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9 謝罪

139 謝罪

楚譽和玉衡,以及林伯勇林唯楓,已經帶人查到了幽雲山附近。

幽雲山,山石林立,山高林密,進了山中,沒有熟悉的嚮導,很難走出大山。

附近的山民們說,有人誤闖進大山裏之後,就再也沒有走出來過。

幾年之後,山民們結伴進山打獵,意外發現了那個誤闖之人,橫在山石之上,已經成了一堆白骨了。

再加上山中住着左青玄和墨離兩人,更是在山的周圍,布著結界,所以,儘管楚譽的人馬,已經在幽雲山附近尋找多時了,但是,仍沒有尋到上山的路。

甚至連幽雲山的主峰,都沒有找到。

「幽雲山,連綿四百多里,橫跨兩個州府,不好找啊。」林伯勇是又焦急,又擔心。

眼見都尋到山附近了,卻找不到入山之處,更找不到主峰,怎能不急?

林唯楓冷笑,「這根本不是山的問題,而是人的問了題。這分明是有人在山的周圍,布了迷魂陣。」

他行軍多年,也在江湖上飄泊了幾年,自認見多了陣法,但幽雲山的陣法,還是難住了他。

令他頭疼,心中惱恨起來。

玉衡覺得這陣法,似曾相似,冷笑說道,「這像是墨離布的陣法,說明,他就在附近!」

楚譽說道,「大家不必擔心了,姬師傅已經往南邊趕來了,不久就會到幽雲山,他最善於解陣法。」

「……」

「我們現在要做的,只需防著安王的人馬,不能讓安王的人,來到幽雲山。大家各帶人馬散開吧,佈陣嚴防!守住要道!

安王的人馬闖入幽雲山,佔了南北要道,京城就危險了。

大家都懂這個道理,楚譽作為這次肅反的首領,他一發話,大家都不再議論了,各自帶着自己的人馬,守要道去了。

既然查不到入口,那就守着外圍。

一是防著安王的人馬,從西北方沿秘密通道而來,二是防著幽雲山的墨離和安王匯合。

……

李媛有意在侍女紫藤的面前,表現得跟墨離十分親密的樣子,再說了,他們的關係,本來就非比尋常,只是沒有分開而已。此時公開,驚訝住了紫藤,同時,也用無聲的語言警告紫藤,李媛,是墨離的女人。

而紫藤呢,只是個侍女。

面對未來的女主子,紫藤不敢違抗命令,李媛說要對玉嬌訓話,她毫不猶豫地來找玉嬌。

左青玄命人忙着佈置新房,雖然將消息封著沒有讓玉嬌知道。

但是,灰寶知道了,它馬上通知了玉嬌。

「喜房?」玉嬌得知消息,眸光旋即一沉。

不必問,她也知道,那喜房一定是為她和左青玄準備的。

左青玄,這是等不及了吧?

所以,來個強娶?

灰寶無助地看着玉嬌。

它只是只獸,它救了不玉嬌。

再說了,這山上還有它的主子左青玄,和一個令它同樣感到害怕的黑衣人,墨離。

「你救不了我,我不怪你。」玉嬌伸手捏捏灰寶的皮毛,「我們再想別的辦法吧。」

就算她逃走了,左青玄用咒術,殺她的身邊人,她該怎麼辦?

正想着事情時,竹屋外,響起了腳步聲。

玉嬌以為是白朮送晚飯來了,並沒有回頭去看。

這個時候,她也吃不下任何東西。

「玉小姐,有人找你。」那人在門口說道。

雖然玉嬌十分不喜歡聽,別人喊她玉小姐——因為她已經嫁人,她是楚譽的妻子,喊她玉小姐,是否定她成婚一事,但因為不是白朮的聲音,玉嬌還是回頭來看。

一個紫衣侍女站在門口,沒什麼表情地看着她。

「誰找我?」玉嬌眯了下眼,問道。

「山頂上的人,你去了就知道了。」紫藤不想多說。

山頂上的人?

李皇后李媛?

