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7,他來

127,他來

聽着三皇子時不時的一聲愉悅的輕笑聲,郁欣月的唇角不由得悄悄地彎起。

假如長寧和玉嬌,沒有對她的家人趕盡殺絕,妹妹們沒有毀容,母親沒有被休,哥哥沒有死,她們一家子沒有被趕出郁府,父親沒有被休,祖母沒有死,她也不會做得這麼絕!

她要借三皇子之手,同長寧楚譽玉嬌做對到底!

齊國亂了又怎樣?百姓死啊活的,關她什麼事?

她開心就好!

她的仇報了就好!

正德帝倒下后,李皇后大權在握,當天就將陳貴妃往死里打壓,削了陳貴妃的侍從配製。

陳貴妃的身邊,原本有三十二名宮女太監服侍,現在降為六名,而且還削了陳貴妃的月俸。

陳貴妃的月俸,原來和李皇后一樣多,現在只比嫻妃幾人高出一點點。

差李皇后差了一大截。

享受慣了的陳貴妃,哪裏吃得了苦?一肚子怨氣地跑去找三皇子訴苦。

三皇子也只是聽着,心中氣著,根本沒有辦法替自己母妃出頭。

正德帝一倒,他的靠山也倒了。

沒有靠山的他,誰也不買他的賬。

楚譽當了攝政王,把持着朝政,扶持太子上位了,三皇子不可能不嫉妒太子。

所以,她馬上「溫柔著」對三皇子說了眼下的時局,提醒着他的處境,如果不先手為強,他會死得很慘。

她提出了自己的大膽想法——跟安王合作,兵變奪權!

三皇子被郁欣月一蠱惑,馬上心動了。

再說了,他因為處境一落千丈,本身就生著悶氣呢!

與其被太子諷笑着,被楚譽壓制着,活成一條狗,還不如,反了他們!擁安王當皇帝,他當個親王,逍遙快活一生。

不能生兒女又怎樣?

能動女人就行,沒什麼寵圖大志只想快活一世的三皇子,聽了郁欣月的建議后,決定,鋌而走險!

