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8,是宮裏的人(二更)

098,是宮裏的人(二更)

柳葉沒有出現,說不定,被敲昏了,郁嬌惱恨無比。

她的頭,撞到了床上的被子上。

但因為撞得突然,加上她今天病著了,身體很虛弱,馬上感到一陣頭昏眼花。

偏那始作俑者,仿若無事人一般,站在床前,就這麼呆看着她。

郁嬌:「……」她很想打人。

她身子一扭,雙手撐著床榻,坐了起來,一雙杏眼,毫無溫度地盯着楚譽。

「王爺想幹什麼?」她秀眉微揚,冷冷問道,「王爺問話就問話,非要打得小女,躺在床上起不來么?」

這個楚譽,腦子抽瘋了嗎?

時而清醒,時而發病讓人琢磨不透,看來,她得遠離這人。

楚譽抬手看了眼自己的手掌,有些歉意地說道,「我沒想到,你這麼輕,對不起,一時着急了些,你有沒有摔疼?」

他只是不希望,她病死了,可她又倔強,才下手急了些。

郁嬌:「……」

她欲哭無淚,她這麼瘦,這麼小,身子完全沒有長開,能重到哪兒去?楚譽可是一個習武之人,趕情,將她當壯漢子對待了?

「你躺回被子裏去,我有話問你。」他道。說話的語氣,帶着明顯的關切。

郁嬌驚訝地看着他,聽見這麼個人,說着歉意且關切的話,還真是件稀奇的事。

要知道,楚譽是個冷情的人,他除了對養他大的李皇后,敬畏之外,誰也不曾放在眼裏。

皇上找他辦事,還要看他的心情好的時候下旨。

聽見他關切的語氣,郁嬌直以為,太陽打西邊出來了,或是楚譽中邪了。

但這人的脾氣,會時好時壞。

這個時候好,沒準,眨眼間又成了凶神。

郁嬌只想快些打發他走,懶得揣摩他時好時壞的心情了,便照着他的話做了。

她掀開被子,將腿放進去,攏著被子,坐在床頭看向楚譽。

「王爺要說什麼?」她淡淡說道,「小女洗耳恭聽。」

楚譽往床榻邊,走近兩步,以便更好地看清她臉上的情緒。

「你是什麼時候,認識字的?郁四小姐?」楚譽靜靜地看着她。他想從她的支言片語中,找出一些,他想要的答案。

郁嬌一怔。

她這才想起,她在天機閣地下室里,接過鐵城的紙條時,自己看了上面的字。

她露出了破綻!

好個機警的楚譽!這麼說,他一直要盯着她?

這人管閑事,未免管得太多了!

朝中的政事,他都不管嗎?邊地太平了嗎?他的皇帝老哥不罵他了嗎?

郁嬌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鎮靜些,微笑着看向楚譽,神色平靜地說道,「王爺,說我不識字的,都是外人吧?」

「……」

「但是,我可是堂堂齊國第一郡主長寧郡主的女兒,我怎麼可能不識字呢?」

「……」

「早在六歲前,我還沒有離開郁府,沒有離京的時候,我娘親身邊的嬤嬤,就在暗中教我識字。」

「……」

「那個時候,我已經會認三千來個字了,嬤嬤那時叮囑我說,長寧郡主精神不好,沒法保護我,要我自己保護自己,凡事,都要藏拙。」

「……」

「於是,我就沒有告訴任何人,我識字的事情。怎麼?到了王爺這兒,我就有罪了?我撒謊說自己不識字,有罪?」

聽柳葉說,長寧郡主身邊的嬤嬤,走路極快,沒準,是個會武之人。

若不然,一個沒有娘家人在背後撐腰的瘋子婦人,在這個深宅大院裏,只怕是早被人害死了。

畢竟,長寧郡主活着,可是擋了某些人,得誥命夫人封號的道。

那麼,嬤嬤是個機警的人,量這楚譽也問不到什麼。

所以,她才大敢地撒謊。

楚譽靜靜地看着她,她說的話,有幾分道理。

可是,她在夢裏,為何以林婉音的口吻說話?