玉嬌眸光微閃,「好,我去見她。」

不管李皇后找她什麼事,她都要去看看。

離開這座竹屋,查看到山上其他的情況,才有機會,尋到逃走的機會。

灰寶緊跟着玉嬌,一人一獸,跟在紫藤的身後,往山項上走去。

看着紫藤的背影,玉嬌想起今年年初的一天,那天,裴元志想算計玉嬌身份的她,為了躲開裴元志的糾纏,她謊稱腳扭了,想去醫館看腳傷。

馬車在路邊的一家醫館前停下了。

裴元志也跟了進去。

正當她發愁不知怎麼甩掉裴元志時,從醫館里走出了左青玄,和白朮紫藤兩個侍女。

當時她以為,左青玄也只是路過那裏,沒想到,那處醫館就是左青玄開的。

是專門「等著」她前去的。

好一個恰好路過!

左青玄,從見到她第一次起,就開始算計了吧?

想到過去發生的事情,玉嬌的目光,更加沉了幾分。

左青玄算計她一世,又算計她這一世!

只她不死——

……

雖然幽雲山主峰的山路,崎嶇幽長,但玉嬌想着心事,不知不覺之中,發現已經來到了山頂。

山頂上有一處平坦的石板地,幾株高大的楓樹旁,蓋着幾間石屋。

天色已黑,石屋中有燈光透出來。

紫藤走到石屋正屋的門口,朝裏面的人說道,「娘娘,玉小姐帶到了。」

「請她進來。」

「是。」紫藤進玉嬌點了點頭,沒什麼表情地說道,「你可以進去了。」

玉嬌已經聽到了那個女聲,果然,是李皇后。

李媛的聲音,十分的平靜,顯然,沒有受到虐待。

看來,墨離是真的喜歡李媛。

玉嬌進了石屋,灰寶跟着一跳一跳的,也跳了進去。

紫藤在玉嬌走進去之後,也進了石屋。

李媛看到紫藤跟進來,臉色馬上沉了下來,冷冷說道,「你候在外面,我想單獨跟嬌嬌談談。」

紫藤皺了下眉頭,道,「奴婢是來沏茶的。」

「不必了,天黑后,我從不飲茶。」李媛聲音清冷地,驅趕着紫藤。

面對着即有可能是女主人的李媛,紫藤不敢頂撞,應了聲「是」,便退出去了。

玉嬌向灰寶使了眼色。

小東西十分機靈地跳到石屋的門口,守護去了。

主要是盯着紫藤。

李媛眯着眼,走到門口去看,發現紫藤站得比較遠,這才重新走回屋裏。

「嬌嬌。」李媛朝玉嬌走來,「總算見到你了。」

「娘娘。」玉嬌走上前,扶著李媛的胳膊,「你還好吧?沒想到,你居然也在這裏,他們這些人太可恨了,居然將娘娘抓來了。」

李媛的臉頰,比之前見到的時候,要瘦削了些,脖子上,隱隱約約可見一兩處青紫色。

不過呢,李媛的目光清亮,可見,精神還好。

那處青紫色,顯然不是虐打的痕迹,而是愛撫過留下的。

墨離和李媛的關係,的確很不一般。

墨離對李媛好,李媛就會過得自由,李媛自由了,她就自由了。

她賭對了。

李媛微微一笑,「我很好。」她朝玉嬌上下打量著,又問,「他們沒有欺負你吧?」

玉嬌搖搖頭,「沒有,我很好。」

「唉,怪我,連累了你。」李媛嘆了一聲。

玉嬌搖搖頭,「娘娘不必這麼說,這些人行事,每一人都會被他們利用上,沒有誰連累誰一說。」

「有些事,你不懂……」李媛嘆了一聲,她自己的事,怎好跟玉嬌開口講?若不是因為她的關係,墨離和楚正元,不會成為敵人,就不會有如今的局面,就不會連累到玉嬌,「嬌嬌,你不能再呆在這裏,你得馬上離開!你離開,我才有救。」

