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8章 本能和超脫本能

黑影很弱，別說遇到紅衣，就是看見半身紅衣都要遠遠避開。

不客氣的說，他就是這座學校最底層的存在，被釘在牆壁上，無法行動，無法說話，只是一片不起眼的污漬。

沒錯，和整座學校比起來，黑影就像是城堡里的一個小小污點。

從來沒有人會去在意他，更不可能有人會看好他，甚至連他自己都是這麼認為的。

「剛才我們弄出的動靜太大，必須要馬上離開。」陳歌看黑影仍舊呆在原地，上前提醒。

此時的黑影就像是第一次跟着父母外出狩獵的小狼崽，擁有野獸的本能，卻又還沒適應角色的轉變。

「任何肉食者都有斷奶的一天，你不吃肉，就只能被別人吃掉。」陳歌輕拍黑影的肩膀，他的手從黑影身體當中穿過，落在了對方胸口：「沒有人願意長大，但你要明白，你不能再做一個孩子了。」

這些話似乎有些道理，黑影的身體輕輕顫抖，他雙手捧著那枚彷彿紅寶石一樣的心臟，然後猛地將其吞掉！

「喂！」

黑影在那一瞬間喪失了理智，厲鬼的本能驅使着他吞掉了那顆心。

「糟了！那女鬼應該比這影子還厲害一點，直接吞食比自己強大的厲鬼，一定會陷入沉睡。」陳歌知道黑影很有潛力，可能還擁有特殊的天賦，但他就算再也天賦也不可能比得過張雅。張雅吞食完紅衣都會陷入沉睡，這黑影更不可能例外。

「你怎麼這麼衝動啊！」陳歌剛給自己找了一個的幫手，轉眼對方就要陷入沉睡，這讓他很是頭疼。

他原本的計劃是將那枚紅色心臟分成幾個部分，讓黑影在成長的同時，也不會陷入沉睡。

剛吞掉那枚心臟，黑影的身體就脹大了一圈，他雙手用力捂住腦袋，瘋狂拉扯自己的嘴巴和臉頰，好像要將自己的身體撕碎一樣。

陳歌能看得出來黑影現在非常痛苦，可他不知道怎麼去幫助對方。

「冷靜下來！如果實在無法壓制住對方，那就去接受她，接受她的能力，背負起她的遺願，幫她完成最後的執念！」陳歌大聲呼喊，黑影終於動了起來，他走到樹洞旁邊蹲下身體，雙手伸入樹洞當中，好像在挖掘什麼東西。

「有點不對勁，就算是張雅，吞食同級別厲鬼后也會在很短時間內陷入沉睡，這傢伙卻還能撐這麼久，是他本身比較特殊？還是這所學校里的鬼怪和門外面不一樣？」

黑影在樹洞旁邊挖了很久，最後在樹洞裏挖出了一把生鏽的菜刀。

「這就是殺害女鬼的兇器？她的執念一直寄托在這件兇器上？」通常來說，厲鬼的寄託物都和生前的執念有關，女鬼的寄託物是兇器，說明她心中的執念就是報仇。

黑影的身體脹大了一倍，他抓着菜刀站在陳歌面前，扭曲的手臂上下擺動，好像在比劃着什麼。

幾秒過後，黑影鑽入陳歌的影子，那把菜刀掉落在他面前。

「他是想讓我幫他調查兇手？」陳歌咧了咧嘴角，將菜刀撿起，他現在和黑影是一根繩上的螞蚱，能幫他一定會幫：「替死鬼做到我這份上，也是比較少見了。」

菜刀上滿是銹跡和泥土，不過拿在手中，陳歌能明顯感到這把菜刀很重：「難道是因為女鬼長時間寄托在上面的原因？這把菜刀也變得不同了？」

將菜刀藏進工作服里，陳歌又檢查了一遍現場，樹林里打鬥的痕迹太過明顯，根本無法隱藏，陳歌乾脆將計就計，故意留下了幾條假的線索，用來誤導別人。

「在樹林里耽誤了太久，該離開了。」這學校任何一個地方都可能存在危險，陳歌現在能做的就是相信黑影，找到對方所說的——圍牆。

回頭看了一眼影子，陳歌能感受到其中越來越重的陰寒之氣：「吞食厲鬼能夠變強，但是這學校里似乎有一套自己的規則，那些傢伙全部壓制住了自己的本能，這太不正常了。」

陳歌想起了自己在荔灣鎮的遭遇，那個三星半場景里厲鬼數量也很多，但那個場景里之所以很少有厲鬼相互吞食的情況出現，是因為每個厲鬼都有自己固定的房間，他們的活動範圍是被固定的。

這所學校和荔灣鎮完全不同，絕大多數鬼怪都能自由活動，可以去學校里任何一個地方。

「處於紅衣頂點的冥胎分身都無法做到的事情，這所學校里卻有人做到了。」陳歌輕輕吸了一口涼氣，他更加確定這所學校里有紅衣之上的存在。

「比張雅還要恐怖數倍的東西，我該怎麼應對？」

絕望的念頭剛冒出芽就被陳歌按下：「黑色手機不會發佈必死的任務，總會有辦法的。」

三星場景和四星場景不同，紅衣之上和紅衣也完全不同，至於哪裏不同陳歌暫時不清楚，但是之前在畫室的一些遭遇，讓他隱隱隱隱明白了一點東西。

紅衣還在遵循生前的執念和本能，但紅衣之上卻好像開始思考某些東西了。

就比如說畫室當中的十三個畫家，以及那十三幅令人難以捉摸的血色油畫，它們好像都在訴說着某一個東西，而這個東西已經超出了陳歌的理解範圍。

「和只知道殺戮的冥胎分身不同，這所學校的主人應該有其他辦法可以應對。」

冥胎對陳歌怨念很深，恨不得折磨死陳歌，但鬼校的主人卻和陳歌沒有太大的仇怨。

「慢慢來，首要任務是活下去。」陳歌加快了腳步，他一邊跑，一邊拿出林思思的手機。

輸入密碼后，陳歌終於打開了這個手機。

「實驗室里的紅衣見我離開實驗樓后，就不再追趕。以此來看，就算是紅衣也無法違反學校的規則，我現在最好是把這學校里的規則弄清楚，然後才能利用規則，最大限度的保住自己的命。」

低頭看向手機，陳歌剛掃了一眼手機桌面，目光就被吸引，再也無法移開。

林思思的手機背景桌面是一幅油畫，畫着一張沒有五官的人臉。