「你跟以前,完全不一樣。郁四小姐,你有沒有發現?你從那次落水起,就跟換了個人似的?」楚譽說道,目光一直鎖在她的臉上。

雖然月色朦朦,但他目力好,能看清她的表情,她的眼神在亂閃,可見,她的心中是慌亂的。

「王爺。」她一笑,「你不是知道我的處境嗎?我娘親長寧郡主,在這郁府里,是個尷尬的存在,我若想活着,就得時刻裝糊塗。」

「……」

「在郁家別莊時,我就算想變強,我有那個資本嗎?誰人給我撐腰?還不如,裝個傻子。沒想到的是,我那同父異母的二哥,還是不放過我。」

「……」

「我心中這才恍然,再裝下去,只怕最後,我連自己怎麼死的,都會不知道。」

「……」

「人人都有一顆想努力活下去的心,旁人想我死,我就偏不死!王爺,可滿意我的回答?」

楚譽的目光微微一縮,想着她的話,為了不引人注目,為了更好的活着,才,藏拙?

這似乎……說得通。

「林嬌嬌?」楚譽忽然開口,看着她。

郁嬌的身子一顫,他在喊什麼?

林婉音小名叫嬌嬌,身邊的親人,時常這麼喊著,但外人極少知道。楚譽,又是怎麼知道,林婉音的小名的?

郁嬌平靜問道,「王爺這是喊著誰的名字?」

楚譽走到郁嬌的床頭邊,蹲下身來,與她平視着,「剛才,你的夢中,一直在說,自己是林嬌嬌。」

郁嬌驚得身子僵住了,她說夢話了?

她愣愣看着楚譽,他究竟要說什麼?

「告訴本王,林嬌嬌呢?」

「王爺問得奇怪了,我哪兒知道?我不認識。」郁嬌平靜回道。

她不會說的,林婉音的死,不是那麼簡單,消息透露出去,她會惹上麻煩。

楚譽凝眸看着她,「不認識……」她不說,一定是在忌憚着什麼,那就不問了。他伸手從袖中取出幾張紙來,說道,「這是我從你的侍女手裏劫來的幾份,你打算做什麼?」

話題叉開,郁嬌心中長長鬆了口氣。

怕再惹得這楚閻王,拿話題刁難她。

她便不怪他搶她侍女的東西了,說道,「王爺,田永貴不是說信燒掉了嗎?信沒了,信紙還存在着。拿着這些紙,讓他辨識一番,他一定會想起來,對方是用哪一種信紙寫的信。京中紙張的種類,基本在這裏了,除了皇上的御用紙,和軍中的防水紙,以及宮中主子們的用紙除外。」

楚譽的目光,又挪到了她的臉上,她果真細心。

「好,本王讓人拿去問田永貴。有了結果,會讓人通知你。」他站起身來,跟來時一樣,走出屏風后,身影一閃,躍出窗子,不見了。

郁嬌望着窗子口,楚譽……

她閉了閉眼,真是個奇怪的人。

再次睡進被中時,郁嬌這才發現手心裏全是汗,剛才,她太緊張了。

她翻了個身,看到灰寶也睜着眼看着她,郁嬌怒道,「我剛才睡着時,說什麼了?」

「你說,我是清白的,裴元志你冤枉我。」灰寶將她的話,學了一遍。

郁嬌更是驚出了一身冷汗。

楚譽就是聽到這句話,覺得她言行奇怪,才又回來問她的?

故意問她林嬌嬌在哪兒!

郁嬌在心中思索了一會兒,做着決定:不能告訴他,絕對不能,雖然目前他在幫着她,但是,她仍不知道,他的動機是什麼。

事關重大,還是小心好。

卧房裏,又陷入了沉靜,郁嬌凝神聽着隔壁屋裏的動靜,沒有半絲的聲響,柳葉睡得這麼死?

