。

這回,倒將玉衡驚住了。

由著長寧上下其手。

這輛馬車的前方,是楚譽和玉嬌的馬車,兩輛馬車,一直保持着五六丈的距離。

從坐上馬車后,玉嬌就不時地挑起車帘子,看向後方長寧和玉衡的馬車。

馬車靜靜地奔跑着。

馬車的車頭上,掛着琉璃擋風燈,一晃一晃地,照着趕車的黑水,黑水如同一個木頭人一般,沒有發出一絲求救的信號,將身子坐得筆直。

「一點動靜也沒有,是好事,還是壞事啊。」玉嬌又一次放下了帘子,坐正身子,嘆了一聲。

楚譽看着她,笑道,「那你是希望,有動靜呢,還是希望,沒動靜?」

玉嬌說道,「說有動靜吧,我擔心他二人在車裏打起來了。我現在發現,郡主的性子,表面看着十分的溫和,實則,是個暴脾氣。」

「……」

「從她提着刀去砍衡王,就可看出來了。若說沒動靜吧,這二人,一直冷戰着?那要到什麼時候,他倆人才能進展一點呀?」

真是操心透了。

她自己要忙着嫁人,還得擔心長寧的婚事。

還是做兒子好,什麼都不用管。

從皇宮出來,玉笙就一直不言不笑,默默跟着他們走,不跟長寧說話,也不跟玉衡說話。

他們坐着馬車,玉笙騎馬隨行。

玉嬌想想,心中無語。

又一想,他還是個孩子,而她自己,其實都已經十八歲了,實際上要比他大四歲。

馬車內,放着一粒夜明珠,明亮一片。

楚譽望着一臉愁容的玉嬌,笑了笑,「放心吧,郡主和衡王,不會打架,也不會冷戰。」

「你怎麼知道?」郁嬌眯着眼,看着楚譽。

楚譽為什麼笑得神神秘秘的?

「因為,衡王坐上馬車之前,問了我一個問題。」

玉嬌好奇了,問了問題?玉衡和長寧的關係,就好上一層了?

「什麼問題?」玉嬌眯着眼,問道。

「衡王問我,如何追到媳婦。」

「……」衡王這麼問?太讓人意外了,這是十分在意長寧了?想來也是呀,長寧單身以後,會有大把的人來追求她,玉衡是想先下手為強?玉嬌眯着眼,好笑道,「你是怎麼回答的?」

「我將西門鑫寫的一本冊子,送給他了。」

玉嬌眨眨眼,「上面寫了什麼?」

她知道西門鑫的花花腸子最多,不過,仍是好奇得很。

楚譽微微揚眉,「想知道?」

郁嬌點頭,「想。」

「說不清,需做示範。」

「那就做吧。」玉嬌點頭。

落剛落,手就被楚譽抓住。

兩人不是第一次牽手,所以,玉嬌並沒有激動,而是催著楚譽,「快做示範呀。」

「這不正做着嗎?」楚譽淡淡說道。

他抓着她的手,十指交纏,然後緊握,然後,將玉嬌攬進懷裏了,然後,臉貼臉,然後,四目相望。

然後,目光落在她的唇上。

看着楚譽一步一步的動作,玉嬌揚唇,「好個西門鑫呀……,果然是花間老手。」

「下面,不是他教的。」楚譽忽然吻上她的吻,冷笑道,「這個也要教,那就太笨了。」

玉嬌:「……」

……

不知不覺間,馬車停下了。

「主子,玉小姐,到蘇府了。」馬車外,赤焰的聲音,忽然說道。

玉嬌坐正身子,攏了攏頭髮。

過了一會兒,霜月的聲音響起來,「小姐。」不敢貿然挑帘子。

玉嬌好笑着挑了帘子,「扶我下去。」

「是。」霜月看到玉嬌整齊的頭髮和衣衫,放下心來,她是多心了。

下了馬車,玉嬌馬上往長寧和玉衡坐的馬車望去。

馬車沒動靜。

辛媽媽侍立在馬車前,沒有挑帘子,也沒有說話。

「郡主還在車上。」霜月小聲說道,眼神中,浮着看熱鬧的笑意。

玉嬌睇了她一眼,小聲道,「小心郡主罰你。」

霜月不敢笑了,馬上收了笑容。

又略微等了一會兒,長寧才挑了帘子,扶著辛媽媽的手,走下了馬車。

雖然,府門前的燈籠光,並不明亮,但玉嬌還是看到長寧的臉,紅撲撲的。

礙於長寧的名聲,玉衡並沒有走下馬車,一直坐在車裏。

帘子垂下,看不到他的神情。

但從長寧的臉色來看,玉嬌猜也猜得到,車裏發生過了什麼事情。

「娘。」玉嬌走上前,伸手挽著長寧的胳膊,笑道,「娘今天打扮得真好看,宮宴上,將一眾臣子家眷,全都比下去了,雖然您都四十歲了,但這臉上,如同抹了胭脂一下,氣色就是好。」