玉嬌道,「我也想離開,但是,談何容易?山下山下全是守衛,而且……,我中了咒術。我被左青玄控制着。」

「你不要擔心咒術,只要你做好了準備,我就有辦法助你逃出去。我只問你,你怕不怕在夜晚逃跑?你一個人?」李媛認真看着玉嬌。

只要玉嬌逃走,她相信楚譽會解決玉嬌身上的咒術。

但是困在這裏的話,就毫無生路。

玉嬌眯了下眼,「娘娘有什麼辦法?」

「你聽我說……」李媛小聲對玉嬌安排起來,說完,目光凝重看着玉嬌,「聽清楚了?」

死遁!

李皇后讓她死遁?玉嬌心中想着這兩個字,果然冒險!

但是,不這麼做,那真的毫無生路。

因為過不了多久,左青玄就會逼着她和他成親。

這山上山下都是他的人,她會逃無可逃!

她不想成為左青玄的女人,不想成為左青玄要挾楚譽和玉衡的棋子。

只有「死了」,才能讓左青玄放棄對她的糾纏。

「娘娘,我聽你的安排。」

「好,咱們馬上準備,你也不必走了!」李媛說道。

「是。」

當然不能走了。

天色已經黑了,再回到半山腰處的竹屋的話,就會被左青玄抓住,她會被逼着成親的。

同玉嬌商議好,李媛走到外面,朝紫藤大聲說道,「去準備晚飯吧,要兩份,我和嬌嬌一起吃晚飯,國師大人說不會上來吃飯,你不必準備他的。」

紫藤一愣,留玉嬌吃晚飯?

再過一個時辰,便是左青玄和玉嬌大婚的時間了,李皇后這個時候,居然留玉嬌吃飯?

見紫藤站着不動,愣愣看她,李媛的眸光沉下來,威嚴說道,「怎麼,我不能留她在這兒吃晚飯么?我這點兒權利都沒有嗎?要不要我將墨離找來,叫他親自對你說?」

如今,李皇后是墨離的女人,又是十分寵著的女人,紫藤哪裏敢不聽李媛的安排,她只是詫異而已。

「……是,奴婢這就去端晚飯來。」紫藤恭恭敬敬地朝李媛施了一禮,轉身往山下走去。

等紫藤一走,李媛馬上進了石屋,「嬌嬌,她準備晚飯,要一刻的時間,我們趕緊行動起來。」

「娘娘——」玉嬌抓着李媛的手,擔憂說道,「我走了,你……你要小心。」

「我不會有事的,我和墨離的關係,就像你和阿譽。他不會對我怎麼樣的。」李媛道,又催促着玉嬌,「不要多話了,趕緊行動起來,就算紫藤來得遲,但是難保左青玄會馬上找到這裏來。」