他們假意關心正德帝,去探口風,沒想到,真的得到了虎符。

月兒已高升。

因為皇城宮變,城門口守禁嚴格。

但是,三皇子還是有辦法出城。

他並沒有直接出城,而是和郁欣月先進了城門口附近的一間小宅子。

這間宅子是郁欣月母親冷玉錦的小宅子。

只有一對老僕人和他們的兒子守着。

三皇子和郁欣月,在宅子裏換了身平民夫婦的衣衫。

「殿下,大小姐,阿牛會在子時三刻,趕夜香車出城,到時,你們跟着他出城。」守宅子的老漢說道,「他的夜香車,屆時會停在前面的巷子口。」

「好,多謝牛伯。」三皇子拱手,朝牛老漢微微一笑。

「三殿下客氣了,您可是大小姐的夫婿呢,是自家人。」老漢笑道。

一邊的婆子則笑着招呼二人,「三殿下,大小姐,時辰還早,你們先休息下吧?廂房收拾好了。」

「多謝牛大嬸。」三皇子微微一笑,遞過去一張百兩銀票。

婆子跟老漢驚喜著接到手裏,又一起道了謝。

可就在這時,三皇子袖子一甩,一隻鋒利的匕首現於手間。

老漢跟婆子一愣。

噗——

匕首當先刺進了老漢的心口。

拔出時,飛濺一地的鮮血。

郁欣月嚇得臉色一白,不敢吱聲。

不知道三皇子是什麼意思。

「老頭子——」婆子嚇得慌忙去扶老漢,老漢身子一歪,倒在了地上,死了,婆子哆嗦地扭頭看向三皇子,「殿下,你為什麼——」

「你們知道得太多了,只有死人才能閉嘴。」三皇子冷冷一笑,將那匕首,又扎進了婆子的咽喉。

噗通——

婆子倒在地上,也絕氣而亡了。

郁欣月嚇得腿一軟,慘白著臉,後退了兩步,靠在牆上,大口大口地喘起氣來。

三皇子走過去,從婆子的喉嚨上,取下匕首,捏著塊婆子的衣角,將血漬擦乾淨了,將匕首插在靴子的一側。

接着,他從袖中取了塊帕子,慢悠悠地看擦着手指頭,偏頭瞧著郁欣月,微微一笑,「你怎麼這樣子?我又不會殺你!我說過,我會扶你做正妃。」

「謝……謝殿下。」郁欣月強打着精神,露了個笑臉。

「將他們扔后屋去,把這裏收拾下,我們休息一下再出發。」三皇子若無其事地吩咐著郁欣月。

「……好。」郁欣月見多了他虐待女人,可這會兒是殺人,嚇得她不敢違抗他的命令。

又一想,他做的是對的,殺了牛公牛婆,就沒有人知道,他們來過這裏了。

郁欣月雖然沒有做過灑掃的粗活,但她怕三皇子也殺了她,不得不聽着他的安排,奮力地將死掉的牛公牛婆,拖進了后屋。

又清掃了地板。

收拾乾淨后,三皇子拉着郁欣月進了側間廂房。

他勾開她的腰帶,揚唇一笑,「好好服侍本殿下……」

他的「熱情」從來都不是熱情,只會叫人生不如死,郁欣月哆嗦地應道,「……是。」

剛到午夜,果然如牛公牛婆說的,他們的兒子來接郁欣月和三皇子來了。

大牛給二人見了禮后,問著二人,「我爹我娘呢?」

郁欣月忙撒謊說道,「他們休息了。」又道,「他們一把年紀了,不必吵着他們了,我們快走吧,再不走,天就亮了。」

同時,也給了大牛一張銀票收買他。

大牛一家三口,本身就是郁欣月母親冷氏的僕人,面對小主子的回答,大牛沒有懷疑什麼。

再說了,還有賞賜呢!