長寧:「……」被玉衡揉了一番,氣色能不好嗎?她臉色訕訕,不好跟女兒說,抬着頭,傲然說道,「那是當然,你娘是誰?」她是當年的齊國第一美人。

由著嬌嬌拉着走了兩步,長寧忽然發現,她走下馬車后,只顧著同女兒說話,還沒有同玉笙說話。

長寧忙轉身來看玉笙。

正看着玉笙冷著臉,看着她和玉嬌。

「笙兒?你怎麼不下馬?」長寧鬆開玉嬌的手,朝玉笙走了過去。

「我還有事,先走了。」玉笙忽然一拉馬韁繩,朝一處方向,策馬而去。

玉嬌皺眉,「這孩子,鬧什麼脾氣呢?」

「他怪我,沒理他呢。」長寧擔心地朝玉笙離開的方向看去一眼,嘆了一聲。

楚譽已經走下了馬車,朝長寧和玉嬌走來。

長寧忙問楚譽,「阿譽,玉笙這是會去哪兒,你可知道?」玉笙是楚譽的師弟,長寧完全不了解兒子的性格,只好向楚譽求救。

「放心吧,郡主,他武功高強,人又機靈,不會有事的。」又擔心長寧還是不放心,喊過門口守衛的王一,「王一,速去追小公子。」

「是!」王一解開小馬車上的馬兒,翻身上馬,朝玉笙追去。

與此同時,玉衡也命自己的護衛天佑,暗中追玉笙去了。

「娘,我們進去吧,他不會有事的。他獨來獨往多年了呢。」玉嬌也說道。

長寧自己又追不上,只好點了點頭,「好。」回頭看了眼玉衡的馬車,斂了眸色,同玉嬌進府里去了。

楚譽對守門的王二幾人吩咐了一會兒,又來到玉衡的馬車前,「殿下。」

「進來說話。」

「是。」

楚譽進了馬車。

車內很寬大,車頂的凹槽里,鑲嵌著一粒夜明珠,照亮着車內一切。

一身月牙白的玉衡,溫潤如玉,目光中浮着擔憂,靜坐車內。

楚譽進了車中,他微抬眼帘,朝楚譽點了點頭。

「郡主擔心笙兒。」玉衡嘆道,「你跟他是師兄弟,跟我說說他的情況吧。作為父親,我對他了解得太少了,實在慚愧。」

在皇宮裏,時刻有人盯着他,正德帝像防賊一樣防着他,他根本沒有機會,問楚譽,關於玉笙的情況。

「好。」楚譽點了點頭,說了玉笙的事情。

得知玉笙的輕功很高,而且,還會用音控御蟲蛇,玉衡心中梢微安心一些。

「但願他跑走,不要遇上危險,必竟,他來齊國的京城,時間並不久。」玉衡道。

楚譽笑道,「岳父不必擔心他,他自小就獨來獨往慣了,不會有事的。」

玉衡點了點頭。

……

玉笙跑了一會兒,發現身後總有人跟着他。

他一向獨來獨往慣了,這種被人看小孩的感覺,令人十分的不喜歡。

二是,他便棄了馬兒,施展着輕功,往一側的小巷子裏,飛快躍去。

他將自己藏起來后,不一會兒,就見兩人追着那匹空馬走了。

「哼!」玉笙冷哼一聲,彈了下袖子,繼續往巷子深處走去。

走了沒多久,忽然,從兩側的屋頂上,跳下幾個蒙面黑衣人,提着刀就朝玉笙砍去。

「敢害死我家丞相大人,老子砍死你!」五六個蒙面黑衣人,刀刀兇狠,手下絲毫不留情。

「他自己做死,與小爺何干?」心情不好的玉笙,赤手空拳,連連還擊。

雖然他輕功高,但是武功平平,加上對方人多,沒過多久,玉笙的胳膊就被刀削了兩刀。

「實相的話,賠爺們十萬兩的銀子,爺們就跟你的恩怨兩清,你害死我家丞相的事,就此了結。」一個漢子冷冷說道。

原來是藉機敲詐的!