還是被楚譽打昏了?

想了想,她還是起床去看柳葉。

進了一側的小房間,果然見柳葉睡得很死,她推了推,推不動。

郁嬌無語,楚譽這個人,當真陰險!居然將她的丫頭弄暈了。難怪她怎麼叫喊,柳葉也不出現。

……

楚譽躍下綉樓,很快離開了郁府。

霜月看着他離開,心說,孤男寡女的,呆在一起大半個時辰了,這麼久,說了些什麼呢?哎呀,好好奇呀!

可惜問不出來。

霜月無奈地攤手,回自己屋睡覺去了。

……

楚譽回到郁府前,小巷中的馬車旁,「去天機閣。」

說完,他鑽進了馬車裏。

鐵城眨着眼,「爺,這麼晚了,還要審那個田永貴?他今天都挨了七鞭子了,再打下去,不得死?」

「去問情況,有新發現。」楚譽說道。他不想夜長夢多。

「是!」鐵城揚起馬鞭子,將馬車趕往大道上,飛快往天機閣駛去。

馬車晃晃悠悠着,晃得人幾乎要沉睡。

鐵城經不起困意,打了好幾個哈欠。

楚譽卻睜著清明的雙眼,望着馬車一角出神。

對於世間一些怪力亂神之說的事,他聽過一些,因為,他的師傅就是個陰陽師。

能占卜出兩界之事。

郁嬌有時候的舉止,看起來的確像林婉音,可有時候,又不像。

而且,她否則知道林嬌嬌這個名字。

是他猜錯了,還是如郁嬌說的,她本身就懂許多,之所以前藏拙現在變得聰慧,是不想再被人欺負而已。

郁嬌,她太會保護自己了……

細細思索一番,楚譽決定,暫且先不去打攪她。

他擔心,追查太緊,她會將自己永遠的藏起來。

那麼,他就永遠弄不明白,他發現的那些異樣了。

不管是什麼真相,時間久了,自然會揭曉。

不知不覺間,馬車到了天機閣。

地下室里,田永貴今天被多抽了幾鞭子,天未黑,他就開始昏睡起來。

「將他弄醒。」楚譽走到一張椅上坐下,冷冷說道。

鐵城舀了一瓢水,潑到田永貴的身上,田永貴被驚醒,「饒命啊——,王爺——」

楚譽冷笑,「想活命,告訴本王,誰是幕後人!」

田永貴要哭了,「王爺,您怎麼又問,小的真不知道啊。」

楚譽從袖中取出幾張紙來,站起身,走到他的面前,將紙遞給他看,「信燒了,你應該記得,是用哪一種紙,寫的信吧?認不出來,本王今天就割了你的腦袋,去祭奠林大小姐!」

最後一句話,他幾乎是一字一句的說着。

田永貴嚇得毛骨悚然,馬上說道,「小的認,小的記得,那信紙的氣味太好聞了,一看就是個愛好風雅之人用的。」

楚譽的目光一縮,「快認!」

「是是是——」

鐵城從楚譽手裏接過信紙,一張張遞到田永貴的面前。

怕死的田永貴,睜大著雙眼一張一張的辨認著,他來來回回看了三遍,說道,「王爺,這些都不是,那種紙的邊角,畫着暗紋水紋圖呢,還散著奇怪的香味。」

「你仔細看,全京城的紙,都在這兒了!」鐵城說道。

「錯不了,小的是頭一回見到那麼香,那麼精緻的紙,一時不免多看了幾眼,而且,日子又沒有過多久,小的沒記錯,是那種紙,這裏沒有。」

楚譽的唇角,漸漸地浮起了冷笑,「本王知道了,是誰寫的信了!」

鐵城忙問,「爺,是誰?」

「宮裏的人!」他道,昭陽公主!

上一章書籍頁下一章

嬌女有毒:腹黑王爺輕輕撩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言情穿越 嬌女有毒:腹黑王爺輕輕撩
上一章下一章

098,是宮裏的人(二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