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迎戰 對面

第174章 迎戰 對面

半個時辰后,佑福全城戒嚴。

沒有噌到飯的褚鳳章從酒樓又回到了縣衙,不僅人來了,居然還帶了提盒。當他把提盒放到林怡然的公案上時,她吃驚的抬起頭,「小哥哥這麼好?」

「小……小什麼哥哥……」褚鳳章被林怡然調戲的耳根都紅了。

坐在林怡然身邊的駱、方二人相視一笑,「衛小王爺,今天心情似乎不錯。」

褚鳳章被他們說得不好意思了,叫道,「我可沒這麼好心,這都是郁大哥讓我帶給你們的,你們要謝也謝他去。」

「我就說嘛……」林怡然一臉我就知道的樣子,繼續低下頭算城中存糧。

駱鴻煊站起來,客氣的笑道,「忙到現在還真沒有吃,衛小王爺,那在下就不客氣了。」

「大家都是熟人,客氣啥!」褚鳳章豪爽的揮了揮衣袖,找了個椅子不客氣的坐下來。

駱鴻煊招呼道,「林姑娘,方老弟,先墊墊肚子吧!」

方詠言放下手中的筆,看向林怡然,「小然——」

「來了——」林怡然一邊回話,一邊把答案寫到了紙張的最後。

褚鳳章勾頭朝林怡然面前的紙上看過去,發現自己竟不認識她寫的東西,嗤道,「你在鬼畫符?」

不要說,用毛筆字寫阿拉伯數字,還真像鬼畫符。

方詠言笑道,「等一下,我會幫小然騰寫。」

褚鳳章吃驚的問道:「你認識?」

方詠言回道:「天下奇譚中有,是異族人的數字寫法。」

「為何要用異族人的寫法?」褚鳳章哼道。

林怡然白了他一眼:「簡單。」

褚鳳章皺眉哼道,「真會偷懶。」

「要你管!」林怡然瞟了他一眼。

駱鴻煊的小廝已經把飯食都擺好了,叫道,「三位大人,請過來用餐。」

佑福縣城百一百五十里地之外

年輕的楊將軍從校尉升為將軍,第一次單獨領過萬軍士打仗,而且軍士不僅過萬,還是三萬之眾,是名副其實的大將軍了。

一路從突襲中破陣而出,人員幾乎沒有傷亡,他知道,平時的特殊訓練起到作用了,原來還有擔憂的心放了一半到肚子裏,從容的帶着軍隊揮刀前行準備支援。

可是等他行到涇塘附近時,發現大大小小的丘嶺地段,竟讓他們大軍迷路了。

「怎麼回事?」楊將軍問向探路的斥候。

斥候連忙回道:「將軍,我們好像遇到鬼打牆了。」

「鬼打牆?」

「是,將軍,我們在此處已經兜了幾圈了。」

「怎麼會這樣?」楊將軍抬頭看看天色,夕陽已經褪去最後一抹餘輝,如果在半夜之前不趕到淳縣,那麼後果將不堪設想。

參軍校尉對楊將軍說道,「將軍,如果再這樣下去,左將軍和周將軍怕是……」

楊將軍問道:「我知道,有什麼辦法能饒過鬼打牆?」

參軍校尉想了想說道:「將軍,我想起上次跟王爺在風雪中迷路的情形。」

夏宗澤大軍北援,楊將軍留在佑福,並不知道風雪迷路的事情,聽到參軍校尉這樣說,高興的連忙問道:「快說說看——」

「是,將軍!」參軍校尉說道,「事情的經過是這樣的……」

鬼打牆外圍,平郡王秦由忌坐在高高的褐色大馬上,抽刀嚷道,「小崽子們,跟老子走!」

「呼……」

「噢……」

烏秧秧的大軍叫聲混成一團,透過鬼打牆的山嶺,傳到寧國大軍中來,他們彷彿聽到鬼哭的聲音,這聲音讓他們產寒毛都豎起來了。

「楊將軍……」

「將軍……」

楊將軍氣勢恢宏的叫道:「住嘴,趕緊尋找南方!」

「是,將軍——」

「是,將軍——」

……

淳縣

兩軍對壘廝殺,已經一整天了,慢慢黑下來的天空下,喊殺聲依舊震天,夏風吹過,濃濃的血腥氣迎來嗡嗡的成群的蒼蠅、蚊蟲。

左禎的臉上、身上已經粘滿了血,揮動的胳膊彷彿脫離了人的控制,本能的下意識的挑、刺、勾出,然後看着敵人在自己面前倒下。

調度參軍不時勒馬靠近他,扯著嘶啞的嗓子叫道,「將軍,右翼敵人有增援,我軍該如可應對?」

械左禎眼珠微動,迅速作出應對:「步軍三千、分左、中、右三路護著一千騎軍守攻。」

「是,將軍!」調度參軍趕緊調轉馬頭,伸出佩刀叫道,「辛字部三千人馬聽命,調頭往右翼攻打敵人進攻,騎兵十營聽命……」

淳縣城門方向

周紹良帶着最精良的三支勁旅正在破城門,三支勁旅相互配合,正在全力攻擊城門瓮城。

他揮着大刀大聲叫道,「兄弟們,他們的城樓並不結實,我們就要拿下他們了,加把勁,快了,快了……弓箭手掩護……」

不得不說,雖是粗人的周紹良,在鼓動人心上,輕車駕熟,士兵們在他的鼓舞下,彷彿看到了希望,用力的攀爬上城門。

淳縣城門上的平**卒見寧**隊就要爬上來,弓箭手、投石車、熱油……紛紛往下倒,一時之間,慘叫聲震天。

看到此情景,赤膊的周紹良扔掉了自己的大刀,奪過弓箭手的弓箭,不要命般的往城樓上射去。

慢慢的黑色的天際,月亮緩緩升起來,在雲層里輕輕穿行,時隱時現,城門內外,隨着月光時亮時暗,當明月終於升在高高的天際時,月輝傾洗而下,照在乾枯血地上的一具具屍體上,慘白駭人。