「好。」

玉嬌也不敢再耽擱了,馬上配合著李媛的安排。

只見李媛走到床邊,從床下拖出一隻藤筐出來。

玉嬌走上前去看。

那筐中裝着一堆布條和藤蔓搓成的繩子,很大一卷。

「這裏有二十丈的長度,到山底下,顯然是不夠的,先讓你逃離再說。」李媛將繩子拖了出來,抓着玉嬌的手腕,「快走吧。」

「娘娘。」玉嬌一時之間,不知說什麼才好。

李媛生來便享受着大家閨秀的待遇,從沒有吃過苦,但卻搓了這麼大一卷的繩子。

這一定花費了不少體力。

「很結實,我試過了,不會有事的。」李媛抓着玉嬌的手,不由分說的,將玉嬌往崖旁帶去。

天色又黑了一層。

月色朦朦的,夜色沉沉,站在懸崖邊,根本看不到山下的情況。

這很危險,但也安全。

危險的是地勢。

安全的是,沒人發現,有人正往崖下爬去。

兩人不敢多說話,李媛用手招呼著玉嬌快些行動。

玉嬌身為林婉音時,曾跟着林伯勇在北地的軍營中,住過一些日子,也曾跟着兵士們,在野外生活過。

所以,爬山坡,攀登懸崖的事,她並不在乎。

哪怕是沒有繩子,她也有辦法爬下去,多了繩子,更是如虎添翼。

李媛將繩子繫於她的腰間,另一端繫於一塊大石頭上,緊緊握了握她的手,「小心,你成功離開,我就可以成功離開。」

「我會小心的。」玉嬌點了點頭,抓着繩子,腳一蹬,慢慢往山下滑去,灰寶吱唔一聲,也跟着跳了下去。

等了一會兒后,李媛發現那繩子不再晃動不停了,她提了提,能將繩子提起來,這才解開繩子,丟了下去。

一是不留痕迹,二是,玉嬌可能還用得着繩子。

玉嬌的確用得着,李媛將繩子丟下來后,她接了繩子,系在一株樹上,接着往下爬。

李媛站在懸崖邊聽了一會兒聲音,發現沒聲音后,這才長長地鬆了口氣,往石屋走來。

她要做第二步的計劃——縱火,遁走!

李媛進了石屋,她將屋中的燭火吹滅,接着又飛快點燃,再吹滅,再點燃,

如此一熄一滅,反覆三次之後,她才讓燭火一直燃著。

接下來,就看玉笙的了。

她找玉嬌之前,一隻蛇兒游進了她的石屋。

讓她感到驚異的是,蛇兒的嘴裏,居然叨著一小捲紙條。

蛇兒游到她的面前,盤旋著身子不走了。

她覺得奇怪,便將那紙條,取了下來。

沒想到,那是封聯絡信。

是玉笙,求她救玉嬌。

只要她將玉嬌放走,他有辦法引開左青玄和墨離的人。

並且,寫明了暗號和時間。

原來,玉笙那孩子並沒有背叛長寧和玉衡,他在暗中護著玉嬌。

她本打算以她一人之力,救玉嬌的,如今多了幫手,那便更好了。

「娘娘,晚飯端來了。」紫藤的聲音,在門口說道。

「端進來吧。」李媛點了點頭,站起身來。

紫藤進了屋,發現屋中只有李媛一人,詫異問道,「娘娘,玉小姐呢?」

「她走了呀。」李媛一本正經說道,「就在剛才,她說心情不好了,想回去,我就讓她回去了,怎麼,有問題?」

「……沒。」紫藤一肚子狐疑,這麼快就走了?

這時,石屋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紫藤,出事了,快帶娘娘下山。」一個白衣侍女大步走進了屋裏。

紫藤放下手裏的食盒,驚訝問道,「怎麼回事?」攻山了嗎?朝廷的人,怎麼就找到這裏來了?

不可能呀?

這裏四處都是陣法。

「半山腰起火了,風勢又大,這裏不久就會被火勢包圍,不能再讓娘娘呆在這裏了,國師叫我通知你快帶娘娘下山。」白朮焦急說道。

「好。」半山腰起火,當然會很快就燒到山上來,紫藤走來扶李媛,「娘娘,咱們得離開這裏。」

李媛卻甩開她的的手,冷冷說道,「少騙我,這山上沒有住戶,怎會忽然起火?莫不是,你們想殺我?嗯?趁著國師不在的時候?」

她還不能走,她得拖延著時間,讓玉嬌快些離開。

她要是馬上跟着她們走了,墨離就會查到這裏來,發現玉嬌不見了。

兩個侍女慌了,「娘娘,奴婢沒騙你呀,真的是起火了。」

「什麼地方燒着了?」李媛冷冷問道。

「竹屋。半山腰的竹屋。」白朮道。

「竹屋?誰住在那裏?」李媛裝着什麼也不知道的問道。

「是玉……」紫藤吸了口涼氣,「玉小姐剛離開這裏,竹屋就起火了,今天又是她的好日子……」她看了眼李皇后,莫不是李皇后透露給玉嬌,說玉嬌要成婚了,玉嬌想不開,自焚了?她驚惶地看向另一個丫頭白朮,「會不會是……」

