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2,要人(二更)

092,要人(二更)

李皇后望着身側的楚譽,長嘆了一聲,說道,「你呀,叫本宮說你什麼才好……」她的目光又飄向殿中懸掛着的一幅水墨牡丹圖,目光悠遠,「我記得,每當她來我這兒的時候,你也馬上趕來。」

「……」

「她在外殿中坐着,你就在外頭的花園裏站着,她坐多久,你就站多久,就這麼隔着窗子瞧她。風雨無阻。她走,你也走。就就么過了七年。」

「……」

「你還偷偷地跑到林家去看她,潛入人家閨房裏,偷看林婉音睡覺,結果,被她父親發現了,差點沒殺了你,是不是?」

「……」

「從此,林伯勇就厭惡上了你,人前人後,大罵你卑鄙無恥。林伯勇那樣恨你,沒想到,你竟還查起了林伯勇的死因。」

楚譽道,「他是林婉音的父親。林家長房無人了,總得有人查這件事,不是嗎?」

李皇后聽出他情緒低落,便說道,「算了,你也說,人都死了,就不必記着她了,往前看吧。沒準,有個比林婉音更好的姑娘出現呢?到時候,萬萬不可再這麼拱手讓人了,花開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你句話難道你不懂嗎?」

楚譽未說話。

他想說,就算林婉音死了,他也會永遠記着。

就算有姑娘比她更好,但他只要她。

這世間沒有她,他也不會將就著要別的女人。

他怕越說,李皇后話越多,他會更難受,索性,默默地坐着。

李皇后也不知想起了什麼往事,一直盯着那副水墨牡丹圖出神。

楚譽將煮好的茶水,剛送到李皇後身旁的小桌上,這時,就聽外殿中有小太監說道,「娘娘,有譽親王府的僕人,求見譽親王。」

李皇后回過神來,望向楚譽笑道,「你在這我這兒坐了一上午了,看,你王府的人都找到這兒來了。去忙吧,別跟丟了魂兒似的,讓安王他們瞧見,又笑話你。」

安王是裴太妃的兒子。

先皇生三子,長子是當今皇上,次子安王,三子譽親王楚譽。

安王雖然只是個普通的王,卻仗着自己的生母裴太妃是當今皇上的養母,在朝中囂張跋扈著。所以楚譽一向瞧不起安王。

當然,安王也瞧不起脾氣古怪的楚譽。

加上皇上登基后,馬上晉封當時還只是嬪妃的裴妃為太妃,朝中臣子們上摺子,也要求皇上追封楚譽的生母元敬皇後為太后。

可當時,已經學着上朝的安王,說什麼也不同意給元敬皇后加封。並且鼓動着一幫臣子反對。

本就不太願意追封元敬皇後為太后的當今皇上,也就找了個台階給自己,不追封了。

再之後,等楚譽年長,要為自己的母親請封太后,已經有着不小實力的安王,更是反對了。

皇上又向著裴太妃母子。

這事,更是不了了之,讓楚譽對裴太妃母子,又更恨上了一層。

所以,元敬皇后死了十八年,還只是個皇后的封號,而裴太妃的封號,過一次壽,加一個,已經有十一個字了。

讓楚譽無可奈何。

誰叫裴太妃是養大皇上的功臣呢?

而他母子二人,險些奪了皇上的帝位。

「他算老幾,敢笑本王?」楚譽冷嗤一聲,旋即站起身來,彈著袖子上的皺褶,往殿外走去。

……

楚譽走出坤寧宮,他的護衛鐵城正在宮門前的台階下,焦急不安地走來走去。

見楚譽走出來,鐵城飛快迎上去。

「爺,您可總算出來了。」

「出什麼事了?」楚譽淡淡瞥他一眼。

鐵城往四周瞧了瞧,發現無人來,便說道,「是天機閣主派人來找爺來了。」

「左青玄?」楚譽眸光微閃,「他找本王什麼事?」

鐵城心說,楚譽的記性怎麼這麼不好了?

「爺,您忘記了?今天該是你交出人的時候啊。」

「交人?」楚譽看了他一眼,「哼,不交!誰來也不給!」

鐵城頭疼的跟着楚譽一路小跑,「可是,爺,您不交人,左閣主不給葯了,那田永貴要是就這麼死了,可怎麼辦?只有他的葯,才管用啊。太醫院的葯,吃進去跟喝水一樣,一點作用也沒有,外傷葯也是如泥巴一樣,只見葯,不見藥效。」

楚譽停了腳步,死死地盯着鐵城。

鐵城嚇一大跳,往後退了一步,「是左閣主威脅您,不是屬下。」

「去天機閣!」楚譽咬牙切齒。

鐵城鬆口氣,「是。」

……

郁嬌坐着馬車,到了天機閣。

這個時候,也正好到了午時。

她向左青玄的小廝道了謝。

那小廝不好意思地摸摸頭,「您太客氣了。」說着,就趕着馬車離開了。

柳葉說道,「小姐,奴婢覺得,左公子比譽親王看起來和善多了,是個大好人。」

「好人?」郁姣偏頭看她,笑了笑,說道,「好人和壞人,可不是表面就能看得出來的。得深交,才知道。」

就像裴元志,她和他交往七年,竟沒有看透,他是個虛偽之人。裴元志百般討好現在的她,不用說,是沖着她現在身份來的。

平南王生前戰功赫赫,朝中不少老臣,都十分敬重平南王,軍中,更有不少平南王的老部下。

只要她站出來,就會有人響應。

裴元志,不可能不會關注這一點。

主僕二人進了天機閣,裏頭的夥計,十分熱情地將二人迎了進去。

「閣主說,讓您上二樓見他。」夥計說道。

灰寶還是和上次一樣,打死也不敢上二樓。

郁嬌以為它是害怕裏頭的氣氛,因為一樓還好,二樓的屏風上,全是魔獸。

看着,確實詭異十分。

連她這個地域裏爬起來的魂靈,看着都十分的不舒服,何況這隻小東西?