周紹良仍在坐在他的戰馬上揮舞著胳膊,「上啊,兄弟們,我們快要進城了,進城了……」

城樓上的箭不停的朝他射過來,近身侍衛官連忙揮斬去來箭,邊斬邊說,「周將軍,請撤下攻城人員,我們從長計議,請從長計議……」

「娘巴老子的,援軍什麼時候到?」

「回將軍,還沒有消息過來。」

「娘佬子,難道沒有援軍?」

「將軍,左將軍說有援軍。」

「那怎麼到現在還沒有來……」

「卑職已經派人去探了!」參軍說道,「將軍,還有重長計議。」

「計個屁,只要一個鬆口,敵人就能把我們全吃了。」

「將軍……」

參軍的聲音被城樓上射來的箭聲淹沒了。

佑福寧**隊主營

夜晚來臨,整個大營火把通明,駐留的大軍民經全部武裝整齊,夏宗澤正在點將台上示訓,整個校場啞雀無聲。

各部曲校尉紛紛到點將台回稟,「報將軍,我部結合完畢,全部到列,請將軍指示!」

「原地待命!」

「是,將軍!」

「報將軍,我部也結合……」

……

大營糧草部,後勤隊伍正在緊張的裝卸糧食,準備輜重上車。

一切都在緊張而序的進行着。

不足百里地之外,夜色中,黑壓壓的步兵、騎軍正在疾行,手中的長矛在透過雲層的月光照輝下,冷光滲人。

站在疾行軍邊上的校官不停的揮動着手指揮,「快,快,趕緊跟上……」

夜行的隊伍在不停的催促下如風一般掠過。

夜越來越深了,佑福縣城彷彿沉沉睡去,大街小巷,連最後一盞油燈都熄滅了,更夫終於拿着銅鑼開始穿街走巷,邊走邊敲,「天干氣燥,小心火燭……」

清朗的夜色中,除了一兩聲狗叫,別無其他聲音。

林怡然仍然坐在衙門公務房裏,只是已經趴在桌上睡著了。

駱鴻煊和方詠言兩人輕輕的說着話,「你的意思,寧王爺猜測,敵人可能要來攻佑福?」

「嗯!」

「會是誰?」方詠言問道:「平國還是凌國?」

駱鴻煊回道:「范先生的意思是平國人的可能性大。」

方詠言點頭,「我也覺得是平國人的可能性大。」

兩人正說着話,突然地面震動起來,難道……

林怡然嚯的一下站起來,「難道是地震了,趕緊躲在結實的桌下。」

「林姑娘不是地震。」

「啊,那是什麼?」睡得蒙蒙的林怡然問道。

駱鴻煊朝公務房門外走,邊起邊說,「可能是敵軍偷襲。」

「偷襲?」

「對。」駱鴻煊說道,「寧王爺一直坐陣佑福,好像在等這些人一樣!」

「會是誰?」林怡然問道。

「我們兩人剛才猜的是平國人。」

這三人一邊猜測形勢,一邊出了衙門,走到大街上,大街上,擠滿了行路的軍卒,他們小跑着整齊的朝城門口而去,從這個方向判斷,他們應當去的是東城門。

林怡然又朝大街上跑了幾步,目光搜尋着夏宗澤。

深夜中,晚風清瞿,吹散了白日的燥熱,帶來絲絲涼爽,可是這一點點涼爽被戰事帶來的緊張感全部都衝散了。

晚風吹動了林怡然鬢角的碎發,她站在街道邊上焦急的搜尋着熟悉的身影,可那個身影遲遲不出現,她內心升騰起莫名的不安。

終於,那匹熟悉的白蹄黑馬從街角轉過來,林怡然轉身就迎著馬兒跑了上去。

夏宗澤看到跑向他的丫頭,心頭莫名的暖起來,因戰事帶來的緊張感,得到了緩解,他從馬背上跳下,「然兒……」

「子韜——」

「還沒有睡嗎?」

林怡然搖頭,深深的看向,一天不見,他彷彿瘦了,「你……你吃過了嗎?」

「嗯!」

不知為何,聽到這個『嗯』字,林怡然感到一陣心疼,突然想起什麼,從袖袋裏掏出一個裹了東西的帕子。

夏宗澤不解的問道,「什麼?」

林怡然邊解帕子邊回道,「晚上吃的飯,我揉了兩個飯糰,你墊一下!」她說完后,就拿了一個塞到夏宗澤的嘴裏。

不知為何,夏宗澤感到自己的喉頭髮哽,為了怕自己的情緒外泄,他連忙垂下眼,隱去了眼中所有的情緒,快速嚼了嚼口中的飯糰。

對於出生在皇家的夏宗澤來說,吃喝拉撒這種事完全不是事,這種事在他們的生命中完全可以忽略不計,他們生命的主旋律是權謀、御人、平衡之術。

既便再怎麼忙碌,他的長隨、貼身侍從都會把他的衣食住行打理的妥妥貼貼,當然,也有例外的時候,比如今天一整天,三和雖然催了很多次讓自己吃飯,可是壓力超大的他,幾乎沒有什麼食物進肚。

此刻,午夜守城之時,吃過了這樣兩個飯糰子,兩個帶着體溫的飯糰子,他的心即刻被溶化了,他感覺像一個普通軍士被親人送行的感覺,是感動、更是愛情。

林怡然雙眼一直看着夏宗澤的嘴,一個剛塞完,又把剩下的一個塞到他嘴裏,「怎麼樣,是不是感覺肚子不那麼餓了?」

夏宗澤點點頭,伸手摸了一下她的頭,說道,「呆在衙門裏,不要亂跑。」

林怡然點頭,「嗯,我知道,我不會讓你擔心。」

真的沒時間兒女情長,夏宗澤沒多說第二句話,轉身又上了馬。

上馬後,夏宗澤打馬上前,眼雖未看林怡然,可是手卻揮了一下,意思是讓她感緊回去。

有人要問了,一個男人既然這麼感動,為何連看都不看一眼女人呢?

其實更多時候,男人表達愛的方式與與女人想像中的模式大相徑庭,真正的男人的愛,深沉、不動聲色。

此刻要上戰場的夏宗澤就是這樣的表達方式,因為喜歡,不動聲色的把林怡然護在了戰事之外。

看着夏宗澤奔赴戰場,林怡然除了嘆氣,還能做什麼呢?