「你們在說什麼?那竹屋裏,究竟住着誰?」李媛厲聲問著二人。

「是玉小姐,玉嬌。」白朮說道。

「娘娘,你剛才見玉小姐的時候,說了些什麼?」紫藤忙問李媛。

李媛冷笑,「怎麼,你們懷疑,我跟她說了不好的話?」

紫藤惶惶說道,「不是,奴婢只是隨口問問。」

「不管怎麼說,她是我親弟妹,又是我好友的女兒,我怎能說不好聽的話?我只是說,今日是左公子大喜的日子,她知不知道。這算不好的話嗎?」李媛淡淡說道。

兩個丫頭氣得心頭火氣直竄,說左青玄今晚大喜,不就是說,左青玄要逼婚玉嬌么?

可李媛的身份,是墨離的女人,她們儘管生氣,也不敢說李媛。

「不算不算。」紫藤道,「娘娘,咱們快離開吧。」

看看時間差不多了,李媛點了點頭,「……好。」

兩個侍女簇擁著李媛,往山下走去。

路過竹屋那兒時,果然可見,幾間竹屋全都起了火。

山上的風大,已經將火苗吹到竹屋旁的竹林里去了。

加上山上天寒,提前進入了深秋,不少樹木,早已枯黃。

枯木枯葉一沾上火苗,馬上騰起火來。

「阿媛。」墨離不知從哪裏走出來,伸手抓着李媛的手,「別怕,不會有事的,一點小小的火而已。「

「有你在,我不怕。」李媛微微一笑。

她將玉嬌放走了,她不知道,接下來,墨離會怎麼對她。

她知道墨離愛她。

但是,如今的墨離,已不再是當初那個墨離了。

他陌生得讓人害怕。

……

玉嬌失蹤,李媛話里話外透露出,玉嬌心情不好離開山頂,離開之後,竹屋起火,言外之意,玉嬌可能自焚了。

「不,她不可能死!」左青玄不相信玉嬌會自焚,「我感知得到,她沒有死!」

他大怒著命人搜山。

墨離則吩咐人,四處嚴防,防著有人趁機攻山。

而此時的玉嬌,已經在玉笙的相助之下,爬到了山下。

「我只能幫你到這裏了。」玉笙道,「你多保重。」

說完,他朝起火的幽雲山主峰走去。

「你回來!阿笙!」玉嬌喊着他,「你別回去了,危險,他們那群人,全都瘋了!」

「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玉笙輕功很高,他身影一閃,就消失在夜色里。

玉嬌朝四周望去,山下的林子裏,黑漆漆的,東南西北完全分不清,更看清哪裏是樹,哪裏是山石,哪裏有路,哪裏有坑,總之,只看得清頭頂的,烏青色天,和幾點閃高的星子。

樹高,連月兒也遮住了。

「現在,全靠你了。」玉嬌伸手將灰寶拍拍,「帶路!」

灰寶在玉嬌的肩頭跳了跳,吱吱哼哼著。

「哦,走那邊啊,好。」好字才落下,她忽然覺得呼吸不順暢,心頭一陣發悶,腿一軟,倒在了地上。

這時,她忽然想起左青玄的話,「我的咒術,和你的命,連在一起,你離開我,就會死。你去找楚譽也沒有用,他只會得到你的一具屍體!總之,我得不到你,他也不會得到你!哈哈——」

她真的……會死嗎?

玉嬌越來越沒法呼吸了,心口似有一塊大石頭壓着她。

她的目光望向起火的幽雲山,冷冷一笑,活不了又怎樣?

她報仇了啊,她死,左青玄也活不了了。

就在今天一早,她命灰寶灑了不少清油,在竹屋附近的樹林中,她原計劃尋個機會點火,引來楚譽。

沒想到,玉笙和她想到一塊去了。

李皇后讓她先走,由玉笙去點火。

風大,加上枯草上點了油,會很快燒到山頂。

幽雲山,山高入雲,夜色中,山頂火一起,方圓幾十里都能看見。

她不能親手殺了左青玄,她就引來其他人,去殺左青玄。

不能呼吸,越來越難受。

玉嬌的神思開始迷糊起來。

楚譽,你在哪兒?