趁著夜色,大牛帶着二人,坐着裝有夜香桶的牛車,吱嘎吱嘎地,往西城門緩緩而去。

因為,軍營設在城西三十里處的山凹里。

守城的兵士們,跟大牛已經很熟悉了。

見多了他帶着幫手出城。

今天,他的牛車上,坐着一對衣着寒酸的男女,而且身上發着臭味,兵士們以為,又是大牛的幫手,並沒有懷疑什麼,放行了。

出了城,牛車繼續吱嘎而行。

不過呢,才行出二里地,剛繞過一叢樹林時,三皇子又出手了。

這回殺的是大牛。

大牛隻哼了一聲,就從牛車上栽下去了。

牛車頭,掛着盞擋風雨的琉璃小燈籠。

照着地上一動不動的大牛。

郁欣月嚇得動也不敢動,緊張地抓着車板。

三皇子跳下牛車,抬腳踢了下大牛,發現沒反應,他這才長長鬆了一口氣,一抓郁欣月的胳膊,「走,去西山軍營。」

郁欣月哆嗦了下,免強露了個笑臉,「……是。」

……

這一晚,沒有入睡的,除了連夜逃路的三皇子郁欣月,還有李皇后。

李皇后命蘭秀趕着馬車,帶她出城。

她走的是北城門。

北城門外,不遠處,有處楓葉林。

十里楓林,每到秋天,紅似花海,一片妖嬈。

現在才初秋,不曉得有沒有一片葉兒變紅。

她想去看看。

蘭秀說,大晚上,即便有紅楓,也看不到啊。

可李皇后執意要去。

蘭秀無法,只好帶她出城。

其實,李皇后說看紅楓,那是借口,因為那裏,還有路子恆的衣冠冢。

她想他了。

正德帝當權的時候,她想回趟娘家,都得他批准,還被安排著大小護衛明跟暗守着。

她想私自去哪裏,根本做不到。

現在,正德帝倒下了。

楚譽馬上解除了正德帝的暗衛,再沒有人敢明裏暗裏的跟着她。

她想去哪兒就去哪兒。

她從此,是自由的。

她自由了,但有人不在了。

老天何其殘忍,連個屍首也不給她。

因為有楚譽發的特殊令牌,守城的兵差,只看了下馬車裏的她,什麼也沒有問,就放了行。

馬車出了北城門,一路北行。

不知走了多久,到了十里楓林。

夜風吹來,葉兒沙沙響。

偶爾聽到幾聲貓頭鷹的叫聲,顯得甚是凄涼。

蘭秀扶著李皇後走下馬車。

「夜黑,路不好走,娘娘小心一些。」

「我熟悉路。」李皇后道。

蘭秀嘆了口氣,「娘娘,這都過了二十五年了,哪裏還是當初的樣子?」

李皇后不說話,尋到一塊兩人多高的大山石處,她伸手扶了下石頭,嘆了一聲,拔開一側的荒草,往林中走去。

蘭秀一手捏著一粒夜明珠,一手扶著李皇后,陪她同行。

不知走了多久,李皇后道,「到了。」

她的目光,落在一個低矮的,長滿了野草的荒冢上。

荒冢的一側,種著一對梧桐樹。

梧桐樹很粗壯,想必,有些年頭了。

李皇后伸手撫著梧桐,低低說道,「蘭秀,我想一個人呆會兒。」

「娘娘……」

「去吧。」

蘭秀屏息聽了一會兒四周,發現並沒有其他人來,這才說道,「好,奴婢不走遠,娘娘有事時,喊一聲奴婢就好。」

說着,她將夜明珠放在梧桐樹的一根枝丫的凹陷處,快步離開了。

李皇后看着荒冢,長長一嘆,「墨離,我替你報仇了。」

墨離,莫離。

她給他取這個字的時候,期望着,她和他長長久久的不分離,生生世世在一起。

但是,他們卻長長久久地分離開了。

李皇后又道,「我將路家的事情安頓好,我就會下去找你。」

雖然有着她的阻擾與委屈求全,正德帝並沒有對路家大開殺戒。

但是因為打壓,因為是正德帝不喜歡的家族,路家人的日子,過得甚是艱難。

沒有人做官,也沒有人敢做官,就連做生意的人,也沒有,只靠着李皇后的長年救濟,在遠離京城的鄉下,過着與世無爭的日子。

路家的子弟,同路子恆一樣,都比較有才華,李皇后不希望,他們的才幹,因為她的原因,而被長久的埋沒。

她一直覺得自己是個罪人,是她害了路家人和路子恆。

假如,她當年沒有去顧忌自己的家人,而是跟着路子恆跳了大江,路家人,哪裏會過得這般凄慘?

家族中的男丁,幾乎快被正德帝殺絕了。

不少人生了兒子,嚇得不敢說,只說生了女兒,有的乾脆裝死嬰,送到別處隱姓埋名的活着。

李皇后提着裙擺,在墳頭緩緩地坐下來,「……墨離。」

她正要燒紙錢,一隻什麼毛茸茸的東西,咬上了她的脖子。

李皇后「咚」地一聲,倒在了地上,昏死過去了。

「娘娘——」守在幾十步遠的蘭秀,聽到動靜聲,驚呼一聲,朝墳冢跑來。

因為她沒有看到李皇后。

她擔心李皇后傷心得昏過去了。

這荒郊夜外,沒有外人,但有蟲蛇毒蠍啊。

哪知,她跑了兩步后,忽然從樹上竄出一隻什麼動物來,直抓她的面門。

緊接着,又有兩柄劍,在她的一左一右,分別朝她刺來。

這是兩個蒙面黑衣人,一高一矮。

兩人的武功很高,而且輕功也高,又有一隻小獸,左突右跳地來襲擊她。

縱使蘭秀武功高強,也吃不消這種打法。

沒一會兒,她就受了傷。

身了歪了下時,一柄長劍,「哧」地一聲,狠狠地刺進了她的心口。

蘭秀倒在了地上。

她認出了那隻毛茸茸的小獸,那是玉嬌的寵物。

怎麼會是玉嬌襲擊她?