范先生的馬轉到了駱鴻煊跟前,「駱大人,這大後方就拜託給你了。」

駱鴻煊拱手道:「先生放心,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做到。」

「多謝!」

這時候,月亮被烏雲遮住了,天空象墨渲染過似的,黑漆漆一團,二萬大軍淹沒在黑夜中。

林怡然握起雙手,放在下額,輕輕的祈禱,暗暗說道,希望一切都順利,然望大家都平安歸來……

佑福城門外

奔襲了大半夜的平軍終於到了佑福城門下,連休息都不顧,前鋒營的人抬着巨大的圓木,分別撞擊著佑福東、南兩個城門。

咚咚的敲門聲,好像報時的更鐘,一下子驚醒了沉睡的佑福縣城,寧靜的夜被打破了,整個佑福縣城的民眾們都醒了,他們站在家門探望,判斷著戰事方向,本能的進行自我保護。

佑福城門內

三個城門口內分別駐了大隊人馬,軍卒已經爬上了城門樓,弓箭手已經就緒,如雨的箭矢急速射向敵人。

站在城門垛口邊的夏宗澤看向城樓下黑團團的敵軍,雙眼如炬。

范先生看向夜色中的纛旗,纛旗上的字很大,在夜色中依然能辨清,有的寫着秦字,有的寫着忌字,還有寫鋒字,無論什麼字,都明確無誤的在表述著這是平國郡王秦由忌的軍隊蕃號。

「終於來了!」范先生長嘆一聲。

城樓之下

秦由忌看着巴掌大的小縣城,陰陰一笑,「我還以為有多大呢,竟跟一個大鎮差不多,倒底什麼魔力,能讓寧國戰神流連忘返。」

隨行官馬上介面說道:「聽說被一個男人迷住了。」

「男人?」秦由忌咧開一臉黃牙,「本郡王倒是聽說他貌美如花,也許這滋味不錯……哈哈……」

「那是,等郡王爺你打下這座小城,奪了這陵國大片土地,一切還不都在你的掌控之中,你想要什麼就有什麼。」

「那是!」秦由忌臉色一色,揮手吼道,「給老子迎上去。」

「是,將軍!」

夏宗澤看向城門,敲城門的平**卒,已經被流箭射回一拔了,第二拔人馬又上來了,此刻流箭箭頭已經裹了桐油,射出去的箭瞬間燃起了敵人的衣服,讓他們成了火人。

看着敵軍倒退,夏宗澤立刻拔出自己的佩刀,「開城門——」邊說邊下了城樓,近乎飛躍而下的動作,讓他的戰袍在夜色中劃過優美的弧度,落下時,正好落在侍衛牽來的馬上,揮着大刀,躍門而出,迎敵而上。

城樓下,看到夏宗澤迎了出來,秦由忌興奮起來。

這興奮是高手遇到高手的興奮,高手與高手對決,才能更讓人盡興,不是嗎?