郁嬌也不勉強,讓柳葉抱着它,候在一樓,她則上了二樓。

繞過屏風,卻不見那個天機閣主在,裏頭空無一人。

郁嬌走到原來坐的地方,坐下了。

……

天機閣,三樓的密室。

楚譽坐在桌邊,慢條斯理的喝茶,神色怡然。

左青玄站在他的桌前,挑起眉尖,問道,「人已經到了我這天機閣了,你到底交不交人?你不交人,可是要砸我的招牌,我往後,還怎麼做生意?」

「虧多少銀子,本王賠你。」楚譽坐着不動,神色不驚。

左青玄輕拂衣袖,臉上露出慍色,「楚譽,這不是用金錢才能衡量的事情。」

「本王只能給錢,不能給人。」楚譽不看他,說道,「天皇老子來了,也不給!」

左青玄負着手,眸光沉沉,「你真不給?」

「不給!」

「好吧,我就實話實說,說人在你的手裏。」左青玄看他一眼,「聽鐵城說,你喜歡人家,為何不將她要找的人,給她?」

「誰說本王喜歡她了?他眼瞎了?」楚譽怒道。

「不喜歡?」

「不喜歡!」

「有人來搶她,你不生氣?」

「笑話,本王生什麼氣?」

「你敢立個字據嗎?」左青玄從桌子上的一疊紙中,抽出一張,放在楚譽的面前,「簽字,立字據。」

「為何?」楚譽抬頭,「你還這麼認真?」

「本閣主頭一回認真!」

楚譽看了他好一會兒,只見左青玄神色莫名,他冷冷一笑,「不寫!本王不鑽圈套!」他猛地站起身來,「人呢,本王親自見她!」

「在二樓!你知道怎麼走。」

楚譽拂袖走了出去。

左青玄的目光盯回那張白紙上,他伸出兩根手指,夾起紙來,揉碎了。

……

郁嬌在天機閣的二樓,等了約一刻的時間,才聽到身後有腳步聲響起。

跟上一回來的地方不一樣。

所以,她馬上轉身來看。

看到來人,她驚訝了。

怎麼是楚譽?

「是你?譽親王?」郁嬌站起身來,她往楚譽的身後看了看,發現,沒有其他人,只有楚譽一人。她記得,上回聽到天機閣主的聲音,不是正常的發音,而是腹音,她眯起雙眼,「王爺就是天機閣主?」

楚譽走到離着她三尺遠的地方,站定了,因為比她高出許多,他居高臨下地看着她。

「不是,本王怎會是天機閣閣主?本王就是本王!」

郁嬌狐疑地盯着他,目光一瞬不瞬,「那麼,王爺怎麼來此?」

她的印象中,天機閣的規矩是,不會同時接待兩個客人。

她來了,楚譽怎麼又來了?

「本王受天機閣主央求,來見郁四小姐。」楚譽看着她的雙眼,「聽說,你在找林家長房管家之子,田永貴?你找他做什麼?」

郁嬌的呼吸一頓,袖中手指緊緊握成拳頭,楚譽這麼說,難道,有田永貴的下落了?

否則,按楚譽的脾氣,不可能來管這種閑事。

「王爺知道田永貴的下落?」郁嬌顫聲問道。

「你先回答本王的問道,你找他——做什麼?誰叫你找他的?有沒有人指使?」楚譽的目光沉下來。

這個小丫頭,身上的秘密,簡直是一個接一個。

偏偏她又,打死都不說。

霜月剛才來報,郁嬌跟着裴元志出門了。她怎麼會跟裴元志走在一起了?她對裴元志,到底是厭惡,還是不厭惡?

女人心,真是海底針!

一點都沒有林婉音可愛!

楚譽嘆息著林婉音的死,又感嘆著,怎麼世間的女人全都是令人討厭的。

郁嬌大吸一口氣,激動着說道,「王爺,小女之前說過,小女是林將軍的義女,林將軍於我有救命之恩,他女兒死得冤枉,林家長房又已無人了,無人管林家之事,那麼我這義女,就不能坐視不管。我要為林婉音洗冤!」

「你?」楚譽眸光微縮,盯着郁嬌的雙眸。這個小丫頭,要為林婉音洗冤屈?

她居然對林將軍這麼感恩?

「對,我!」郁嬌昂起頭,「王爺來此,小女可不可以認為,田永貴在王爺的手頭上?」

能讓天機閣查上三天,而且,天機閣主卻不敢出面見她,說明,田永貴被一個更有勢利的人抓在手裏。

楚譽抓着田永貴,又為了什麼?這麼多天了,他居然沒有殺了田永貴?

為什麼?

如果人真在他的手裏,她不管怎麼樣,一定要討要過來。

楚譽看了她一會兒,自知他不說,左青玄那廝,也會說。

他便點了點頭,說道,「對,田永貴在本王的手上。」

郁嬌的身子狠狠一顫,心中多日憋著的委屈,湧上心頭,令她的眼角,不由得一紅。

太好了!

林婉音終於不會冤屈而死了,真相終於可以天下大白了!

「那麼王爺,您可不可以,將田永貴交與小女?」

「不可以!」楚譽毫不客氣的拒絕。

郁嬌早料到,這廝不會爽快地答應,便說道,「那麼王爺,您要小女怎麼做,才同意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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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女有毒:腹黑王爺輕輕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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