「你怎麼殺了她?」一個個子矮瘦的男子,問著高個兒的男子。

「她是個沒用有的人。」高個兒男子,提劍朝蘭秀走來,「而且,她活着會壞事。」

哧——

高個兒男子,又對蘭秀補了一劍。

蘭秀的神思迷糊起來。

但眼神卻憤怒地盯着兩人。

左青玄!

玉笙!

左青玄是被通緝之人,是楚譽的對頭,殺她她能理解,可是玉笙,是玉衡和長寧的兒子。

她和李皇后,是長寧和玉衡的媒人兼恩人,玉笙為什麼要殺她?

她想不明白,可她快死了,她無能為力了。

蘭秀將目光望向李皇后的方向,身子漸漸地僵住了。

左青玄收了長劍,「走,帶着李皇后,快離開這裏。」

灰寶蹲在昏倒的李皇後面前,十分委屈地搖著尾巴。

嗚嗚嗚——

它不想幹壞事啊,它被控制住了啊——

指令一下,它的嘴巴就不聽使喚地去咬人啊——

嬌嬌和楚譽一定會燉了它的。

灰寶心中委屈極了。

玉笙走到蘭秀的面前,蹲下身來,伸手合上她的雙眼,心中暗道,「對不住,蘭姑姑。不過你放心,我會替你報仇的!我必將那個幕後之人,給揪出來!這是一場博弈,必須有人死,你,還有我。」

「走了,阿笙!」左青玄已經將李皇后從地上抱了起來,喊著玉笙。

只要李皇后在手,楚譽,太子,玉衡,玉嬌,全都得聽他的!

還有一個掌著平南王兵權的玉笙跟着他,他連國師也不會怕的!

「把她埋了吧。」玉笙一指蘭秀。

左青玄冷著臉,「天快亮了。」

「我動作很快的。我……我不喜歡看着死人睡在地上。我怕將她來找我。」

「人是我殺的,又不是你殺的,你怕什麼?」

「可我還是怕。」

左青玄怕這玉笙又發小孩脾氣,不跟他走了,只得說道,「我在前面馬車上等你,你動作快點。」

「好。」玉笙點頭。

左青玄帶着昏死的李皇后離開了。

玉笙折斷了長劍,用斷劍挖坑埋人。

蘭秀是長寧的恩人,他卻眼睜睜看着左青玄殺了她,沒有阻攔,如果不讓她入土為安,他會一輩子內疚的。

埋好蘭秀,玉笙嘆了口氣,轉身追左青玄去了。

……

離京城還有一百里左右的地方,官道上,有一輛馬車疾馳而行。

「國師,前方有一處集鎮,要不要停下來休息?休息一晚,養好精神明天下午時分,就可趕到齊國京城了。」趕車的小僕,看向身後的馬車裏,說道。

車中坐着一人,他的臉上戴着半截銀色的面具。

沒人知道他長什麼樣。

此時,他正閉着雙眼,想着什麼,聽到趕車小僕的聲音,緩緩地睜開了雙眼,「不,接着行路。」頓了頓,又道,「繞道,去北城門方向的十里楓林。」

「是。」

小僕揚了揚馬鞭子,將馬車又飛快趕起來。

他不明白,國師為什麼緊急着趕往齊國京城。

他們白天路過一處鎮子時,聽說,齊國的皇帝昏迷癱瘓了。

這都發生宮變了,國師去湊什麼熱鬧?不該避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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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女有毒:腹黑王爺輕輕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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