秦由忌拿着彎月刀迎了上來,「寧王爺,久仰大名!」

夏宗澤冷笑一聲,回道,「忌郡王,別來無恙!」

「哈哈……」秦由忌仰頭大笑,「果然聞名不如見面,寧王爺果真生得貌美如花!」

「放肆——」四喜打馬上前一步,大喝一聲。

秦由忌身邊的隨行官回道,「放不放肆,由不得你!」

「找死!」四喜大吼著上前。

夏宗澤怒吼一聲:「給我殺上去!」

「殺啊……」

驟然之間,戰鬥的鼓聲、號角大作,纛旗在夜風中獵獵招展。平、寧兩軍破勢而出,各自主將隨即調度對奕人馬,兩側騎兵率先出動,中側步軍手拿長矛護著騎兵蜂湧而上。

這是兩支實力相當,卻風格迥異的大軍,在小小的佑福相遇了,這場看似偶爾的突襲戰,卻改變了近二百年的戰事格局。

平國內鬥,擠走了同樣能征善戰的平太子,來了同樣能戰的平國實力郡王,但同樣能戰的將軍,他們的格局、理念不同,註定了這場戰爭的結局不同。

閑話少說,我們把目光放到戰場上,平國騎兵果真驍勇,勢不可擋,沖入寧**陣,如潮水般平地席捲而來。

可是經過近一年休整特訓的寧**隊更銳不可擋,如果說平國以騎兵為主,那麼寧國則以步兵為主,他們掩護著自家的騎兵沉穩而上。

兩軍廝殺,嘹亮的號角聲,悲壯的喊殺聲,響徹在佑福這片小小的天空裏。

城內

林怡然聽着城外的廝殺,緊抿著嘴。

駱鴻煊皺眉,「王爺這麼快就出城迎戰了?」

方詠言點頭,「前面傳來的消息是這樣說的。」

駱鴻煊想了一下,說道:「我去征糧!」

林怡然馬上說道,「就從我們太平寨鋪子開始。」

「好!」駱鴻煊回道。

等駱鴻煊走了以後,林怡然想了一下說道,「方大哥,你去找陶大人。」

方詠言不解的問道:「為何?」

林怡然回道:「趕緊組織佑福所有能參加打仗的男人,快!」

「好!」方詠言剛想轉身,問道,「你呢?」

「我做些女人做的事。」

「……」方詠言不解。

「燒水煮飯,等他們中途休息時,給他們補充體力。」

方詠言莞爾一笑,轉身走了。

佑福二百里地之外

楊將軍在一個時辰之前,已經衝出迷嶺(鬼打牆),等他們破迷嶺而出時,才發現進、出口都被敵人用山丘封上,怪不得一直轉不出去。

楊將軍罵道:「奶奶的,平人竟是如此狡詐。」

參軍提醒說道:「將軍,我趕緊趕路吧,左將軍和周將軍還等着我們支援。」

「好,」楊將軍說道,「趕緊放信鴿。」

「是,將軍!」

淳縣

左禎和周紹良再次匯合,他們避在修築的壕溝里,輕輕的議論著一下步該怎麼辦?

周紹良直接說道:「有什麼好商議事的,不成功,便成仁。」

已經耗盡全身力氣的左禎聽到這話,輕輕笑了一下。

周紹良不解的問道:「你笑什麼?」

左禎回道:「你倒是說了句文縐縐的話。」

「難道說錯了?」

「沒錯,說得很好!」左禎苦笑。

周紹良問道:「這話什麼意思?」

左禎反問:「你從哪裏聽來的?」

周紹良回道:「太平寨的那些泥腿子說的。」

「原來如此!」

「是好話?」

「對!」

「什麼意思?」

左禎回道:「這是說干大事的人要執著努力,如果沒有成功,甚至丟了命,但為了忠義、仁道,縱然不成功,也值得去拼一次。」