這幾人,可不一定是郁家的人。

「休想!」傲驕的玉笙自小到大,都是戲弄他人,幾時被人戲弄過?當下大怒。

「哼,你不給,你娘長寧郡主不是有錢嗎?叫她給也一樣。」那漢子冷笑,「大傢伙下手快點,將他活捉了,叫長寧郡主給錢放人!」

「說的沒錯,大哥!一起上啊!活捉這臭小子!」漢子們的刀,越砍越快。

玉笙心頭忽然跳出一個主意來,要是他被人綁架了,長寧真會拿銀子贖他?

見他一身是傷,會不會傷心大哭?

從來沒有得到過母親關愛的玉笙,十分渴望長寧疼他。

可他這麼大了,總不能像四五歲的孩子一樣,撲到長寧的懷裏,撒嬌一番。

所以,他想到了一個鋌而走險的主意。

他裝着打不過的樣子,越打越後退。

沒一會兒,肩頭處又中了一刀,肩頭上的一塊肉,被削了下來,疼得他眼花直冒。

他伸手一捂肩頭,另一邊的肩頭,就被人摁住了。

「小子,看你往哪兒跑?」

「大哥,抓到他了,這小子脾氣倒倔得很,打了他這麼久,才肯服軟。」

「捆起來!」

「是!」

跑過來兩個漢子,將玉笙捆了起來。

「帶走!」

「是!」

玉笙想試試自己在長寧心中的地位,是玉嬌高一些,還是他高一些,十分配合漢子們的安排,沒有一絲兒的反抗。

全程十分的聽話。

漢子們呢,以為是他害怕了。

有人拿來一個袋子,罩住玉笙的頭,緊接着,玉笙只覺得身子一輕,感覺被人扔到了一匹馬上,又聽得耳邊有人輕輕「策」了一聲。

馬蹄聲陣陣,這是帶着他離開了。

不知走了多久,也不知走到了哪裏。

馬兒停下來了。

有人將他從馬上取下來,扛到了肩頭上。

一陣昏眩間,他被人重重地扔到了地上。

再然後,只聽「砰」的一聲,門關了,接着,是一陣鎖門的聲音。

「門鎖好了吧?」有人問。

「放心吧,大哥,鎖了兩把大鎖呢,他跑不掉的!」

「好,走,給長寧郡主寫信去!」

「走走走,大哥,這小子是長寧郡主的獨子,怎麼着,也得要個十萬兩銀子吧?」

「哼,十萬兩銀子哪夠分?三十萬!」

幾個漢子說笑着,離開了。

玉笙施展着縮骨功,將手腕從繩套里抽了出來,然後,扯開罩着自己頭的布袋子,環視着四周。

夜深,看不清屋子的情況。

但四周散發着的一股子木柴味,讓他猜測著,這是一間柴房。

門上的鎖,他根本不在話下,所以,他坦然地坐着,看接下來事情的發展情況。

他想知道,長寧會有多久來救他。

……

幾個抓玉笙的漢子,關好玉笙之後,走出柴房,往這處宅子的一處廂房走去。

雖然,已經過了三更天了,但廂房中的主人,並沒有入睡,而是,坐在桌邊,自己跟自己下着棋。

漢子們進了屋中,朝那白衣錦衫男子抱拳施禮,「公子,人抓到了,關在柴房裏了。」

「砍了他幾刀?」白衣男子沒有抬頭,「目光依舊停在棋盤上。」

他在琢磨,為什麼那局棋,會輸給楚譽?

