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8,坑死你不商量

058,坑死你不商量

郁嬌跟着夥計繞過屏風,眼前赫然出現一片寬敞的地方。

天機閣佔地廣,因此,二樓大廳里即便是進門那兒橫著不少屏風,後頭,依舊比較寬敞。

那夥計向郁嬌行了一禮,「請吧,姑娘,閣主就在裏頭。」

夥計說完,也不向裏面彙報,就走出去了。

郁嬌往前看去,屋子中間垂著竹席帘子,依稀可見,帘子後頭,盤膝坐着一個男子。

那人戴着一個青銅面具,遮著上半截的臉頰,只露出沒有鬍鬚的下巴來。

他穿一身寬大的青袍,看不出有多大的年紀。

見郁嬌走向他,他的身子微微動了動。

「拜見閣主。」郁嬌走到竹席帘子前方,行了個大禮。

「坐。」男子道。

郁嬌的目光閃了閃,這聲音好怪,像是……腹語。

他沒有用本來的聲音,還是……不會說話?

前世,她聽林伯勇說過,有些人天生不會說話,但會抖動腹部發出聲音來。聲音雖然難聽些,但能與人交流,比啞巴著說不出一字來要好上許多。

不過如此一來,她更加不知道他的年紀了。

「多謝閣主。」郁嬌朝他頷首,在帘子前,也盤膝坐下。

「你用什麼寶物,來買你的消息?」那人又「說」道。

郁嬌的目光,又閃了閃,這人口氣好大,不問她求什麼消息,只問奉獻出什麼寶物。

是真有資本,還是自大?

「我沒有寶物。」郁嬌坦誠說道。

「沒有寶物,你敢來求本閣主?」面具人訝然,「不怕本閣主將你轟出去?」

「我是長寧郡主和郁丞相的女兒,我叫郁嬌,我想向閣主打聽一個人,如果閣主能幫我找到他,閣主儘管從我身上取走你想要的東西。」郁嬌道。

面具人不說話,靜靜看着郁嬌,一雙燦如夜星的雙眸中,閃過一抹不明的情緒。

似乎在想着這筆交易值不值,又像是在打量著郁嬌,猜測著郁嬌說話的用意。

「如果,我要你的人,你也給?」他道。

郁嬌微愣,他說要她的人,而不是要她的命。

只要她活着,活着能復仇,其他的,都捨棄了,又算得了什麼呢?

她道,「除了我的命,我身上的一切,閣主隨意支取。」

現在,她除了她自己,一無所有。

「好,成交。」面具青袍男子,微一遲疑,「說」道。

天機閣主一同意,郁嬌心中長長鬆了口氣,說道,「我要打聽的是,京城忠毅將軍府,也就是林氏長房管家之子,田永貴的下落,如果是活着的更好。如果是死的,我得知道,他是怎麼死的,死於誰的手裏,我要見到他的屍骨。」