「原來是這個意思,就像我們現在。」

「對!」

被左、周二人念叨的太平寨,也在一更天時進入了守備狀態。

顧明浩站在最高瞭望台上,看向遠方匍匐而進的大隊人馬,問道,「大概來了多少人?」

「回大隊長,跟我們的人數相當。」

顧明浩微皺了一下眉頭,馬上說道,「派出五個中隊,趕緊到梯田下,保護稻田。」

「是,大隊長。」

顧明浩邊下瞭望台,邊說道,「所有人員,即刻到大操場集合,馬上進入戰鬥狀態。」

「是,大隊長。」

淳縣外

兩人靜靜的看着夜空,此刻的淳縣安靜的讓人感到害怕。

左禎突然意識到了什麼,一骨碌從壕溝里躍上地面,看向安靜的淳縣,問道,「我們休息多久了?」

「回左將軍,我們休息有小半個時辰了。」

「居然這麼久?」

「久嗎?」周紹良問道,他心想,或許戰鬥就此結束呢。

真這樣想着,淳縣城門流箭再次射過來,淳縣側邊樹林里突然湧上一支軍隊,朝他們奔涌而來。

「趕緊迎戰!」

壕溝下的軍兵士趕緊投入到了戰鬥,黑夜中,人頭攢頭,他們口中發出了震動天地的喊聲。

這種喊聲互相傳染,互相激勵,消褪了心中許多莫名的恐懼。空中箭矢如雨射過來,只見不斷地有兵士中箭倒地。

「格老子,滾下去!」周紹良的眼睛再次殺紅了,他搶過掩護他的弓箭手手中的箭就朝城樓上射過去。

站在不遠處的左禎卻倚著壕溝,在想着什麼。他身邊的侍從突然叫起來,「將軍,有信鴿!」

左禎驚喜的看向信鴿。

灰色的信鴿在夜空中時隱時現,不注意,根本看不到。

太好了!終於等到了。

佑福縣城外

激烈的廝殺,已經過去近兩個時辰時,天色已經到二更天了。

這是兩支大軍,都是平、寧兩國最強的勁軍,都曾擁有常勝不敗的煌煌戰績,都是有着慷慨赴死的猙猙鐵漢,炎炎的夏夜裏,帶血的刀槍,毫邁的廝殺,凄厲的嘶喊,瘋狂的殺戮,使得戰爭越來激烈。

站在城樓之上

林怡然對范先生說道,「先生,這場戰鬥什麼時候能停!」

范先生搖頭,「怕是要打到天亮了!」

天亮?還有一個多時辰,多麼難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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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山匪之妃要種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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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 迎戰 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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