「嬌嬌?」有人在她耳邊輕喚,「終於找到你了。」

唉,她又做夢了。

楚譽,哪裏會這麼快找到她?

身子一輕,她被人抱了起來。

與此同時,她也徹底地昏迷了過去。

……

夜色中,火勢越燒越旺。

幽雲山起火的山頂,猶如一盞指路的燈,引著楚譽的人馬,尋到了進山的路口。

半山腰處。

墨離的人,匆匆來報,「國師,不好了,有人攻山來了。」

墨離眸光陰沉,「什麼?攻山?」他驀然看到亮如白晝的山火,心中明白了什麼,火!是火,引來了楚譽和玉衡的人馬!「嚴防死守!等著援軍!」

「是!」

「國師!」左青玄閃身出來,攔著了他去路,「我們準備多日,毀於一時了。」

「什麼意思?」墨離沉聲問道。

左青玄心中冷笑,什麼意思?墨離明知故問!

「玉嬌根本沒有自焚,是夫人放走了玉嬌!玉嬌不僅逃走,還放了一把火,引來了楚譽的人攻山!」

「你敢誣陷夫人?」墨離怒道。

他已吩咐下去,不準人喊李媛為皇后,要喊夫人。

事成之後,李媛是他墨離的夫人。

左青玄忍着怒火,說道,「國師不相信,盡可以去問夫人。」

「我自會去問,你馬上再聯絡安王的人馬!為什麼還沒有到這裏?」

「是!」

山頂起了火,墨離將李媛安置在他住的木屋裏。

木屋在北山,那裏還沒有起火,有一條小路,從木屋前直通山下,是個比較安全的地方。

墨離進了木屋。

屋中燃著燭火,李媛站在窗前,看着前方起火的山林,不知在想着什麼。

紫藤和白朮,守在屋中的一側。

二人看到墨離進來,一起行了一禮,雙雙離開了。

「阿媛。」墨離盡量讓聲音保持平和,輕聲喊著李媛。

李媛轉身過來,看着他,「墨離?怎麼啦?」

「你放走了玉嬌?」他忍着怒火,問道。

李媛看着他的雙眼,心中苦笑,果然,他不是當初的墨離,他的眼裏只有仇恨只有自私。

他為了復仇,綁架他人,不折手段。

「她是個無辜之人,你綁架她做什麼?」李媛道,「你若執意要殺所有姓楚的人,那便去殺,為何為難她?她有何錯?」

「果然是你!」墨離的臉上,那溫和的笑容,旋即消失不見,「你為了救一個不相干的人,而傷害我?你忍心么?」

「我沒有想過要傷害你,墨離。」

「可你已經傷害我了,阿媛!如果玉嬌在我的手裏,楚譽和玉衡哪裏敢攻山?可是你,卻放走了她!阿媛,你有沒想過,我是怎麼過的二十五年?我是被姓楚的人害的!阿媛!」

墨離說着說着,變得歇斯底里起來。

他走上前,死死地掐著李媛的脖子,「阿媛阿媛,你為什麼不幫我?阿媛?你太自私了,阿媛!你為了一個養大的仇人家的孩子,就忍心害死我么?」

李媛的心,徹底的涼了。

淚水順着眼角,無聲地落下。

她的墨離,果然死了。

這個人,不是墨離。

有個惡魔住進了她的墨離的身體里,來達到自己的目的而已。

他愛她,可他是自私的愛。

她不喜歡這種愛。

她寧可墨離死在二十五年前的大江里,永遠不要出現。

「國師,有不少人攻入山上來了!」有人在木屋外大聲的彙報著。

聲音將墨離從憤怒失神中拉回來,李媛才得以鬆口氣。

只差一點點,她就被墨離掐死了。

墨離看她一眼,大步走出木屋,「講!」

「事情現在變得很不妙。」

「說具體的!」

「是。」那暗衛說道。「安王人馬,原本按著國師的指示,從秘密通道趕往京城,可誰知,有一股精兵拉着安王的人馬。」

「那是什麼人?精兵?」墨離冷冷問道。

「打的旗號是蘇!」

「蘇?」墨離的眼神更加的冷沉,冷冷一笑,「平南王府的人?平南王的兵符,不是在玉笙的手裏嗎?」

「這個……,屬下不知。」