「三刀,兩刀划傷,一刀削了塊肉,按著公子的吩咐,都不是重傷。」打首的一個漢子回道。

白衣男子點了點頭,「很好,下去吧。」

「是。」漢子們朝他抱了抱拳,一齊走下去了。

一個小僕,從側間屋裏走了出來。

「公子,你說,咱們這計,他會上鈎嗎?」小僕問道。

「不試試,怎知他上不上鈎?」男子澀然一笑,「長風,國師又催我了,我已經沒有別的辦法了。」

小僕長風看着左青玄,嘆了口氣,「國師真是強人所難,要公子挑撥這京城的權貴們爭鬥,他到底要做什麼?」

「他想吞併齊國。」左青玄冷笑。

「衡王一直都不同意開戰,兵將又在衡王的手裏,光國師他自己想想,有什麼用?」長風想不明白。

「所以,他才接着下了指令。」左青玄冷笑,「要我慫恿衡王!衡王新收的義子玉笙,是長寧的兒子,是平南王世子,手裏也有兵權。玉衡不出兵,不是還有玉笙嗎?只要打起來,就可以了。」

「玉笙是公子的小師弟,卻自小跟楚譽相好,跟公子來往不多,他會不會聽公子的?」

「過了今天,也許會了。」左青玄一笑。

潛伏在蘇府府門附近的暗衛來報,玉笙對生母長寧的意見很大,一直認為長寧不愛他,才棄了他。

他讓人假冒郁府的人,綁架玉笙。

再假意說,要長寧給銀子才放人。

但事實上呢,他是不會告訴長寧,玉笙在他的手裏的。

玉笙自小被長寧拋棄,心中恨著長寧,要是玉笙一直等不到長寧,只會更恨長寧。

他再藉機安慰。

長風卻擔心道,「要是長寧郡主尋兒子尋來了呢?公子的計劃,不是落空了?」

「這件事情,必須得嚴密防守。」左青玄說道,「另外,馬上在柴房的附近,放上大量的雄黃。」

長風不解地問道,「為什麼,公子?」

「玉笙會御蟲蛇,咱們的計劃,千萬不要被他發現了。」

「是。」長風點了點頭,下去安排去了。

……

天佑和王一,一前一後,分別追着玉笙跑。

哪知,等二人追上后一看,發現只有一匹空馬,根本沒有人在,馬兒傲然地吐著氣,抬着馬蹄,刨着地上的泥土,仿似在笑着他們:兩個笨蛋!

「上當了!」王一恨恨說道,「這小子,幾時能改捉弄人的毛病?」

天佑不了解玉笙,忙問道,「王大哥,笙公子很愛捉弄人?」

「誰遇上誰倒霉!」王一恨恨說道。

天佑一笑,「那我就放心了,我還擔心他被人擄走了呢。」

王一冷笑,「能擄走他的人,還沒有生下來呢!除非是他自己想被擄走!」

天佑說道,「那我們就這樣回去?」

「還能怎樣?回吧。明天啊,他一準會出現在我們眼前。」王一泄氣說道。

兩人一合計,打道往回走,分別找各自的主子,去彙報情況去了。

長寧沒有見到玉笙,回了府里后,一直沒有入睡。

身上穿的還是那身入宮的正裝。

玉衡從府里的後門進了府,因為少了郁家人和僕人,玉衡進靜園,走得光明正大。

再說了,翠玉軒離著靜園較遠,他不擔心有玉嬌的侍女看到他。

長寧平時煩他,若是以往,他耐著不走,長寧會發怒,但今天,兒子忽然跑掉了,長寧心中不免擔心。

她擔心,也讓玉衡一起擔心擔心。

「放心吧,他不會有事的,我聽阿譽說,他是個十分機靈的孩子。」衡王安慰他說道。

長寧冷笑,「再怎麼機靈,也是孩子,這京城之中,卧虎藏龍,天曉得有沒有危險纏上他?」

「……」

「他今天公開被你認子,你就不擔心,有人算計不到你,從而算計到他的頭上?他成了你的替死鬼?」

玉衡眸光微沉,「蘇蘇,已經讓人去尋去了,等天佑回來,我仔細問他情況。」

「最好問得詳詳細細!」長寧再次叮囑。

長寧發話,玉衡自然是不肯有半絲兒的馬虎。

況且,他也想知道,玉笙是不是真的平安。

他走出靜園的正屋,到園門那兒等王一和天佑去了。

三更天過半后,王一和天佑才回來。

兩人推門而入,就見玉衡站在院門前候着,一旁站着辛媽媽。

「找到人了嗎?」玉衡看到二人回來,馬上問道。

「回殿下話,沒有,追上的時候,只有一匹空馬。」天佑說道。

「不過殿下不必擔心,笙公子為人機靈,又會御蟲蛇,不會有事的。」王一安慰玉衡說道。

「空馬?」玉衡眸光漸沉,「為什麼只有一匹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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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女有毒:腹黑王爺輕輕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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