「田永貴?」面具人一字一頓地「說」道。

「對。」郁嬌道,「我什麼時候來取消息?」

「三天後的正午時分,你到一樓里,問夥計就行了。」

「好,多謝。」郁嬌站起身來,朝他行了一禮,轉身走出屏風。

她沒有過多的時間停留,她得馬上離開這裏,回到如意坊去,以免引得郁惜月等人的懷疑。

引路夥計就站在二樓的樓梯口,見她走出來,上前說道,「姑娘,您的侍女在樓下等您。」

郁嬌點了點頭,跟着他按原路走到一樓的大廳。

層層屏風,擋住了街上行人窺視裏頭的視線。

柳葉抱着灰寶,站在一架屏風旁,正焦急地看着樓梯口,見到郁嬌安然走出來了,忙大步上前,小聲說道,「小姐,這裏好怪。」

這裏當然怪了。

無人知道閣主長什麼樣,來自哪裏,偏偏,他的本事就很大。

前世,他聽林伯勇說過,二十五年前,天機閣主幫先皇破了北疆敵軍設的一個陣法,大敗敵人。因此,先皇和皇上一直默認天機閣的存在。

「柳葉。」郁嬌想了想,還是跟柳葉說道,「今天我來這裏的事,你得守口如瓶,不得跟任何人透出半個字來。」

她相信柳葉,但怕柳葉跟桃枝說。

柳葉年紀大些,沉穩些,但桃枝年紀小,膽兒也小些,她擔心桃枝知道后,經不住他人的恐嚇,會說出來。

柳葉點頭,「放心吧,小姐,小姐信任奴婢,帶奴婢來這裏,奴婢明白小姐的想法,一定不會說的,奴婢敢以奴婢的清白保證。」

「好,這樣,我就放心了。」郁嬌說道,又伸手點點灰寶的頭,「剛才,你跑什麼呢?」

「嬌嬌,我不要回去!」寶灰吱唔著往柳葉懷裏縮。兩隻爪子抱着頭,一副驚恐萬分的樣子。

回去?回哪兒去?郁嬌詫異,想再問,見灰寶嚇得抖成一團,便作罷。

兩人已進入如意坊的後院。

如意坊的胖夥計還守在後門處,見郁嬌回來,他鬆了口氣,「郁四小姐,您快到前堂去吧,郁三小姐一直嚷着要見你,倒像是,我們將您怎麼着一樣。」

郁嬌心中冷笑,那個郁明月,總是一副唯恐天下不亂的樣子。

關心她?想快點看她的笑話吧?

「前頭帶路,我要去辦第二件事了。」她冷冷一笑。

看她的笑話?她要讓那些人,啞巴吃黃連!

高掌柜在後堂處等着她,「郁四小姐。」他上前迎了上去。

郁嬌點了點頭,「麻煩掌柜的了。」

高掌柜慌忙說道,「不麻煩,不麻煩。」

郁嬌跟着高掌柜和胖夥計來到前堂,就看到櫃枱一側的小茶几旁,坐着一臉不耐煩的郁明月。

郁明月嚷嚷着,「你們將我四妹妹弄哪兒去了?別是殺人滅口了吧?快將人交出來!要是她的名聲受了什麼損壞,我爹爹一定會踩平你們家鋪子!」

一個夥計在旁陪笑說道,「郁三小姐放心吧,我們可是老實人開的鋪子,怎敢對郁四小姐怎樣?掌柜的在和她商議寫欠條的事呢。」

「寫了半個時辰還沒寫好,糊弄誰呢?」郁明月冷笑。

「多謝三姐姐關心,我沒有受到委屈。我只是,不會寫字,寫欠條的字,寫得久了而已。」郁嬌走上前,說道。

不會寫字?坐着喝茶的林佳蘭,抬頭看了郁嬌一眼,鄙夷一笑。

「我欠條寫好了,我的鐲子呢?」郁嬌走到林佳蘭的面前,將手伸向她,「你沒有弄丟吧?我還要回去向我祖母彙報拿銀子呢。」

「沒有丟,我跟二姐一起看着呢。」郁明月揚眉說道。心中卻在樂道,郁嬌還想回家向祖母彙報拿錢?郁嬌的腦子撞門上撞壞了吧?祖母不打她一頓才怪,不僅丟了郁府的臉,還虧了銀子。

要知道,祖母最是愛銀子的人!

郁惜月點了點頭,「對,我也看着呢,沒有丟,四妹妹不必擔心。」她又看向林佳蘭,「佳蘭,給她鐲子吧,我們也要回去了,時辰不早了呢。」

林佳蘭偏頭看向侍女,「東西呢?」

侍女百靈在手袋裏摸了摸,摸出三隻碎片來,「小姐,在這兒。」

林佳蘭接在手裏,看也不看遞向郁嬌,「喏,拿好了,再別摔了哈。三片,補一補,還能戴呢!哦,對了,我府上管家認識一個修玉器的老闆,等我回府後,我跟管家說一說,讓他拿去讓人修一修,保管跟原來的一樣。」