「還有呢?」

「三皇子沒有調動虎嘯軍營的人馬。」

「他不是有正德帝的虎符嗎?為什麼調不動?」墨離怒道,為什麼事情全都一起來了?

「因為……,三皇子被人殺了。」

「誰殺的?」

「公孫霸!」

「是他?」墨離冷笑,「楚譽的人?」

「還有……,不知是什麼人,解開了國師設的陣法,琴音十分的古怪,屬下們……,有不少人都被琴音昏了。」

「琴音?」墨離咬牙冷笑,「那個該死的,居然追來了?」

「國師,是誰呀?」

「告訴左青玄,嚴防死守!」

「是!」

那暗衛退下后,墨離又走進了木屋。

「阿媛。」他道,「我沒有退路了,我的退路只有你。」他的目光,時而憤怒,時而委屈,時而……絕望,「你真的,想我死嗎?我成全你。」

「墨離。」李媛流下淚來,「罪魁禍首楚正元已經傷害不了我們了,我們可以尋一處清靜地方,過完我們的餘生,我可以給你生個孩子,你放下吧,那些人是無辜的。」

「他們是無辜的,那我呢?有誰,查過二十五年的冤案?沒人!」墨離又憤怒起來,一把拽過李媛,「跟我走!」

李媛被他拖得跌跌撞撞,「墨籬墨離,你要帶我去哪兒?」

「你不是說,此生我們不分開了嗎?我死你死,我生你生!」墨離將李媛拽出木屋,朝一處懸崖邊拖去。

夜風很大,將李媛的頭髮,吹得凌亂起來。

在高大的楓樹面前,她顯得那麼的渺小。

如果有來生,她心中暗道,她不要認識墨離,她會誰都不愛,做她自己就好。

墨離伸手擒着她的脖子,肅殺的目光,一瞬一瞬地,望向前方的山路。

他在等,那些救李媛的人前來。

因為整座山都被楚譽的人包圍了,加上有姬無塵這個神運算元在,楚譽玉衡一行人,很快就尋到了墨離和李媛站的地方。

「放開皇后!」楚譽冷笑,「或許,本王可以饒你不死!」

「母后!」太子楚旭,驚呼一聲。

李媛看到他們來救她,心中更加酸澀了。

他們是來送死啊!

「放開?怎麼可能?」墨離笑,「你們不死,本尊,絕對不會放開她!」

「墨離!早知你今天會禍害他人,老夫當初就不該在師傅面前求情,收留你,你當時死了,就不會有今天的事情了!」一身灰布長袍的姬無塵,大怒著罵道。

「姬無塵,還有你的帳,本尊一會兒再跟你算!」墨離的目光,移到了太子楚旭的臉上,「叫這個姓楚的,馬上自盡在本尊的面前,本尊或許可以放過你們其中一人。」

李媛大驚,阿旭?

不不——

「墨……」她的脖子被墨離掐著,她說不了話,又驚又慌,一張臉慘白起來。

她拚命的拍打着墨離,他瘋了?

「休想!」姬無塵忽然撥動手中的琴,一聲古怪的琴音自指尖傳出,「墨離,你以為,你將師傅的靈術偷學了去,就無人製得你了了?錯了?還有老夫的琴音,是專克你的靈術的!還不投降?」

「不可能!」墨離抬手去迎那琴音。

因為鬆開了一聽手,李媛發現,她自由了,她看了眼楚旭一眼,凄然一笑,身子忽然往後倒去。

「墨離……,來生,我不想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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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女有毒:腹黑王爺輕輕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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