她的眼裏,浮着藏也藏不住的嘲諷。

郁嬌看了她一眼,伸手將碎玉片接了過來。

但很快,郁嬌「咦」了一聲,「這不是我剛才摔的那隻鐲子,林佳蘭,你將我的那隻碎鐲子,藏哪兒了?」

林佳蘭一愣,馬上嚷道,「不可能,誰會要你的三片破鐲子?你胡說八道,這些就是!」

「你剛才說,你們府上的管事,認識一個修玉器的,沒準,你動了據為己有的心思,調換了呢?」郁嬌冷冷說道。

「我沒有調換,你胡說八道!這就是剛才那隻被你打碎的白玉鐲!」林佳蘭沒想到郁嬌會來這一著,氣得臉色漲紅。

林佳蘭的侍女百靈,也嚇得白了臉,站在那兒不知所措。

郁嬌冷冷看着林佳蘭,被人冤枉的滋味,好受吧?

「這個不是,這個是假的,我剛才摔碎的那隻,是上好的白玉。」郁嬌冷聲說道。

「請容小掌柜來看看。」高掌柜走上前,接過郁嬌手裏的三片碎片,仔細看了看,然後搖搖頭,說道,「這隻碎玉鐲,不是小店的,這是硝子做的假玉鐲。」

林佳蘭傻眼,說她換了,不是得她賠了?

她大怒道,「胡說,這就是你們店的,你們店賣假的,關我什麼事?」

高掌柜也怒了,冷冷一笑,「林二小姐敢誣陷我們鋪子賣假貨?證據呢?說不出來,咱們衙門裏見!」

「對,證據呢?這隻不是咱們鋪子的。剛才被郁四小姐打碎的那隻,潔白無暇,沒有半絲兒的雜質。可是這隻里,卻摻雜了一絲灰色,這是假的!」胖子夥計也跟着嚷道。

「我沒換,你們合夥想訛詐我!」林佳蘭不不甘示弱地嚷道。

高掌柜聽她這麼說,心中也不得不佩服郁嬌想得周全,假如郁嬌收了他送的一千兩銀子,到時候事情泄露出來,那麼,他們鋪子和郁嬌,就真會被當成合夥「訛詐」了,事情可就說不清了。

郁嬌冷笑,「林二小姐,我提議進鋪子看看,你馬上跟着附和。我去看鐲子,你也馬上跟着走了過來。我拿起鐲子來看,你一靠近我身邊,我的鐲子就碎了,我倒是懷疑,是你撞了我一下,故意弄碎了鐲子,害我被賠錢。我讓你替我看管一下碎鐲子,你就調了包,想以假換真的,你也說,你們府上的管事認識一個修玉器的,你是想修好了,白得一個真玉鐲?」

林佳蘭的確是撞了一下郁嬌,她一下啞了口,語氣結巴起來,「我……我……我沒有撞,我……」

「哼,小店誠信經營,從沒有假貨,林二小姐居然誣陷本店賣假的,那麼,小掌柜只好請順天府的老爺來斷案了,倒時候,林二小姐得賠償小店的名譽損失費。」高掌柜冷笑。

胖子夥計跟着起鬨,「對,還得賠償今後幾天少賺的銀子。」然後,胖夥計眯了眼,盤算起來,「少說,賠個萬兒八千的吧。」

林佳蘭嚇白了臉。

要是官司贏了還好說,要是輸了,她可就丟大臉了。

她堂堂一個高門小姐進牢房裏了,她將來還怎麼做人?裴夫人還不得恨死她?而且,她還會賠上不少錢,萬兒八千的銀子,她哪兒有啊!

家裏因為大伯的屍體失蹤,父親被罰了十萬兩銀子,已經捉襟見肘了。她要是再賠錢,娘不得打死她?

她真是啞巴吃黃連,苦在心,口難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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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女有毒:腹黑王爺輕輕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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